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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女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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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吕四娘,敢请兄台高姓大名?”少年道:“我叫李治,姐姐所说的武琼瑶正是家母。” 
吕四娘拱手道:“原来兄台乃是闯王后裔,失敬,失敬!” 
  原来当年“七剑”归隐天山,武琼瑶与李思永成亲,在白发魔女的旧日居天山南高峰上 
隐居,只生一子,就是李治。李治十岁之时,父亲去世,由母亲传他独门剑法。再过两年, 
易兰珠把冯瑛带到天山北高峰,那时冯瑛还只有七岁。天山南北两峰相距千里,武琼瑶每年 
必来拜会易兰珠一次。所以李治和冯瑛算得是青梅竹马之交,李治比他年长六年,一向拿她 
当妹妹看待。六七年前,易兰珠再到中原,冯瑛就托武琼瑶照顾。到易兰珠回来后,方再把 
她领回。有此一段渊源,所以李治和冯瑛十分要好。 
  吕四娘与李治互通姓名,彼此敬仰。吕四娘道:“李兄离天山多久了,那车老头子又是 
何人?”李治道:“我高天山未满两年,车世伯以前在四川之时曾和家父共事。我这次下 
山,家母曾开列名单给我,叫我遍访父亲旧部,看有几人还在人间?前几天我托朋友将我到 
杭州的消息禀知车老伯,他就约我昨日在三潭明月相会,不料却飞来了那场横祸,幸我小时 
常在天山绝顶的‘天池’游泳,还略通水性,要不然那就无辜遭受灭顶之灾了。不知那凶憎 
是什么人?武功如此了得!”吕四娘道声“惭愧”,把了因来历告诉了他,扼腕嗟叹。 
  李治道:“可所见的那个女孩乃易老前辈爱徒,也是她唯一的传人,请姐姐帮我一同寻 
找。”吕四娘怔了一怔,心想:那女孩武功极杂,怎会是易兰珠的徒弟?道:“李兄恐怕认 
错人吧?”李治笑道:“我与她一同玩大,怎会认错?只是不知怎么她却似迷失本性似的, 
令我十分忧虑!”吕四娘道:“既然是易老前辈的衣钵传人,那我当得效劳,尽心寻找。” 
  正说话间,忽听得“呜,呜,呜!”三枝响箭,一声长两声短,从东南角发出。吕四娘 
吃了一惊,对李治道:“请兄台见谅,我有急事,必须赶回客寓。”李治道:“怎么深夜有 
人发射那响箭?”吕四娘道:“那是我们同门联络的信号!”李治也吃了一惊,道:“既然 
如此,女侠请便!”吕四娘拱了拱手,正想下山,忽又说道:“李兄,你的车老伯在我那 
儿,你明日来吧。”当下将客寓地址说了,就在葛岭山脚的东南角上,倚山面湖,是杭州最 
著名的旅馆。李治喜道:“我明日绝早便去。”吕四娘足尖一点,身躯晃处,疾若流垦,倏 
忽不见!李治大为佩服。 
  闹了半夜,一钩斜月,渐向西沉,想已过了五更了。李治跳上一块临空突出的岩石之 
上,四处俏望,空山静寂,只有松风过耳,远处潮音。李治大为失望,忽听得格格的笑声, 
起自身畔,李洽急忙跳下,叫道:“瑛妹,瑛妹!”日间那女孩子突然从山石后面闪了出 
来,格格笑道:“我在这儿!” 
  李治大喜,那女孩子招招手道:”你来呀!”李治一阵迟疑,女孩子笑道:“我不打你 
了,我刚才跟你闹着玩呢,你还生我的气吗?”李治走过去拉她的手,那女孩子一笑挣脱。 
李治怔了一怔,忽然想起她现在已是十四岁的小姑娘了,可能懂得害臊了呢。也便笑了一 
笑,问道:“那青衣妇人是谁,你怎认得她的?”那女孩子道:“你管得着?我认得的人都 
要对你说吗?”李治又怔了一怔,心想:怎么她的性情全部变了,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儿呀! 
  要知李治和冯瑛在天山之时情同兄妹。冯瑛对他十分柔顺。李治真想不到两年多不见, 
她却用这样的口吻回答自己。那女孩子又格格笑道:“你坐下来呀,你尽呆呆的看着我干 
嘛?”李治坐在她的身旁,问道:“易伯母好吗?”那女孩子道:“很好呀,她也惦记你 
呢!”李治道:“她的头发怎么样了?”那女孩子道:“还不是像从前一样斑白。你问她的 
头发干吗?”李治跳起来道:“什么,易伯母的头发白了?”要知易兰珠的头发,因为几十 
年前曾服了忧昙仙花,可保永世不白。若然一白,就是死期到了,所以李治问她头发,实际 
就等于问她健康如何,如今听这女孩子说她发已斑白,如何不慌。那女孩子忽又笑道:“我 
骗你呢,你本来很聪明嘛,怎么这次笨了?我不是说她的头发像从前一样吗?她的头发以前 
怎样,难道你不知道?你下山也不过两年。”李治一听,果然她是说过这话。笑骂道:“你 
怎么学得这样顽皮了?拿这个来吓我!易伯母的头发是永远不会白的,你说她白了,不是诅 
咒她要死吗?亏她那么疼你,你开玩笑也不应这样开!”那女孩子伸伸舌头道:以后我不敢 
了!” 
  看官们都知道这女孩子实际不是冯瑛而是冯琳了。她躺在山石之后,把吕四娘和李治的 
对话全都听去,心里又惊又喜。她年纪虽小,可是也听人说过易兰珠和武琼瑶的名头,知道 
这两人是当今之世最厉害的女剑客,尤其是易兰珠更是内家正宗,剑术大家,了因和尚天叶 
散人他们常常骂她,还说过要邀集十名一流好手去斗她。冯琳虽小,人却聪明,见这些“伯 
叔”如此恨她忌她,就知这易兰珠的本事一定大得不得了。心中好生仰慕。 
  适才她在山石之后,听得李治原来是武琼瑶的儿子,又听李治说自己“是”易兰珠的唯 
一传人,而且还和自己一同玩大,心中暗暗奇怪,难道世界上真有一个和自己十分相似的 
人?可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心中忽然起了一个鬼主意:就冒认是那不知名的女孩子,逗逗李 
治。 
  李治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女孩子不是冯瑛,又问道:“你这两年见过我的母亲吗?”冯 
琳晤晤呀呀,含糊说道:“见过一次。”李治道:“她怎么样?”冯琳道:“她在练剑。” 
李治奇道:“怎么她在练剑?她不坐关了吗?”原来李治下山时,她母亲已开始“坐关”, 
以七日为一期,即每次静坐七天,静坐之时,只食花果,过了七天,然后再食烟火。然后休 
息三天,又再静坐。这种长期“坐关”,乃是修习最上乘内功者最后要过的一关。“坐关” 
期中,不理俗务,更无需练剑。所以李治一听冯琳说她母亲练剑,大为奇怪。冯琳听言察 
色,知道一定是自己说错了话,微微笑道:“我和师傅一同去的,师傅说你母亲走火入魔!” 
  李治这一惊更甚,颤声叫道:“她走火入魔?哎呀,那么她身体怎样?”冯琳在四皇子 
府中长大,遍习各派武功。然而四皇子门下异人,除了因之外,谁都不懂正宗的玄门内功, 
其他各派偏门修习内功的常会“走火入魔”,所以冯琳对这个名词十分熟悉。因道:“好在 
我师傅及时赶到,李伯母心灵正起异状之际,面肉痉挛,我师傅一瞧,就知她是走火入魔, 
赶忙运内家真气,助她呼吸,她这才恢复正常。据师傅说要不是她及时赶到,伯母就要半身 
不遂啦。所以伯母后来不坐关了,说要把剑练到出神入化之后,然后再坐。”这番话说得活 
灵活现,而且很有根据,不由李治不信。心想白发魔女传下的武功,本来不是玄门正宗,我 
以为她功力深湛,修练最上乘内功,也可无碍,谁知还是走火入魔。心想:以母亲的好胜, 
受此挫折,不知该如何伤心呢!一念及此,不觉闷闷不乐。 
  冯琳又笑道:“我师傅说这不紧要,你闷什么?她说你母亲有过此番经历,以后再‘坐 
关’时就知所趋避了,她还指点你母亲修习最上乘内功的诀窍呢,可惜我听不懂。”李治大 
喜,道:“晤,那我母亲倒是因祸得福了。”冯琳这一番话,无意之中撞个正着。原来论起 
辈份,武琼瑶比易兰珠尚高半辈,(武谅瑶是白发魔女的关门徒弟,易兰珠虽然是晦明禅师 
抚养长大,但武功大半是凌未风所传。晦明禅师和白发魔女是同辈)所以易兰珠和武谅瑶虽 
然私交极好,但说到武功,总是谦逊,更不好意思“指点”武琼瑶了。李治心想:想必是易 
兰珠见自己母亲经过这场灾难,所以不拘俗套,不固执于辈份,愿意“指点”了。 
  冯琳微微一笑,又道:“你那独门剑法能不能教我呀?”李治一愕,道:“你学的天山 
剑法,博大精微,为何还要学我的?”冯琳道:“我师父说,我们两家剑法一正一反本来同 
出一源,所以我想,如果同时兼学,岂不更好?我本要伯母教的,但可惜我匆匆下山,没有 
机会再学了。”李治忽笑道:“其实我这一门剑法,你师傅也懂的。以前我母亲的师姐飞红 
巾曾教过她。”冯琳暗吃一惊,想不到说话之间又露破绽。幸好李治一笑之后又道:“你师 
傅也不教你,想必是见你年纪太小,恐你学得太杂,所以叫你专练天山剑法!”李治说到这 
里,忽然心念一动,问道:“你下山多久了?”冯琳想了一下,答道:“晤,半年多了。” 
李治道:“半年之间,你为什么学了那么多别派的武功?”冯琳嘟着小嘴儿道:“我欢喜 
嘛,你为什么总爱管我?我现在年纪渐渐大了,多学一点也不紧要。我知道啦,你不愿意教 
我,所以故意这样骂我。”李治甚爱这个小妹妹,闻言皱起眉头道:“你说到哪里去了?好 
像你和我是外人似的?你真的要学,我当然可以教你。” 
  冯琳大喜,又道:“什么叫做‘后天之气’什么叫做‘先天之气’?‘内丹’修练又是 
如何?”李治又是一阵愕然,心想怎么易伯母连这些最基本的内功修习常识都没教她。原来 
所谓“后天之气”“先天之气”都是道家的说法,其后亦为修习内功时所习用。所谓叫“后 
天之气”就是指胸肺中的气,因为那是由外间吸进来的,所以叫“后天之气”,丹田气海中 
的气,又叫小先天之气,乃是人类自母体产出后就赋有的。普通人呼吸时,胸肺中的气与丹 
田之气不能沟通混合;但若对吐纳功夫有了修养的人,则可令二气混而为一,称为“气 
通”,到了“气通”的境界,“先天之气”与“后天之气”上下交结,无形中就似在体内结 
成一粒“丹丸”之韧,可上下转动,这便是道家所谓的“内丹”,其实乃是体内所养成的一 
股气劲,并不带什么迷信的色彩的。 
  冯琳对于内功窍要,茫然无知,所以有此一问。及见李治愣然,眼睛一溜,已知所以, 
笑道:“你一定奇怪师傅为何不教我了?她说我年纪小,不耐静坐,所以只教我练剑,并未 
教我内功。”冯瑛七八岁之时,由武琼瑶照顾,八岁后回天山北高峰,到十二岁止,这四年 
间,李治每年见她一次,每次相聚约半个月,李治当她孩子看待,所以并没问起她有否修练 
内功。这时心想:易伯母只授武艺不传内功,这样教法,岂非甚有缺陷?因道:“我说给你 
听,也不紧要,只是若给伯母知道,那可真是贻笑方家了。”冯琳道:“我不告诉她便是。 
她本来叫我在江湖历练三年之后,再回山时才将内功修习之道教我的。我只伯她年纪老迈, 
若有意外,岂非一生难学!”李治闻言,眉头又是一皱,连道:“岂有此理。”心想:这孩 
子素来温柔敦厚,怎么出来半年,心术就变得如此坏了。”只顾自己。若真个恩师死了,悲 
痛还来不及,那会想到其它。这女孩子如此讲法,若给易伯母听到,真会气死。 
  冯琳见他又扳起了面,“哎哟”叫道:“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好哥哥你别对我生气, 
我以后不乱说了。”李治心想:这女孩子下山后不知交了些什么朋友,给引坏了。今后非得 
对她多照顾不成,再不能让她和青衣妇人之类蛮不讲理的“疯婆子”鬼混了。因道:“好 
吧,我不生气。你要学内功,我把基本要诀传你。”说了半个时辰,冯琳心领神会,大喜道 
谢。李治眉头又皱,道:“你怎么啦?简直和以前像两个人了?”冯琳微微笑道:“我以前 
是怎么样的?你说给我听。”李治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也有十三四岁啦!连自己本来是 
怎样的都忘记了么?”冯琳一笑跳起,似乎是因得他的指点,极为高兴。李治说完这话,心 
里忽然感到颤栗,心想:难道真有这样快忘了本性的人?不觉呆看着她,说不出话。 
  谈了半夜!不知不觉之间东方已白,五彩朝霞出现天边。“葛岭朝墩”原就是“钱塘八 
景”之一。从葛岭向东远眺,越过市区,在远处是一片浩渺的钱塘江,一直伸展到遥远的东 
海。这时太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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