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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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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别担心,我还想请你不要向我师傅提起这件事
呢。」
「谢谢,谢谢,我死后也不会忘掉你这个大恩的。」
妻木一边说,一边又突然双手伏地,把头贴在榻榻米上。
那个样子既过份谦恭又有点小题大做,我不禁又感到很不自
在。听说鹤原子爵是发疯而死,这个青年看起来也怪怪的。
或许,这个青年也受到「妖鼓」的诅咒了。

当我这样想著时,胸中同时也萌生一股非常想看「妖鼓」一
眼的欲望。而且又觉得现在正是目睹「妖鼓」的千载难逢之
机。

「如果向这个人拜托,也许他会拿出来让我看一眼。现在正
是好机会。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再说,以后也不知道哪时
才能再来拜访鹤原家。」

我心中这样盘算著,可是又同时感到很恐惧也有点内咎,正
在打不定主意时,抬脸望向妻木。凑巧他也正透过墨镜目不
转睛地在望著我。然后,嘴角无缘无故地浮出一个微笑。我
被他的笑容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听说这个家里有个妖鼓……」
妻木的笑容霍地消失了。我鼓起勇气再说:
「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偷偷让我瞧一眼那个妖鼓……」
「……」

妻木无言地凝视著我一会儿,最后再以比先前更幽静的语调
说:
「不要看比较好。那个鼓跟本不好玩……因为那个鼓有个传
说,所以有些喜爱鼓的人就想看看……」
「是吗?」我失望地回答。心中想,像你这种嫩书生怎么懂
得妖鼓的价值……可是妻木又以安慰的口气,并煞有介事地
说:
「那个传说只是个迷信。那个鼓的第一代主人叫绫姬,所以
大家才联想到谣曲中的那首“绫鼓”和能乐中的“妖面”,
搞在一起捏造了那个传说而已。其实那只是个无根无据的谣
言而已。」

「不过我听说那不是谣言。」
「是谣言。那个鼓是往昔一个身份很高的公主,在轿嫁时一
起带去的嫁妆,那只是个装饰品。因为打不出鼓声,所以大
家才感到很奇异就造谣出那种……」
我听到这里,沉稳地微笑著制止妻木继续讲下去。
「等一下……我知道这个说法。那是鹤原家夫人被一个制鼓
手艺工骗的。那个手艺工是为了鹤原家著想,才这样骗夫人
的。他说过,那个鼓其实是个很珍贵的鼓……」

我还未说完,妻木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可怕,吓得我只能闭
口。他双眉倒竖著,而且颤动不已。嘴巴松弛地张开著,里
头那还黏著豆馅的舌头,也无力地下垂著。
我像被泼了一桶冷水,浑身寒毛凛凛。不行。这个青年果然
不正常。而且一定是被妖鼓诅咒的那种不正常。我怎么脱口
说出那种重大的机密呢……我一边暗叫不妙,一边望著他。

不过,妻木的变化只持续了一会儿,他很快就恢复原先那种
冷淡、苍白、稳静的表情,同时从鼻孔发出一口很长的、打
著哆唆的叹气。接著紧闭著双眼与嘴唇,抱著胳膊,陷入沉
思中。一阵子过后,才睁开眼,语音清淅地说:
「好,就让你看看。」
「真的?真要给我看?」我不禁坐正了姿势。
「不过,今天不行。」
「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好的……什么都可以问。」
「你是不是本来姓音丸?」

我忘了当时听到这句话后,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我只记
得,我睁大著双眼直直望著妻木,彷佛要将他望穿一样,好
不容易才微微点了个头。再结结巴巴地问:
「……你……怎么……」
妻木深深首肯著,再无精打采地说:
「没办法,我就老实说了。这是我从你们家少爷那儿听来
的,我本来是向你们家少爷学鼓的……」
我不由得咽下一口气,迫不及待地等著妻木的下言。

「……少爷是从我舅母那儿听到有关这个鼓的事。舅母问少
爷说,有个鼓工艺人向她说,这个鼓只是个装饰鼓,不会发
出声音,是真的假的。少爷回她说,这个得打打看才知道,
改天让他看看……这是七年前的事,也正是在今天发生
的……少爷特地亲自造访这个家,而且打了那个鼓。打过
后,他虽然离开了这里,却好像就没回九段自己的家了。」

「少爷还活在这世上吗?」
我追问著。妻木无语地点点头。再幽幽地说:
「……他被这个鼓诅咒了……现在活得跟僵尸一样……他深
深羞愧于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不想见任何熟人……躲在
一个没人能遇见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曾经见过少爷……他向我说完这件事后就走了。他
又说,继他之后的,会是个姓音丸的孩子……」
我不由得面红耳赤。没想到连少爷也于事前就预料到我会继
他之后,这不是很可怕……

同时,我感到眼前这个叫妻木的书生,突然变成一个很伟大
的人一般。因为少爷既然肯向他说出这种秘密,那他的鼓艺
一定相当出类拔萃。我真想当场向他行个表示尊敬的深礼,
但还是先恭恭敬敬地问:
「那以后呢……听了少爷的话以后呢……」
妻木好像也受我感染,脸色有点通红,却比原先更兴致勃勃
地说起:

「我听了后感到很气愤。只不过是一只手鼓,怎能发出葬送
人一生的音色呢?世上怎能有这种事?鼓本来就是因著打鼓
人的心境而发出各种音色的,鼓音不可能有力量去任意驾驭
人心的。所以我非常想打打那个鼓。我不是想打出那种会诅
咒人的音色,而是想打出一般明朗轻快的音色,替少爷报报
仇。这个时候,凑巧舅母叫我搬进来跟她同居。这正中我下
怀,所以我中止学鼓搬进了这个家。」

「……那……你打了那个鼓没有?」
我满怀欣喜地问。不过,妻木却一反常态地冷静笑著,不回
我话。我心焦气躁地再问:
「那个鼓,有著什么外形?」
妻木还是那副令人猜不透的表情,最后才自暴自弃地无力
说:
「我还没看过那个鼓。」
「啊……还没?」我呆愣住了。
「是的。舅母把鼓藏起来,不让我看。」
「为什么呢?」我失望又愤慨地问。妻木有点过意不去地
回:
「舅母自从听过少爷打出的那个妖鼓音色后,也想打出同样
的音色,然后等她能打出鼓声时,打算带著那个鼓到高林家
那些妇人门生面前去炫耀一下。所以,她也自那时起就没到
高林家学鼓了。」

「那,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让你看呢?」我紧跟著问。
妻木遭到我热心的接连不断的问题,有点招架不住,苦笑著
说:
「她大概以为我是来偷那个鼓的吧。」
「那,你知道她把鼓藏在哪里吗?」
我的问题逐渐唐突失礼,所以妻木的回答也更招架不住。
「……舅母每天都会出门,我每次都利用她不在家时搜寻那
个鼓,可是都找不到。」
「是不是每次出门都带著那个鼓?」
「不,绝不是……」
「那你舅母……尊夫人都在什么时候打那个鼓的?」

这个问题似乎令妻木大吃一惊,他看起来有点害羞的样子,
接著才支支吾吾地辩解起来:
「我因为每晚都患失眠,睡前一定会服安眠药。这个安眠药
是我舅母为我调配的,舅母每次都会看我睡著后,才回房去
睡,她好像都利用睡前的空档打鼓的。」
「哦……你半夜都从未醒过来吗?」
「是的,从来没有……因为舅母逐渐增加安眠药的药量……
不过她说,总有一天安眠药一定会失效的,她就在等这一天
的来临。算算,到今年为止都已七年了。」
妻木说完,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七年……」我口中重覆念著,手贴在额头上,因为这个家
中所充满的不可思议的气氛……可疑……令人毛骨悚然
的……种种无以形容的东西同时向我袭来,在我脑中风车般
开始旋转。不仅是这个家整体被「妖鼓」诅咒了,我感到我
好像也正在被诅咒一般……

话说回来,这个青年的毅力真是超乎常人。备尝了这种苦
头,竟还能忍受七年,这又是何等惊人的执著啊。而为了独
占妖鼓竟如此虐待这个青年的鹤原夫人,又是何等残忍
啊……另外,藉由这些事间接判明的妖鼓之魅力……这些彷
佛都不是现世所发生的事实,想到此,我感到颈子汗毛直
竖。

不过,我还是鼓起最后的勇气问:
「那你真是不知道那个鼓被藏在哪里了?」
「不知道。知道的话早就带著鼓逃离这个家了。」
妻木冷笑著。我为我这个愚蠢的问题羞得满脸通红。
「你跟我来。我带你参观这个家。这样你就能理解我舅母到
底是什么性子的人。再说,换成第三者的眼光来看的话,或
许能找出那个鼓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
妻木边说边站起身。对那个鼓,我虽然已几乎死心了,却也
满怀一种说不上来的好奇,跟在妻木身后走出房。

********

房外,左手边是玄关,以及一间好像曾用来搁放人力车的水
泥房。妻木拐向右边,带我进了厨房。
那是个有电气也有瓦斯的新式厨房,脚下一尘不染的木板,
被擦洗得闪闪发光。从壁橱到炉灶底下,以及对面的盥洗室
的上下壁橱、仓房里的木炭稻草包与咸菜桶之间、浴室与厨
房间的厚墙壁、女仆房里空荡荡的壁橱、悬挂在天花板上的
灯笼箱等等,妻木都以熟练的动作一一打开给我看,却都没
有可疑之处。

「这个家没有女仆吗?」我问。
「没有……大家都逃走了。因为舅母很罗唆……」
「那厨房的事是你舅母在包办吗?」
「不是,是我。」
「你……」
「我做菜的手艺比打鼓好多了。家中的清扫都是我在做的。
你看。」
妻木摊开他的双手。果然如他所说,手掌相当粗糙。

正当我呆呆望著妻木的手时,妻木又按著我的肩将我推出厨
房。走廊右边全是玻璃窗拉门,窗外是日式庭园,妻木打开
左边一间有门把的白色西式房门,领先进房,我随后也跟进
去。

起初因为房里五彩缤纷,我看不出是什么房间,后来才知道
是化妆室。地板上铺著一不小心就会滑倒的橡皮毡,另一半
是华丽的地毯。窗上挂著深绿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上与门
后都嵌有大镜子,房里的家具看起来好像无止无尽地并列
著……西式的白色浴槽、嵌有金色金属零件的黑木化妆台、
和服架、毛巾架、类似牙医手术房里曾看过的玻璃橱柜、橱
柜里各式各样的化妆工具与看似药剂的东西、房间一隅的电
气火炉、对面窗旁的大型长椅子、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雕花玻
璃灯罩……

妻木进房后,首先从化妆台底下开始找起。不过,那时我心
中所想的并不是找鼓之事,而是想像著那个应该已徐娘半老
的鹤原未亡人,不知持何种心态,在这个即使端坐著一个女
明星也不足为奇的房间化妆。望著房里的摆设,我只能目瞪
口呆。
「这个房间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妻木瞟著我露出一个微笑,关上门。接下来妻木经过另一间
蓝色的西式房门,直接到走廊尽头一间日式房前,伸手欲打
开纸糊门。
「这个房间……」我停下来指著蓝色房门。
「那个房间没有问题。水泥地上正中央摆著一张铁床而已。
没什么可疑之处。」
妻木回答,口调听起来很厌恶的样子。

「是吗……」
我边回边无意识地俯身从钥匙孔窥看房里内部。
首先看到的是平坦的蓝黑色灰泥地与白色陈旧的土墙,左方
似乎有个小窗子,房内看起来阴郁又荒凉,宛如贫困医院里
的手术房。这间房跟邻房那间化妆室比起,真令人难以相信
会是同一个家中的房间。
「我每晚都在那个房间睡。很像监狱吧。」
妻木似乎在一旁冷笑著,这时我又看到一样奇异的东西。那
是挂在正面墙上一根短皮鞭,我起初以为那是墙上的污痕。

「我舅父就是死在那个房间的。」
身后传来妻木的声音,我不禁打个寒颤往后退。同时看到妻
木那一脸苍白的笑容时,竟感到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似的。当
然也没勇气问他墙上那根短皮鞭的事。
「到这里来吧。我舅母好像都在这个房间打鼓的。」
我松了一口气,跨进尽头的榻榻米房……心中暗忖,原来这
个家只有这么几间房……

踏上尽头房间内崭新的榻榻米时,我感到一直绷紧的心情立
即松弛下来。
青绿的八席大榻榻米房,正面有个赏月窗,看来窗外或许种
有梅花什么的。
窗底下有张桌脚很细的黑漆矮桌,桌前,整齐地并列著葱绿
色的座垫与纤细的桐木火炉。左边桐木衣橱上,有两个大小
不一的书架,另有一个大玻璃箱,里面摆饰著一个身穿华丽
长袖和服的短发娃娃。

右边离矮桌不远之处,有个摆置著茶具的碗橱,还有个洗茶
具的给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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