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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你在哪里啊?佩佩出事了呀,你难道不知道吗?”电话里,冯阿姨的声音透着几分哽咽。
“佩佩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啊?”楚颜握紧手机,连忙问道。
“那傻丫头,想不开,跑去孙氏大楼楼顶,跳楼自杀了!”
“什么?”楚颜震惊,两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
“颜颜,你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啊!”
“佩佩,死了吗?”
手机“啪”地一声,摔在被子上。
“楚颜,楚颜……”一旁看楚颜打电话的护士一看楚颜不妙,急忙转身出去唤医生。妇产科的医生在护士地急唤声中,急急忙忙地冲进病房。见楚颜昏迷在床榻上,那妇产急忙伸手一把掀开楚颜的被子。
只看见楚颜身下原本洁白的床单上,再一次被艳丽的血色侵染。
…
北京,某一军属大院中。
只听到外面一阵“轰隆隆”的车鸣声,在院落两边几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地停在陆家的大院前。
院子门口两个守门的哨兵一瞧见吉普车停下来,两人一左一右快步小跑上前,同时拉开后车座的车门。不多久,一个身量微矮,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和一个身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同时从车上下来。
走在前头的老者,从下车之后,脸色就一直黑黑的。年轻的女孩瞧见了,连忙快步走上前,一把挽住老者的胳膊,柔声哄道:“爷爷,你不要这样一直臭脸吗?我求求你了,待会儿,别在陆爷爷面前骂品琛!”
“格老子的,那臭小子做出了这么混帐的事,就只有你肯原谅他。我就搞不懂了,是不是天下就剩下一个陆品琛了。你是我夏长河的孙女,我夏长河有一个军营的男人供你挑,你还不怕挑不到比陆品琛更好的男人吗?”夏长河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关在家里哭了几天,到最后还是选择过来主动求和。这窝囊气,他真是半点都咽不下去。
“爷爷,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嘛!”夏语冰听到这边,小脸一垮,又要哭了起来。
看自己的宝贝孙女又要哭了,夏长河那暴脾气又要犯上来了。不过,为了夏语冰,他忍下了。
进了陆家,夏长河瞧见陆品琛的外公陆勤贤正在厅里下棋。瞧见陆勤贤那悠闲的样子,夏长河气的直骂爹喊娘的。他最近两天因为夏语冰的事情气的连睡都睡不着,这个陆老头倒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夏语冰看夏长河暴脾气又发作了,正想上前去拉的时候。陆勤贤却抬头,看着夏语冰说道:“品琛在楼上,你上去看看!”
夏语冰听到陆勤贤的话语后,连忙点头。也不管自己爷爷了,转身就奔向楼梯。
二楼房间里,陆品琛正在收拾衣服。夏语冰进去的时候,瞧见陆品琛正在取衣橱里的衣服。站在陆品琛身后站了良久,夏语冰终是没有忍得住,上前伸出手,环住陆品琛的腰肢,将头埋在陆品琛的背脊中,哭嚷道:“品琛,我原谅你,这次我们弄成这样,原因也在我!昨天我妈妈跟我谈了很久,她说的没错,这些年是我太自私。是我没有定性,太贪玩,才让我们走到现在这地步。我已经跟伦敦那边的乐团辞职了,以后我会回到你的身边,会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好太太。虽然我现在可能做得不好,但是我会学,我会学做一个好太太。我们和好!”
陆品琛停下手里的活计,缓缓地挺直了背脊。在夏语冰的这番话中,陆品琛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冰冰,你从小就活泼好动。何必为了我,折磨你自己呢!你是什么样子的,不需要为了我改变!”
“以前我一直觉得,大提琴很重要,你也很重要,我都想要。但是自从知道你,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后,我才发现我太傻了。其实比起你,大提琴真的不算什么?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失去你啊!”夏语冰将脸蛋埋在陆品琛的背脊中,哭泣道:“人总会犯错的,我不计较你做过的事情!”夏语冰说着,松开手,走到陆品琛的身前,仰头看着陆品琛,又说道:“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陆品琛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夏语冰,沉默地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夏语冰看陆品琛沉默,心里一阵抽痛。她双手钳住陆品琛的两臂,痛苦地吼道:“品琛,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抵不上你跟那个女人几个月的相处吗?品琛,品琛……”
男人身体**顶多是意志力薄弱,抵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但是心**了,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了,陆品琛,你怎么也开始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冰冰,楚颜已经怀孕了!”陆品琛缓缓地阖上眼睛,对着夏语冰轻声回道。
“她怀孕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你肯,我早怀好几个了!”
在夏语冰和陆品琛谈话的时候,房门口突然间传来一个女人平板的声音,“你们不用再纠结楚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了,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不会的,楚颜很听话,她不会擅作决定!”听到楚颜把孩子打掉的话语,陆品琛失了一贯的冷淡。他转过头,目光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地看向房门口的陆温妤。
“阿琛,楚颜已经知道全部的事情,你们没有可能了!”
陆品琛闻言,手脚发凉。怔愣了一下之后,陆品琛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品琛,品琛!”看陆品琛头也不回地跑了,夏语冰连忙大声呼唤起来。而这时,陆温妤一把拉住夏语冰,轻声说道:“语冰,别去追了,品琛会回来的!”
☆、求求你了
再一次清醒过来,阳光依旧耀眼而**。
楚颜看着印在窗户上的阳光光圈,那光线在玻璃的折射下,变幻成五颜六色的光晕。迷幻的光圈,让楚颜一度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身着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小护士进来给楚颜换药水。看见躺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楚颜后。那小护士微微一笑,走上前,对着楚颜轻声说道:“楚小姐,你醒了啊!”
楚颜缓缓地转过头,看了陌生的小护士一眼,轻声问道:“我现在,可以出院吗?”
“不可以,你刚刚做完一个大手术,不可以出院!”那小护士连忙摇着头,否决了楚颜的念想。
楚颜没再坚持,安静地别过头,盯着玻璃窗,再一次陷入发呆的状态。
直到房门再一次传来“咔嚓”一声关门声,躺在病床上的楚颜,才缓缓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
午后的阳光,热烈的有些过了分。楚颜恍恍惚惚地走出医院的大门,站在阶梯上,扶着扶手,缓慢地走下阶梯。
一步,一步,缓慢而平稳。直到脚尖落入实地,楚颜方才抬起头。
入眼的,不是前方平坦的广场,而是一个英俊阳刚的男人的面孔。那男人神仪明秀,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楚颜恍惚地觉得,她是认识这个男人的。可是又觉得,她好像从未见过他。
陆品琛看着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楚颜,俊颜上凝着一抹极为显而易见的怒火。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握住楚颜的细腕,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她,低吼道:“我的孩子呢?”
“陆品琛?”楚颜呢喃了一声,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握着楚颜细腕的陆品琛,在触及到楚颜苍白的脸色之后,微微吃了一惊。
“我把孩子,打掉了!”楚颜定定地看着陆品琛,静静地又说道:“我的孩子,必须出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中。有疼他爱他们的爸爸,有良好的家庭氛围。不是你,不是你这种禽兽!”
“我说过,等我考虑一下,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生养一个孩子,对他而言,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需要权衡的事情太多。为什么,不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做决定?
“考虑?”楚颜抬起头,凝视着陆品琛,轻轻地说道:“能考虑的事情,就说明他不是必需品。能在心里权衡得失的东西,就说明这东西对你而言可有可无。陆品琛,何必自欺欺人呢?你心里早有答案了,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我有什么不甘心的?”被楚颜一语说中自己的心事,陆品琛恼了。双手钳着楚颜的肩膀,大声地反问道。
“因为戴佩娥的女儿,没有跟你说她爱你!”
陆品琛在楚颜的话语中,微微错愕了一下。他低下头,震惊地看着楚颜。
楚颜抬起眼,看着震惊的陆品琛,轻轻地又说道:“你一直都说我,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想着逃避。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也希望我可以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可以找个人,跟我商量一下。即使选择了,错误了,也有人可以包容我。可是,没有,始终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陆先生,你不用不甘心了,我早就爱上你了。不肯承认,只是因为我害怕受到伤害。如今伤害已成为事实,我倒是无所顾忌了!”
“我……”陆品琛在楚颜的这番话中,心里一下子慌乱了。他看着楚颜,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嘴巴硬是吐不出半个字。
楚颜抬起手,轻轻地拉开陆品琛禁锢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轻声又说道:“不用再演戏了,陆先生,如果你觉得玩弄我,还没有让你痛快的话。我求你,求你行行好,放过我!”
楚颜说完,转过身,朝着马路边上走去。
陆品琛怔怔地看着楚颜的背影,心口就像是被刀子,划上了一道大口子。一下子,疼得他连呼吸都开始痛了起来。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这和他之前的预想,完全的不一样了。他只是在玩弄她,并没有对她动感情。如楚颜所说的一般,能考虑的事情,就说明他不是必需品。能在心里权衡得失的东西,就说明这东西对你而言可有可无。他并不是那么爱她,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而已……
陆品琛怔怔地想着,直到走了几步的楚颜,突然间晕过去。他才被吓到了,快步走上前,一把抱起楚颜。
“颜颜,颜颜!”看着怀中苍白了容颜的楚颜,陆品琛觉得,一切都偏题了……
…
医院的急症室外头。
沈暄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陆品琛站在外头。他微微有些吃惊,默不作声地站在外面,与陆品琛一起守着。
直到楚颜在医生的抢救之下,重新被推出急症室。站在一旁的陆品琛一见楚颜被护士推出来,急忙迎上前,疾声追问楚颜的情况。沈暄站在旁边看着陆品琛看楚颜的眼神和形态,方才明白过来,楚颜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护士将楚颜推进了病房,沈暄却在这时,一把拉住了陆品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陆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陆品琛回头看了一眼沈暄,直觉沈暄是跟他谈楚颜的事情。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陆品琛跟着沈暄上了病房楼的天台。
“如果,你什么都不能给楚颜,那就放手,不要再缠着她了!”到了天台,沈暄转过身,目光直视着陆品琛,大声说道:“我虽然不清楚你和楚颜之间的事情,但是陆先生,你有未婚妻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连名分都不能给予一个女人的话,那就放手。别一次又一次地毁了别人,你才甘心!”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沈医生,管好你自己!”陆品琛的脸,黑黑的。眸光中,透着一丝被人挑衅之后的,恼意。
“我确实没资格!”沈暄没有反驳陆品琛,他转身看向辽阔的苍穹,静静地说道:“但是我爱楚颜,我想给她幸福!”沈暄顿了顿,一脸坚定地回过头,看着陆品琛,大声地说道:“陆先生,如果你不能给予,那就不要挡道,阻止别人去爱楚颜!”
陆品琛在沈暄的这番宣言中,竟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
几日后,青台市郊区的锦山。深秋的风,已经夹着冬日的气息。
楚颜由穆佳佳和陈欢扶着,站在楚佩的陵墓前。看着墓碑上,楚佩那张明艳青春的面庞,楚颜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哀乐在秋风中飘荡着,掠过头顶的树梢,将锦山上衬托地越发的凄凉萧条。
楚颜痴痴地站着,前来送别的友人依稀地离开。穆佳佳看着天边快要垂下的夕阳,开口,轻声对着楚颜唤道:“楚楚,天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你们先走,我想跟佩佩,说说话!”楚颜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说道。
“可是……”穆佳佳有些犹豫。
“我没事!”楚颜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穆佳佳的手,点头示意道。
“那好,我和欢欢在那边等你!”穆佳佳见楚颜如此坚定,也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