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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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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的杂谈里面,有一段洛十八关于对解猿尸降的论述,很有可行性,我也是看着有趣(有没有感觉像狼人?),所以才对这一巫法印象深刻。

然而,这人一入临降状态,理智便大部分被本能所淹没,哪里能听我辩驳?

何谓本能?

此山魈马脸凸鼻,血盆大口,獠牙密布,脾气暴烈,性情多变,气力极大,有极大的攻击性和危险性,这种习性随着血液秘法传承,已经融入到了受降者灵魂之中,哪里会听我辩驳拖延,他往后一收,便如同投石机一般弹射到我面前,我只是低身必过,被脚擦到,跌倒一旁去。我也是着急得很,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

左边突起一道厉风,我一闪,左脸就一阵火辣辣的痛,却是被那猴子抓伤。

我回过头,瞥见朵朵飘到了这死猴子头顶,小丫头噙着眼泪,开始变得青面狰狞,张大了嘴要去啃它。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它是什么品种了:塔特原狐猴,又名食脑猴。这鬼物可非凡品,普通的猴子是杂食动物,食性一般,然而它却十分奇特,喜欢食腐尸脑,是有名的灵长类食腐生物,据说可以沟通冥界,吞噬灵体。

“朵朵不要!”

我已经拉开了门,见那死猴子伸出黑沉的爪子去捉朵朵,我忍不住返回一脚朝它踹去。这一脚快得出乎我的意料,直直地把它踹飞,“啪”地一下摔在墙壁上,我心中喜意还没有萌发,便感觉黑影一现,却是那进入猿尸降状态的老家伙出现在我左侧,他掼直了右臂,朝我甩来。这时我已然来不及闪避,微微侧身,让自己的背部承受这一击。

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那东风重型卡车高速行驶的冲击力猛地撞上。

一瞬间,我被巨力撞出了门,直接撞到走廊的墙壁上。

双眼一黑,我几乎昏死过去。

然而此刻正是危机关头时刻,我要是双眼一闭昏过去,估计再也没有睁开双眼的那一天了,绝望关头我凭空生出几分悍勇之气,软爬爬地从墙壁上滑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骨头到底断了几根,紧紧抓着那把瑞士军刀,奋力就往大步踏前而来的这黑毛怪物面门一掷。

他偏头一让,那把军刀“嗖”地一下,深深地扎在了后面的沙发上。他狂吼一声,“嗷呜”,我背后的墙面上有碎石索索掉下来,砸在我头上。我肚子一阵翻腾,口中的鲜血止不住地涌出来,呛得肺部抽疼。额头上的鲜血流下,糊住了我的眼睛。

血色中我看见朵朵朝我无助的跑来,后面是那男人大踏步而来。

我本以为要好一番龙争虎斗,哪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没用,一个照面就丧失了战斗力,想到体内金蚕蛊,这小东西是用毒行家,却也不是万艾可,只能缓慢给我带来体能、反应和精神上的增长,却在搏斗时给不了我多大的支持。太年轻啊太年轻,我心中无限哀叹着,想奋力挣扎起来,胸背之间确实一阵剧痛,几乎疼昏过去。

而这时,那男人离我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要死了么?

我仿佛听到了天国的声音传来,不,是一个故作老成的声音在喊道:“妖孽,胆敢造次。待贫道来降你!”我稍稍偏过头,看见一个着青色道袍的男子从斜里横出,舞着一把破桃木剑朝那浑身是毛的男人劈去。

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几个声音在吼着:“警察、警察……”还有人喊:“这是什么怪物?”

我一口鲜血又鼓出来,心中却稍微安定。然而刚待把心放下,却看到我刚才跌落时滚在地上的那瓷罐娃娃,在打斗中,被一只毛茸茸的大脚,猛地碾成粉碎,流出一小滩清亮的油质物来。接着听到朵朵的一声尖叫!

这一下我真的是怒急攻脑了,胸中闷痛,眼前一黑,听到几声枪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最后的一丝意识是:你妹啊……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悠悠地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很普通的病房里,眼睛被纱布的边缘阻隔,勉强用余光看到左右似乎有好几张床铺。我想站起来,却动不了,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打满绷带,脖子上套着护颈,跟个木乃伊一般。我用尽全力弄了一点动静出来,于是,有一个长相路人、身材肥硕的护士过了来,用手拨弄了一下我的眼睑,问:“咦……有意识了么?能说话了么?”

我说能,刚一说话,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火烧一般,辣得很,我下意识地说:水……这时,余光中有一个倩影跑了进来,然后我的手被紧紧抓住,然后一头秀丽鸦色长发就把我眼睛的视界给填满,这个女人嘤嘤地哭着说:“陆哥陆哥,你终于醒了,呜呜……”

我看不到,听声音才知道,是小美。

于是我又用劲喊道:水……我的声音生涩得很,然而她却听清楚了,赶忙去到了一杯温水,一点儿一点儿地为我喝。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有阿根,还有我店里的那两个老油条、色鬼,他们围着我寒暄了一番,慰问身体,我心中有事,也只是应付着,等到喉咙不再难受了,才问怎么回事。

阿根跟我说那天他接到了我的电话,一分钟都不敢耽搁,立刻报了警,同时往南城车站的XX酒店赶去。到了车站汇合了出警的警官们,紧赶慢赶地跑到十一楼,刚一到走廊就看到我躺在走廊的地上,一个道士在跟一个黑猩猩一样的生物在打斗,警察们示警不成,开枪打伤了那黑猩猩,结果那家伙见势不对,打伤了两个警察就跑了。

阿根说,还好这些警察带了枪,不然,那个怪物可真的难对付。

“跑了?”我问,他点头。

这时候医生在护士的带领下过来了,给我稍作检查之后说我的身体素质还可以,断了三根肋骨,但是恢复得不错,安心治疗……我点头说大概多久能出院,他说要先等一个月吧,等情况稳定了,再回家休养。我不敢问他做手术时有没有从我身上溜出一条肥虫子来,猛点头不说话,他也没说什么,宽慰一番就走了。

我问阿根说我昏迷几天了?现在什么时候?

阿根说你昏迷足足有四天了,抬进医院的时候跟个死人一样,我们都准备给你搞丧事了,幸亏人家医生医术高明,一会得给人家封个大红包去。我点头,说帐从我那里出。我看小美脸色疲倦,就问是不是好久没睡了?小美甜甜一笑,摇头说没事。旁边的一个店员嘻嘻笑说小美同志这三天就没睡过好觉呢,就把你当老公一样伺候呢。

小美脸一红,扭过去啐他一口,不让他乱说。

我很感激地对她说了声谢谢,她脸红了,站起来说她回家去,给我煲一点汤来喝像我这样断了骨头的,就应该喝莲藕炖龙骨。

我们目送着小美出去,阿根说小美真心不错,对你好得跟自家未来老公一样,贴心巴适的,你要好好把握,我摇头不说话,阿根有点儿急,问你是嫌人家文凭低,还是先人家谈过男朋友?我告诉你,这个年代,像她这么又漂亮又贤惠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讲才好要说我对小美没什么感觉,那是骗人的,这样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子,光对眼球都是一种不少的安慰,又美丽,又有活力,善良勤快;但是,我对她真的就没有那种很浓烈的感情,反而是很珍惜的那种,要我们并不熟,大家一起滚滚床单,当当炮友也挺好的,但关键是她对我的事业(小生意而已)也很重要,而且我真把她当朋友,关系闹僵了真不好收拾。

我问那天那个道士呢?

阿根见我避而不答他的问题,有点不舒服,语气生硬地说也住院呢,那小子伤到了手。

我说能帮我叫一下他不,我要单独跟他见一面。

阿根本来不想动,但是又想到我另外一个身份,定然是有急事的,站起来说我去帮你叫吧。阿根出去后,我手下那两个老油条店员围上来说,那道士是个花花肠子,说是你朋友,住院这几天我们也给他送饭,天天没事找护士小姐看手相,身边围着一群妞。对了,上次跟你讲在洗脚城按摩院碰见的那个长毛小子,就是他。

我点头说知道了,谢谢你们,店里忙,赶紧回去照顾生意吧。

他们两个是那种老炮油子,做事懒,一个月大半工资都花销在老二身上,但是为人还可以,机灵,嘴勤快,放店子里招揽生意是把好手,我对他们不错,时常关照,偶尔向我借钱,数目不大我也不拒绝,所以他们很挺我,自以为是我的人。

见我这么说,他们点头说好吧好吧,赶紧回去给同志们报告陆哥康复的喜讯。

又过了一会儿,萧克明这杂毛小道穿着病号服,吊着一只手进来了,我示意阿根在门外待着,阿根点头,没有进来。病房里几张床的病人,都各干各的事,或睡觉或玩手机,也不理会这边。萧克明搬个板凳坐下,作一揖,说陆道友终于醒了,贫道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我先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然后焦急地问我的那个瓷罐怎么了我现在最急的就是朵朵的安危,当时瓷罐被毁,尸油流出,朵朵无家可归,神魂惊悸,高叫了一声……别人看不到,这杂毛小道法力不行,眼力劲儿倒是有的,定然看到了。

他微微一笑,说:“陆道友,想不到你居然是南疆巫蛊之道的传人啊,既种本命金蚕蛊,又养玉女灵童,端的是阔绰啊,失敬啊失敬!”我苦着脸,急忙说后来到底怎么啦?他眼睛一转,说贫道这几日花销甚大,且又受了伤,囊中羞涩……

我说我来报销!

他又说贫道在此处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个落脚之处,去那道教协会人家也不收留……

我说住我那儿。

他终于满意地笑了,手伸进怀中,拿出一物来。

第十一章 百年槐木牌

这是一块巴掌大的暗红色玉器,块状,质地细腻而均匀,蜡状至油脂光泽,边际浑圆,雕刻有天狗食日的图案,造型古朴,然雕刻技艺并不怎么高明,简陋,并非专业匠人所为。

我说这是啥玩意,萧克明得意地说这是他的本命玉,虽然用的是档次不高的岫岩玉,但却是经过一番心思处理。什么处理呢?他说他刚出生之时,家中老人便已制好此玉,算好生辰八字,房内刚一呱呱落地,外边就一刀捅入方圆百里最健壮的一头公水牛肚中,剖开腹部,趁牛血尚热未凝固时,把这玉器混裹胎毛、新血放入牛腹中,缝合,埋到乡间小道地下。

过三年后取出,玉上出现有土花血班,与初启蒙世的小萧克明已经能够血脉相连。将其佩戴于身后,心思聪敏、能辨阴阳,成人之时便有一牛之力。

我不听他胡诌这些,直接问我家朵朵现在怎么了?

萧克明把玉放在我手心,说自己感受咯。我沉心静气,摩挲着光洁润滑的玉器,顿时感觉有一点亲切感,没一会儿,我就能够感觉到玉器里面附着有朵朵的气息,似乎在沉睡,安详平和。这会儿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长叹一声幸好。

萧克明说不好,我忙问这话怎么讲?

他说这玉他佩戴了二十余年,而他本人虔诚向道,欲证乾坤,所以玉虽然属阴,然鲜血浸染,阳性灼热,并非长久居所,此刻他持咒让小鬼沉眠,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日子久了,小鬼的灵体自然会有所损伤,烟消云散。她在人间的寄托物已然被毁,本应消蚀,但是有我老萧在,出手方能暂保灵体而已,要想留她,必须还要另外找寄托物。

我说是不是要再铸一个瓷罐娃娃?

他摇摇头说不可,你那拘鬼手法应该是南疆一派,简单粗暴得很,非我中华正统流传,本也可以,但是此刻小鬼的骨骸、骨灰、毛发及尸油均已遗落,古曼童瓷罐再铸已无意义。他说到这儿,我苦思,想起十二法门躯疫一章中所言,于是问道是否可以用阴属老木来替代。萧克明吃惊,说你怎么也懂我茅山拘鬼之法,不错,取上了年岁的柳树、桐树和槐树的树芯,雕刻成符,具有锁魂的功能,这其中,以槐树为最佳。

我说这倒好办,要说是银杏、秃杉、四合木这些个珍惜植物,我还真的难找,老槐树,满东官城倒是到处都是,随便找一找园林公司,看能不能够弄一点儿来。

萧克明摇头,说道:“此言差矣。这槐树与槐树,之间还是有差别的,风水朝向、树龄形状、环境影响,直接都影响到其最后的功效原理,弄好了,固魂养体,弄砸了,化为灰灰也是有可能的。贫道自幼习得一奇书,名曰《观山字七八经诀》,颇有心得,前几日见到环城河畔有一景观树,树龄过百,形态十分出奇,心有所感,颇觉得有些缘分。如今一看,果然是有用场的。只是,那树位于公共场所,人来人往,又有城市管理者蹲守其间,我若去取芯,难免会遇到一番波折……”

我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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