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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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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云却忽然高声道,见所有人注意投到他身上,他微微笑着说:“既然这位仇四海接受了挑战,与月衣姑娘的比斗自然是不能算数,同样,苏兄既击败了仇四海,若现在下台便算赢了第一场,若不下台继续接受挑战,第一场便不算结束,诸位觉得是也不是?”

此言让荀麟微微皱眉,随即平复,李凌云这是要制定游戏规则了,他不过区区太守之子,如何能与其相斗,是以不言不语,默认了。

方瑜被绕得有些迷糊,不过既是李凌云所言,她反而不那么抵触,且这样一来似乎对她更有利,便点头道:“便如此罢,不过我今日没带多少高手,我亦要定一条规矩,那便是每个武师可参与两次比武。”

言罢得意地笑了笑,贝齿微露,复言:“苏伏已然打过一场,我要求立刻开始第二场。”

待台上被下人清洗干净,荀麟面上仍无动容,只静静说:“可以,虽言刀剑无眼,可存心杀人却又有不同,这位苏武师若不当心死在台上,却怪不得荀某。”

李凌云微笑着坐回去,静观事态发展。

方瑜站于宫月衣身旁,拉着她小手,反言相讽:“生死有命,我家这位不过区区‘奴仆武师’,贱命一条,无需荀公子担忧,倒是令尊,怕会心疼吧。”

她这样姿态做来顺其自然,反倒宫月衣更像一个大小姐,只是不爱说话。

荀麟亦静静坐回去,仇四海的死都未曾让其动容,遑论方瑜挑衅,其手微微挥动,身后另外一位武师便轻轻跃上擂台。

但见此人约莫三十五、六年纪,长得平凡无奇,倒与苏伏现在这副模样有些相似,只是年纪看去更长一些,双眸微浑浊,四肢似无力耷拉,实则紧绷,他自怀中掏出一把连鞘短剑,音声亦是有气无力:“流浪武师张凉,请……”

其缓缓抽出短剑,遥遥指着苏伏,此人亲眼见苏伏实力,却仍敢上台,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底气,其表现得愈是散漫,愈是让人看不透。

苏伏却做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但见他抱拳道:“在下认输。”

言罢径自下了台,竟直接认输了也。

这一幕复引起“哗然”,周遭有兵士,亦有太守府下人观战,他们不禁窃窃私语,擂台周遭一时有些嘈杂。

“此人莫非一眼看出张大师厉害,怕了张大师?”

“或有不得已苦衷?”

“嘘,你们想死吗,传闻这些武师耳朵敏锐得很呢,人怕了张大师,不定怕你,落个和仇四海一般的下场你们便满意了?”

方瑜的信心才被提起,这三字却如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心情忽上忽下,让她对苏伏暗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他,其俏脸含霜,待苏伏至近前,冷冷质问:“姓苏的,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心头亦愤愤暗忖:明明说,只要交给你就可以了,骗子。

苏伏摊摊手,无辜道:“我曾有言,若超出我能力之外,恕我无能为力,再说又没输了赌约,不还有第三场吗?”

复神秘笑笑,小声说:“难道你不想亲手教训那个荀麟?”

方瑜闻言双眸发亮,随即黯淡,亦小声埋怨道:“你知道甚,我哪是那个荀麟对手,死苏伏,臭苏伏,被你害死了。”

那李凌云双眸微闪,其心头暗忖:本想借此看出此人根脚,可他似乎刻意避过,若真如此,此人如此掩藏,或目标亦是剑斋,那方瑜定知道一些内幕,却不可让其先得手……须得好好谋划一二。

思绪转动,却长身而起,微笑说:“既苏兄认输,那便是一比一打平了,第三场不若开始吧。”

其抚掌而笑,又言:“方才方大小姐与荀兄有约,便你二人上台决胜负如何?亦让凌云观瞻观瞻你二人风采。”

苏伏认输,荀麟心头虽意外,却未曾将他放在心上,闻言“呵呵”一笑,道:“但凭殿下做主。”

方瑜这边,她心头发苦,可生性要强,让她认输那是太难的事,正暗自着恼,宫月衣自是清楚她底细,正欲咬牙起身,代她打这一场。

“我方家亦无异议,不过在下曾行走青州,多次替人勘算运程,在比斗前,在下欲替我家小姐算一算胜负,诸位可有异议?”

苏伏此言说来,自有一股大家风范,让人忍不住信服,明眼人便看得出此人不一般。

荀麟自然看得出,只是方瑜与他显得有些亲近,让其心头不舒服,不自禁地排斥,反而蒙蔽双目。

未及他反应,李凌云便笑道:“有何不可,凌云亦想见识见识苏兄本事。”

苏伏嘴角挂了一抹古怪笑意,双唇微动,将音声聚束传递至方瑜耳内:“大小姐莫忧,我家乡有一种绝学,唤作‘神打’,可让你短时间内拥有不可思议的武力,我这便传你,待会有些晕,切记莫反抗。”

方瑜还未及言,芊芊玉手便被苏伏捉住,其指在她左手掌心细细摩擦,似感受着其上纹路。

苏伏一脸肃穆,实则心神早沉下心内虚空,正有吩咐与赵云。

“子龙,我借煞气于此女手上刻画水行封禁,待她唤出‘神打’二字,你便分出一丝魂识附于她体,有着我气机勾连想来应不难,须得注意分寸,不得伤到她身体。”

赵云音声自魂幡传出:“主公宽心,子龙省的。”

这边苏伏装腔作势,那边荀麟快要气炸了,方瑜的手他都没碰过,却被这么一个低贱的武师捉着,他深深怀疑苏伏借机占便宜,只是李凌云都应了,他岂能反对?

且方瑜脸上微有红晕,可莫说反抗,竟无一丝抗拒?难道这二人有甚暧昧?

苏伏导出些微煞气,却不虞被察觉,那仇四海一死,擂台周边本就充斥着淡淡浊气,待神禁刻画完成,他复传音方瑜:“大小姐,完成了,比武开始后,用力喊出‘神打’二字,便有两刻时间可得勇力……”

言罢苏伏便放开她手,故作高深莫测,淡淡一笑说:“大小姐吉星相罩,应是有高人在侧,定可旗开得胜。”

方瑜眨眨眼,心头啐道:竟暗指自己是高人,没脸没皮……不过,事到如今,只能信他一回。

她轻轻“哼”了一声,小声说:“若待会不管用,定将你逐出方府。”

荀麟心头冷笑,面上却仍从容,其纵身一跃,便翻上擂台,稳稳落地,台下顿有如雷欢呼。

方瑜亦翻身上台,些许轻身功夫还是难不倒她,只是许久没使来,落地时却蹬了个趔趄,台下顿传来“吁”声。

她杏眼一瞪,周遭顿静,可见其跋扈乃是出了名的,谁敢得罪方家大小姐?

荀麟关切道:“大小姐今日状态不佳,不若改日再比?”

“忧心自个吧,待会可别哭爹喊娘,若让荀太守见了你丑样,定有家法伺候。”

方瑜对这个荀麟一点好感也欠奉,其面突变得肃穆,蓦然娇喝:“神打!”

赵云端坐魂幡内,闻着呼唤,便分出一丝分魂,循着那气机而去,果轻易附上其身,他如今乃是魂幡主将,对魂体操纵得心应手。

隐于暗中护卫的莫老双眸突闪过一道寒芒,本欲出手,却又强自按捺住,其喃喃道:“竟可引阴魂上身,究竟是何法术?”

他方才便识破苏伏身份,只是对其并无甚恶感,只当自己猜测准确,是以并无揭开苏伏真面目,只要他对方瑜没有恶意,哪管他许多。

方瑜感觉果然有些晕眩,那是一种天旋地转的错觉,这是阴魂入主生灵识海时,所产生的违和感。

苏伏在台上看得分明,突行去兵器架,拿了一柄木枪抛上擂台,并高声道:“大小姐平日惯用长枪,为了今日与荀公子斗上一场,苦练许久枪术,今日便让大家开开眼界。”

方瑜迷迷糊糊地接过,顿有一股熟悉感,好似手中兵器便是她手臂的延伸,其双眸一冷,突娇喝:“看枪!”

荀麟心头一凛,忙撤身闪避,可方瑜身形却如喝醉了般歪歪扭扭,他父亲荀谦言武将出身,自幼浸染武道,看方瑜姿势便知其乃首次握枪,心头冷笑,身形便迎上去。

其赤手空拳,便是吃定了方瑜武道修为薄弱,待至方瑜丈前,正欲慢慢与她玩耍,岂料方瑜身形倏然稳定,手中木枪便如蟒蛇噬咬而来。

第82章神打

“嗤嗤!”

荀麟甚至还能听到疾速的木枪与空气摩擦而发出的破空音,她甚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

念头生发之际,身体已然本能动作,避开这一枪,他聚掌成刀,对着木枪重重拍下,既然苦练的是枪术,没了枪看你拿甚与我斗!

若平日,方瑜定无法反应,此时见他手掌作刀,马上判断出他是要断枪,心头便有数个念头生出,皆是平日想亦不敢想的妙招,有着念头生出,身体便径自动作,她仿佛成了一个看客,木枪一抖,便有震力传出,将荀麟手刀震开。

这一抖极有讲究,若无千百次习练,根本无法随心所欲掌握其力道,若力道过多,便会将木枪抖断,若力道太薄,便无法震开他满含内气的手掌,荀麟未及震惊,木枪已然横扫过来。

方瑜有些兴奋,这是她首次体验武道巅峰的美妙,全身血液如同化成了粒子,轻微碰撞中,不断传来一种震颤,而后便是几无穷尽的气力涌上,木枪横扫,竟如同鞭子般发出脆响,平日她根本无法想象。

“啪!”

荀麟只及抬臂,却被木枪所含巨力拍出二丈多远,其龙纹靴在岩木上滑过,留下两排深深痕迹。

他一脸震惊望着方瑜,怎都想不到方瑜怎有此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甩了甩抽疼的手臂,他能感应到手臂已然微微肿胀,自幼捶锻的肉体,在其枪下,似乎一下变得薄弱。

“少爷接剑。”

擂台下兵士更是诧异,有回神的却知机地将佩剑扔上擂台。

荀麟接过,此时哪还敢讲甚风度,直直抽出长剑,复咬牙攻去。

方瑜“嘿嘿”冷笑:“来得好!”

其脚尖点地,如同矫捷的猎豹冲去,二丈距离眨眼便至,木枪持续不断探去,复收回,一时间破空音不断,枪影如龙。

荀麟收起所有轻视,凭借超常眼力,一一躲开,偶有还击,皆被对方化解无形,他心头沉沉,知道自己落了下风,若无奇招,定是他先支撑不住。

“荀麟,你平日自恃武力欺我,现下看,亦不过平平,惜荀太守一世英明,皆败在你这犬子下,今日便教你知道我方瑜可不是好欺负的。”

方瑜不得理亦不饶人,遑论此时占尽上风,自是极尽嘲笑之能。

即便嘲讽他的人是方瑜的,荀麟心头亦有些怒意,其面却愈发沉静,而在他认真后,家传精妙剑术竟逐渐与其打成平手,随着行云流水般剑术展开,方瑜自然感到压力。

苏伏双眸微咪,蓦地出声:“大小姐,这荀麟处心积虑逼你发下赌约,定是觊觎大小姐多年了,若你再保留实力,今日怕是要输了……”

那荀麟本来沉静的脸颊有些抖动,台下一众兵士与奴仆闻了此言,顿有怒骂传来:“呔,你这狗奴才知道甚么,少爷倾慕方大小姐,乃是发自内心,怎是处心积虑?”

“就是就是!身为奴仆武师竟敢挑拨主人之间的关系,按律当斩……”

苏伏冷笑说:“不是处心积虑,前次比斗仇四海缘何隐瞒真正实力,不外与大小姐一些赢的希望,让大小姐再次上门挑战,好完成你二人立下的赌约。”

“再者言,我份属方府,乃是方府所雇劳工,却不是你们太守府奴才,你们自甘堕落,兵士不像兵士,奴仆没有奴仆模样。”

此言顿时引起“哗然”,有几个兵士一怒之下竟想上来锁人,此地可是太守府,平日有几人敢撒野?他们作为荀谦言亲卫,目中无人惯了,此言顿让他们炸了毛。

“仇四海尚且不是我对手,你们想对我动手,可考虑清楚了?”

苏伏面容骤然冰冷,音声似自九幽传出:“你们家少主人还在擂台上比斗,你们却嚷嚷不休,定是存心扰乱少主人比斗,许你们平日便对他怀恨在心,表面似乎着紧他,心头却巴不得他死去,不若我替你们家少主清理门户,将你等全数诛除……”

方瑜本来还有些压力,可随着苏伏话音,荀麟状态愈发欠佳,连连失误之下,再不复方才从容,他英挺面容笑时很阳光,可拉下来,却给人一种阴森感。

李凌云双目微闪,心头有些冷意,面上不显,却淡淡说:“苏兄有些过了。”复转向那些被苏伏故意激得僵在原地进退不得的兵士,冷斥道:“尔等身为太守府亲卫,如此轻易便被挑动心绪,若在战场上,敌对方只需使些下三滥手段激得你等失去冷静,这战未打便先输一半。”

“你们便是如此护卫太守府?看来我要让荀太守好好整顿整顿了。”

那些兵士闻言,冷汗便“唰唰”淌下,忙跪伏在地急声说:“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我等知罪,定不会有下次!”

青州并无战况,李凌云却为何如此言?

苏伏并不惧李凌云,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苏伏并不觉得李凌云有何能够凌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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