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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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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来的锦衣少年站在山坡上,看着梁啸像兔子一样灵活的甩开对手,也不禁拍掌跺脚,大声叫好。

雷被和年轻箭手听到一阵阵的叫好声,非常意外,放弃了对峙,走到山坡旁观看。

一脸是血的胡来在两个侍从的搀扶下,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见梁啸已经跑下了山,气得破口大骂:“贱奴,给我追,给我追啊。”他转身对年轻箭手喝道:“冯疾,射他,射他啊。”

冯疾眉头微皱,握紧了弓,却没有射箭,只是盯着山下快追上梁啸的两个胡家侍从。

梁啸使尽了浑身解数,依然没能甩脱所有的追兵,还是有两个胡家侍从追到了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包抄过来。眼看着越追越近,梁啸在劫在难,围观的少年们急得大叫。

“梁啸,快跑!”

“胡家狗奴,休要以多欺少,有种和老子单挑!”

“唉呀,梁啸危险!”

就连雷被都有些紧张起来,握紧了剑鞘,屏住了呼吸。

锦衣少年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原本白晳的脸变得通红。

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下,梁啸一边左躲右闪,极力避让,一边大声叫道:“钟离叔,救我!”

叫声中,钟离期赶到,轻声一喝,挥拳迎了上去。那两个胡家侍从大惊,急切之间,却来不及应战,被击个正着,斜飞了出去。一个滚出十来步远,一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阿啸,你先走。”钟离期喝了一声,逆势而上,向山上冲去。

见梁啸安然突围,围观的少年们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梁啸就是他们的同伴,梁啸成功突围也是他们的胜利。

锦衣少年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轻声笑了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还有伏兵。江都不愧是百战之地,连一个乡里少年都通晓兵法,居然有这样周密的安排。喂,你们说,这条路会不会也被动了手脚?”

他身边的一个侍从说道:“看起来,他早就选好了逃生之路,可谓是谋定而后动。”

“不错。不过,区区一场约斗,用了这么多心机,是不是小题大做,割鸡用了牛刀?”

“不然。”一个中年侍从说道:“我看这场比武不像是约斗这么简单。”

第26章吴王祠

在众人的惊愕中,钟离期冲上了山,一拳打倒制住荼牛儿的那个胡家侍从,拽起荼牛儿,转身下山。

荼牛儿却不肯走,挣扎道:“师傅,师傅,我们去看看雷被吧,他可是淮南第一剑客。”

“看个屁。”钟离期低声骂道:“雷被已经依附淮南王,你去凑什么热闹,也不怕神仙打架,伤了你这个小鬼。小竖子,你和梁啸好好学学。你看他,一看形势不对,撒腿就跑。”

“阿啸?”荼牛儿不服气的叫了起来。“这货没义气,我救了他的命,他居然扔下我就跑了。我不能像他,雷被救了我的命,我得去道个谢。”

“你要道谢可以,现在不行。”不等荼牛儿说话,钟离期一把拎起荼牛儿,夹在腋下,飞奔下山。荼牛儿气得大叫:“师傅,师傅,你放我下来,太丢人了。”

钟离期根本不理他,挟着他,速度不减,一路向广陵城奔去。

梁啸一口气奔出数里,在城门口停了下来。时间不长,钟离期挟着大呼小叫的荼牛儿赶来了。

“钟离叔,多谢你啊。”梁啸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道:“我还担心牛儿脱不了身呢。”

“他根本不想脱身,还想去和雷被见礼呢。”钟离期瞪了荼牛儿一眼,没好气的喝道:“桓君误我,让我收这么一个笨蛋做徒弟,将来名声必然坏在他身上。”

“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荼牛儿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道:“受人救命之恩,岂能一声不吭的就走?我要向雷被道个谢,有错吗?”

钟离期火了,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老子救了你的命,你怎么不谢?还敢顶嘴?!”

荼牛儿的脸本来就肿得厉害,钟离期这一耳光又打得用力,荼牛儿顿时疼得说不出话来,杀猪般的嚎叫起来。钟离期也不理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阿啸,好好点拨他,再这么笨,我没法教。”说完,背着手,步履轻快的走了。

梁啸苦笑。

“阿啸,我错哪儿了?”荼牛儿委屈之极,一把鼻涕一把泪。“雷被救了我,我去道个谢怎么了。”

“牛儿,道谢没错,可是时机不对啊。”梁啸扶着荼牛儿。“你师傅也是为你好,你不要怪他。”

“他怎么为我好了?”荼牛儿眼泪汪汪的说道。

梁啸咂了咂嘴。“牛儿,你看到和雷被一起来的人了吗?”

荼牛儿想了想,摇摇头。他当时只顾看着胡来了,哪里有精力关注其他人。梁啸无奈,只得把自己的推测告诉荼牛儿,只是没说淮南王有造反之心,毕竟现在这还没有成为现实。不过,仅是一个藩王交通,就足够荼牛儿小心了。

“是哦,我师傅好像也这么说。”荼牛儿果然紧张起来,随即又怒了,瞪着眼睛说道:。“阿啸,这不对啊。淮南国的人跑到我们江都国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梁啸说道。

他隐约能猜到一些,但是没有任何根据,也不知道对错,自然不能对荼牛儿讲。这货是个大嘴巴,万一说出去,麻烦就大了。很可能淮南王没事,他先被问个妖言惑众之罪,而且是诽谤王侯。

“现在怎么办?”

“我们得躲几天。”梁啸挠了挠头。“胡来为什么要杀我,我和胡来有这么大的仇吗?”

荼牛儿也愣住了。胡来摔下来之后,的确大叫着要杀死梁啸。如果不是他冲出去,那个年轻箭手也许就一箭射死梁啸了。这可有点反常,不像是普通的意气之争。

现在想起来,当初胡来约战时说的那些话并不像场面话,这场约战本来就是一场生死之约。

荼牛儿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灵动起来。他拉住梁啸,挤眉弄眼的说道:“阿啸,难道是你瞒着我,偷偷的坏了他妹妹?”

梁啸一愣:“你说什么?胡来的妹妹?”

“你少跟我装傻。胡来的妹妹成光是广陵城有名的小美人,打她主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每次提到她都流口水。你说实话,是不是瞒着我,一个人偷偷采了这朵鲜花?”

梁啸暴汗。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阿啸,你最近有点怪怪的,自己做过的事都记不得了?”荼牛儿一边小心翼翼的抚着脸,一边说道:“上次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的胳膊比人长一截都忘了,还要我提醒,这可是怪事。”

“哦,我也不知道啊。”梁啸含糊的掩饰道。

“阿啸,是不是楚婆婆的神通不够,三魂没招全,少了一魂。”

梁啸正中下怀。“也许吧,反正有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这老巫婆,又骗钱。”荼牛儿恨恨的说道:“等哪天有空,去勾引她孙女。”

梁啸无语,觉得有点对不住楚婆婆和她的孙女。

……

梁啸觉得胡来的杀意来得蹊跷,荼牛儿的脸肿得无法见人,两人干脆没回城,绕着广陵城走了半圈,来到城东,在邗沟东侧的吴王祠住了下来。

吴王祠是一个民间祭社,祭祠的是两个吴王:春秋时期的吴王夫差,十几年前兵变被杀的吴王刘濞。祭祠夫差是光明正大的,刘濞因为有造反之名,不能太张扬了,所以只在夫差的泥像背后塑了一个小一点的像,看起来像是夫差的侍卫,但来祭祠的百姓都清楚,这就是刘濞。

汉代县以下实行自治,像这种民间祭祠,只要民间没有举报,又没有做得太张扬,官方通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免引起民间怨气。

进了吴王祠,荼牛儿在夫差泥像前磕了个头,祷告了两句,挟起祭坛的羊头就走。游侠儿寄宿祭社,借祭品果腹是通行惯例。梁啸和荼牛儿早就做得精熟,一点心理障碍也没有。

两人拎着羊头,到不远处的邗沟里清洗了一番,又捡了些枯柴,回到吴王祠,就在神位前将羊头烤了,先割下两块肉放在神位前,祭祀了两位吴王,便大快朵颐起来。吃得半饱,收拾了一番,两人便躲到泥像后,和衣假寐。

睡到半夜,梁啸推醒了荼牛儿。“牛儿,时辰差不多了。”

第27章民风

梁啸不明白胡来为什么杀意那么重,两次三番的下死手。不搞清楚这件事,他无法安心。

对他来说,杀人这种事太过严重,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他还做不到像荼牛儿那么淡定,动不动就把杀人挂在嘴边上。

荼牛儿睡得正香,梁啸费了好大的力气,最后不得不在他的胖脸上戳了两下,他才痛得打了个激零,真正清醒过来。“好痛。阿啸,你再碰我的脸,我跟你绝交啊。”荼牛儿埋怨着,被梁啸拖出了吴王祠。

用冷水洗了脸,定了定神,梁啸和荼牛儿摸黑向广陵城走去。广陵城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王城,守备森严,夜里攀爬,一旦被守城的士卒发现,格杀勿论。给梁啸两个脑袋,梁啸也不敢去爬王城。

梁啸要爬的是大城,也就是普通百姓所住的城。胡家住在西北,但是梁啸却不能从西北进城。西北是富人聚集区,守备相对来说也比较严,城南是贫民区,更容易攀爬。

梁啸和荼牛儿翻进了城,穿街走巷,先回了青云里。宵禁早已开始,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还不时的有巡夜的士卒走过。不过这些都拦不住梁啸和荼牛儿,对付这些情况,他们早就是行家里手。

来到青云里里墙外,荼牛儿在外面放风,梁啸爬上了里墙,脚刚刚落地,梁啸就屏住了呼吸。

里正王奉世举着一张弩,弩矢在月光下发着寒森森的光芒,直指梁啸的胸膛。

梁啸连忙低声叫道:“王伯,是我,阿啸啊。”

“是你啊。”王奉世松了一口气,垂下了弩。“牛儿呢?”

“王伯,我在这儿呢。”荼牛儿在里墙外听到了王奉世的声音,憋着嗓子叫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小竖子,闯了祸,还敢回来?”王奉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怎么搞的,胡家都找上门来了。要不是老子拦着,你们两家都得被砸了。这大半夜的,老子还不能睡个安生觉。”

“多谢王伯,多谢王伯。”梁啸连声致谢。“我回家看看我阿母去。”

王奉世哼了一声,开了里门,让荼牛儿进来。荼牛儿进了里门,却不肯回家,躲在角落里给王奉世行了一礼。王奉世奇怪,把他拉到亮光,借着月光一看,吃了一惊。“你这小把戏,怎么伤成这样?”

“不妨事,不妨事。”荼牛儿一边遮着自己的脸,一边说道:“胡家以多欺少,我吃了点亏。我就不回家了,要不我阿翁阿母看到了,又会心疼。”

“嗯,我听说了。”王奉世将荼牛儿拉到屋里,将他摁在席上,拿出一只粗陶罐。一打开,就冒出一股浓烈的气味。荼牛儿眼睛一亮:“獾油?”

“亏你识货。这是老子自己做的上等货。”王奉世用手指挖出一块油,抹在荼牛儿脸上。荼牛儿一边叫痛,一边乐吱吱的说道:“王伯果然好手段,这獾油好,凉凉的,的确是上等货。”

“那可不是,这是给我自己用的。要不是你们两个小把戏打赢了胡家,给我青云里争了脸面,我才舍不得呢。”王奉世唠唠叨叨的说道,言语中透着孩子般的得意,就像他也参与了那场恶斗一般。

“我青云里虽然穷一些,却有骨气,岂是他胡家人想进就进的地方?你们两小子别担心家里,有我王奉世在,保你们家人无恙。你们可劲儿折腾就是了。”

梁啸无语。看来汉代少年好斗的风气由来已久,王奉世一把年纪了,又是里正,居然还这么热血。年轻的时候大概也不是什么良民,说不定也和他们差不多。

见荼牛儿有王奉世照顾,梁啸就先回了家。西厢房还亮着灯,织机的声音还在响。梁啸走到门前,还没说话,里面织机的声音停了,传来了老娘梁媌的声音。

“是啸儿么?”

“阿母,是我。”梁啸轻轻的推开门,一脸愧意。

梁媌看了梁啸一眼,神情平静。“受伤了没有?”

梁啸连忙走过去,好让老娘看得清楚一点。不管她多么有主见,毕竟是母子连心,听到消息之后,她肯定非常担心。梁媌仔细的看了一番,又伸出手,撩起梁啸的衣角,见梁啸的确没有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饭在灶上,赶紧去吃吧。”

“阿母,我吃过了。那个……我想去胡家看看,搞清楚结的什么仇。”

“也好。”梁媌推动织机,重新开始织锦。“如果是误会,那就把话说开,免得麻烦。如果不是误会,那就做个了断,免得夜长梦多。胡家势大,只能先下手为强。”

梁啸愕然。“阿母,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非要斗个死活不可,那就别犹豫,宰了胡来,断了祸根。”

“这……”梁啸彻底无语了。

“你怕了?”梁媌瞟了梁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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