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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第23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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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道:“深更半夜的,还回去干什么?留下来喝酒聊天。”

张扬道:“你又不喝!”

祁山道:“我虽然不喝酒,但是我可以陪你喝茶!”

张大官人不由得笑道:“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公平。”

祁山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我不勉强你,你也别勉强我,对了,我还有一坛珍藏的回沙茅台。”

张大官人道:“茅台也没什么稀奇。”

祁山呵呵笑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打电话让大厨做几样拿手的好菜,然后和张扬一起前往为他安排的房间。

盛情难却,张大官人于是就留了下来,跟着祁山来到慧源唯一的那间总统套,服务员已经在小餐厅内摆好了餐具,四道凉菜很快就上来了,全都是下酒的好菜。

一名服务员将一坛粗陶瓦罐包装的老酒打开,张扬心中暗忖这就是祁山所谓的回沙茅台了。

拍开泥封,打开桑皮纸固封的罐口,一股甘冽的柔香顿时洋溢在房间内,张大官人闻到这酒香,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茅台酒可以说是最常见的公务用酒,不同年份,不同度数的张大官人基本上都喝过。可之前喝过的茅台,绝没有这种纯正的香气。

祁山接过粗陶瓦罐,给张扬倒了一杯。

酒质晶莹,因为历经岁月沉淀,透出淡淡的琥珀色,其味清醇沉湛,让人顿时产生了提神醒脑的感觉。

祁山自己也倒了一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张大官人端杯在手,轻轻啜了一口,过去他饮酒何时那么斯文过,酒一进嘴,如啜秋露,一股暖流沁入心脾,当真是入口不辣而甘,进喉不燥而润,醉不索饮,更绝无酒气上头的毛病。张大官人喝过这么多次的茅台,可没有一次能够比得上这次的醇正,放下酒杯闭上双目,余香绕喉,经久不散,过了好久张扬方才睁开双目赞了个好字。

祁山微笑道:“你还说没什么稀奇吗?”

张扬道:“茅台酒我喝过不少,可是这么醇正,这么好喝的却是第一次。”

祁山道:“这茅台是清末民初时候窖藏的,要说这茅台,需要追溯一下过去了,前清的时候,贵州并不产盐,当地的造酒业也没有现在那么兴旺,当地人都习惯喝一种烧酒,贵州当地的食盐都由川盐接济,可运销川盐的生意都操纵在晋陕两省的商人手里,这帮商人常在贵州,却喝不惯当地土造的烧酒,于是他们在贩盐的同时也贩酒,可后来,他们发现在贵州仁怀先赤水河支流有一条小河,在茅台村杨柳湾,水质清冽,适于酿酒,于是他们把家乡的造酒师傅干脆请到了贵州,连山陕最好的酒曲子也带了过来,于是就在杨柳湾设厂造酒,后来越研究越是精深,研制出来一种回沙茅台,先在地面上挖坑,拿碎石打底,四面砌好,在用糯米碾碎,熬成米浆,拌上筛过的极细河沙,把石头的缝隙铺平,最后才把新酒灌到窖里,封藏一年到两年方才上市,当然这窖藏的时间越长越好。这种回沙茅台,经过河沙浸吸,火气全消,这才是真正的极品茅台。这坛茅台,是我入黔参加酒文化节时候拍到的,大概是1907年酿制,距今已经九十年了。最难得的是,这酒一直都在酒窖中封藏着,虽然历经战火也未曾毁坏,算得上酒中的珍品了。”

张大官人听祁山说完这番回沙茅台的典故,更觉这酒珍贵不凡,又品了一口,叹道:“我这一口莫不要好几千下去?”

祁山微笑道:“宝剑送壮士,红粉赠佳人,这极品茅台,自然要你这种好酒懂酒的人来喝,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大概算不上你的知己,又想让你找到千杯少的感觉,所以只能送上二斤回沙茅台,让你喝个痛快了。”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心中对祁山颇为佩服,这个人当真不简单,做事滴水不漏,不显现不露水的还了自己一个人情。当然张大官人并不会被这二斤回沙茅台感动,祁山也不会天真地认为,一坛酒就能确保张扬为他永远守住安德渊被杀的秘密。

服务员送上大闸蟹,还有一道砂锅鱼头。

张扬道:“两个人吃,用不着那么铺张。”

祁山道:“只要了这两道菜,这么好的酒怎么都要两道下酒菜搭配。”

张扬尝了口鱼汤,赞道:“你这里的厨子水准真是不错。”

祁山道:“我这人的原则向来都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张扬微笑道:“这个世界上未必每件事都能如愿,不然怎么会有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样的说法。”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恶作剧】(上)

祁山道:“无论命运如何,每个人总会有追求,无非是追求的高低不同。”他不善饮酒,即便是面前摆着酒中珍品回沙茅台,一样是浅尝即止,自己泡了杯铁观音,喝了口茶又道:“外界关于你的流言很多,说你在滨海涉嫌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张扬放下酒杯笑道:“很多事情都是颠倒的,明明没杀过人,却要被人当成凶手,真正的凶手却能逍遥法外。”

祁山听出他的这句话分明是有所指,微笑道:“这就是命!不过你的运气一向不错,这么快就洗清了自己。”

张扬道:“没做过的事,谈不到洗清,本来就是白的。说起来还要感谢袁孝商,他没有和陈岗那个老混蛋一起诬陷我。”

祁山道:“孝商这次恐怕要麻烦了,他面临走私涉黑多项指控。”

张扬道:“你和他曾经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很好的朋友,警方这次没找你去协助调查?”

祁山道:“找了,我将一切都说的很清楚,我和袁孝商之间并没有任何违法的往来,不然,警方也不会那么容易把我放出来,我和你一样都是清白的。”

张扬摇了摇头道:“咱俩不一样。”

祁山道:“的确不一样,你喝的是酒,我喝的是茶!”

张扬道:“有人常说,喝酒的人热血冲动,喝茶的人冷静沉稳,在咱们身上似乎真的得到了验证。”

祁山道:“每个人都有热血冲动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底线,或是为了亲情。或是为了友情,或是为了爱情!没有人会在自己重要的人受到侵害时仍然可以表现的无动于衷。无论你怎样评价我,我仍然坚持认为。在某些方面我们有共同之处。”

张扬叹了口气,祁山虽然没有挑明,却在暗示他,他之所以对安德渊出手,就是因为他亲人的利益受到了侵害,张扬想起祁山死去的弟弟祁峰。如果换成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或许他比祁山做得还要极端。

张扬道:“前两天安德渊的遗体送回清台山安家老林下葬,葬礼之上,发生了一起火拼事件。”

祁山道:“听说了一些消息。可是并没有见到正式的新闻报道。”

张扬道:“这种事涉及到的层面很复杂,所以在报道方面务必要相当的谨慎,来自台湾信义社的一帮人要干掉安达文,和安达文带去的手下发生枪战,死伤许多人,那些人大都落网,主犯安达文却得以逃脱。”

祁山不动声色,轻声道:“安达文一向冠冕堂皇的称自己是做正行的,原来他归根结底还是捞偏门的。”

张扬道:“表面上看是黑帮为了争权夺利而火拼。可是在安德渊被杀的同一时刻,他大哥安德铭在香港失踪,至今仍然杳无音讯,根据香港警方透露。安德铭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不测。”

祁山道:“对安家人来说,今年好像是一个流年。”

张扬道:“知不知道什么人这么恨安家?”

祁山微笑道:“我对安家的认知仅限于一些报道上。”

张扬道:“只要对安家有些了解的人,都不会忘记几年前在香港发生的安家血案。导致那场血案的人叫安德恒,是安家老五。可他却并不是安老亲生,他的父亲当年曾经是安老的手下兄弟。后来因为背叛安老,被帮规处置,安德恒得知这一秘密之后,卧薪尝胆,筹划阴谋,终于选定在安老寿辰之日动手,制造了名震香江的安家血案。”

祁山道:“为父复仇倒也无可厚非。”

张扬道:“后来安老让安达文主持安家大局,安达文查到了安德恒,将他逼得走投无路,横尸街头,可最近有人证明,安德恒并没有死!”

祁山的表情仍然不为所动,他帮助张扬倒了一杯酒:“这段复仇史听起来倒是荡气回肠!”

张扬道:“当年杀死安德恒父亲的是安老,抛开安德恒的父亲善恶不说,安老养育安德恒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种恩德?就算抛开这段恩德不说,安德恒要报仇应该找安老,为什么要将目标对准安家满门?难道真的要父债子偿吗?”

祁山喝了口茶:“安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安德恒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张扬道:“他若满足就不会在清台山安家老林内发生火拼,虽然表面上是黑帮内讧,可是在背后起到真正推动作用的还是他。就像安德渊之死,跟他也有着必然的关系。”张扬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盯住祁山。

祁山的目光却望着桌面。

两人心知肚明,安德渊死在祁山的手上,可是祁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安德恒有没有联系?这才是张扬真正关心的事情。

祁山道:“安达文已经成了通缉犯?”

张扬道:“他的运气还算不错,不过,我坚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种人早晚都会得到报应。”

祁山道:“安家一门看来真的毁在了安德恒的手里。”

张扬道:“如果你认识安德恒……”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祁山的镇定让张扬感到叹服,即便是在自己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的前提下,祁山仍然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张扬道:“如果你认识他,你就会知道,这个人绝不可信任,他可以对一个将他抚养长大的老人下手,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会在乎的呢?”

祁山道:“这种人留在世上是一个祸害啊!”

张扬点了点头,唇角露出笑意道:“这样的祸害越早除掉越好!你处世练达,见多识广,却不知能有什么建议?”

祁山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宁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张扬的目光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人很多时候是没得选的。”

文浩南被人兜头盖脸泼了一盆冷水,他打了个激灵,睁开双目,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混沌,依稀记得发生了什么,说过了什么,可一切好像又是在梦中,他的视野仍然模糊,看到的景物都是重影。

眼前似乎站着两个秦萌萌。

文浩南咧开嘴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杀我?”

秦萌萌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抽出一只针剂,照着他的颈部静脉就扎了进去。

文浩南开始感到恐惧,在他的印象中秦萌萌的性情是软弱的,从未像今天这样果断和坚决。这一针注射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正常感知,眼前的景物也在一点点变得清晰。

秦萌萌道:“文浩南,你不用害怕,我不杀你!”

文浩南望着秦萌萌没有说话。

秦萌萌道:“但是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文浩南从秦萌萌双目中流露出的凛冽杀气,觉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他颤声道:“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秦萌萌冷笑了一声,转过俏脸,揭开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

文浩南虽然和桑贝贝打过的交道并不多,可是因为他一直在跟进桑贝贝失踪一案,可以说将她的样子早已铭记在心,他本以为桑贝贝已经死了,可此时却看到桑贝贝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文浩南此时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震骇莫名来形容。

桑贝贝莞尔笑道:“看到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文浩南用力摇了摇头,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针的缘故,一定是自己产生了幻像,可文浩南又明白,现在他的头脑已经从混沌状态完全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清楚楚,之前的秦萌萌才是伪装。

以文浩南对秦萌萌的了解本不至于被桑贝贝骗过,可是桑贝贝的易容术极其高超,她虽然无法将秦萌萌的声线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依靠沙哑的嗓音可以蒙混过去,其中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秦萌萌在逃离国内之后,做了整容手术,现在的容貌已经和过去有了很大不同,在文浩南心中,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秦萌萌过去的样子,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人会装扮成秦萌萌现在的样子骗他。

文浩南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

桑贝贝道:“看到我仍然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只有我死了,张扬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罪名才会成立,我活着岂不是代表着他无罪?文浩南,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文浩南面色惨白,桑贝贝仍然活在世上这一现实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他认为张扬是个杀人犯,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蛋,这一切都建立在桑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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