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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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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南宫先生,我来了。”一看到南宫奇,赵雾岚就说道,“你说吧,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呵呵,赵医师,请坐。”南宫奇先给赵雾岚让出了一个座位,说道,“我是从那满雾的药香,才想到你的。第一次进周小姐的闺房,我就在雾里浓烈的药味中,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是藏红花的味道。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而并非主治寒病的中药,但是却有强烈的挥发性气味。我一直在考虑为什么会在那屋里有这样的味道呢。直到发现了周樱芷的尸体,我才想到原来这气味是遮掩尸臭的。所以我才会想起你来。” 
  “呵呵……”赵雾岚一笑,“当初周楚天让我介绍一个西医医师给他,我想起了顺路看到才开业的你的诊所,就顺口推荐了。可没想到您是当年的金陵最佳神探,真是走了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 
  “哈哈……”南宫奇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 
  屋里顿时洋溢起了欢快的氛围,根本没有一丝抓住凶犯的紧张之感。 
  赵雾岚忽的收住了笑意,问道:“南宫先生,我知道你的推理能力向来一流,那您也一定知道我这么做是没有恶意的吧?” 
  “那是当然!”南宫奇答道,“但是我也想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您也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 
  赵雾岚向左右看了一眼,说道:“这事嘛,我只能和南宫先生一个人说,因为这件事还没有最终完成,我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也请李探长与这位小朋友不要生气,只需要再等上三个月,等我的这件事做得妥善,我自然会一一告知你们的。” 
  南宫奇没有理会李舞衣与小卫脸上的忿怼,径直将赵雾岚引入了内室。 
   
  俩人这一进去就是一个多钟头,等着屋外的李舞衣与小卫连连跺脚。等到他们出得屋来,李舞衣连忙上前打探,却被南宫奇微微一笑,挡了出来。 
  南宫奇必恭必敬地将赵雾岚送出了屋。看着赵医师消失在浓雾里的身影,李舞衣终于忍不住问道:“南宫老鬼,你们到底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啊?” 
  南宫奇呵呵一笑,卖了个关子答道:“天机不可泄露。赵医师已经说过了,过三个月自然会告诉你们的,呵呵……” 
  李舞衣一砸拳头,低声说道:“哼!你这南宫老鬼!” 
  南宫忽的正色道:“对了,关于赵医师调换尸体一事,你们万万不可给任何人述说。这是天大的机密,关系到很重大的方方面面,你们一定要守住口风。” 
  南宫奇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个在家中好好歇息一下,我去政府的那位要员府邸一叙。大家都一天没合眼了,不休息一下怎么行?” 
  李舞衣闷闷不乐地跟着站起来,戴上警帽,说道:“还是小卫去睡吧,我还要去执行那个没劲到家的官员接待安保任务呢。” 
  说完,两人已经一同走出了屋,陷入了弥漫的浓雾之中。不过,一出门,俩人已分开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当然,南宫奇不止去了那位要员的家,还去了一些其他的地方,在这里暂且不表。且说他拿到了那位要员的手谕,来到警局要求与周启发见面时,王西林满脸阴险地告诉他,拘留的时间已经到了,周启发录完口供已经径直回到了家。 
   
  在王西林的目送下,南宫奇叫上了一辆黄包车,又一次来到了周家大宅。 
  敲开大门,周启发满面敌意地盯着南宫奇:“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南宫奇咳了一声,答道:“周大少爷,我是令妹的西医医师,正好有几句话想给你说一下。” 
  “哦?是吗?”周启发用警惕的眼神望了南宫奇几眼,然后让他进了大宅。 
   
  “周先生,我是一个很称职的西医医师,令妹的病症我检查了之后呢,得出了结论。她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癔病,只是因为风寒受了一些外界的惊吓。仅此而已,我想,不出三天,她就会恢复正常,不会再说什么借尸还魂之类的胡话了。”南宫奇侃侃而谈。 
  “哦,是这样子啊……”在周启发的小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失望之色,虽然只是很细微的神色,却依然被南宫奇如炬般的双眼逮着了。南宫奇没有露出惊讶,只是继续平和地说道:“周先生,我现在将令妹送到了市立教会医院的精神科住院留医治疗,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她,最好带上一点鲜花。家人的温暖对她的康复治疗很有效果。”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有空的时候一定会去看望她的。”周启发连声应道。 
   
  出了门后,南宫奇浅浅一笑,沿着马路拐了一个角,向报馆街慢慢走去。雾已经散尽,一束黯淡的阳光冲破了层层密云,照耀在了大地上…… 
(20) 
   
  夜幕来得是如此地快。黑夜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大幕掩在了整个世界之上。 
  市立医院突兀地耸立在市中心,所有的窗户都用厚重的窗帘掩住了,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来。但是只要走进蒙着黑布的医院大门,里面立刻就是热浪扑面,灯火通明。 
  两名身着黑衣的警务人员斜挎着枪走进了医院大堂。其中一个瘦一点的,来到了询问处,问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护士:“请问一下,周樱芷小姐住哪间病房?我们是警方人员。” 
  这护士看了看名单表,答道:“她在二楼拐角的204房。” 
  “谢谢。”这瘦一点的警察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然后与另一个警察一起向楼道走去。 
   
  二楼的走廊,灯有些闪烁不定,镇流器吱吱地叫着,脚踏在木地板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在靠着病房的墙壁旁,有一排可供休息的绿色长椅,有两个值班的警察正扯着呼噜躺在上面睡着觉。 
  身着黑衣的瘦警察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和一张毛巾。他拔开了瓶子上的木塞,立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是哥罗芳! 
  他将哥罗芳倒在了毛巾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倒在椅子上的两个警察身边,用毛巾捂住了他们的鼻子。只是一瞬间,那两个警察继续陷入了无可救药的睡眠之中。 
  胖的一个黑衣人,摸出了一把手枪,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病房中一张床,只开了一盏小灯,淡黄色的光线撒在了病床上。床上躺着一个人,从身型上看得出,是一个女人。脸朝着墙,头发凌乱地披在脑后,被单遮着了整个身体。 
  瘦的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来,一把卷起被单,反转过来,蒙住了这女人的脸。胖的一个伸出枪来对准了被单就是几枪闷响。这枪是装上了消音器,所以没有发出巨响,只是闷闷的几声。屋里顿时弥漫着火药的气味,非常浓烈。 
  两人想要检查一下成果,其中这瘦的一个伸出手来,想在床单上摸一摸,看是否有血,可当他的手接触到床单上时,仍旧的干燥的一块。 
  他大惊失色,定睛一看,床上的竟是一具木制的假人! 
  “不好,我们中招了。兄弟,涨水了,扯呼!”他大叫一声,想要逃窜。突然,屋里的灯亮了,刺眼的灯光照耀得他们两人睁不开眼睛。 
  正当他们捂住眼睛时,房门大开,冲进来几个大汉,手里的长枪短枪一起对准了他们。 
   
  在医院刚刚辟出来的一间房中,现在成了临时的审讯室。五花大绑的这两个杀手被押了进来。 
  在一张桌子后,坐着南宫奇、李舞衣和腆着一张臭脸的警局局长王西林。 
  南宫奇给王西林敬了一根哈德门纸烟,王西林摇了摇头,拒绝了南宫奇的好意。 
   
  李舞衣咳了一声嗽,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对这两个杀手说道:“你们上谁派来的?快说吧,稍微合作一点,大家都好过一点。” 
  这瘦一点的杀手抬起头来,说道:“我们袍哥人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拉稀摆带的事,我们做不出,被你们抓住了,是我们看走了招子。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呵呵,满硬气的嘛。”南宫奇笑了笑,转头对王西林说:“王局长,您可以回避一下吗?我单独问他们几句话。”他摸出了那位政府要员的手谕在王西林的眼前晃了一晃。 
  王西林不情愿地出了门。 
  南宫奇对这两个杀手问道:“袍哥人家,我是最为景仰的。”他走了上前,松开了两个杀手身上的绳索,然后继续说道,“不知二位是仁、义、礼、智、信中哪个堂口第几排的弟兄伙?” 
  他一边说,手中一边多了一个动作。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把袖子卷了起来,做出一个拱手,拇指与中指却翻翘了起来。 
  那个瘦的杀手见了南宫奇的手势,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在地,嘴里念道:“原来是仁堂的当家三爷,小的失礼节了。小的张二毛,是信堂八排的弟兄伙,这位李五德也是我们信堂的八排弟兄伙。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想到要杀的羊子居然是大哥的身边人。” 
  南宫奇又是一笑:“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不要忘记了袍哥五伦八德的规矩。你们且在我面前背一背八德!”他的声音中竟凭空多了一些威严。 
  这张二毛与李五德立刻声音颤颤地念了起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不错不错,这忠字,上中下心,排在了八德的第三位。你们记得很清楚,不错嘛。”南宫奇正色对这两人喝道,“我既然排位在你们之前,你就得忠于我,否则就是犯了袍哥人家的规矩。现在我就问你们,究竟是谁派你来杀掉我的身边人?” 
  张二毛颤抖着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我是收到了一封信,信就压在了我的窗台边,里面有张金银券,还附了几句话,叫我们替他拿个梁子(报仇),捉只肥羊(绑票)。就算撕了毛掉(直接杀死)也没关系。我见了金银券与信后,就约了李五兄弟一起做这买卖。” 
  南宫奇听罢,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多的东西,只好说道:“兄弟我在官府里做事,自然也不能依着袍哥人家的规矩放了你们。不过呢,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少坐几年的大牢。”说完,他就与李舞衣走出了这房间。 
   
  李舞衣好奇地问:“你这南宫老鬼,什么时候进了袍哥人家?还坐上了仁堂的当家三爷?” 
  南宫奇笑道:“呵呵,我哪是什么当家三爷,我只是在机缘巧合中知道了袍哥手上的规矩,还有一些隐语。刚才只是套一套他们的话。等以后有机会,我再细细给你摆这套龙门阵。” 
   
  虽然这次化解了周启发的企图,但是这两个凶手却并没有供出究竟是何人所指示。尽管南宫奇与李舞衣都把目标指向了周启发,可并没有完整无缺的证据。 
  南宫奇对李舞衣说道:“别着急,明天要员的手下就会把他们调查周启发是否在那艘船上的结果告诉我们。我们还有机会!”(21) 
   
  一早,南宫奇就收到了那位要员传来的消息,周启发的确从苏州坐火车到了金陵,然后上了一艘慢船。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想从战争的最前线乘上一条船,哪怕是慢船,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凭借周启发的财力,他一上船就住进了一间带有卫生间的包厢。可他自从一上了船,就把所有的食品全放进了包厢,没有出舱门半步。他对人说他畏风寒,不能让风吹到,也因为他一上船就打点好了船员,所以并没有人对他怀疑什么。船停停走走费了接近半个月,才到达江城。下船的时候很是慌乱,人挤着人,也没有谁去注意周家大少爷,也是最后,他与周楚天父子相会时,才有船员注意到周启发已经下了船。 
   
  听完介绍,南宫奇点了点头。 
  李舞衣皱了皱眉,说道:“真是麻烦,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没办法对他定罪。” 
  南宫奇也是一脸难色,他无奈地抓起一张刚刚送来的中央日报,说道:“是啊,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走吗?” 
  他的眼睛浏览新闻的时候,突然放出了光亮。他大叫一声:“舞衣,你看这新闻!” 
   
  报纸上刊登的是一条新闻:在前日抵达江城的那艘船上,在路经九江时,有一位孕妇早产,在船上通过高音喇叭遍寻急救医师未果,竟一尸两命,呜呼哀斋云云。 
  南宫奇说道:“看到这新闻了吗?如果他真在船上,就应该知道发生这件事。反之,如果他不知道这事,那么他所谓在船上的事,就完全是谎言!” 
  “嗯,对!你说得完全有道理。”李舞衣赞叹道。不过他沉吟了一会,又说道:“只谢天谢地希望他不要看到这篇新闻,否则我们又会陷入绝境的。” 
  南宫奇说道:“不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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