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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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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领头的见自己喊了几声,愣是没人敢去,心里也是急了,将手里头的酒壶子往地上一砸,下意识就踢了身前给自己打伞的小子一脚,将这小子踢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三儿,你去,那些个人要敢把手伸过来你就只管去砍,出了事自然有你哥我顶着。我若是顶不动了,自然有老太爷顶着!”

那被叫小三的小子不过是韩家的一个下人,这领头的也不过是个管事,平日里头拿着把刀在这些役夫跟前还能吓唬几下,可这时候真刀真枪对上了却又哪敢跟人对砍。无奈管事的下了命令,这小三即便再如何胆战心惊,这会儿也不敢不停,只得提着刀磨蹭到那门前,选了个身体看起来瘦弱点的,闭着眼睛朝那栅栏上上下下地划拉过去。

小三选着的却是个八品衔的侍卫,唤做刘川。这刘川看起来瘦弱,可却是天赋异禀,在家里头跟婆娘干那事的时候,经常弄的自家婆娘哭天喊地的,最后还哭着求着把自家妹妹也拉过来给这刘川做了妾,是这群侍卫里头数得着的怪胎。

这会儿见这小三闭着眼睛拿刀在自己跟前划拉,虽说离了有一段距离伤不着自个,但那刘川却是个有些人来疯的角色,哪能让这小子这般划拉,顿时将刀伸进栅栏里头,迎着那小三的刀只这么一磕,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便见着小三手里的那刀忽地一声就飞了出去。

那小三正闭眼呢,忽地感觉手里一轻,却看见鼻子跟前横着把刀,顿时吓的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那刘川得意的哈哈大笑,那群侍卫却也是跟着起哄,拿刀看木头更是来劲,未几下竟是一一将那栅栏砍断了一大片,一时间全数冲了进去。

那些个泥水匠哪敢抵抗,一个个都跪了下来,直喊“大王饶命”,而那些韩家的下人却是也不能怎么个抵抗,方一动手就被侍卫使了个巧劲将刀拨到了地上,刀光再一闪,却是被刀架在了脖子上,顿时一个个都老实了。

只有那管事的手上却是有两下子,跟刘川倒是过了几招,可等刘川玩腻味了却也经不起打了,先是被刘川一刀磕飞了手里头的武器,再一刀却是削断了腰带,一身裤子顿时垮了下来,露出里头的甩棍。

那刘川正得意的笑,不料后头却有人一脚将他给踢倒在水里,却是这群侍卫的副头领。

那副头领换作钟诚,最是会看人眼色的,这会儿也不管刘川,又一脚将那管事踢倒,这才憋着嗓子冲刘川道:“王爷就在后头看着还敢这么玩,你小子是不想要这条命了,还是不想要这份差了?”

那刘川被钟诚这么一说,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吱声了。

见侍卫迅速占领了营寨,赵云安这才领着成告翁及一众工部随员进里头去。这时候,这营地里的水因为被这滩涂地四周的河堤围了,也出不去,因此这水已然漫过了脚脖子正往外面灌。赵云安却是丝毫感觉不到这些,只是从那些个惶恐不安的泥水匠身边慢慢走过,又去看了那几个韩家的下人,最后才走到已然被人拿绳子困住了的韩家管事跟前,沉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那韩家的管事听见这问题,首先就是一愣,颇有点不明白赵云安话里的意思。他本还以为眼前这群人是来发财的,他倒是听说过南边似乎在闹邪教,喜欢将人绑了再到各家去要赎银,可这会儿听这口气却又不像——哪有绑票的不事先打探好下数,直接先绑人的!

只是这管事平日里头在南京城里头威风惯了,这会儿虽然心里头害怕,可还是磕磕绊绊的开口道:“我是韩家的管事,你快放了我,否则一旦我家老太爷发起怒来,怕是你们这些贼人在南京府就再无容身之地了!”

“韩家?哪个韩家?”赵云安仍是皱着眉头,脸上阴沉之色更盛。

那管事在韩家服侍了多少年了,早养成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会儿见赵云安脸色阴沉的厉害,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忌惮韩家的势力,还是对韩家有仇听不得韩家这几个字。只是适才已然说了韩家了,即便得罪了这时候改口也来不及了,说不得心里一横,干脆在鼻子里头插了两根葱装起象来:“整个南京府从来只有一个韩家,我家老太爷更是知府大人府上的座上客。哼哼,这会儿你可是怕了!”

赵云安点点头,倒似是真怕了一般。那管事看了得意,便忍不住嚣张道:“怕就立即放了我,若是晚了,我家老太爷定要请了血旗军将你们这一干逆匪绞杀干净。嘿嘿,血旗军已然驻防在了南京城外,离这儿也不过是十来里地的路程,若是发兵过来也不过是一盏茶时间……”

听这韩家的下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赵云安却是丝毫未有半分不满之意,只是任他去说。这时候成告翁终于从那码头回来了,一回来便躬身道:“启禀王爷,下官适才已然验看过那船舱中、甲板上,以及已经运上岸的诸多石料,发觉这些石料果然皆是旧料,大部分更是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另,下官还从那沙船中将那船老大以及六名船员全数逮捕归案,无有一人走脱。”

那管事的初始听得成告翁称呼什么王爷时,还不觉得如何。待听得成告翁自称下官后,这才发觉不妙,隐隐然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恐惧感。只是待听得只有六名船员时,这管事的忽地又是一愣,眼里随即闪过一片窃喜。

只是还不待他将这窃喜传至脸上,便听的那被人称呼为王爷的年轻公子刀道:“将这人与那些个船员一起押了,再从侍卫里头挑些会用刑的,定要审问清楚了。另外,此事叮嘱下去,绝不许人走脱消息,否则一旦查出,直接以贪腐罪、胁从罪论处。”

成告翁听得赵云安吩咐,心里头止不住就是一惊,随即便是一喜,但口中却是立即应道:“下官这便去办。”

第一百一十一章看上你家小姐了

谭纵到这出营地时,营地里的水位已然漫过了半个小腿。

这场雨已然下了一个多小时近两个小时,可此时却已然没有半分停歇的迹象,瓢泼的大雨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从天上洒下来,顺着狂风刮进只开了一小半的车厢里头,把谭纵身上干了不少的衣裳再度打的湿透。

“这该死的大雨。”谭纵下车时朝雨里吐了口唾沫,却发觉这唾沫顺着水流又倒流回来,而且正好沾在自己的裤腿上:“呸,当真晦气的很。”

实则谭纵可以早点过来的,只是那车夫只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方位,因此路上走错了两次,还是谭纵机灵,让这车夫沿河走才找到了这么一处地方,否则还真得错过了。

进得房间,谭纵便瞧见了赵云安。

这会儿赵云安正安安静静地盘腿坐在一张床上,床上放置着一盏老旧的油灯照亮,让这房间倒是显得挺温馨的——至少比外头黑乎乎的好。床底下又垫了几块石料,因此倒不虞会被水淹着。

见着谭纵进来了,赵云安却是朝谭纵善意地点点头,和蔼道:“你来了,坐。”

虽然这赵云安表现的极为亲和,可谭纵这会儿却没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是涉着水淌了过去。谭纵从水里拔出腿来,直到裤子上的这水滴的差不多了,这才学着赵云安的模样盘腿坐在了床上。

记起来适才在外头听说的事情,谭纵不由地问道:“听说这次人赃俱获?”

赵云安点头,正欲说话,门外头却是有侍卫来报,道是雨势太大,这滩涂堤外的水位上涨之势极为迅速,钟诚便差人过来询问,是否要先行离开。

谭纵听后,都做好打道回府的准备了,赵云安却是摇手道:“不用,你便与钟头领说一声,让他带几个人,将那些人都押回去继续审问。我们直接沿河北上,到沿岸河堤看看。”

那侍卫听过后,不禁一愣,直到见着赵云安古井无波亦或者说无甚生气的眼神后这才连忙领命去了。

“王爷不放心河堤?”谭纵见那侍卫走了才开声道:“依我看,倒也不须沿河而上,只需将那韩家的管事叫来盘问一番,便能知道这河堤两岸究竟哪些地方有问题,也省的咱们不得要领的到处乱跑。”

“你这话说的对。”赵云安却是听得眼前一亮,连忙招呼门外的侍卫进来吩咐了,这才转过头来道:“王仁说他已然有了抗洪的准备,你觉得他这话可信么?”

“王仁?”谭纵歪着脑袋思索了一番后,这才徐徐道:“难说。我估计他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呢,哪有心思去打理这事情。只看这种雨势都还有人冒雨将石料送过来,便知道他们并未将这河堤修好,只怕这会儿已然有地方出现纰漏了。”

“我便是在顾虑这些。”赵云安也点头道:“而且我觉得,不仅这南京城的河堤未修好,便是苏杭二府的河堤怕是也未能完工,否则这些石料又是哪来的。”

谭纵正欲再往下分析,那边钟诚已然将那韩家的管事押了过来。这管事倒也硬气,虽然知道抓着自个的是皇家的侍卫,眼前这位更是皇子,可这管事受了半个来小时的盘问了,愣是一个字不说,倒是把钟诚气的要死。

只是大顺律有严明律令,非官差不可随意用刑审问,因此在这位一向颇为严厉的安王跟前,这些个侍卫也只能盘问了,却不敢动刑,故此才使得半个小时了却问不出一句话来。

“其他人你便领走吧,这个人留下。”赵云安却是随意吩咐了一句,这才转头问谭纵道:“你可有办法让他开口?”

谭纵闻言不由地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是不明白自己在这赵云安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了。只是这会儿赵云安既然问过来了,谭纵即便不会也得会了,因此只能沉着脸回答道:“我倒是能试试,成与不成却是难说。”说完这话,谭纵自己都有些汗颜,这话说了和没说当真没什么区别,完全就是句废话、套话。

赵云安却似毫无所觉般点头道:“一刻钟,再晚怕是就难走了。”说罢,却是转身先出去了。

谭纵也不知道赵云安这走算是个什么意思,只是见赵云安涉着水出门了,这才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貌似顶天立地的汉子,笑道:“敢问这位大哥在韩家是个什么人物?”

这汉子却是恶狠狠地瞪了谭纵一眼,怒声道:“谭纵,你莫问我这么多,你问再多我也不会与你说的。有本事你就将我交予南京府衙,否则你若是敢对我用刑,我便敢将你告到衙门里头去,怕你这亚元的功名也保不住了。”

“哦?”谭纵却是惊疑一声,好奇道:“你认识我?”

那汉子却是呸地朝谭纵吐了一口唾沫,随即扭过头去再不说话了。

“啧,果然硬气的很。”谭纵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大腿不过半尺左右的浓痰,却也不介意,仍是那般笑眯眯模样:“你知道我是亚元,那你知道不知道我还有个身份?”

谭纵这时候有意停了一停,见这人虽然仍然背着身,但这耳朵却是不受控制的动了一动,心里头便不由地笑了。

实则很多时候,人体本身的一些条件反射是不受控制的,往往根据这些东西可以推测出人心里的某些状态和想法,谭纵此时便是如此。自然,后世许多某行业的顶尖人物在接受极为严格的训练后,已然能够随意控制身体的任意一个面部器官。不过,在这大顺朝,应当没有这种人物才对,即便有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位韩家的管事。

实则谭纵早已然判断这位应当是管事了,推测起来其实极为简单,能够主持这等事情的必然是韩家的重要人物,否则韩家那位老狐狸又如何能够放心。而在韩家,除了那位老狐狸以及下面的二子一女外,便只有一些管事了——谭纵从监察府的情报里头倒是未见着有说韩家的亲戚子侄之类的,想来是未有联系或不在本地的缘故。

“想必你在这儿呆了不少时间,却不知道南京城最近热闹的紧,当真是可惜的很。就前些日子,南京城里头就发生了一件大事,与你韩家也有关系。身为韩家深受韩老器重的大管事,你可想知道是何事么?”谭纵说完,却是又凝神去瞧这人表现。

只是这回谭纵却是失望了,从后面看过去这管事竟是动也未动一下。

谭纵却也不气馁,仍然接着道:“王家、陈家、华家、焦家四家的少爷,已然被人捉到大牢里头去了,罪名则是指使韩家的二爷韩世坤韩副押司买凶袭击户部侍郎韦大人。现如今,四位公子身陷囹圄,王知府却搭救无力。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韩二爷这会儿已然打入了死牢,韩老太爷已然卧病在床、命不久矣便可了。”

“你胡说!”这壮汉果然被谭纵说的忍不住转过身来:“老太爷身子骨一向硬朗,前些日子才来过,又怎会突然卧病在床!王知府更是有通天的关系,便是外面那个王爷也休想动王知府一根毫毛。哼,你休想能骗到我!”

“啧,要不怎么我说你蠢呢。”谭纵却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模样,一边摇头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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