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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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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一千多里的宽幅啊。东起黄州,西到郧阳,其间历经汉阳、德安、襄阳,共五府之地。全都在捻军的抄掠范畴内,曾国荃这明显的就是在强人所难。

刘暹领到这个命令,唯一欣慰的就是捻军刚刚被自己赶去安徽。

十月,进京后的官文即遭革职,交部议处。不过很快就改为罚俸禄十年,管理刑部,兼正白旗蒙古都,简任直隶总督,继续做他的封疆大吏去了。

须知道,没有养廉银,满清一品官员一年俸禄不过二百一十五两,罚去十年,也才是区区两千余两,而总督一年的光养廉银便高达一万五千两之巨,所谓罚俸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在孝感愁眉苦脸一月多的刘暹脸色顿时大好,立刻派人前往保定。【直隶总督驻地】

然而刘暹在官场上的道行还是太低了。就在他派人赶去保定的第三天,张守炎,来到了孝感秦军大营。

看名字就这道,这位张氏家族中人乃跟张守岱是同辈的。虽然年龄比之刘暹却还要小上两岁。

张守炎:字星伴,张泉嫡孙、张衍寿之子、张守岱堂弟,海丰张氏第十五世孙。同时也是刘暹未婚妻张妙彤的亲小叔。

轮关系,他要比张守岱与刘暹更近。但论威严,二十四岁的张守炎连张守岱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现在才只是一秀才的张守炎,在初次见面的一品提督侄女婿面前甚至都有些拘束。

“这是官制台的亲笔信。元渡先看过!”张守炎稳住心性,将怀中的官文书信掏出。张氏,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派出一位子弟来见刘暹的。在与刘暹结亲的一年多时间里,自始至终都仅是张守岱一人密切接触刘暹的某些军政机密,然后就是张氏倾力提供的各项便以和帮助。

张氏从来没有表露要派出子弟、亲故进入刘暹军中的意图。

延续了三百年的官宦大族,他们有一套自我生存的准则。而如何跟自家的姻亲相处相交,无疑就是那套准则中十分重要的部分。

或许张氏不会对所有姻亲都如此的付出,但刘暹眼下的地位和手中的实力,无疑值得张氏另眼相看,分别对待。

就在官文经水道去北京,路径山东的时候,张家已经送上了一笔丰厚的程仪。官文进京刚议罪,旋即又脱罪,再坐上了直隶总督的位置,张家又送上了一笔贺礼。这两分钱财相送,用的全是刘暹的名义。张守炎更是第二笔贺礼的经手人,所以他才拿到了官文的亲笔信。

刘暹对张守炎的到来十分的热情欢喜,这简直是他加强与张氏亲朋故旧关系的最佳‘桥梁’人选。

年岁二十有四的张守炎,相貌清俊,谈吐举止带着一股大家风范,完全是老天爷给刘暹最好的‘外交官’。更重要的是,他知根知底,并且明显是张氏递刘暹机密消息的传话筒。

官文的信上没有什么过格的话,只是要刘暹稍加忍耐,公道自在。

“十五叔,曾国荃的弹劾参奏言之凿凿,何以朝廷如此厚待之?”

刘暹唤张守炎十五叔,因为张守炎在张氏嫡脉的守字辈人中排行第十五。他大致的一扫官文的亲笔信,抬头就向张守炎询问。之余,顺手将信纸一折,毫无半点郑重的捏在拇指食指缝里。

“京中已有传闻广播,说与曾抚台的折子有关。”刘暹皱眉的询问时候并没有发现,因为自己的动作和对官文的直呼姓名,对面的张守炎神色很是变了变。

“据传曾大人在奏折里指出官文曾经“贿通肃顺”,乃肃党余孽。这四字可谓戳中了两宫太后及恭王的禁忌。当年事变,两宫与恭王联手诛杀肃顺,惩办骨干,已使整个军机处大换血。只因怕引发朝野震荡,故只抓祸首,不究余党,可谓既明智亦无奈。

若沿着曾抚台所供的线索查下去,得到的答案恐怕不单单是肃党余孽,很有可能还会牵出当年辛酉政变之隐晦。

五年来,两宫太后与恭亲王对对辛酉之事向来讳莫如深,岂容得曾大人再翻旧账?况且官制台为正白旗勋贵,平定长毛之乱又有大功劳,从轻发落便顺理成章。”

张守炎此次来不仅因为官文的亲笔信,还给刘暹带来了一个更大的消息——官文很有可能会找人参奏曾国荃。

这个曾老九不比他哥曾国藩,一屁股的烂账,要参他容易得很。“官文就不怕惹人非议?”刘暹眼皮直跳。刚上岸,就想着把对头踢下水,官文这该多胆肥啊。

“他身上的诽议还少吗?”张守炎冷哼了一声。然后神态郑重的对刘暹说:“以他的脾性,这件事十分有可能。”

丢了经营长达十一二年的地盘、人脉与资源,虽然保住了乌纱帽,官文的性格又岂能轻易地咽下这一口气?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肯定会使招的。

刘暹沉默了半响,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舒心的笑。“看来我的苦日子要到头了。”接下来只需用心防范捻军,坐看事变即可了。

“你有此心最好。千万别搀和进去。官文之前落败,可他是旗人,转眼复起。曾国荃也十有**要栽跟头,但他背后一样有湖南帮,有湘军这个庞然巨物。要想再起,反手可得。

你却不一样。纵然身为一省之提督,手握重兵万余,甚是显赫。但与这两方势力相比也轻飘如一鹅毛。”

“暂且忍耐。快则就是本月,慢则也过不了年节,曾国荃必倒。”

……

武昌城里的曾国荃。这时的正一腔烦闷不解的放下兄长曾国藩寄来的急信。

——从此反求诸己,切实做去,安知大堑之后无大伸之日耶?

兄长这是怎么想的嘛?干嘛要我弃官?曾老九好生郁闷。

第一百二十七章欺人太甚

时间进入到同治五年的十一月。曾老九已经不再为大哥曾国藩劝他弃官而烦恼了。官文指示御史佛尔国春狠狠参了曾国荃一本。扒拉了一下湘军在天京的血屠,扒拉了一下湘军在天京的缴获,扒拉了一下曾国荃十年前是怎样的身价,现在在湘乡老家又是如何的良田连云,广厦千万间。

加之湘淮军在鲁豫皖苏剿捻继续不利,曾国荃的劲头泄了好多。

他知道自己这回丢官真的就在眼前了。

但他还有不甘心,不甘心刘暹这个膈应人的东东,继续的在他跟前活蹦乱跳。

曾国荃就是能把刘暹搞下去一级,他心里也舒坦了啊!

然而,在湘淮军面前似乎妙策无双的张宗禹,在跟刘暹对阵的时候就总是忘带了脑子。频频被刘暹完封!

捻军绝对优势的马队,却无力深入湖北一步。

十月中旬,河南战场上,淮军大将周盛波败牛宏升于光州,追至光山时却被任化邦伏击,险些丧命,损兵两千余军。张树声、张树珊兄弟战张宗禹于新蔡,僵持两日,潘鼎新率五营来援,张宗禹兵撤正阳。

张家兄弟与潘鼎新挥军急追,在汝南埠被张宗禹杀了个利索的回马枪,丧师三四千,最早令马队渡河的张树珊,力战陷阵,至夜半,马立积尸中不能再行,下马死斗而亡。

在与捻军的厮杀中,淮军第一次损失重将。

刘暹听闻此消息后都脸色一正。真的不能小瞧捻军。这战死的张树珊在后世名声虽远比不上他大哥张树声,但现在的刘暹对湘淮军关注如此之重,又怎会不知晓张树珊的名头和他在淮军中的地位。

广西右江镇总兵,淮军勇将。被李鸿章誉:血性忠笃,治军精强,作战凶悍,常为军锋。

北京方面诏惜其忠勇,从优议恤,予骑都尉兼一云骑尉世职,建专祠,谥勇烈。李鸿章又在汝南埠给他立下了表功专祠。

淮军接连传出败讯,曾国荃虽然不替李鸿章心疼,却也大为剿捻之战的发展而头疼。捻军不平,湖北的协响就不会断绝,湖北也就得不到休养生息的时间。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曾国荃甭管他这人脑子如何,先前跟官文斗的再厉害,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挟大胜而南下的捻军与信阳汇合,大军兵锋直指湖北。

屯驻孝感的秦军,此刻在刘暹的指挥下已经进抵德安。没有湘军把持的随州城,四门敞开的对秦军开放。

武昌的曾国荃深切盼望着秦军、捻军能在德安府碰撞出一片激烈的火花。不管刘暹是胜还是败,他都将高兴的很。

原因很简单,刘暹无论胜负,损失的都将是他的实力。

曾国荃是一个莽撞的人,也可以说是一个不顾大局,只纠结于自己一片小天地的人。所以,当捻军找上刘暹的时候,他屁股都要做歪了。

但是事情发展出乎他的预料,事情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捻军大部队与秦军在德安对峙了七八日,小打小闹,近乎于相安。暗地里,任化邦带领的五千精骑,人配双马,沿桐柏山北麓,日行百里的疾奔新野,沿途过桐柏、唐河两县而不入,兵马克新野,马不停蹄,即直下襄樊。

从德安东到襄阳北,路程足足四百里,任化邦四日即到,行军之快速,根本就没襄阳清军准备的时间。按理说他们闪击襄阳是没问题的。但偏偏五千精骑连襄阳城的北大门樊城都拿不下,这就很不正常的了。

驻守襄阳的湖北绿营兵像是未仆先知一般,在任化邦杀到樊城城下的前一日,移兵三千余进驻。任化邦完全是一头撞在了墙上。

捻军拿不下樊城,那就休想摸到襄阳的边儿。可要任化邦拿宝贵的骑兵当步兵,强攻小五千清军驻守的樊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樊城外的任化邦很骨感。

这时河南境内的南阳总兵宋庆带部正疾扑新野,欲断任化邦部的退路。

任化邦只得退兵折返新野。捻军此战,正应了一句老话: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但若只是让捻军败兴,武昌的曾国荃也不那么气了。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刘暹调度的。樊城的增兵,宋庆的急援。

于是在新野外的溧河,当任化邦打算击破宋庆所部的时候,刘暹领着自己全部的骑兵,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捻军背后。一击致命!

任化邦大败,损兵折将。

刘暹单捻军精锐就抓了四百多人当俘虏,更缴获了两三千匹战马。

捻军为求速度的一场偷袭,集中全军精锐和马匹供应的人配双马,就落了个如此下场。

宋庆落了功劳,刘暹除了大功更有不可想象的实惠。

这一战后,秦军马匹的数量就能顶得上整个淮军了。

如果刘暹要大肆扩充马队,他至少能整出五千骑来。

北京似也被淮军的连连败绩糟了心,得到六百里加急送到的捷报喜讯后,授刘暹骑都尉世职,因为黄马褂和骁勇巴图鲁号之前就已加了,清廷这会就再给了双眼花翎,加太子少保衔。

这样,刘暹现在的职务官衔就已经跟湘军重将彭玉麟并驾齐驱了。

这档事就发生在曾国荃的眼皮底下,你说他心中怒气如何平?

至于跟李鸿章一样上奏北京,赞叹几声刘暹‘知军机’,那纯粹是笑话了。

自己堂堂一巡抚,把荆州将军都能当成木偶,却整治不下一提督,还让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多么欢快。曾国荃火大着呢。

于是,打了一大胜仗的刘暹不仅没能在巡抚衙门得到一两银子的加赏,连十一月的军饷也早早被告知——没了。

虽然刘暹真的不想跟湘军对立,只是世事逼人,不得已才走上了湘军的平行线。但这个时候,他也真想向曾国荃亮一亮爪牙。

九月钱响粮秣,官文走之前已经拨给了大半。官文一走,曾国荃就给全扣了。

十月份,刘暹仅仅从曾国荃手里讨得了五千两白银,单全军将士的一月伙食都不够。

现在十一月,再被告知一文钱没有。

第一百二十八章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武昌巡抚衙门外,刘暹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

“刘军门且慢。”

巡抚衙门处,正要翻身上马的刘暹,听到背后声音传来。

刘暹回头一看,彭毓橘为首的一杆湘军将领,正带着随从亲兵呼啦啦的从门庭内涌出。众人皆身着官服,补子耀眼,赫赫‘**‘。

彭毓橘是曾家至亲,为人轻剽,智才不出众,可一路硬仗打下来,也布政使记名,一等轻车都尉世职在湘军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虽然算不上大佬级人物,但谁也不敢小觑他。

如今湘军在湖北的一众兵马,更是以他为总统。

他年在四十多岁,中等身材,面含傲色。

刘暹回头见是彭毓橘说话,拱了拱手道:“彭大人?有何赐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天朝太祖的这句话就是刘暹性格的最好写照。曾国荃欺人太甚,刘暹就也没必要再给湘军好颜色看了。

说话中,讽刺感,扑面而来。

“都是袍泽,何谈赐教。”彭毓橘皮笑肉不笑的一哼哼,道:“早在年前,就闻军门手下骁骑大名,惜不能一见。”看看刘暹身后亲兵,和那一水儿的健马,叹道:“今日得见,果然尽是骁勇将士,怪不得能屡胜捻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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