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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中，生硬的泥土被炮火炸飞到天空，飘飘洒洒散落四处。被夜色笼罩的萨拉托夫城中，不知道多少处建筑里躺满了**着的士兵、平民。每一颗炮弹都代表着破坏和杀伤，那些受伤的人，无助地露天躺在阴寒的地上，任凭身上的血液一点一滴流淌、凝固。
夜色暗下，偶尔的炮声吸引去了俄国人全部的注意力。他们根本不知道，刘暹已经调动了五个野战营悄悄地向南面运动去了。
三天后，当最后一批国防军虚张声势的借着夜色从萨拉托夫城外撤离南去的时候，没人知道刘暹已经带着上万先头部队到了距离萨拉托夫城二百多华里外的塔拉干达。
沿途并没有遇到多少俄国平民。这阵子伏尔加河战火连天，老百姓早就向着西面逃去了。尤其是这塔拉干达还紧靠着伏尔加河。属于绝对的重灾区。刘暹一路行军过来，拘束着的俄国平民也不过三千人。这些人一定程度上拖累了刘暹的速度。不然他三天急行军，至少能突进三百里。
大炮等重型器械和诸多的后勤物资都从伏尔加河上过。只有士兵沿着河岸走，那速度飙起来日行百里不是难事。
前后四部分部队扫过来。从萨拉托夫到塔拉干达这一路上真心是找不到俄国人的影子了。
天在刘暹离开萨拉托夫的第五天下起了大雪，让第三批部队赶了个头，最后一批部队到还保证了行程日期，没有延迟时间。只是在中间用上了雪橇！
在他们的北面，五支俄军越过萨拉托夫，向着南方继续气势汹汹的追来。这些俄军合计超过了十万人，他们的总数高达十三万多，可里头有多少是征用的民力，刘暹说不准。毕竟这里不比中亚，这里是俄罗斯的要害之地，根基深厚，军中招募民丁帮忙是有可能的。
刘暹不动弹了。汇合了刘锦棠的骑军后，他部现在还有四万出头的兵力，刘暹准备在塔拉干达跟追了一圈又一圈的俄军做个了结。因为察里津的六七万部队被第四师吸引着，连之前赶赴萨拉托夫的队伍都撤回去了，还派出队伍往里海西岸赶去，现如今城内兵马只剩下三四万了。自然是不敢出来寻刘暹麻烦的。那他就能在塔拉干达，安安心心的等待俄军上门了。
且这一战之后，他会召集奥伦堡和乌拉尔河流域的兵马全都赶来。俄军要还能凑到十几二十万军队来，那就大打一仗。而要是不能，察里津、萨拉托夫、萨马拉等城市，刘暹会挨个打下一遍，就看那时的老毛子还能否在圣彼得堡坐得住！
至于第四师南下阿斯特拉罕，刘暹可不认为石东来真的会猛打阿斯特拉罕，那地方冬季不上冻，是俄国海军里海分舰队的主基地，虽然它跟古里耶夫就只离了三四百里。
同时间的里海。
俄国人现在神经十分紧张。察里津本来派去北上的部队都给拖了回来，步兵中将列昂尼德。伊里奇分出自己手下一半的军队向南，就是为了牵制第四师。也为了让生活在里海西岸低地地区的卡尔梅克人感觉到俄罗斯的力量！
这群卑贱的鞑靼人，竟然跟他们的祖先一样，再一次背叛了俄罗斯。还是在俄罗斯艰难的情况下，选择了背叛。在伊里奇步兵中将眼中，这样的民族就应该全部送进地狱。当初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就不应该对他们施出仁慈。
不然……
伊里奇步兵中将愤恨的在对圣彼得堡的电文中写道‘要抹去这个民族存在的痕迹’，他现在真的恨卡尔梅克人恨的咬牙切齿。两万骑兵，他们为中国人提供了两万骑兵！
伊里奇必须派兵南下，否则伏尔加河以南的大片地区，整个都将沉沦在中**队的铁蹄下。因为之前为了应对中国人的威胁，圣彼得堡几乎抽掉了高加索地区全部的精锐。
卡尔梅克人倒向了中国！
这个消息对于圣彼得堡是一个噩耗，对于石东来却象征着显赫的功勋。有了这些卡尔梅克人的帮助，他们可以明确知道这里复杂的地形。卡尔梅克人生活的地盘虽然处在里海边缘，却是一片夹杂着草原、荒漠和沙漠的土地，面积庞大，相当于半个河南省，但地表水极少。如果不熟悉那里的地势，带领军队一头扎进去，苦日子就可来临了。
而为了平息自己的内部纷争，在一个平平常常地日子里，土尔扈特台吉阿木哈、首领翰齐尔斯，兀鲁思首领莫库先，喇嘛根库藏巴格素尔、宰桑佐德巴、藏巴和巴克萨尔德木奇，杜尔伯特丘切伊台吉，火并了和硕特台吉车尔贝丘缅涅夫、杜尔伯部宰桑【宰相】巴图尔、和硕特部宰桑巴德巴、领主纳德木特、扬德科。
这些人是整个卡尔梅克部族当中地位最高的一批人。他们执掌着卡尔梅克人的一切权利。
其中杜尔伯部的丘切伊台吉，还是卡尔梅克公署的总督，被沙皇赐给了旗子、马刀、马枪、貂皮大衣和帽子。但他并不从心底里倾向于沙俄。
事实上只从他们这些人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谁最对沙俄有‘感情’。车尔贝丘缅涅夫，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俄罗斯化的名字。他的心偏向于俄国，也就不让人感觉意外了。
而在卡尔梅克人自己之间的争吵、争辩的时候，车尔贝丘缅涅夫也一直都是亲俄派的代表。不杀了他，不清算他的同党，卡尔梅克人就不能得到统一。
然后就是那一日的火并，就是真格卡尔梅克公署持续了三天的火拼和追杀。亲俄派在卡尔梅克人当中彻底失势。
至少一千个青壮在这三天中死于非命。但是，这就是部族前进的代价。整肃完了自身的卡尔梅克人为第四师提供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然后组织起了两万人。这几乎把卡尔梅克人中最当打的一批人给抽干了。
而卡尔梅克公署中的俄国人，除了之前见势不妙就逃之夭夭的以外，其他的俄国男性，全都是一个死。连俄国人在这里设立的学校的老师，都被杀了个干净。
刘暹还不知道有两万卡尔梅克骑兵就要归入自己的麾下了。卡尔梅克人为了动员这两万三千人的骑兵，用了几乎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石东来要为这群人配置军官，不是整编建制，还是让卡尔梅克人按照传统自己组成队伍，可要能够听从命令，他们当中还需要一批出身蒙古族的国防军军官。
不然连交流都是麻烦的。
第六百五十四章激动的俄国、军人
“谢尔盖。列昂尼德维奇上校！”
谢苗。库尔科特金少将气冲冲地跑向土丘的后面，站在哥萨克骑兵师师长谢尔盖。列昂尼德维奇面前，狠狠地道：“为什么你的骑兵还不出击，为什么？中国人在这里没有大炮，没有骑兵，只有一些该死的堡垒和步兵！”
“你的骑兵部队呢？刚才为什么不出击？”库尔科特金气的要发狂了。刚才多好的机会啊。如果骑兵适时出击，切断国防军外围阵地与主阵地的联络，让国防军的增援部队不能及时抵达，现在他已经可以将俄罗斯的三色旗立在对面的阵地上了。
“懦夫！你是个懦夫！……”库尔科特金喷火的大叫着。如果不是资格不够，他非常的想掏出枪来，把眼前的这个人给毙了。
列昂尼德维奇面无表情地看了库尔科特金一眼，扭过来头继续盯着前线的战场，“库尔科特金将军，你现在应该回去组织部队，制定新的作战计划。而不是来这里指手画脚！”
作为哥萨克骑兵的师长，列昂尼德维奇有着自己的骄傲。他的判断让他在那一刻选择了停兵不动，那么这就不是一个步兵少将可以‘诋毁’的。库尔科特金气的脸色都黑了。
俄军进攻阵地纵深处，十二门火炮向前推进着。大批的步兵在炮兵的前方移动着，左右两个营的骑兵队伍呈冲击队列缓缓前进。
而步兵的火线上，六挺马克沁轮式机枪也在向前移动中。有了这六挺重机枪的填补，俄军进攻一线的火力将会比上次更重。
五路大军汇聚一处。俄军总兵力超出了十一万。但是在冰天雪地当中，十一万俄军。两万被俄军征发的劳工，人人疲惫不堪。部队十成的战力剩下的不足三成。
库尔科特金手下是一个师的部队，向着中**队的外围阵地进攻，守军可能只是一个大队，一个师的部队却以团为单位几乎轮了一个遍，才强强震动了国防军的阵脚，结果后面的增援部队一上来，很快又稳定了防线。而那增援兵力顶多是一个加强中队。俄军战斗力下降的多么剧烈就可见一番了。
库尔科特金的作战准备，列昂尼德维奇说不出什么话来。能够被亚佐夫骑兵上将任命为先头进攻部队，库尔科特金的能力还是有的。他是一个可以被信任的指挥官。绝对不是那种依靠拍马屁博取高位的货色。
“列昂尼德维奇上校。我希望这一次进攻当中的你不要胆怯。哥萨克是勇敢的象征。它在你手中受到的玷污，希望也在你的手中拭亮。”库尔科特金一点都没味列昂尼德维奇找到台阶下。
列昂尼德维奇依旧板着一张脸。
看着列昂尼德维奇打马嗒嗒的跑远，库尔科特金对着地上吐了口吐沫，举起望远镜，向身边的参谋军官命令道：“开始！”
——这是俄军对前方的阵地发起的第二波进攻。上一波进攻真的是很可惜的。
“蓬蓬！”十二门75毫米野战炮喷出了黑烟和火光，以近乎直射的方式将炮弹砸向第一次进攻中观察到的国防军的诸多火力点上。同时，处于后方的火炮集群再次炮击国防军的整个阵地。
炮弹的爆炸闪光中，似乎有人影在慌乱地躲避炮击，那确实是国防军的身影。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俄军的第三次进攻会来得如此之快！
库尔科特金抿了抿消薄干燥的嘴唇。看着远处的硝烟又一次下达命令：“步兵，向前推进。要小心中国人的炮弹。”
库尔科特金希望看到对面的射击，那样他会很容易找到国防军的火力点。他可不认为刚才的一阵炮击，就全部把国防军的火力点给消灭了。
灰色的人潮开始涌动起来。这是俄国人的冬装，他们又回归到了灰色的序列。性格坚毅，神经粗大的俄国农夫们在血腥面前是勇敢的。或许他们中有一些是新兵，他们所接受的军事训练并不严格。也不标准，却不妨碍他们奋勇的扑击上去。尤其是刚才的进攻。他们已经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当刘暹给俄国人带来一场接着一场失败的时候，能够打动中国人的阵地，就已经是一件令俄**人士气大振的消息了。
所以，纵然在之前的进攻里俄军战士们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但这些生命在库尔科特金眼里，都只是赢得胜利和荣誉的工具，是自己踏上更高一层宝座的垫脚石。而且很显然，眼前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中国的皇帝陛下，当今世界最为人瞩目的军事家，他的战争智慧无可争议。但是没有了强力的军队，当初席卷整个欧洲的拿破仑失败了，现在的中国皇帝也一样要低下高昂的头。这场胜利，在中国皇帝手下赢得的胜利，无疑会为库尔科特金的升迁带来确实的保证。库尔科特金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败在对方的手中。因为从接到的情报汇总，和从趁乱逃跑的被俘军官口中，俄军已经确切知道了中国人的兵力——三万来人。连俄军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虽然他们停在塔拉干达已经好几天了，已经恢复了一定的体力。对此时的战争是以逸待劳。库尔科特金则更信任三倍还多的兵力优势。
俄国步兵在炮火的掩护下很快接近了国防军的第一道防线，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挺马克沁嘟嘟啦啦的响彻不停，一条条火链鞭子一样抽打着国防军的阵地。在一阵突然爆发出来的‘乌拉’声中，俄军步兵的冲锋速度提高了。同时间两个营的骑兵也发动了！
六七百名骑兵在两翼各三百米宽的攻击面上展开成一双飞速移动的羽翼，如雷的踏蹄声让地面都在微微颤抖，雪亮的戈尔洛夫1881年式骑兵刀散发着冷光，马枪的枪口总是在最后时刻才露出犀利的锋芒。
库尔科特金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涨红，发红的酒糟鼻端更是一片艳红。将军握住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发白，整个手臂，不，是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军人的价值就是在战场上，就是在一次次亲手策划的进攻上，尤其眼前的这幅令人激情澎湃的一幕还关乎着他的荣华富贵，他怎能不激动？！
国防军的抵抗是顽强的，灰色的人潮大军上去了一波又一波，全都跟海浪拍在了礁石上一样儿，散的粉身碎骨。但骑兵的进展十分的顺利。他们迅速占据了这块外围阵地的左右侧翼，掩护着涌过去的步兵开始修筑阵地。
枪炮火力从这左右阵地打过去，能够对国防军阵地的后方造成很大的威胁。
库尔科特金迈着胜利者的步伐走上土丘，再次用望远镜观赏着自己的成果。此时，谢尔盖。列昂尼德维奇也终于出动了手下的哥萨克骑兵，他们要隔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