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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明朝 作者:某某宝(起点vip2012.11.30完结)-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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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个法子,下一步该如何做。”

    苏士贞连忙道谢。

    丁氏摆手爽朗一笑道,“苏老爷不必谢我。这事本是因我而起,我呀,合该出份力。”她本来生得端庄,容貌秀丽,且没生养过,又保养得宜,因而看起来至多三十五六岁上下。

    原本苏士贞可从没过半点其它心思。看她,如看常夫人一般,都是当苏瑾的长辈看,这些日子因苏瑾整日家的追着他说,再面对丁氏时,便有些尴尬,不那么从容自在了。

    自来了,就没敢和丁氏打照面。此时,丁氏突然转了头,他自己心中有鬼,连忙心虚地别过头,连连拱手,口内犹道谢不止。

    这受惊似的躲闪弄得丁氏有些莫明其妙,陆仲晗也微微诧异,曹掌柜已见识过一回,心中更诧异,三人都忖,他虽是小商户出身,到底也经商多少年,见识过些世面,待客从来都是落落大方的,何曾手足无措过?更何况如今家大业大的,今儿在场的不是旧相识,就是自家人……

    陆仲晗反应快点,虽不知为何,还是极快地将话头扯开,因向丁氏道,“刚才您说的广记,晚辈在西市口倒也见过一间,也是当铺。两月前我去寻同年叙话时,那铺子正开张……”

    “哦?”丁氏挑了眉,“莫不是苏州那家的分号?”

    “这倒也有可能咱们与苏州府这样近,两边都开铺子,也没什么稀奇的。”曹掌柜也忙说道。

    丁氏低头默了片刻,笑道,“不管是不是,咱们先去探探它的底细再说。这几日我就和相熟的人打听打听,问问这家的情况。”

    说着看向陆仲晗道,“我听说瑾儿祖父家的大表哥表嫂在松江府也开了一间铺子,专卖苏记的毯子。那松江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使个人去四处打听打听,那边可还有毯子到。”

    陆仲晗点头应下。

    丁氏笑看了看众人道,“如今运来的那些毯子,以我看,咱们就随他去。重要的是想法子,不让他们再做下去,这才是正经。”

    苏士贞自知失态,连忙补救,故做坦然地点头笑道,“这话正是。没有一棒子都打死的道理”

    众人议了一回,约定,丁氏去探这广记的底细,陆仲晗和苏士贞则去西市的广记走一趟,也探探。至于其它的,等看看情况,随后再商议,便就散了。

    翁婿二人出了丁氏,一起去了苏家。这几日苏瑾回娘家小住,陆仲晗虽不能陪着,每日也会过府来瞧一回,看望她母子二人。进了府后,苏士贞回自己院中,他则径直去了苏瑾的院落。

    这会儿,小家伙闹了一场,刚吃奶睡下去。今儿天气好,是个暖阳天。苏瑾无事,自坐在院子一角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想着盛记的事儿如何解决。

    其实苏瑾心中挺恼火的,想当初她做那毯子可是容易地?从有了想法到试验成品,调试织机,皮毛染毛,羊毛去脂柔化,哪一样不是费尽了心思,不知试过多少回,最终才做成这么一件事儿。这姓盛的倒好,轻轻松松跟在后面捡便宜。若是只捡便宜也罢了,竟还想把她这个原创者踩在脚底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最恼处,恨不得一脚将那盛凌风给KO掉

    陆仲晗立在秋千不远处,看她低首垂眸坐在斜阳里,上身着丁香色羊毛小袄儿,下系淡红裙儿,一双同色小皮靴子,上下交错,漫不经心的踢着。

    随着脸上的神情,踢脚的动作,一会快,一会慢。突然,她飞起一脚,狠狠将一片落叶踩在脚下,下死力碾压。一边用劲儿,似乎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陆仲晗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阔步走来,扬声笑道,“夫人,你这是在做何?可是谁惹着你了?”

    苏瑾正沉浸在“一个帅气飞踢,将那盛凌风踹翻在地,盛凌风如何痛哭流涕扑地求饶”的脑内小剧场中,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忙抬头转身,见是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身子道,“没事,玩罢了你打哪里来的?”

    陆仲晗不答,反追问她方才在做什么,苏瑾哪里肯说,这都是小时候无人陪着玩,才养成的自说自话的小习惯罢了。她知道很幼稚,也很傻,所以打死也不说。

    陆仲晗哄了她半晌,也没哄出半个字儿,不觉一叹,突地想起一事,因问道,“岳父最近可是因生意上的十分忧心么?”

    “嗯?”苏瑾一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陆仲晗摇头,“也没什么,只是今日在丁府时,看他神情不似往常。便想可能是累了……”

    苏瑾原本满心挂着生意,听到这话,登时把生意丢到九宵云外去,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急忙问道,“他神情怎么不似往常了?”

    她满面的兴奋,并无半点担忧,倒让陆仲晗纳闷了,略想了想,笑问,“近些日子可有什么我不知道地事?”

    苏瑾不答,只是催他。

    陆仲晗没奈何,只得将在丁府的那一幕说了。

    “哈”苏瑾怪笑一声,又忙问他,“爹爹可还说了什么?”

    陆仲晗摇头,“没有了。”说着伸手在她脸颊上拧了一把,微笑,“现在你该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苏瑾咬唇笑,今儿苏士贞的细微失态虽不能说明什么,似乎也能说明点什么。要不要赶明儿她去游说游说丁氏?有些事嘛,原本没想法,可能一直想不到。若是有人挑破了,说不得当事人都会在心中掂量掂量地。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两下都在心中掂量了,这事不就又进一步?

    她只顾自己高兴,把陆仲晗给晾到一旁,让他十分郁闷,一手扯了她进屋,又问,“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苏瑾正好也要有个人替她出出主意,将常氏和小秀几个谴出去,含笑把她打定主意要撮合苏士贞和丁氏的事儿说了。

    陆仲晗目瞪口呆,半晌无语。虽然一向知道她胆子大,似乎没她不敢想,不敢做地事。可这是长辈地大事,也是她能说道地?

    “你说好不好嘛”苏瑾见他不语,急忙推他一把。

    陆仲晗苦笑,又想象她和岳夫大人出这主意时,苏士贞的窘态,以及今儿在丁府的那场景。愈想愈觉得这丫头惹人恼,惹人笑。不过,细想想,丁氏和苏士贞倒也般配。

    只是般配是一回事儿,喜结连理则又是一回事儿。

    不得不说,因教育生长环境不同,陆大人在这件事儿上,确实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换作是他,这样的事儿,他是想不到,也做不出来的,亦不敢兴出这样的念头。

    ……………………

第一卷:梁家巷子 261章 他乡遇故人(一)

    

    261章 他乡遇故人(一)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陆仲晗趁机缓缓地将忻州府并孙毓培所托之事,以及丁府下人刚探得的消息和苏瑾简略地说了。

    “这么说,盛记背后的人,是广记?”事到如今,猜也能猜着几分了,苏瑾反而平静下来,没有半点惊讶。

    “定然与广记有关。至于是不是他家,还有没有旁家参与,现在还不得而知。”陆仲晗略有些谦然地看着她道,“原先在忻州时,他们的动作还不甚大,因而疏忽了,不想他们竟……”

    “是他故意要与我们为敌,故意瞒着,岂能轻易让咱们知道?”苏瑾笑着宽慰他,“何况,不过一千张毯子,对咱们也没多大的影响。”

    江南富庶,她家的毯子,莫说富户大家,便是下辖县镇之中的殷实中等人家儿,也有喜它花样别致,而专程跑来买的。何况,自古没有独门的生意。

    想不叫旁人跟风,也难。

    只不过,跟风也好,仿制也罢,不能使那下三滥的手段,要不然,就莫怪人家反制了。

    但是,眼下如何反击,她一时也没头绪。只有知已知彼,方好行事。和陆仲晗议了一小会儿,催他回家去,明儿一早便去西市口的那间广记打听打听。

    送走他后,苏瑾继续琢磨他带来的消息,渐渐的也理出一些头绪。广记即是当铺,首要保证的是资金充裕,或者说得更具体一点,就是要保证铺子里一直有一定量的现银,以维持铺子的运转。

    若是能使个什么法子抽**的存银,那么他自然没银子维持忻州那边的坊子。

    这个抽干,倒不是全吞了他的资金。而是暂时的将他的存银转移,只要断流三个月,忻州的坊子必然无以为继,不攻自破了。

    另一点是陆仲晗所说的广记接受券子质押。这券子如今是一种提货券,也是一种类金融工具。风险比实物大得多。只是不知券子质押的比重在广记的生意中占多大的份量,若份量过小,对广记也产生不了大的影响。

    苏瑾脑中乱糟糟的,一夜没有睡好,早上起来时,眼底有明显的青影。

    常氏端来热水侍候她梳洗,宽解她道,“小姐也莫太忧心了。有老爷和姑爷,还有丁夫人帮衬着呢。”

    “哪里忧心这个?”苏瑾笑了,没睡好,她还真不是忧心,而是有小小的亢奋。一种千方百计要击败敌人的亢奋。

    常氏笑笑,“这才好”说着叫小秀过来替她梳头。

    奶娘抱着小家伙进来请安,“今儿小少爷醒得早,天还不亮就醒了。我哄他半晌,竟还不睡。反倒越来越有精神了。少奶奶瞧瞧。”

    苏瑾探头过去,见那小家伙乖乖地窝在襁褓中,一双黑溜溜地大眼睛直直盯着苏瑾看。她伸手接过来,抱在怀中逗他,这些日子,小家伙长开了,早已不是原先那红通通的模样。

    奶娘的奶水也足,喂养得白白胖胖地。

    常氏在一旁瞧着,笑,“瞧这眉毛眼睛多象姑爷鼻子长得肖似小姐。将来长大了,必是个清俊可人地小公子。”

    苏瑾笑得没了眼睛,抱着她的宝贝儿子亲了又亲,直亲得小家伙的眉头皱了起来,直哼叽,才罢了手。

    苏士贞早起后,先去瞧他的外孙,听说奶娘带了来这里,便也来了。

    苏瑾一见他,忍不住又想起昨儿陆仲晗说的话,没看到他爹脸红耳赤的尴尬模样,颇有些遗憾呢,笑眯眯地上前给他请安,“爹爹昨儿睡得可好?”

    苏士贞被她笑得赫然,扭了头,用力咳起来。

    苏瑾明知故问,惊讶地道,“呀,爹爹昨儿夜里可是受凉?咳得这样厉害”

    这里头只有常氏知原由,忍不住笑起来。苏士贞斥又斥不得,说也说不得,走也走不得,索性不理她,叫奶娘抱来他的小外孙,逗着取乐。

    就在父女二人说笑的功夫,陆仲晗已用过早饭,坐了马车,径直去了西市口。

    十一月的杭州府,也已显出冬天的肃杀模样,早晨的街道上,寒雾轻笼,行人寥寥。热闹的只有那些临街开设的汤饭馆儿。

    广记的当铺,就位于西市口门前大街与背街小巷交叉处。是一栋三间开门儿,两层高的小楼儿。顺着小巷往里,是杭州城颇为知名风月烟花地,瞧着虽不起眼儿,这里头进去,可是一水儿的曲楼娼家。

    小巷子深深,不知藏有几多这样的人家儿。

    广记选在此处开当铺,可见也是用了心地。那些在此取乐的富家公子们,或一时不凑手,或者没了钱财贪恋不去,手中的物件儿随手就当了。且,但凡这类人,多数是不计较少几两多几两地。便是那些有心计较地,因怕传出去丢了脸面儿,心中虽不悦,也只得忍气吞声。

    此时,多数人家儿高卧未起,大门未开。小巷中,偶有一辆马车驰进,多是被哪家公子富户接到府中过夜,天亮方送回地。

    陆仲晗见广记铺门尚还未开,便在与铺子一巷之隔的饭食摊儿前坐了,要一碗云吞,慢慢吃着,边向小食摊主儿打听广记。

    “这位爷,您可是急着当物件儿?”小食摊主显然将他当作在此处寻花问柳之人,又瞧他虽衣着尚可,通体却无甚值钱的玩艺儿,只有腰间一方翠玉,或可值几两银子,不由起了善心,因悄悄道,“小的与您说,这家铺子心黑着呢,若当东西,却往前行约一里多,有一间金满堂当铺,那家还公道些。”

    陆仲晗哭笑不得,也懒得与他解释,顺口应下,又问广记的来路。

    “这家呀,打苏州府来地。”小食摊主儿利索地盛好一碗云吞,送到旁的食客桌前,转回身和他道,“这广记,可真真是有钱,听人说,苏州府地当铺全是他家开地。”

    一位食客听见,“嗤”然道,“小户人家没见识广记虽在苏州府有些名气,却也包圆不了整个苏州府”

    “是,这位爷说得是”小食摊主儿忙陪笑点头,本来这些闲话不过是佐食而已,不值当争辩。转身又到热气腾腾的大锅前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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