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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低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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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苹果般的面颊已陷落了下去,发亮的眼睛里也布满红丝。
  “难道我就这样在这里等死?我这样死了又有谁会知道,又有谁会为我流一滴眼泪?”
  黑豹当然不会。
  她不愿再想黑豹,却偏偏不能不想。
  恨,岂非本来就是种和爱同样深这,同样强烈的感情!
  爱和恨最大的不同,是爱能使人憧憬未来,能使人对未来充满希望。
  恨却只有使人想到过去那些痛苦的往事。
  “以后怎么办呢?”
  波波连想都没有去想。
  她要活下去,却没有想到怎样才能活得下去,也没有想过用什么方式活下去。
  难道真的去出卖自己?
  波波又不是那种女人,绝不是!
  她想黑豹,想罗烈,想到她第一次被黑豹占有时的痛苦与甜蜜,想到黑豹对她的欺骗和
报复,她全身都像是在洪炉中受着煎熬。她想看着黑豹死在她面前,又希望以后永远不要再
见到这个人。
  但就在这时,黑豹已出现在她面前——门虽然是锁着的,她却忘了黑豹有钥匙。
  钥匙还是在他手里“叮叮当当”的响。
  黑豹还是以前的黑豹,骄做、深沉、冷酷,充满了一种原始的野性。
  波波的心跳忽然加快,却立刻昂起了头,冷笑着:“想下到黑大爷还会来照顾我,只可
惜今天我已太累,已不接客了,抱歉得很。”
  黑豹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我每天最多只接五个客人,你若真的要来,明天清早。”波波冷笑着,却也不知是在
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
  黑豹冷酷的眼睛里,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是怜悯,又仿佛是另一种更微妙的
情感。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床前。
  “你快出去,我不许你碰我。”波波大叫,想抓起枕头来保护自己。
  可是黑豹已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抱在怀里。
  他并没有用力。
  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他的胸膛却又是那么强壮。
  他是个男人,是波波第一次将自己完全付出去给他的男人。
  波波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在他肩头上,却又忍不住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究竟是爱?还是恨?
  她自己也分不出,又有谁能分得出。
  “你为什么要来?你难道还不肯放过我?”她痛哭着嘶喊。
  黑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她光滑的肩和背脊……
  她整个人都已软瘫,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再也没有力量反抗。
  她实在已太疲倦,疲倦得就像是只在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的鸽子,只要能有个安全的地
方能让她歇下来,别的事她已全部不管了。
  黑豹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情意的微笑。
  波波恰巧看到了他的笑,立刻忍住了哭声:“你是不是要我跟你回去?”
  黑豹慢慢的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回去,”波波又昂起了头:“但我也要你明白一件事。”
  黑豹在听着。
  “我跟你回去,只为了要报复,固为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才有机会报复。”
  黑豹看着她,突然大笑。
  他大笑着高高举起她,又放下,放在床上,解开了她的衣襟:“你唯一能报复我的法
子,就是用你的法子,就是用你的两条腿挤出我种子来。”
  他大笑着占有了她。
  波波闭上了眼,承受着。
  她心里忽又充满了仇恨,她发誓一定要报复。
  现在她要报复的,也许不是因为他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而是因为他现在对她的讥嘲和
轻蔑。
  对一个女人来说,这种仇恨也许远比别的仇恨都要强烈得多。
(二)
  端午。
  这小客厅的隔音虽然很好,却还是可以隐隐听得到楼下的狂歌声。
  真正能令男人们狂欢的事,只有两种。
  酒和女人。
  楼下有酒,也有女人,今天是黑豹为他的兄弟们庆功的日子。
  在这大都市里,现在几乎已找不出一个敢来挡他们路的人。
  最好的酒,最风骚的女人。
  好酒总是能让人醉得快些,风骚的女人总是能让人多喝几杯。
  波波就在楼上听着这些男人和女人的笑声。
  她没有喝酒,也没有笑。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张沙发上,等着黑豹上来,等着黑豹喝得大醉。
  今天也许就是她报复的机会。
  黑豹上来的时候,果然已醉了。
  是两个人扶他上来的,搂下的狂欢却还在继续着。
  “让我来照顾他,”波波从他们手里接过黑豹:“你们还是下去玩你们的,今天这个机
会可很难得。”
  今天这机会实在难得,何况扶黑豹上来的这两个人,本身也差不多快要人扶了。
  世上最想喝酒的人,也正是已经快喝醉的人。
  他们立刻笑嘻嘻的对波波一鞠躬,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瓶子前面去。
  波波将黑豹扶到床上,然后再回身关起了门,锁起来。
  黑豹仰卧床上,嘴里还在不停的吵着要酒喝:“拿酒来,我还没醉……谁说我醉了,谁
敢说我已醉了?”
  一定不肯承认自己喝醉的人,就算还没有完全醉,至少也已醉了八成。
  波波眼睛里发着光,柔声道:“谁也没有说你喝醉了,这里还有酒,我陪你喝。”
  她果然在房里准备了一瓶陈年白兰地,送到黑豹面前。
  酒瓶已开了,黑豹一把就抢了过去,打开瓶就往嘴里倒。
  可是他的手已发软,似已连瓶子都拿不稳,酒倒得他一身一脸。
  波波轻轻叹息,摇着头:“你看你,就像个孩子似的,让我来替你擦擦脸。”
  她到浴室里拧了把手中出来,一只脚跪到床上,去擦黑豹脸上的酒。
  可是她的眼睛却在盯着黑豹的眼睛。
  黑豹已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波波的眼睛往下移,已盯在他咽喉上。
  她拿着毛巾的手开始发抖,声音却更温柔:“乖乖的不要动,让我替你擦擦脸。”
  黑豹没有动,他全身都已发软,根本没法子动。
  波波咬着嘴唇,突然从毛巾里抽出一柄尖刀,一刀往黑豹的咽喉刺了下去。
  她的手突然不抖了。
  因为黑豹已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就像是在她手腕上加了道铁铐。
  她的身子却开始抖了起来,全身都抖个不停。
  黑豹已睁开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她,目光比她手里的刀锋还冷。
  “你……你没有醉?”波波的声音也在发抖,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失望。
  黑豹眼睛的确连一点醉意都没有。
  “我说过我跟你来,就是为了报复!”波波并没有低头,“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总有
一天会等到机会的。”
  黑豹冷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就怕你不敢!”波波的头抬得更高。
  黑豹突然夺过她手里的刀,一刀刺向她胸瞠。
  波波的胸膛挺起,可是这一刀并没刺下去。
  黑豹握刀的手似也在发抖,突然咬了咬牙,跳起来,一脚踢开了门,冲出去大叫:“带
三个女人上来,三个最骚的女人。”
  他冷笑着转过身,瞪着波波,“我也说过,你要报复只有一种法子,
所以你最好学学她们是怎么样对付男人的。”
  “我用不着去学,”波波也昂起头冷笑道:“只要我高兴,我可以比她们三个人加起来
骚十倍。”
  带上楼的三个女人并不是最风骚的,最风骚的已经被胡彪带走了。
  胡彪选择女人,远比拼命七郎还精明得多。
  他选的这个女人叫红玉。
  这女人一喝过酒,眼睛里就好像要滴出水来。
  胡彪当然懂得,将这种女人留在一大堆男人中间,是件多么不智的事。
  等到有了第一个机会,他就把她拉了出去。
  “你要拉我到哪里去?”红玉吃吃的笑着:“现在就上床岂非太早,我还要喝酒。”
  “别的地方也有酒,你随便喝多少都行。”胡彪搂住了她水蛇般的腰:‘我知道一个地
方有七十年的陈年法国香摈酒。”
  他不但懂得女人,也懂得酒,所以他终年看来都是睡眼不足的样子。
  “法国香摈,”红王不挣扎,开始咬他的耳朵,“只要你真的肯让我喝一整瓶法国香
摈,我保证你明天早上一定下不了床。
  胡彪的手从她腰上滑了下去:“只要有你陪着,我情愿三天不下床。”
  这瓶香摈虽然没有七十年陈,但香摈总是香摈。
  香摈总能令人有种奢华的优越感,尤其是开瓶时那“波”的一响,更往往令人党得自己
是个大亨。
  “我以前总认为你没出息的。”红玉用一双冰淋淋的眼睛瞟着胡彪。媚笑着,“想不到
你现在真的变成个大亨了。”
  胡彪大笑,道:“这次你总算没有看走眼,只要你真的能让我三天下不了床,我明天就
送个钻戒给你,”
  “多大的钻戒?”红玉笑得更媚。
  “比你的……还大。”
  他并没有说清楚中间那两个字,红玉却已听清楚了,整个人都笑倒在他怀里。
  她笑的时候,身上很多地方都可以让男人看得连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但胡彪的笑声却突然停顿。
  他突然看到一个人走过来,拿起了他面前的香摈,一口喝了下去。
  这人的年纪并不大,风度很好,衣着也很考究,看样子就像是很有教养的年轻绅士。
  但他做的事却绝不像是个绅士。
  胡彪不认得这个人,已沉下了脸,冷冷道:“这是我的酒。”
  “我知道。”这人的脸色看来也是苍白的,仿佛总是带着种很有教养的微笑。
  “你在喝我的酒。”胡彪瞪着他。
  “我不但要喝你的酒。”这人彬彬有礼的微笑着:“我还要你旁边这个女人。”
  “你说什么?”胡彪跳了起来:“你是在找麻烦,还是在找死?”
  他本人不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但现在酒已喝了不少,旁边又有个女人。
  “我并不想要你死。”年轻的绅士还在微笑着:“我最多也只不过让你在床上躺三十
天。”
  红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忽然发现这个人很有趣。
  胡彪却觉得无趣极了,他只希望能赶快解决这件无趣的事,去做些有趣的事。
  他的手一挥,香摈酒的瓶子已向这年轻绅士的头上砸了过去。
  洒瓶并没被砸破,甚至连瓶里的酒都没有溅出来。
  年轻的绅士叹了口气,这瓶酒忽然就已被他平平稳稳的接在手里。
  他轻轻的叹息着,摇着头,说道:“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女人,到了
你这种人手里,实在都被糟塌了。”
  胡彪的脸色已发青,再一挥手,手里已多了柄两尺长的短刀。。刀在他手里并没有被糟
塌。
  他用刀的手法,纯熟得就像是屠夫在杀牛一样,他要将这年轻的绅士当做牛。
  刀光一闪,已刺向这年轻人的咽喉。
  只可惜这年轻人并不是牛。
  他身子一闪,刀锋就往他身旁擦过去,他的拳头却已迎面打在胡彪鼻梁上撞在后面的墙
上。胡彪的人立刻被打得飞了出去。
  他并没有听见自己鼻梁碎裂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已晕眩,连站部已站不住。
  “这一拳已足够让你躺三天,”年轻的绅士微笑着:“但我说过要让你躺三十天的。”
  他慢慢的走过去,盯着胡彪:“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除非你肯跪下来求我饶了你。”
  胡彪怒吼如雷贯耳,双拳急打他左右两边太阳穴。
  这一着正是大洪拳中最毒辣的一着杀手,胡彪的拳头好像比他的刀还可怕。
  但他的双拳刚击出,别人的一双手掌已重重的切在他左右双肩上。
  他腰下弯的时候,眼泪已随着鲜血、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现在你至少要躺十五天了。”年轻人微笑着,突又反手挥拳。
  后面已有七八个人同时扑过来,这里现在也已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并不怕在这里杀人。
  七八个人手里都已抄出了杀人的武器,有斧头,也有刀。
  这年轻人的手就是武器。
  他的手粗糙坚硬,令人很难相信这双手是属于这么样一位绅士的。
  他反手挥拳时,整个人突然凭空跃起,他的脚已踢在一个人的下巴
  下巴碎裂时发出的声音,远比鼻梁被打碎时清脆得多。
  但这声音也被另一个人的惨呼声掩没了,他的手掌已切在这个人的锁子骨上。
  胡彪已勉强拾起头,看着他举手投足间已击倒了三个人,突然大喝:“住手!”
  他说的话在这些人间也已是命令。
  除了已倒下去的三个人外,别的立刻退下去。
  “朋友高姓大名,是哪条路上来的?”他已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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