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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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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临下凌空飞击的机会,这才一出手就是那个七步断魂的杀招,连让我赶过来的机会也不给。”

天狼摇了摇头:“你满心只想着杀鬼圣,却不好好想想这里还是在英雄门的势力范围以内,而且蒙古大汗俺答的军队也在附近虎视眈眈,拖久了会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楚,要是鬼圣提前使出僵尸功,我们能不能这么顺利地干掉他,还不好说呢。”

展慕白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没见过僵尸功,没啥好怕的,最多跟他转圈子就是,六个时辰以后他就成废人一个,想怎么弄他都行。”

天狼也冷冷地回道:“这六个时辰不会有变数吗?英雄门的人看他一夜不归就不会出来寻找?我说得很清楚,迟则生变,而且最后他的头是你斩下的,这不等于就是你杀的他?非要计较这个有意思么?”

展慕白摇了摇头,恨声道:“不一样,我只不过是取下了鬼圣尸体的首级而已,真正杀他的人是你,我们都清楚,他是死在你的那个七步断魂上面,这不算是我报了仇。”

天狼虽然一直清楚这展慕白喜欢较真,但没料到他现在钻个牛角尖钻成这样,心念一转,哈哈笑道:“杀你师父和师娘,还有司马大侠的可是冷天雄,鬼圣也只是个帮凶而已。”

“你如果真的想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只是你要是继续跟我在这里纠缠不清,引来英雄门那三条大狗,那以后有没有机会报仇可就说不准了。”

展慕白怒道:“你以为我会怕了他们?”

天狼的脸上堆着笑:“展大侠何曾怕过谁来着,只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这是他们的地盘,你我又连场恶战,实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先回去从长计议吧,再说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一派掌门,不能这么意气用事,你要是再出事,华山派可怎么办,你师父和司马师兄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展慕白听到这里,脸sè稍稍缓和了一些,略一沉吟,抬头说道:“天狼,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帮我杀了鬼圣,毕竟如果没有你,可能我今天还真的杀不了此贼呢,刚才展某心中不平,有些话说得过份,还请见谅。”他说着在马上郑重其事地向着天狼行了个礼。

天狼笑了笑:“好说,好说,我们现在赶紧回平安客栈吧,已经耽误了一个时辰了。”

展慕白摇了摇头,正视着天狼的双眼:“展某还有一事请教,问完了再走不迟。”



第四十回 英雄集结(一)

天狼心中一阵不爽,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展兄请说。”

展慕白的脸上渐渐地浮上一股紫气,手也不知不觉地按上了剑柄:“我师妹杨琼花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肯答应来救我?”

天狼早就料到他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从他在英雄门刚听到这消息时眼中的疑惑就让让天狼明白了这点,这点在天狼向杨琼花开出那个条件时就已经想得一清二楚,他面不改sè,平静地回道:“展大侠,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杨师妹,行有行规,我们是不能透露雇主的开价和信息的。”

天狼顿了顿,直面展慕白的双眼:“展大侠,你就是想对我天狼出手,我也不会对你透露半个字,如果你的杨师妹自己愿意告诉你,那是她的事,但对于我来说,要守住这个底线,我在英雄门里面对赫连霸也没透露过是谁委托我来救你,对你也是一样。”

展慕白的脸sè随着天狼的话不断地变换,最后还是长叹一声,脸上的紫气尽数消退,而那只紧握着剑柄的手也放了下来。他的眼光看向了别处,幽幽地说道:“天狼,这事我会弄清楚的,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琼花的事,我不会放过你。”说完之后,展慕白重重地一拍马臀,向着南边绝尘而去。

天狼yīn冷的目光看着展慕白绝尘而去,那飘逸的长发被风吹得风中凌乱,诉说着他心中的怒火万丈,天狼叹了口气,摇摇头,也一拍马臀,向着平安客栈的方向奔去。

第二天的早晨,辰时一刻,平安客栈。

今天是个好天气,大漠里很平静,没有起风,连屋顶的风车也只是微微地转着,二十多匹马被拴在了客栈外面院墙内的马厩里,而十几头骆驼身上背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行李,蹲在客栈的院墙外,嘴里悠闲地咀嚼着。

十几个伙计在奔来奔去,给马儿和骆驼喂着草料,而客栈内部却是灯火通明。大厅里坐着几个人,上次的打斗过后,只有三张桌子是好的,桌子前都坐着人,可是一个个都一言不发。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了身棉袍,戴着皮帽的年轻人不满地嚷嚷了起来:“喂,一个个都不说话,想啥呀?!那个天狼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都不来见我?”他穿的是一身标准的侍从的打扮,可是口气中尽显人上人的那副腔调,正是蒙古鞑靼部小王子把汉那吉。

把汉那吉身边站着的一个四十多岁,一直弯腰低头,象是个贴身奴仆的中年男人开了口:“王子,您稍安勿躁,天狼既然把我们接了出来,一定会赶来这里的,就冲着我们能给他带来的好处,他也不会不来的。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跟他们发火是没用的。”

上次在客栈里出现过的那个贵公子跟道士和胖子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听到这话后,向着把汉那吉望了过去,语调中透出一股寒冷:“小王子,我再说一遍,我们都是天狼的朋友,不是他的什么手下,你若是以为能象使唤外面的仆役一样地使唤我们,那可打错了算盘。”

把汉那吉从小在部落里养尊处优,一向颐指气使惯了,哪曾受过这种气,一听这话当即脸sè一变,就要发作,却被那中年奴仆轻轻按住了肩头,耳边却传来他的低声:“王子,这已经不是可汗本部了,这些汉人不会象部落里那些奴才们听话,您先忍着点,等天狼回来后再跟他谈事情。”

把汉那吉叹了口气,拿起随身携带的酒囊,打开塞子就向着嘴里灌。

那中年奴仆抬起头,以手按胸,对着贵公子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刚才是我说话不注意,冒犯了各位英雄,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贵公子“哼”了一声,转过了头,而那道人则冲着中年奴仆点头致意,胖子哈哈一笑,对着中年奴仆还了个礼:“好说,好说。”

道人对着胖子低声说道:“钱兄跟他们这么客气做什么,这一路上受这小鞑子的气还少吗?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依我的个xìng早就拔腿走路了。”

贵公子冷冷地附和道:“我可不象裴兄,光是一走就了事,少不得还要教训教训他,让他长点记xìng。”

胖子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和气生财嘛,每天想着这些事情,起码少活三年,你们看我,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结了?没必要斗嘴的,你真的拿他的话当放屁,最后他不也照样只能自己动手?”

贵公子“哼”了一声:“他动手了?现在在外面喂马喂骆驼的好象是我的人吧。真要是他学会自己动手,我还会这样对他吗?一个蒙古的叛徒罢了,到了这儿还摆谱,真不知道他何来的自信。”

胖子的脸sè微微一变,叹了口气:“欧阳,现在天狼没有回来,我们也别跟他闹得太僵,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带到这里,别弄得他发起脾气来不肯走路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到了关内才安全。”

贵公子看了一眼正独自喝酒吃肉干的把汉那吉,小声嘟囔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真要不肯走,绑了往骆驼上一丢,不也弄到关内了吗?还怕他跑了不成。”

道人摇了摇头:“不好不好,这小子脾气倔得很,没准真的一下子气死了,要是真坏了天狼的大事,我们可就对不起朋友了。”

贵公子不再说话,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胖子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焦躁不安,不时地走到门外远眺的杨琼花,叹道:“也难为了杨女侠了,天狼现在也没救回展慕白,你们说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道人笑了笑:“他的命硬得很,我早就给他看过,不会有事的。就是那展慕白,依我看来也绝非司马鸿那样早夭之人。”

道人说到这里时,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只是我万万不曾想到,他什么时候还有个倭寇朋友呢?”



第四十一回 英雄集结(二)

三个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人穿着一身灰sè粗布衣服,脑后扎着一个很大的冲天马尾,脑门上的那块被剃得光光,直到头顶中间的地方,看上去三十七八岁。

他的五官颇为端正,只是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右角额头一直延伸到左嘴唇边。倭寇神sè平缓,没有一般倭寇的那股凶悍之气,两颊间有一些连鬓的虬髯,而下巴上则只有一些胡碴,下巴就象岩石一样坚硬,一脸的沧桑。

他的腰间插着一长一短的两把刀,刀鞘显得很一般,裤脚撸到了膝盖的位置,小腿之上尽是沾的黄沙,脚上却穿着一双草鞋。

那人盘着双腿,闭目打坐在客栈的一角,峙岳渊停一般,对客栈中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而那股沉静而凛然的气势,却在不经意间散发了出来,虽然他没有鼓起任何内息,但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位是真正的高手。

胖子看了一眼倭寇,笑了笑,低声说道:“虽然这一路之上从没见这人出过手,连他说过的话也不超过五句,可是我相信他的武功是现在这客栈里最高的一个。”

贵公子点了点头:“这点在下也同意,扶桑武功我略有所闻,是从唐时的唐手和陌刀术传过去的,被他们加以实战化的改编,出手狠辣,不留余地。看看这人就跟传说中的倭寇一样,沉默寡言,但要是动手杀起人来,那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真不知道天狼什么时候会认识这样的人,还做了朋友。”

道人微微一笑:“我们应该相信天狼的人品,如果真的是那种传说中无恶不做,烧杀yín掠的倭寇,想必天狼也不会和他做朋友的,倭寇里未必没有好人,也许这个就是其中之一吧。”

胖子又仔细看了看那倭寇,笑道:“也许是天狼花钱雇来的呢,这家伙这两年应该也赚了不少,请个东洋高手也不奇怪。嘿,要是这家伙办事牢靠的话,回中原后我也雇他当商队的保镖。”

道人摇了摇头:“钱兄,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这可是倭寇啊,要在中原,你不怕自己落个通倭的罪名?”

胖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sè,转而笑了起来:“让他把那发型改了不就行了。他脸上又没写着倭寇二字。”

角落里的那名倭寇突然睁开了眼,向着胖子这桌看了过来,眼神凌厉如剑,他开了口,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如金铁相交,抑扬顿挫地说道:“我不是倭寇,我是武士,我不收钱。”

三人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一下子都说不出话,连正倚着门向外张望的杨琼花也被他的话所吸引,看了过来。

今天杨琼花的脸上没有带面纱,虽然形容有些憔悴,但仍然难以掩饰那绝世的容颜,除了胖子等三人还有这个不睁眼的东洋浪人外,把汉那吉那双sè迷迷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她的脸蛋过。

与杨琼花同一座的还有两人,一个是一名三十多岁,黑瘦jīng壮,看起来有点木讷的和尚,穿的僧袍破破烂烂,而相貌则是粗眉大眼,透着一股粗犷,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两道眉毛,至少比常人的眉毛要多一倍,比寻常人的胡子都要密上许多。

而坐在边上的一人,则是个面sè红润,身材高大的花甲老者,穿了一身羊皮袄子,脑后扎了一根小辫,须发皆白,方面大耳,一对手掌显得比别人大了不少,而手掌心的那厚厚老茧,以及变得有些发黑的掌心颜sè,则分明地表现出此人乃是以一双铁掌纵横江湖的高手。

这两人本来虽然和杨琼花坐在一桌,但一直目不斜视,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连话也没怎么多说,这会儿那倭寇一睁眼,两人一下子感受到了房中的气氛有变,也不约而同地扭头向着倭寇看了过去。

胖子最先反应了过来,哈哈一笑:“武士先生,是我说话不中听,冒犯了尊驾,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实际上我们这六个人都是天狼请来的朋友,想必也没有哪个是为了钱而来!同行一路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能否见告?”

那个东洋武士上下打量了胖子两眼,点了点头,从他的嘴里迸出一句话:“柳生雄霸,来你们这里后我就改叫雄霸天了。”

胖子“噢”了一声,郑重其事地向他拱了拱手:“在下钱广来,广来钱庄的那三个字。大家都认识,嘿嘿。”

道人微微一笑,也向着雄霸天行了个礼:“在下裴文渊,江湖上人称布衣神相的就是区区了。”

而贵公子则冷冷地回道:“在下欧阳可,西域人士,在中原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

那个浓眉和尚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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