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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挺住 作者:刻耳(晋江2013-12-29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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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既然和元世德扯上关系了,就让人不得不往坏处想。
  “小人也不知是谁传来的信。”卢皓像是怕我们不信似的,又抬高声音急着补充:“这是真的!小人也只是被迫替人办事而已!此人,此人很有来路,他以小人的妻儿为挟,说不帮他做事就要小人灭门,小人是被逼无奈呀!”
  “那这人通常要你做些什么?”
  “就是替他传信……有时是送东西。”
  “都传给谁?”
  “传给不少人。有时是几个官老爷,有时是住在燮城里的北夷蛮子……”
  北夷?
  听到这两个字,遇刺的那一幕幕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大胆反贼,你竟敢私通外敌!”司空朔突然厉声来了这么一句,整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反应这么大干嘛?
  卢皓还没来得及说话,司空朔又是拍案而起,“潜入皇宫禁地,打探我朝军机密文,再与北夷勾结,通敌卖国,果真是奸贼!来人,把此人上报前朝,再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他和我都清楚卢皓不过是跑腿的角色,哪有那么严重啊,看来他是想吓吓这人。
  “冤枉!”卢皓这下是真的吓破胆了,一双小眼根本不敢再向上看,身子还被捆着,人却连着凳子一齐倒在了地下。他挣扎着爬起,又跪在司空朔面前,用尽全力磕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您听小人一言!小人真的没有卖国……一切都是受人所迫啊!小人与北夷人全无往来,真的只是捎口信送东西而已啊!”
  “还敢狡辩么?”司空朔冷笑,“北夷人语言同我中原截然不同,你若不同北夷勾结,连北夷的语言都不通,如何捎得了口信?”
  “不!太子殿下——燮城中的北夷人会讲汉人的话!我只负责传一些暗号和谜语,压根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否则万万不敢叛国啊殿下!只有那个北夷头目知道暗号的含义……而且从两个多月前那群蛮子就不知去向,小人再没和他们联络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医院回来了……明天开始在上午更新!


☆、第十三章

  我和司空朔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两个月,这时间不刚好对的上么。
  看来遇刺后封锁消息这一步走对了。如果当初不这么做,卢皓知道刺杀太子一事,就必然有所隐瞒。为了再次确认卢皓口中的北夷人就是实施刺杀的那一伙,我再次逼问:“你可记得和你联络的北夷头目的长相?”
  “高高壮壮的,有点黑,鼻子高大,目露凶光……对了,那人右耳朵上有道横疤!这个我记得清。”
  耳朵上有疤?我怎么没这个印象?难道不是他?
  结果司空朔却面带了然的笑意,插嘴问道:“那人住在燮城的时候,是不是有恶习?”
  卢皓像是思索一番,非常迅速地点点头:“没错!那个蛮人经常去赌场——有几个跟他混的中原人还常常去怡春苑!”
  “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亲眼看到过——”像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他一下子住了嘴。
  我充满嫌恶地看着这个猥琐到家的男人。
  “行了,”司空朔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挥挥手,“先把他拖下去吧。”
  卢皓还打算说些什么,已经被毫不留情地塞住嘴,直接被龙昭甩到门外,又被守门的侍卫拖走了。
  我问他:“那个刺客耳朵上有疤?我怎么不记得。”
  “因为你没看过他的尸体。”司空朔比划了一下,“那时在马车里,他的头发把耳朵挡住了。”
  “你还去察验过他的尸体?”
  “嗯,”他的口气淡然至极,“去搜过他的身,然后发现了一条女人用的手帕,上面有很重的香。”
  “所以你怀疑他去过那种地方?”
  “不是怀疑,”司空朔笑起来,“是有人想让我们这么怀疑。”
  我觉得有点头痛:“难道说,手帕是刻意放在他身上的么。”
  “只是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不妨再顺藤摸瓜一下。”
  我看着他面上笑意渐甚,不禁脊背生寒,“你该不会想实地探查吧。”
  “哟,挺了解我的。”
  “不是了解,”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你要知道,女子对于坏事将发生的直觉,尤其准。”
  司空朔面不改色:“所以你要陪我一起下水。”
  我真想一口毛尖喷死他。
  这天晚上,有太监到东宫传话,说是皇上召见太子。
  我顿时一个哆嗦,心想着该不会是有什么风声传到皇上耳朵里了吧。结果司空朔叫我放宽心,说绝对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就愉悦地换身衣服,走了。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疏星冷月,一时间无聊起来。
  这时屋顶上传来细微的声响,我相当自然地抬起头,“太子不在,你下来等吧。”
  头顶没有回应,我脖子渐渐有些酸,接着有微风拂过殿中,一个黑影悄悄落在书桌对面。
  龙昭四下望了望,没见着司空朔的人影,便有些拘谨地上前行礼,“太子妃。”
  我点点头,“急着赶来有什么事?要不我替你捎个口信?”
  龙昭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有些迟缓地回话道:“并没有什么事,属下来向太子妃道个别。”
  我愣了会儿,“道别……你要去哪里啊?不跟太子说一声么。”
  “这次就是奉殿下的命前去办事,属下这是专程来向太子妃说一声。”龙昭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属下要去边关。”
  我并不是特别惊讶,朝龙昭点点头,“这样啊。”
  “临走之前,属下想对太子妃说两句话。”
  看着他走近了两步,神情庄严,我不禁胡思乱想了一下……这气氛怎么像是要表白的前兆……
  “请太子妃一定要照顾好太子殿下。”
  龙昭诚恳地望着我。
  ……这种类似于“女婿啊,我女儿从此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虽然觉得有点怪异,我还是点点头,“放心吧,我……呃,会看好他的。”
  “那就多谢太子妃了,”龙昭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笑意,“其实,太子殿下曾经是个怪人。”
  我心道,他现在也是个怪人。
  “不过自从大婚一来,殿下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当然属下平常都在外面做事,也不是很了解殿下。太子妃似乎和太子殿下关系很好,心想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改变了一些吧。”
  我看着龙昭很是欣慰的模样,不知怎的心中也有了一丝暖意。
  “那个,龙昭啊……”我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太子他,非常信任你。”
  龙昭认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继而沉稳道:“属下告辞,太子妃保重。”
  “你也保重。”
  又是一阵风起,正殿里烛火通明,空空荡荡,仿佛根本没有人来过。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司空朔也没回来。我放下手头的话本子,叫来人准备热水。
  去沐浴回来,就看见他正坐在椅子上,侍候的宫人也被遣退了。
  正欲问他答了些什么,我突然闻到一丝气味。鼻尖不自觉耸动两下,默默思考着这究竟是马蹄糕呢还是赤豆饼。
  顺着香味一路溜到案前,果然正放着一个油纸包。见我出来了,司空朔放下手头正在看的书,下巴朝油纸包抬了抬,“喏,给你带的。”
  我一脸感动地捧着油纸包,“呜呜呜……司空朔你怎么这么有良心……不会下药吧呜呜呜……”
  “怕我下药就别吃!”他目露凶光。
  我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管他。
  殿中只点了不过三四盏灯,司空朔坐在书案前闭目沉思。
  “对了,航攘哆望以忍麻老……”
  “……咽下去再说话。”
  我费尽地咽下去,又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我是说,皇上都问你什么了?”
  “中秋宴。”
  “什么?”
  司空朔不动声色地翻着书,“他只是问问我中秋宴跑去干嘛了。”
  “没问杜雪棠的事吧?”
  “没有。”
  看起来并不是多要紧的,我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你不在的时候龙昭来过,他说他要去边关。”
  “嗯。”司空朔漫不经心般,“他没说过别的话吧。”
  “没有……”我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去漱口了。
  他倒没注意我,过了一会儿顺手把手里的书本阖上放在一边,站起身活动了两下,熄掉案前的灯火后就朝床榻边走来。
  我坐在床沿,看他就要和衣往床上直直躺下,有点疑惑,“你不去抱被子么?”
  两个月以来,我和司空朔要在时隔五年以后再次习惯同床睡,这个过程其实有点叫人纠结。尽管床大得四个人并排躺也完全没问题,但是夜里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一霎间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非常不适应的。
  这一不适应,我多年前好不容易改掉的蹬被子习惯……又回来了。
  也不知是第几次以后,半夜里又被冻醒的司空朔顶着黑眼圈把我弄醒,一脸狂躁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我自知理亏不敢多说,最终决定两个人各抱一张被子盖。虽说这样做本来也没什么不妥,但我和他在外人眼里成婚还不到三月,万一被宫人们认为X冷淡啊什么的传出去总归不好听,于是每天晚上,司空朔都是自己从柜子里抱被子来盖的。
  “那床备用的被子太厚了,会热。”
  这人还真娇气……
  眼瞅着司空朔真的扯过我的被子盖上,我提醒他:“万一我蹬被子你又要冻醒的。”
  他一个打滚就滚到了床榻内侧,半眯着眼看我:“你靠外面睡,到时候一蹬被子就能直接从床上滚下去,试试吧。”
  “算你狠。”看在他今天给我带吃的份上,我也不多说什么。
  结果那天晚上,我真的没再蹬被子……
  第二天早晨,有事要做的我和司空朔很早就醒了。为了方便行动我们对外宣称太子殿下要和太子妃去城外涵虚观求道。待出了宫门后,我和司空朔俱换了衣服。负责赶车的东宫侍卫长假装没看见我和司空朔直接朝城中走去,那辆马车很快便赶往城郊了。
  这次出宫的性质与前一次略有不同,偷偷摸摸的性质更加明显。一路上我都有点担心会不会被人认出来,不自觉地就往司空朔身后缩。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抽,“你这扮的是哪家的小媳妇。”
  我理直气壮,“总之挡着我!”
  “我都不怕被认出来你怕什么。”司空朔眼里闪烁着“没出息”三个字。
  好吧……我勉强和他并排走,但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被人注视着一般,浑身不自在。我穿的衣服是有点偏男式的装束,头发也和司空朔一样给绾起来,不过打扮虽然差不多,司空朔看起来就一身贵气,而我,很自觉地把自己归类为小厮……
  出了紫鹧门,就是上次那条繁华的大街。坐在车上经过和走在人群中的感觉果然不同,没过多久我玩性就上来了,这里摸摸那边瞅瞅,然后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
  司空朔看见我手里拿的东西眉毛一挑,“多大的人了还吃这个。”
  我瞅他一眼,跳起来把葫芦插在他头发上。
  司空朔回瞅我一眼,淡定地把葫芦摘下来,吃光了。
  ……我就不应该和他斗的。
  顺着大街走了许久,我也差不多逛够了,便问司空朔我们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办正事,
  他却道:“不是一直在找么?”
  ……你原来不知道路啊!
  看日头差不多也临近正午了,就这么瞎逛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提议先去找地方吃点东西。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酒楼茶肆、大小食坊,我和他随便找了一家小馆子坐下,一人要了一碗米粉。
  米粉这种东西,宫里的厨子做的时候工序很是繁琐,据说除去基本做法后,还要加少许蟹膏、羊汤调味,最后放香草和竹叶去掉过多的腥气、油气。但端上桌后,就我这种俗人的眼光看来,其实真的尝不出什么原料的味道,只觉得清清淡淡,光剩下一点儿咸味了。反倒不如民间的米粉,油盐辣椒大开大阖,不消一刻钟便能端上桌,吃在嘴里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我在大快朵颐之余拿余光一看司空朔,吃个米粉还一副翩然出尘的样子,啧——
  “太会骗人了!”一声暴喝响彻整间馆子。
  我一时间愣住,不由转头去看这一声是谁发出来的。
  在这片人堆里,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直挺挺地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长身束腰,手握长刀,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正目光炯炯地瞪着同桌一个抖抖索索、蓄着山羊胡的中年道士,一边还站着一个神情愕然的少女。
  店小二匆忙上去打圆场,“哎哟怎么啦,项爷何必发这么大火呀,有话咱们好好说嘛,您看这馆子里还有别的客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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