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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师祖冻在玄冰里，寿元流逝缓慢，就算这次没成功，等她回到西溟，还有机会。
东想西想，乱想一通。灵玉伸了个懒腰，走出临时洞府。
炼了五年的丹药，周围的灵草被她采得差不多了，再采下去，估计会被发现。
她看着所剩不多的灵药，做了个决定。
过些天，她一次性把这些灵药采完，就离开这里吧。
天风草原算不上繁荣，据说南北两方更富庶。南方水泽之地，有许多水生的大部族，北方则是鸟兽一族最强大的部族所在地，东边飞禽，西边走兽，那里的大部族都是上古异种，血统高贵。
据说金乌和火鸦两族那段公案争得更加激烈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打起来。
回洞府收好丹炉，灵玉离开小山丘，向东行去。
天风草原的东边，有一座低矮的山峰，那里生活着雪翎鸟这个部族。
在东溟，雪翎鸟只能算是普通妖禽，血统一般，部族也不大。不过，他们灵智开得早，生性机灵，具有妖修们很少拥有的商业才能。
他们建起了一个小型的坊市，供天风草原妖修们交易之用。
灵玉在附近窝了半年，发现了这个小坊市，顿时惊为天人。
在西溟，坊市到处都是，并不稀奇，在东溟，能找到个坊市可不容易。妖修们的天性就是随性自在，我行我素，他们更习惯自给自足。自己没有？那就去抢吧！
灵玉到了这个小坊市，才相信妖修真的有足够的灵智。
坊市里，该有的东西基本都有。比如玉简、玉瓶、丹炉、符笔……只不过这些东西都很粗糙，白白浪费了那些材料。
灵玉曾经在坊市里看到一只符笔，痛心了好几天。那是顶尖的狼毫，取自结丹期狼妖，可惜，那手艺实在不能看，好好一只符笔，品质降了三等不止。
而且，这绝对不是特例。东溟什么最多？当然是妖修了，那些妖修身上的毛啊角啊，哪件不是珍贵的材料？他们自己梳毛的时候抖下来几根，就能炼器。
灵玉每每看得心痛无比，甚至动了自己学炼器的念头。
不过，她很快把这个主意打消了。她的时间不多，把制符的时间用在炼丹上刚刚好，再去学炼器，修炼的时间就要减少了。
幸好，炼器材料不比灵草，保存很方便，只要贴几张灵符，就能保管几百年。
她干脆大肆搜刮材料，准备带回西溟用。
灵药妖修们总归懂得利用，那些矿物、毛发，习惯把本体的某部位炼制成法宝的妖修们根本不当回事。人类也不会把自己梳头掉下来的头发和剪下来的指甲当回事吧？他们早就看惯了！
所以，这些东西在东溟的价格低到离谱！随便一颗灵丹，就可以换回来一堆。
灵玉收材料收得不亦乐乎。
刚开始，她还在头疼怎么掩藏身份的问题。后来发现，自己多虑了。她身上有化蛇皮，就算不化形，也会有散不去的妖气，东溟妖修化形的很多，他们根本不会把人类模样的灵玉当回事，因为她身上就透着一股妖气！
于是乎，每过个把月，灵玉就拿着炼手的丹药来到坊市，摆个小摊，用灵丹换取妖修身上的材料。时常有妖修经过她的摊位，化出原形，扯下一片鳞片或者羽毛，跟她换一枚灵丹……
528、扶桑之木
“你这什么？”一名矮个小子蹲到灵玉的摊前，指着荷叶上一颗颗圆滚滚的丹药问。
灵玉随口答道：“炼气、筑基期用的丹药。”
“这就是丹药啊！”小个子两眼放光，伸手就想摸。
灵玉挡了挡，扔给他一片叶子：“丹药不能沾手，你拿这个包着。”
小个子嘀咕了一句，用叶子拈起丹药，仔细地闻来闻去：“好香，比松子还香。”
闻着闻着，实在控制不住**，把丹药扔到嘴里，嚼了两下吞下去了。
灵玉也不拦着，等他吃完了，才道：“你拿什么来换？”
小个子抓了抓头：“你要什么？”
妖修多数不识字，哪怕她挂了摊名，也没多少妖认识。
灵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你尾巴上的毛拔十几根给我，要最粗的那种。”
小个子听了，伸手一捂，说道：“那不行，我的法术都在尾巴上。”
灵玉说：“不要毛也行，你有什么宝贝可以拿来换？”
小个子抓了抓脑袋，伸出手：“你看这个行吗？”
他手心里躺着两枚松子，灵气萦绕。
灵玉摇头：“不够。”
小个子闻言一瞪眼睛：“这可是我珍藏的百年松子！不就吃了你一颗丹药吗？”
瞟了他一眼，灵玉慢悠悠地道：“要说灵气，这两颗公子和你吃掉的丹药差不多，可丹药的灵气转化为真元的效率高。”
“……”小个子犹豫半晌，摸出一个玉简，“那，你看看这个！”
灵玉伸手正要接过，小个子一缩手，说道：“这可是我的祖先两百年前从西溟弄到手的，很珍贵的！”
“珍不珍贵，要看过了才知道。”
小个子看她一派镇定，犹犹豫豫的，到底把玉简递过来了，满脸不舍，口中还道：“这个东西，换你一颗丹药太亏了，得多给我几颗。”
灵玉拿到玉简一看，目光动了动，平静自若地说：“在西溟，这种东西很寻常，我再多给你一颗好了。”
“怎么可能很寻常？你看这些字，可是上古文字……”
灵玉笑道：“就因为是上古文字，我们东溟有几个妖识得？我拿丹药跟你换这个，亏得很呢！”
小个子心虚。他当然知道这一点，要不是看不懂，他怎么可能拿这玉简换几颗丹药？两百多年前，妖修入侵西溟，带回来很多人类的东西，为此，东溟的杂学发展快了很多。以前，他们服食的灵药大多经过简单地处理，只有结丹以上妖修才会炼丹，现在炼丹的多了，坊市时不时有卖丹药的。
“这可不行，你想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可以去北方啊，鸟族精通文字，肯定认得。”
一人一妖讨价还价，最终灵玉多补了他一颗丹药，将这枚玉简收了起来。
这件事启发了灵玉。当年临海战事，算是人妖两族的一次交流，很多东西从西溟流到了东溟。这些妖修手中，有西溟的**、秘术，他们有的看不懂，有的看懂了也没法练，可对西溟的人类修士来说，这些东西价值颇高，有些还是小宗门的秘传，如果能换到手的话……
这天开始，灵玉的业务又多了一个，换取妖修手中各式各样的西溟之物。一开始，拿来换的多数是玉简，后来不拘什么，只要有价值，都可以换。
收这些东西，灵玉对外的说辞是，她对西溟的炼丹术很感兴趣，想从这些东西里面学到西溟的炼丹手法。
没有妖怀疑她的说辞，妖修们都知道，人类的杂学高深莫测，比他们妖修的强多了。
而且，灵玉身上的妖气，属于上古异种，血统比他们高贵得多，灵智自然高得多。妖修十分看重血统，这代表着他们能够达到的成就有多高，也代表着背后的实力有多强。
该项业务开展不久，灵玉手中的丹药就告罄了。妖修身上的哪个部件不是随便可以换的，就算是人类，头发剪了总得长一段时间吧？随便乱剪，那是会影响修为的。
是时候离开了。
灵玉最后一次把天风草原无主的珍贵灵药搜刮一空，炼成丹药。
这几年，她的炼丹术大有长进，炼制结丹期的丹药已经不成问题了。
搜刮完灵药，她把临时洞府平了，掩去痕迹，仍旧到坊市去。
这一次，她没有摆摊，而是直接去了坊市最高的那棵树。
这棵树高达几十丈，比房子还大，树根处有门。这就是坊市的组织者雪翎鸟的大本营。
灵玉进了树屋，直接上到最高层。
这里被做成了一个平台，几个筑基期的妖修忙忙碌碌。
对于血统一般的妖修来说，能够化形，最起码也是筑基期了，有的甚至到了结丹、元婴才化形。这些在筑基期化形的，通常是部族中的佼佼者。
“去哪里？”一个白发少女执一只羽毛笔，问灵玉。她身材婀娜，头上却顶着一个肉冠，两边披散下来的头发一色雪白，没有一点杂色。
这是雪翎鸟，全身羽毛都是白色的，所以化形后连头发也是白的。
“扶桑之木。”
白发少女点点头：“四根筑基期的羽毛。”
鸟族当然用鸟族的计价方法，他们喜欢用羽毛来代表价值。
灵玉拿出剩下的两颗练手丹药：“这个行吗？”
少女眼睛一亮，拿起来看了看：“行。什么时候走？”
“今天。”
少女点点头：“你到那边等等，还有半个时辰。”
灵玉依言来到旁边隔出来的树屋中，那里已经等着形色各异的妖修或妖兽。
雪翎鸟擅长飞行，速度极快，除了坊市之外，他们还开展一项业务，那就是送妖修去往各地。这跟人类修士的飞舟一样，不过依靠禽鸟天生的飞行之能。
天风草原和扶桑之木，相距极远，灵玉干脆放弃了自己飞行，选择乘坐雪翎鸟的飞车。
半个时辰后，少女唤了几个妖修出来，引到另一边的平台上。
那里备着一辆木车，做工居然还不错，甚至还有简单的雕花。
灵玉和几只妖坐好，来了一个白发汉子，他身形一抖，化出原形。这是一只体形巨大的雪翎鸟，修为已经接近结丹了。
木车抬起来，绑到他身上，他喝了一声：“走了！”
翅膀一扬，飞了出去。
这还是灵玉第一次乘坐飞禽，感觉跟飞舟大不相同。飞舟飞行很稳，很少有大的颠簸，跟坐船没什么区别。飞禽却不然，这只雪翎鸟，忽上忽下，时不时地转个弯，飞得非常写意，既惊险，又刺激。
坐在灵玉旁边的妖修脸色煞白，都快吐了。他是一只走兽，修为刚刚筑基，化形只化了一半，身体上还有厚厚的皮毛，手干脆就没化形出来，还是爪子模样。
雪翎鸟一转弯，他就猛地抓住灵玉的手臂，那爪子厚得跟熊掌似的，抓得灵玉生疼。
灵玉只好跟他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在木车旁边，能够伸手去抓木车……
如此飞了十来天，终于到了目的地。
来到东溟，灵玉早听说过扶桑之木的盛名，直到亲眼看到，才知道这棵巨木有多壮观。
这棵树直入青天，高达千丈，占地更是大得离谱。枝枝叶叶挨在一起，绵绵密密。无数的飞禽进进出出，颜色各异，形态不同，看得人目不暇接。
雪翎鸟架着木车，飞入扶桑之木，在枝叶间飞来飞去，最后落在一个巨大的木台。
这个木台，方圆足有百丈，停着许多类似的木车。看来有经商头脑的，不止是雪翎鸟一族。
一下车，就有一名少女走上前来：“见过这位前辈。”
这少女化形得很完美，身上未能化形的羽毛，被她当做装饰悬在发间，反而添了几分美丽。灵玉将修为压在结丹期，少女一来，目标就是她。
灵玉没有说话，看着这位少女，不知道她是何来意。
“欢迎前辈来到扶桑之木。”少女神情自若，既恭敬又不卑微，“不知前辈可需要洞府和导游？”
灵玉一愣，心中暗暗惊叹。她真不应该小看妖修啊，看看这架势，跟东溟的仙城有什么区别？服务也太周到了。
扶桑之木到底是扶桑之木，这里可是禽鸟之国，禽类的大部族都在这里，不比天风草原那个小地方。
灵玉颔首，表面装得很淡定：“按惯例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惯例是什么，不过，少女显然听懂了：“前辈请随我来。”
领着灵玉，袅袅婷婷地下了木台。
进入扶桑之木，灵玉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叫禽鸟之国。这地方，简直大得离谱，难道要叫国。
树干内，通道交错，却不显杂乱，无数的禽鸟飞来飞去。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树干的另一头。
少女领着灵玉七拐八弯，坐上又一辆小型木车，飞了一小会儿，落在一处小平台上。
“恭迎前辈。”几名侍从迎了上来，把她迎进木屋。
少女引着灵玉进了一处木屋，笑问：“前辈可还满意？”
灵玉看了一圈，这木屋布置得很简单，妖修一般不太注重这些，想住华丽的地方还挺难。不过，灵气很浓郁，非常不错。
“很好，就这里吧。”
529、天命之子
扶桑，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馀围。
灵玉曾经在古书中看过这句话，还以为是夸大之词，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树木？如今亲眼看到，才知书上所言不虚。
这株扶桑之木，住着大部分禽鸟部族，其中包括金乌、九凤、金翅大鹏、青鸟、玄鸟、帝江、瞿如、重明鸟等等，这些拥有上古血脉的大部族。
论血脉，这些大部族几乎都拥有上古血脉，谁的血统更高贵，真不好说。不过，因为金乌后代繁衍甚多，且破坏力极强，一向自诩为扶桑最强部族。
在临时洞府安顿下来，两名鸟族少女笑吟吟进来，低身见礼：“珍珍、芳芳见过前辈。”
灵玉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