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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首,其余牵扯之人押余刑部天牢,留待圣上御裁。
六月二十七日,因重伤不治,圣驾崩。留遗诏:二皇子赵泽骏性聪敏,甚得朕心,可为新帝,大皇子封逸王,增食邑,居盛京逸王府。文渊阁大学士陈阁松为辅政大臣,封原淑妃齐氏东宫端静太后,宫嫔方氏西宫端懿太后之位,善教我儿直至亲政。
六月三十日,迎圣柩归京,行大葬之礼,入皇陵举国同哀,七月三日,新帝登基,因新帝年幼,两后共帝师辅政,盛京哗然。
先帝发丧,按着历来规矩,除了静娴方嫔以新帝生母嫡母的身份被封为太后,安坐东宫之外,其余育有皇嗣的妃嫔们,有皇子成年立府的,可请恩出宫随子荣养,是未成年的皇子或公主的,便都是封了太妃迁宫养子,至于更多无子的低位妃嫔,无论赵尚衍生前是否对她们有过恩荣荣耀,现在则都只能一起收拾好包裹,动身去皇家庵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当然,除了念语。身为东宫太后,静娴想要让一个对别人并没什么影响,又并不重要的先帝贵人留在宫内,也并不是太难的事。一个体弱多病,不堪山庙清苦的理由,念语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丽太妃,住进了静娴新搬进的寿康宫。
一派缟素的寿康宫内,刚刚听了静娴简单描述,一身素衣的念语,也是满面惊叹,似是心有余悸的轻声说道:“不过几日功夫,竟就出了这么多大事,也亏得你能安然无恙。”
“我倒还好,只是……”静娴略微笑了笑,看着念语这样子犹豫一下,到底还是又开口说道:“只是贺氏一族这般,我本以为你多少会有些在意,毕竟是你母家……”
念语闻言一愣,垂首淡然说道:“姨娘本就是父亲威逼进门的良家女子,但性子也与我差不多,自矜清寡的很,从不懂什么是小意讨好,拉拢奉承,刚纳进来千好万好,也算风光了几日,可新鲜劲过去了父亲也便弃之不顾,由着嫡母下人们轻贱,对我这庶女一面未曾见过,我自小生了病也是姨娘舍下脸,送尽银钱首饰巴结婆子才能去求夫人让我看看大夫。”
念语说着顿了顿,语气坦然:“我这人性子有些怪,也压根算不得孝顺贤良,虽大义是生身之父,但心底对他却从未有过一丝的感恩孺慕,也便说不上什么在意。”
话虽然这么说,但念语眼里到底还是透出了些落寞出来,静娴也不点破,只是点点头,面带笑意:“那倒是也好,以后便也忘了这些事,好好陪着我在这宫里过日子吧!”
念语看着她,神色温和,却也配合的笑道:“不陪着你又能怎么办呢?没你护着我便该剃了头发做姑子去了。”
静娴摇摇头,念语便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倒是要小心些大皇子,为了救公主,你可算是绝了他的后路,今早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冲上来一般。”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静娴叹息一声:“可不止光为了救烟儿,若让他成了圣上,我便要麻烦了!就因为二皇子年幼,方嫔又几乎大字不识,陈学士才会让我为太后,照料新主,若真是大皇子,等他登了基,我一个太妃等的将先帝丧事罢了,便也差不多该去静慈庵了。”
念语似乎还是有些不解,蹙眉问道:“去了静慈庵倒也还清静了,为此你经的风险风险也太大了些,大皇子如今已经是逸王,又比圣上大了那么多,心有不甘之下等的势大了再把这事翻起,你可如何是好?”
静娴对此似是并不如何在意,低头轻拂着茶末:“那又如何?我如今已是东宫太后,年纪比逸王大的更多,他若聪明些就该明白我给他选这‘逸’字的含义,安稳些可比什么都强。”
“这怎么能一样呢?”念语苦笑着,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罢了,我知道你所谋甚大,与后宫女子都不同,总有自己的谋算,我就也不再多言。”
静娴笑了笑,见此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册,递给了念语:“对了,这本书里讲了些养生的法子,你若有空不如琢磨着练练,多不定能治你的体虚之症。”
念语接过看了看,是装订在一起的手稿,并没有书名,大致翻了翻也多是些不甚明白的晦涩之语,便也不甚在意的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似乎是江湖中人练气的法子,我在后面附了穴位图,能强身健体,闲了练练,会有好处的。”因为对系统出品的功法满怀信心,才特意手抄出来,静娴自是说的满脸认真。
见此本来不甚在意的念语也就点点头,收起书册将这事放到了心上。两人再闲聊几句,绿柳便行了进来,脆声禀报道:“主子,舅夫人到了。”
静娴闻言一愣,扭头看向了念语,念语在听见绿柳这禀报的同时便也站起了身:“既如此我先去了,等你无事了再来。”
静娴起身点头,送了念语出去后便换了端庄的面色,坐在主位等着她的舅母李氏进内,规矩的请了安后,上前亲自扶起,面上带了些客套的笑:“舅母近些日子看的倒越发精神了。”
“哪里,都是托了太后您的福。”李氏语气里透着小心。
闻言静娴倒是起了些不自在,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般年纪,听您叫我太后倒也不怎么舒服,您是长辈,叫我静娴便是。”
知道对方如今还不到双十年华,李氏心里也是这般认为,但到底不敢那般托大,只是应了一句:“娘娘说的是。”
静娴便也不再客气,径直说到了正题:“舅舅在户部干的可还顺心?”
“好得很,来前还特地与我说了,要我谢过娘娘,日后您有什么吩咐自会小心。”提起这事李氏也是满脸笑意,他的丈夫如今是户部管事,正六品,虽然是平调,但户部与以前光禄寺的闲职比起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她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得了好处自然要表示感谢,顺便表表忠心,说着李氏又自怀里拿出了一份信封:“这是前些日子去看清桦,他听说我要进宫,让我替他捎来的,哎,虽说也是个半大小伙子了,也还是一心记挂着您这亲姐姐呢!”
听到清桦静娴果然软了面色,赵尚衍死了也就没了那么多避讳,前几日静娴还传信想让清桦进宫一趟,但传来的信是清桦正和黄将军的儿子黄君正一起在宫外禁军中住着,没法子过来。
伸手接过李氏的信,静娴当即便拆开大致看了看,确实是清桦的笔迹,先向她报了平安,又仔细解释了上月底黄将军以磨炼之名让君正入了禁军新营,君正也邀了自己去开开眼界,等得过几日训练结束了便会进宫来看她,还说了黄将军对他很是照顾,他也喜欢禁军,等以后若可,想从军不愿习文,但父亲定不用同意,不知姐姐是什么意思一类的闲话。
上月底,那是合德之变发生之前,黄将军恐怕是担忧事情有变才会将他的独子送进军营吧,倒没想到他也会带上清桦,果然清桦以往说得不错,黄将军对他确是十分照顾了。看罢静娴面带笑容,抬头对李氏开了口:“舅母有心,还真是劳烦了。”
李氏连忙谦让,静娴见她并没什么旁的事便也径直入了正题,轻声交代道:“还请舅母回去告知舅舅,新帝年纪尚幼,这十几年且有臣子们大展宏图之机,但来日方长,最近却切莫不可急躁,如今朝政还是陈大学士一手把持,而陈学士这人,最喜一心为国的忠贞之士。”
李氏恍然,自是连连答应着,又闲话几句后起身告退,出了宫门,留下静娴在内沉思了片刻,又打开了系统的最新主线:
【恭喜!最新主线任务“最后的结局”已开启,最终任务无固定模式,依然为自主发挥型,亲爱的玩家,请您不择手段、不计方法,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成就最后的霸业吧!
(温馨提示一:系统商城中的各类物品或许能对您有所帮助,如果您囊中羞涩,可以关注系统各项随机与支线任务哦~)
(温馨提示二:虽然谋定后动,但也请您注意自系统开启到主线任务最重完成,限定时限为十五年,再次提醒,若十五年后任务未达成,即视为游戏失败,系统技能物品同时失效,重新进行玩家选择。)
请您继续努力,祝您游戏愉快!】
静静看了半晌,静娴低了头,面色深沉,她十一岁在侯府开启了这女帝养成系统,不到十六岁进宫,如今在宫内呆了一年有余,这么看若仔细算来,
九年,她还有九年时间。
☆、晋江原创
“陈大人送来的;说是贺氏一党清查完后,暂定下来这批新调的官吏名册;若是小姐有什么人要荐选,可派人告诉他。”绿柳略撇撇嘴,抬手将几张纸放到了静娴面前。
静娴低着头,看都未看一眼,似是毫不在意:“去看看,寿福宫那边是否也有人送了这么一份。”
寿福宫正是刚封为西宫端懿太后的方嫔住着的地方;绿柳闻言得意的笑了笑,口气里带着炫耀:“知道小姐会问,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一式两份;咱们这和寿福宫送去的一模一样,连传话的内监门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闻言静娴倒是一愣,抬头看着她笑着问道:“哦,这么聪明?那你倒是说说咱们该怎么回他?”
“自然是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绿柳说的毫不迟疑:“若是旁人说不定还会为了巴结小姐真心这么问,陈大人那个迂夫子这是试探咱们呢!小姐,我说的可对?”
看着绿柳满含期盼的灼灼目光,静娴也不禁失笑,连连调笑道:“恩,对得很。我们绿柳当真聪慧!那这话就由你去回便是。”
绿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却也干脆的答应了一声,正想转身退下时,今早静娴派去永安侯府传话的内侍也恰好要回来传话,宣进来后利索的跪地行了礼,话也回的口齿伶俐。
昨晚上是清桦从禁卫军中回来的日子,因此静娴便也再次让人回了趟府,让清桦休息好后,最好明后日进一趟宫,打算着仔细问问弟弟的意思,与他一同商量下前程问题。
传回来的信自然是满口答应,但同时回来的却竟然还有绿茗,说是太后旧仆,心中感念想要进宫谢恩。虽说有些不合规矩,但如今静娴风头正劲,传话之人也不敢一口否决,便也只是带到了宫门口,等着看静娴的意思。
静娴闻言沉思片刻,当初因为绿茗年纪大了,加上也并不愿意带一个心性已定的丫鬟入宫,便把她在府里给了清桦,但性子很是稳妥小心,上年似是听说她请恩典嫁给了王嬷嬷的孙子,若是没什么事,应不会这么想要见她,而绿茗能说的,便也只有家里清桦了,这么想着,静娴忙坐直了身说道:“叫进来吧,绿柳,也去内宫门口迎迎绿茗。”
绿柳福身答应,转身而去,再过了一炷香功夫,已是一身妇人装扮的绿茗便也低头行到了静娴面前,带着些激动叫了声:“小姐。”
静娴安抚几句,让她在一旁坐下,便也径直步入了正题,问起了今日的来意。
绿茗平静下来,便也忙仔细说了起来:“自从小姐进宫后,许是我们小心,夫人倒是并未对少爷出手,可随着二少爷渐大,却是一日日的在侯爷上用心思吹起了边风,再者大少爷本就不喜读书,有二少爷比着,侯爷对大少爷便越发不喜,昨夜里大少爷刚回来,侯爷不知怎么突然叫了两位少爷一起去考校学问,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又责怪清桦少爷白白痴长几岁却连弟弟都比不过,整日只会舞刀弄枪,不学无术,罚了戒尺。奴婢前来实际是王嬷嬷的特意吩咐,怕这么下去侯爷彻底厌了大少爷,夫人的歹念会当真成真,让二少爷袭爵,所以才要小姐为少爷谋算谋算。”
细细听完了绿茗的话,静娴沉默一阵,却是一声冷笑,转了话题:“嬷嬷如今身子可还好?”
绿茗一愣,几句说了虽有些微恙却还算康健后,见静娴似乎不怎么在意,便又连忙接着强调道:“以往小姐是后宫娘娘,嬷嬷怕这些事徒让您挂心便也一直未曾提起,如今想着您已是太后,说的话侯爷也总会听几分,再不济也想请您劝劝少爷,莫再这么由着性子来,夫人已从侯爷那要去了府里不少庄子铺子,若再这么下去……”
静娴近些日子一直如履薄冰、殚精竭虑,满心里想的都是窃国这样的大事,如今再听绿茗像是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