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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主宰-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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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想着进取进攻,但他的脚却不知为何向后再退数步。

便在他刚刚离开,他原先立地的地面上,出现一道极深的裂缝!

聂秋脸色微变,他这时候才知道,黄昭的那道剑意,竟然悄然无声地隐然至此!

直到此时,对方的剑意才枯竭用尽!

好似那大山骤倒,横断了江水,那迸出的崖石,却比人们看到的更远!

如果不是那神秘的声音的提醒,聂秋只怕现在已经身受重伤!

……

……

二师兄很意外,望向聂秋。

殿前石阶上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聂秋的身上。

聂秋与黄昭的交锋不过数招,片刻时间,各遇极大凶险。

大将军能够识破太阿九剑的真义,一声喝断,助黄昭以离山剑法里最普通的法门应对,逆而破之,这等见识,这等应对智慧,实在令人赞叹,但他是范尧,所以没有人会觉得太过震惊或者意外。

可是……聂秋为何能够看破黄昭那道剑势?他为何对离山剑法看上去无比熟悉?

难道他也像大将军一样,拥有无比广博的见识,以及那上百场搏命厮杀之后的丰富对战经验?

没有人能够相信这个推论。

场间的沉默安静,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便再次被打破。

聂秋像是感受不到那数百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把目光从黄昭身上收回,望向对面的大将军范尧。

“破军气!”

“积明光!”

“破晓之击!”

“剑悬江山!”

他连说四个词。

那是四个剑招的名字。

是那暗藏在太阿剑法里的夺命四招。

这并不是聂秋自行领悟的,而是同样来自于那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聂秋也终于认得那声音的来源,是裴欢喜!

听到聂秋的声音,大将军的神情凝重起来。也已经顾不得其他什么,只是一心想的别让黄昭输了下来,否则他天策府和大将军府的脸面可就真的丢完了!

“剑藏与心!!”

“铁画银钩!”

“气吞山河!”

他也连说三个词。

那是三招。

第二百八十六章 传音(下)

这并不是那天策府的剑法,而是他大将军范尧所创的范家剑术总诀里的三招。

他们没有看着场间的聂秋和黄昭,更没有看殿前石阶上那些神情莫名的人群。

他只是看着彼此,说着招式。

实际上,当聂秋念诵气来第一招时,范尧便开始应对。

聂秋的第二招,是对大将军范尧应对的应对。

他们的声音飘荡在幽静的太极殿前,飘荡在广场上与夜色中。

黄昭神情肃然,抱剑持道,清啸一声,瘦弱的身影在夜色里拖出道道裂影。

他手里黝黑的黑铁剑,破开夜风,悄无声息,仿佛魔神,把岩石当作糕点。

剑藏于心!

聂秋神情骤凛,提剑倒挂于身前——方才大将军说的第二招是铁画银钩,他不知道那招是什么,会不会像剑藏于心这般强大,但隐隐能够感觉到,黄昭此时使出的三招剑式,乃是连环相套,以势进取,叠叠相加!

他如果用自己的方法,应该能接下最开始的两招,却无法确定能不能接下最后也是最强的那一击。

裴欢喜的声音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

那四个词非常清晰,那四记剑招他非常熟悉。

此时此刻,他来不及思考裴欢喜为什么知道太阿九剑的剑法,下意识里便按照裴欢喜的话,举起了手中的剑。

在举起如月剑的刹那,他才想起这件事情有些不对。

……这四记剑招怎么能连着用!

“破军气”是太阿九剑剑诀的第七式,积明光是太阿九剑的第三式,破晓之击是太阿九剑的第三式,而那剑悬江山则是澹台家的剑法。就算前三招可以练起来,可最后一招可是澹台家的剑法啊!

明明是两套剑诀里的剑招,怎么能混在一起用?与剑招相配的真气运行方式都截然不同,怎么能强行相连?难道不怕真气逆转受伤?他在山中领悟了这套太阿九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套剑法可以这样用!

再多困惑不解,此时也已经没有时间去想。

黄昭的剑已经来到他的身前,恐怖剑势之后,剑网的架构已然隐隐成形!

聂秋把心一横,祭出如月!

他的真元自经脉里运自腕间,然后骤然一沉,沿着一条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道路回转。

聂秋已经做好了真气逆冲,受伤吐血的心理准备。

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的真元轻轻松松地顺着腕间的寸关,沉入气海!

非但没有受伤,那种通畅无比的感受,让他欢喜地想要大叫起来!

聂秋信心骤增,剑出如风,破开黄昭横于夜空之间的剑影,剑悬进山!

依然没有任何问题!

他的真元运行的异常流畅,他甚至有种感觉,这两式剑招根本不是两个剑诀里的内容,而本就应该连在一起!

夜空里响起无数声清脆的剑鸣。

殿前石阶上观战的人们,只见聂秋的身法变得极为诡异,像是断了线的傀儡,趋退之间,很是生硬,偏又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无论黄昭的剑势如何强大,却始终无法将他禁在其间。

无数剑鸣之后,黄昭的剑终于使到了这气吞山河一招。

这也正是大将军说出的最后一招。

这招是范家剑法的大招,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气吞山河之势,运行真气与那剑尖之上迸发开来,神鬼难挡!

华丽至极的剑意里,隐着萧索的夺命意。

黑铁剑仿佛覆着寒霜,自四面八方缓缓压迫而至。

如冬意入林一般,缓慢,却无法阻挡。

如果没有听到裴欢喜的声音,聂秋此时大概会选择最暴烈的剑式,尝试与对手同归于尽,或者说,用玉石俱焚的方法再次试图击中黄昭的弱点。

但现在不用。

他只用了简单的一招。

“剑悬江山!”

这是曾经二师兄白桥的看家绝学,如今却成为了自己的大招!。

先前,聂秋的剑式,已经成功地与黄昭的前两剑分庭抗礼,同时做好了最后一剑的准备。

无论角度、姿式、真元运行、以至精神,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剑悬江山,悬着的是无限杀意。

他挂剑于苍穹之上,孤悬与所有人的头顶,打有一种压迫感在太极殿前,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回腕横剑。

如月剑在黑铁剑上横拖而过,带出一道火星。

剑没能伤到黄昭分毫,但带起了风。

夜风之后,他的肘击中了黄昭执剑的手。

干净利落,不差分毫。

啪的一声轻响。

黑铁剑呼啸破空而去,落在夜色深处。

……

……

聂秋向后退了两步,收剑入鞘。

黄昭低头望向自己空着的右手,有些茫然,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输了。

只是瞬间,他便泄了气一般肩膀松懈了下来,手脖上面一条细长的血痕裂了开来,虽然只是上了皮毛,但是剑气却已经侵入了他的手筋之处。

看着他这模样,聂秋冷哼一声,说道:“若非是范尧念了剑诀帮你,临时传授你范家剑法,怕是真会被你一剑杀了。”

黄昭紧紧地抿着嘴,憋的脸通红,怨毒的看着聂秋,虽然聂秋没有杀了他,但是却伤了他的经络,这是比杀了他还让他感到羞辱的一件事。这潜台词好像是在说,我杀你很容易,但我就是不杀你一般。

黄昭带着怨毒说道:“那我还要谢你不杀之恩了?”

“我很不明白,旁人看我今朝的排场,泥犁宗千岁寒弟子,离开了北郡朔州的苦寒之地像煞鲤鱼跳过了龙门,化鱼为龙,身价百倍了。”

聂秋看向四周,这话不单单是对黄昭说的,更像是对所有人说的。但随后的话,却是对黄昭说的:“但是你要晓得,我跳龙门比你难得多。你好比是条鲤鱼,修满五百年道行就可以跳,我是河滨里的一只泥鳅,先要修一千年年才能化身为鲤,再修五百年才有跳龙门的资格。因此之故,我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只可成功,不许失败的,譬如说我们两个同时垮下来,你不过还你的鲤鱼之身,我呢,我却又要变回一条泥鳅。”

黄昭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听着聂秋所说。他只觉得聂秋在诉说着自己的孤苦,却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用一招“剑悬江山”将自己击败的少年,就是那十几年前,亲手随着天策府神将屠杀全家的淮阴侯的刚出生未满月的小儿子。

“所以,我本来就是一条聂秋,你已经是一条鲤鱼了。天赋卓绝,侯府当差,不用几年你就是第二个神将,第二个人屠,第二个大将军。我喜欢徐晚,真心的喜欢,你干嘛和我抢?干嘛和我过不去?干嘛要废了我?我这个人很胆小,也很小心眼,想废了我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今天没有杀你,是因为我还没能力杀你,但不代表我杀不了你,你懂吗?”

大将军在看着聂秋。

一番话说完,场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看着聂秋。

起初很多人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聂秋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此时众人回思起来,关键就在于最后的挥剑肘击,那一击真可谓妙到毫巅,莫名其妙。

但谁都知道,那一击的关键在于前面的那些剑招。

却是那暗自当中裴欢喜念叨出来的那些剑招。

房玄龄看着聂秋,有些意外。徐晚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赞叹和可惜。徐王爷和天策府的神将们的脸色异常难看,而南雨柔的神情则是非常复杂,她先前一直不解,为何聂秋能够离开北落师门,此时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个少年。

今夜,很多人第一次真正认识聂秋。

包括范琦和南雨柔这些以前曾经见过他的人。

唐皇殿下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说道:“不错不错。”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不错,指的是便是聂秋。

……

……

“剑悬江山,这招不是这么用的。”白桥眯起眼睛,梳理了一下额前桀骜不羁的头发,摆弄了一下眉角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

他是在调侃,这是二师兄一贯的脾性,别人已经习惯了。可是在旁人的眼里,这却像是在嘲讽。

聂秋的这一招剑悬江山,明显的是在学白桥,可惜学的并不是特别的像。但哪怕是学的不像,可聂秋还是击败了黄昭。

一招剑悬江山!南雨柔看的触目惊心,好似想起来了许多年的那件事情,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不远处的碧瓦深处,一个打扮成了太监模样的裴欢喜,微微笑了笑,转过身,走过唐皇宫的长廊,消失在了苍穹暗淡的星辰之下,佝偻的后背,在走出皇宫拐角的时候,停在了朱雀门下。

“就是这个娃娃?”

冰冷的朱雀毫无反应,几个守城的侍卫面面相觑。看着那裴欢喜,注定是把他当做一个失心疯的孤苦老奴才。

“是个不错的娃娃。”

说完,裴欢喜走出了朱雀楼,无人阻拦,也无人能够拦得住他。

第二百八十七章 盛宴散去

做为天策府的第一神将,做为英才榜排名第一的年轻强者,又是那十三太保之首。黄昭的的确确有足够的资格与底气骄傲,今夜这场比试,他打心眼里知道这是公平的,但是屈辱的心情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

筋络隐隐的作痛,他使劲儿的捏着伤口,可鲜血还是不可避免的流了下来。

但输了便是输了,骄傲的他本来准备保持沉默,却看到了聂秋脸上的笑容,听到了范琦讥讽的嘲笑。他觉得聂秋的笑容很可恶,他觉得范琦的笑声很刺耳,于是他忍不住把准备藏在心底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是的,他不服,他最后那剑,丝若铁线,如果可以用杀招,他剑势初起之时,便自有一道铁网拦在身前,内丘最后那记剑悬江山,直刺即便再快再简而凛冽,也不可能穿过他的剑势,伤到他的身体。

聂秋转身望向他,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挑眉说道:“如果……如果没有那百子宴点到即止规矩,那么我绝对不会用剑悬江山了。”这句话他说的淡然,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言罢他身边兀自转动起来数道进芒,片刻之后,那熔金箭升腾而起,在聂秋的身边转动起来。金属撕裂空气,发出呜呜呜呜呜的声音,听得让人后脊生寒。

黄昭神情微变,回想先前的战局,殿前观战的人群也开始回忆,片刻沉默后,人们竟得出相同的结论——是的,如果不是那点到即止的规矩,当时聂秋用的那记剑悬江山应该可以直取中府,提前获得胜利。

而如果换做其他的招数,则又有是另外一番变化。换句话说,正是因为点到即止,聂秋才用了剑悬江山,这招看似凌厉,但却因为用的生涩不够熟悉,从而极容易把我力道的招式。

“好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此时那唐皇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双眸深邃,环顾四周,一眼看去,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能坐得上龙椅,没有几个是白痴的。当年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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