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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如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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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我们报学系要迁?
“你毕业之后,发生了好多事……”戚老师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应该知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们报学系内部都存在着很大的学术分歧,一些洋派的教师支持西方新闻理论,主张报人要坚持自由、中立、客观,不带任何倾向性,而我们主张的新闻学,不是照搬西方的理论,我们报人处在这样一个动乱的时代,就应当为救国、为革命而服务!异族欺凌,国将不国,谈什么自由客观岂不是空话!”
“我明白!”我点点头,这种分歧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学术理论的分歧,实际上暗含的却是某些政治立场的问题。我们这个学科与文学艺术数理化都不同,那些学问是无国界的放之四海皆准,而新闻,却永远和政治分不开。 
一旦在这个敏感的方面产生冲突,那结果——
“所以,你毕业后不久,燕大报学系就分裂了,一部分留在燕大,另一部分,就是我们主张新理论的这一派,从燕大分离出来,并入北大新闻系,北平一沦陷,我们就跟着一起转移了……刚刚我来武大是为拜访一位老友的,我们的临时校舍离这里不远……”
“原来是这样……”我皱皱眉,低声自言自语,“怎么少商没跟我提过……”
“哈,你认识少商的时候,这件事都发生很久了,他忘了提也是正常的事……”戚老师的耳朵怎么这么尖!
燕大和北大的新闻系合并,这下子他真成了我的师兄了!可是,“戚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
戚老师马上说道,“少商给家里写信的时候总是提起你呢……”
“提我?”我极力掩饰心里的小小激动,“不会是说我坏话吧?”
“怎么会呢?”戚老师笑道,“少商说,他跟你——相逢恨晚!”
相——逢——恨——晚……
的确是,若不是他一毕业就去了上海,说不定我们五年前就见面了……
如果我们能早一点相遇,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不同?
只是人的际遇,我们又怎能左右?
“惜朝,在想什么?”戚老师狐疑的看着我。
哎呀,走神走得太专注了……我的脸红了红,赶紧摇头,“没什么……”
接着我在戚老师的盛情邀请之下去了平津几所学校组成的联合大学设在武昌的临时校舍,在那里我见到当年班里留校任教的几名同学,还有久未蒙面的师母。
当年的班长周希天一见我,便立即热情洋溢的要给我一个拥抱,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躲,周希天撇撇嘴看着我,“一年多不见,小顾还是这么腼腆啊……”
我不愠不火的扫他一眼,“含蓄是中国人的美德!”
周希天不禁笑道,“小顾的嘴巴就是厉害,一下子就说得我好像崇洋媚外似的!”
“再厉害也比不过你呀!”我瞪他,“当初是谁一见我就说我身子瘦得像豆芽,脸蛋嫩的像豆腐,头发像打了卷的豆苗……我说你家是不是卖豆汁儿的?找个好点儿的形容词会不会!”
他也不服气的回道,“那又是谁把我的名字叫成‘添稀粥’的?”
“哈哈哈——”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由的笑起来,站在“粥”班长旁边的是女同学万红,这个女孩看似文弱,当年却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学生运动领袖,她打着圆场笑道,“小顾啊,你也别怪咱们‘稀粥’班长,他这个人就是口是心非,其实他当初是...是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一时间思维混乱口不择言了,哈哈......”
“你瞎说!”“添稀粥”马上抗议,“小顾,你别听这丫头胡扯,这丫头当年还暗恋过你呢......”
“添!稀!粥!”万红一张俏脸立刻通红,一双大眼睛忿忿的瞪着周希天。
“万红你也别不好意思,”另一名男同学小何插嘴道,“当年仰慕小顾的女孩子多了,就连傅家的千金都……”
我的脸色刷的变了,周希天和万红猛向小何使眼色,小何也马上意识到这似乎不是个好话题,赶紧识相的闭嘴。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我不得不若无其事的笑笑,“没关系,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没什么好介意的,至少,当年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时候,你们三个,从来没嘲笑过我……哦,对了,我和晚晴就快结婚了,到时候,如果我们还有幸在一个城市的话,我请你们吃喜糖!”我努力做出喜悦的样子,却悲哀的发现,我的心里并没有那种应有的喜悦。
“那恭喜你了!”尴尬的气氛解除,大家又笑哈哈的对我说恭喜。
我的心里却突然乱了,不由的又想起曾经我问他想要怎样的生活,他说他想要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携手并肩寻理想赴国难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想要酒逢知己千杯少,心有灵犀一点通,想要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同命不见不散……
“换作是你,你愿意吗?”我记得他当时这样问我。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我愿意……
可是我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相逢恨晚的结果。
大家还在继续谈论我,半天没说话的师母说道,“惜朝当年很受同学欢迎嘛......”
“那当然了!”小何抢着说道,“当年‘一二?九’的时候我们游行到长安街,小顾同学一场即兴演讲,在场围观的所有老少爷们姑娘小姐,从街头到街尾,没有一个不倾倒的!”
“你们...太夸张了吧!”我哭笑不得,长安街有多长?就算我有那个魅力,也没那么大嗓门好不好!不过这倒是成功的拉回来了我严重走神的思绪。
师母突然盯着我,确切的说是盯着我脖子上的围巾,她走过来,随手扯起围巾垂下的一角,摸了摸,抻了抻,“咦?这不是我几个月以前寄给少商的那条吗?这花纹是我亲手织的呢!”
我的脸刷的热了,这个人,怎么能把妈妈亲手织的不远千里寄来的围巾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送人了!
戚老师也凑过来,摸了摸看了看,“好像是……我当初就说这种毛线不太好,你看,都起球了吧!”
“当时不是没钱买好的嘛……”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忽略“主人”存在的研究那条围巾,我脸红到了脖子根,吞吞吐吐的解释,“这个……那是……少商他……”
“没关系!”师母抬起头来对我爽朗的笑笑,我发现,少商那对漂亮的酒窝随他妈妈。
师母总算放开了手,“少商和他的朋友向来都不分彼此亲密无间,这孩子啊,就是比较热心,哪怕是认识一天的朋友,都能慷慨解囊两肋插刀……”
看师母的神情似乎并不像在对我说话,而是自顾自念怀起久未见面的儿子。
但是听了这话我心里却极度的不爽,不分彼此?亲密无间?他对谁都是这么好的吗?我忽然很想扯下这条起了毛球的破围巾丢进长江!
可是,他对我,总是不一样的吧……我又想起那天停电的几分钟,不禁耳热心跳…。。。
但很快我又不禁怨恨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小女儿心态,居然纠结起这种小事来!
我赶紧回神,最近走神的频率和程度越来越不可收拾……
“戚老师,如果你们不是很忙的话,可以去上海看看少商,你们都好久没见过面了吧?听说师母也是上海人……” 
“不用了,”戚老师满心欢喜的说道,“少商过几天就来武汉看我们了。”
“少商要来!?”我拼命压制自己雀跃又矛盾的心情反问了一句。
“是啊,”师母笑得合不拢嘴,“说不定会把未来媳妇也带来给我们看看呢!”
我的心情瞬间一落千丈跌进谷底,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于是我便向大家告辞。
戚老师却跟我说,“惜朝,下个礼拜一来学校给我们的学生讲堂课怎么样?”
“啊?”我惊讶,“让我讲课?”
戚老师解释说,“上海一沦陷,很多报纸迁到武汉,许多著名的报人都聚集到此地,这是个大好时机可以请业界的知名人士给我们新闻系的学生上上课。”
“可是我,资历还浅呢……”
“资历浅没关系,你的成绩有目共睹,再说你也是我的学生,就当是给你的师弟师妹讲讲工作经验好了,怎么样?”
“那好吧。”我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再说,讲课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回到报馆,忙完工作,我便开始着手准备下星期讲课的内容,若是演讲,我可以完全不用准备即兴发挥就好,但讲课的话还是不好太随意,总不能站在讲台上东拉西扯误人子弟吧。
可是我却郁闷的发现,我的精力根本无法集中,满脑子都是戚老师说的“少商过几天就来武汉”……
他要来了,可是我,当初对他说,要他给我时间好好想想清楚,可是两个月了,我却仍然想不出一个结果。
确切的说,每当我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点滴往事不断回放,是他在我耳边讲过的每一言每一语,是他看着我时明亮又深情的眼睛,是他笑起来一深一浅溺毙千千的酒窝,是他紧拥着我的温度,是那个停电的瞬间,他热烈又温柔的吻——一想起便让我心乱跳浑身战栗…。。。如此,我哪里还有理智去想,我根本不敢去想……
一个人,叫我放不下,忘不掉,时间和距离都不能冲淡的感情,却偏偏是禁忌的,不该发生的,我究竟该怎么办?
如果我们能早几年相遇,我没有遇到晚晴,他也不认识息红泪,我或许不会有这么多顾虑,而如今,我却不可以为了他,辜负一个对我情深意重的女人。
怪只怪我们相逢恨晚,天意不怜……

礼拜一那天,我收拾整齐,准备去联大讲课,走之前,我不忘取了当天的《中央日报》来看,可是翻来覆去几乎把所有的版面都翻遍也找不着一篇署名“戚少商”的文章,如果不是上海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发不了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少商他离开上海了,说不定已经到了……
心里竟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想当年站在长安街面对人山人海做演讲都脸不红心不跳,可此时,一颗心竟不安又兴奋的无法形容。
可我究竟兴奋个什么劲?人家是带着未来老婆来看父母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暗骂了自己一句自作多情,赶紧收拾好心绪准备迎接我人生第一次教师经历。
当年在燕大,戚老师曾经建议我留校教书,因为他觉得我的性格更适合留在校园里做学者研究学问,而不是在各种团体派别利益冲突矛盾复杂的新闻界做记者,事实上,若不是当初傅宗书害得我在北平呆不下去,也许我真的会听从戚老师的建议。 
这次讲课就当是纪念我还未出生就夭折的教师生涯吧,所以我的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
这是一间很大的阶梯教室,新闻系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到了,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外系学生,当然他们恐怕不是慕我的名,今天还请了另外两名老牌名记者,我是排在他们后面讲的,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当时教室里变得有些混乱,大家似乎是听课听累了,开始交头接耳,许多慕那两位老记者之名而来的同学已经蠢蠢欲动准备离开,场面有点失控。
戚老师怕我觉得尴尬,还特地过来安慰我,并且想出声阻止学生们继续喧哗。
我赶忙阻止他,给了他一个自信的微笑,大步流星走上讲台,站定,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申报》的记者顾惜朝!”
一个毫无创意平平淡淡的自我介绍,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交头接耳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看着我,那些迈出一只脚准备离开的学生又坐了回去,我不由的淡然一笑,台下便是一片压抑的呼声,不少人窃窃私语,“原来《申报》著名的战地记者这么年轻这么……”
这么什么我就懒得听了,要想压得住轴镇得住场,光靠第一印象是不行的,最终还得看我的讲课水平。
我开始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讲我的战地采访经验,讲军事报道的尺度原则,讲我在前线的亲身经历,一直讲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了,却没有一个人中途退场。
忽然就觉得很有成就感,当初没留下来做老师还真是——有点遗憾。
或者我可以考虑像戚老师那样,先做记者,等年纪大点跑不动新闻的时候就去大学教书,退休以后就住在校园里养老,最好身边还有爱人陪伴,白首终老……多么理想的人生啊,只可惜……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如今一心二用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一边讲着课一边还能为自己规划着未来人生。(= =llllll)
更要命的是,当我想起“爱人”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竟是我和他,白发苍苍的样子……
这根本就是做梦吧?我忙赶走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到了学生提问的时间了。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问我了很多问题,在他们看来我曾经在前线的工作既危险又刺激而且意义非凡,对意气风发敢于冒险的年轻人来说颇有吸引力。相比之下,刚刚那两位老记讲课后的提问就显得冷清多了。
后来有个同学问我,“你在前线遭遇的最危险的经历是什么?”
我不禁勾起嘴角微笑,“最危险的那次,是我只身一人穿越敌军的防线去见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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