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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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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顷,萧月生放下卷轴,闭上眼睛,眉头紧紧蹙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神已远在万里。

马春花与冯介叔也一动不动,知道他有所领悟,正在苦苦思索,实不宜打扰。

****

他静静不动,这么一站便是一个时辰,外面正是酷热之时,大殿里却清凉宜人。

蓦然间,一阵大风凭空涌现,如海浪怒涛冲涌过来,突兀之极,毫无征兆。

殿内两排屏风颤动不已,慢慢朝两侧倾斜下去。

它们颤抖着,倾斜得越来越厉害,终于,“砰砰砰”,连绵不绝,数十幅屏风纷纷倒下去。

马春花与冯介叔衣衫飞扬。如劲风迎头吹。

二人眯着眼睛望去。却见萧月生静静站在那里。衣衫不飘不扬。柔顺地贴在身上。桌上卷轴亦安安稳稳。一丝不动。

这阵凭空来地风。太过诡异。怕是与萧月生有关。

大风忽然停下。来得突兀。却得突兀。二人不由怀疑刚才一切只是幻觉。倒下地屏风却证实了大风地降临。

“师父?”马春花见萧月生转身过来。忙叫道。

萧月生双眼中闪着一道道亮光。仿佛清泉映着阳光。粼粼闪动。似幻似真。

他眼神慢慢凝聚,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怎么了?”

“师父可是有什么领悟?”马春花忙问。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嗯,略有所悟,这几句话,对我启发甚大,还要多谢冯掌门!”

“能帮到萧掌门,我高兴得很!”冯介叔哈哈笑道,眼中的惊异之色犹存。

刚才那一阵风,定是他的内力所致,如此深厚的内力,委实惊世骇俗,匪夷所思!

“萧掌门,还要再看么?”冯介叔指了指桌上卷轴。

萧月生笑了笑,低头伸手,将卷轴拿起来,右手掂了掂,似是在估计它的份量。

冯介叔怔怔望为,神色不解,马春花亦如此。

萧月生转头笑道:“冯掌门,你猜得没错,这幅卷轴确有古怪!”

“嗯——?!”冯介叔登时睁大眼睛,热切之色涌至。

萧月生左手一指轴杆:“这卷轴里有字迹,写着什么,需得拆了才能看到。”

“这里面?!”冯介叔眉头皱起,有些迟。

这是祖师爷地遗稿,在派中弟子心中,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却仍是无价之宝。

给派外之人,看几眼,偷偷摸摸的,并无大碍,但若是拆开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即使自己身为掌门,被众弟子晓得了,怕也会将自己撵下台,驱除出风雷派。

*

萧月生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语气温和:“这仅是本座估计与猜测,拆与不拆,权在冯掌门。”

冯介叔背着手,转身朝大殿外走去,到了大殿门口,又一转身,往回走,到了萧月生近前,又一转,又往外走。

这般来来回回,一会儿功夫,走了近有十个来回,脸一直紧绷着,眉头紧皱着,眼中神采闪烁,明灭不定。

马春花看了一眼萧月生,见师父嘴角微翘,似笑非笑,便知有古怪,师父这是在捉弄人呢!

她明眸轻斜,白了萧月生一眼,暗自微笑。

萧月生气定神闲,若有所思,不是瞥一眼踱来踱去的冯介叔,摇头笑一下。

他对冯介叔的内心挣扎,最是清楚不过,看他苦苦挣扎,颇觉有趣,也点破。

过了一会儿,冯介叔又走了十余个来回,他忽然定住,猛的一拍巴掌,喝道:“妈地,豁出去了,拆——!”

萧月生抚了抚八字胡,微微一笑:“好,果然心胸不凡,本座佩服得很,我就拆开了!”

“拆罢!”冯介叔闭嘴咬牙,用力点头。

萧月生食指轻轻划过,由上而下,一道浅浅细线出现在木轴上,木轴颜色似墨非墨,似紫非紫,闪着奇异的光泽。

冯介叔不知这木轴是何材质,却知它坚硬无比,便是刀剑砍上去,也留不下痕迹。

将木轴递到冯介叔身前,笑道:“你亲自看看罢。

冯介叔小心接过,木轴一到手上,顿时变成两半,大小匀称,比木匠用墨线量过还精准。

他心怦怦跳得厉害,顾不得跟萧月生客气,拿起一半,对准大殿口方向,迎着光,眯着眼睛仔细瞧。

“雷……动……九……天……秘……法……”他慢慢的念出声来,眼睛慢慢睁大。

萧月生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微微一笑,道:“如何,冯掌门,可是武功秘芨?!”

“呵呵,呵呵……,是秘芨,正是秘芨!”冯介叔慢慢抬起头,眼中闪着狂喜神采,灼灼逼人。

“恭喜冯掌门了!”萧月生抱拳呵呵笑道:“既是秘芨,咱们就不多打扰,想去歇息了。”

“好好,我带你们过去!”冯介叔忙道,小心翼翼收起画轴,躬身一伸手。

萧月生点头一笑,迈步出了大殿。

****

马春花一等冯介叔离开,忙不迭问道:“师父,你是如何发觉里面有字的?”

师徒二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屋内周围布置清雅简洁,颇是宽敝。

萧月生拿起茶盏轻啜一口,神情悠然,不紧不慢。

“师——父——!”马春花腻声道,上前拉着他袖子,用力摇晃,使出了撒娇**。

萧月生胳膊被她摇晃着,茶盏稳稳不动,道:“你的抱虚诀再进一层,也能看得到!”

“真地?!”马春花明眸一亮。

“骗你做甚?!”萧月生横她一眼,哼道:“偏偏你不争气,总是偷懒!”

马春花嘟了嘟嘴,忙转开话题,笑道:“师父,这风雷派比紫阳派可大多了,气派多了!”

“嗯,毕竟是渊源甚久的大派,开山祖师也非寻常人物。”萧月生点头,又啜一口茶。

“对啦,那篇道书,玄之又玄,究竟讲了什么呀?”马春花问。

萧月生放下茶盏,轻轻一笑:“你境界不到,多说无益,日后终要传与你的!”

“也是什么秘法么?”马春花明眸熠熠,宛如钻石。

萧月生微一点头:“嗯,这篇道书对我修行大有助益,远比那雷动九天秘法珍贵,……这位风雷真人,道行不浅!”

“嘻嘻,那恭喜师父啦!”马春花喜笑颜开,娇艳如春花。

萧月生摇头,横她一眼:“你呀,练功勤奋一些,莫要等将来我不在,你无法自保!”

“师父不在?去哪里?!”马春花忙睁大明眸,惊诧问道,眸子里闪着一丝担忧。

萧月生闭关,她独自一人,萧月生这次来紫阳派,她一个人呆在天山,已经有些害怕师父离开。

萧月生微微一笑:“日后自知,去打坐一会罢。”

说罢,他起身离座,来到榻上,~趺而坐,双手掐诀,合眸定息,已然入定。

两日之后,正午时分,烈日炎炎,照遍雷公山。

风雷派弟子十人,列队成排,个个神情庄肃,悲壮,跟着掌门冯介叔来至门派石壁前,迎接鹰爪门地大驾。

萧月生与冯介叔并肩而行,马春花跟在萧月生身后,月白道袍飘动,如天上谪仙。

风雷派弟子们皆知,鹰爪门来势汹汹,怕是要灭自己门派的,人人心神悲肃,无暇他顾,不看马春花。

远远的,便见到石壁之下站着十几人,如众星拱月,围着一个瘦削地老者。

老者中等身材,削瘦单薄,身穿一件宽大褐衫,随风飘荡,更显削瘦,似乎风再大些,便能将他刮走。

他脸白无须,面容清癯,看上去,不像是武林中人,更像是一个中年秀才。

老者身旁站着一男一女,皆是二十余岁地青年,男的难免,女的秀美,眉眼之间与老者有几分相肖。

冯介叔远远的抱拳,仰天打了个哈哈:“周门主大驾光临,敝人有失远迎了!”

“好说,好说。”老者负手微微一笑,神色从容。 

  第103章 动手

身后站着十余人,个个双眼锐利,闪现精芒,看起来,比冯介叔身后十人更胜一筹。

两排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风雷派弟子们顿时矮一截,他们心中发凉,随即昂头挺胸,精神奋发,激发了斗志。

冯介叔脸色一沉,哼道:“姓周的,你又来做什么?!”

“弟子们的血仇,不能不报,老夫亲自登门,自然是讨要杀我弟子的凶手!”老者气定神闲,微微一笑,目光掠过对面十余人,落在马春花身上停住。

他眉头动了动,看了看马春花,对冯介叔道:“冯掌门,这两位看着眼生,不是你们风雷派的罢?”

“你对敝派倒是了解得很!”冯介叔冷着脸哼道。

他心中凛然,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想到,这个姓周的,竟晓得哪一个不是派中弟子,想一想便心中发寒。

他却是想得多了,若是换了旁人,老者认不得,但马春花如此绝色,在任何地方,都如明珠般熠熠闪光,自是猜出。

老者抱拳一礼,对马春花道:“姑娘不知何方神圣?”

马春花明眸瞧一下萧月生,抿嘴一笑:“小女子马春花,无名小卒罢了,……这次来风雷派做客,没想到竟碰到这事,便跟来瞧一瞧热闹!”

“原来是马姑娘。幸会!”老者呵呵一笑。皱了皱眉。

他目光锐利。已然看出。马春花身形苗条。看似弱质纤纤。但内力深厚。绝非庸手。

马春花抿嘴笑道:“周门主。鹰爪功地大名。我也曾听闻。今天见了。小女子想见识一二。周门主能否成全?”

老者眯着眼睛。看了看马春花。见她嫣然微笑。容光照人。脸上一片纯真。不似别有用心。

他暗自犹疑。不敢轻易答应。笑了笑:“老不以筋骨为能。小老儿年老力衰。大是不成了。……马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马春花明眸流盼。光华转动。轻轻一笑:“周门主真是客气呢!我区区女人家。你也害怕?!”

老者微微一笑,不再回答,心中更是忌惮。

*

马春花抿嘴一笑,大觉有趣,这个老头还真是人物呢,能屈能伸,装聋作哑,就是不动手。

“唉……,好罢,小女子也不勉强!”马春花无奈摇头,轻轻一叹,令人闻之柔肠百转。

“周门主,若是你亲口承认,你们鹰爪门的武功有虚名,我便不动手啦!”马春花轻轻一笑。

“姑娘何必欺人太甚?!”老者一翻眼睛,精芒暴闪,如两柄利刃出鞘,寒气逼人。

马春花咯咯一笑,柳腰款款上前两步,道:“周门主,这个法子最好,既不伤了大家和气,我又能跟师父交待过去,就如此罢,好不好?”

“嘿嘿,看来,马姑娘是有所为而来!”老者抚髯冷笑,眯着眼睛,面露嘲讽之色,看一眼冯介叔:“风雷派好本事,请一位女人出头,老夫佩服得很呐!”

冯介叔脸一红,身后十人亦如此,他们个个怒气填膺,恨不得出来跟鹰爪门这帮家伙拼命。

但事前已被吩咐过,不能多嘴,他们跟着掌门,只管看,绝不许擅自乱动,否则,惹出乱子,祸害了全派。

见冯介叔装聋作哑起来,跟自己先前一般,老者心头凛然,晓得被自己说中,这姓马的绝色美人,真是架梁子来的!

“姑娘不知何门何派,我鹰爪门可有得罪之处?”老者抱拳,淡淡一笑,神色依旧从容。

马春花咯咯一笑:“周门主,莫要套近乎啦,小女子紫阳剑派门下弟子是也!”

“紫阳剑派?!”老者一听,微微色变,呵呵一笑:“原来是紫阳派,久仰久仰!……敝门与贵派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并无得罪之处,姑娘如此贸然出头,不怕惹起两派纠葛?!……冲突一起,弟子伤亡无算!”

马春花黛眉轻蹙,露出不耐烦神色,哼道:“我说周门主,打便打,不打便不打,说这些没用的做甚?!”

老者脸色阴沉下来,转头看一眼。

*

“何师弟,你去领教一下马姑娘高招罢!”老者对一个发白头发地老者抱了抱拳。

这花

的老者看上去四十余岁,脸庞不显老,头发花白,多气。

他修眉朗目,鼻若悬胆,双眼顾盼之间,寒芒闪闪,锐气逼人。

他略一点头,神情高傲,跨出两步,来到马春花跟前,双臂抱起,懒洋洋道:“小姑娘,出招罢!”

“好,那就看招!”马春花早等得不耐烦,轻喝一声,探步出掌,轻飘飘的如柳絮。

她先前已得萧月生吩咐,一见面便动手,直接将鹰爪门的人驱除,他们师徒二人早早回去。

萧月生甚是心急,所看到的心神飞脱之法,极有意思,想要细细揣摩,隐隐有一股预感,这心神飞脱之法,对他极为重要。

花白头发老者撤步,右手成鹰爪,斜外向一叼,动作快如闪电,不似苍鹰,却像一只巨大的螳螂。

马春花成心立威,不闪不避,左掌一撩,翻腕握成拳,轻飘飘的击出,正迎上老者地鹰爪。

两人手掌相交,一个鹰爪,一个粉团般的拳头。

“砰”发出一声闷响,如击中败革。

马春花身形不动,花白头发老者却踉跄一步,脸色涨红,右臂轻轻颤动,竭力平静。

在场诸人,皆是目光锐利,一眼看出,这一下相击,老者已是逊了一筹,受了点儿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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