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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猎手-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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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麒麟跟果比玩了一阵,也发觉了钟道临的异样,歪着脑袋,奇怪的看了眼钟道临,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钟道临被高速移动的火麒麟,一脑袋拱入了怀内,却奇异的没有被火焰伤害,一下子来了兴致,同样跟果比一样,好奇的抚摸着火麒麟的脑袋,慢慢的不再恐惧。 
  钟道临与果比,一大一小的两人跟黑虎、火麒麟,就这么玩耍笑闹了半天。 
  终于,钟道临被兴趣再次转移的果比盯上了,似乎小丫头又想起来了这个丧失记忆的小子。 
  从火麒麟脑袋上,转移到钟道临肩膀上的果比,无聊的踢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腿,纠着钟道临耳朵埋怨道:“还想不起来么?” 
  被果比纠着耳朵的钟道临,疼得一个劲原地打转,怕转下去迟早头晕,干脆找了棵大树,一屁股坐倒,靠着树干喘气道:“我以前是不是跟你有仇?” 
  “嘻嘻!” 
  果比嘻嘻一笑,缩手松开了已经拧紫的耳朵,天真道:“果比习惯了嘛!” 
  “哼!” 
  钟道临揉着耳朵,闷声低头不语。 
  果比见一向喜欢跟自己抬杠的钟道临,鲜有的闷头不语,反而来了兴趣,小手拍着钟道临低下的后脑勺,催道:“想嘛,你想起来了,说不定果比也想起来了,快想。” 
  奇怪的是,很长时间,钟道临都没有回应,连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果比一愣,顺着钟道临的目光看去,就见地上密密麻麻的一群小爬虫,正奋力的朝树干上爬,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果比不知道,现在的钟道临不单单是在看,而且整个心神已经完全融入到了爬虫的世界,迈着短小的脚步,奋力的从树干下朝上爬。 
  那是爬虫的世界,也是钟道临的世界,更是整个生命轨迹的运动过程。 
  人生,便如爬虫,由地上爬至树干,奋力朝上。 
 
 
 
  
 ~第十章爬虫人生~
 
  这些蚂蚁般的爬虫,似乎是被钟道临突如其来的一个坐地给惊炸了窝。天然的本能支配它们纷纷努力向最近的高处爬去,也许是树干,也许是伸展的杂草。 
  那么哪一些爬虫会爬到最高点?不说那些选择了草丛的幼虫,就说那些碰巧被命运安排在一棵大树脚下的一些幼蚁。 
  它们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不断的遇到分枝,只有那些一直选择主干的幼蚁最终能爬到最高点,而那些选择了分枝侧干的幼虫,则在选择的开始,就决定了它只能达到的终点,无论它怎样的努力。 
  实际上,在起初的选择以后,努力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了。 
  即使它开始进行了个正确的选择,在它向上爬的过程中还会遇到新的树干分岔、新的选择,只有它始终选择正确,才可能爬到树顶。 
  在越靠近树根的地方,做的选择越重要,如果它在第一个分枝就选择错误,那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关键的问题在于,对幼虫最重要的选择,是在它最年幼无知,最没有选择能力的时候做出的,或许也根本就不是幼虫所能够决定的。 
  偶然也是必然。 
  当它在向上爬行的过程中,成熟起来并回头张望的时候,也许会明白许多。 
  但这时已是无能为力。 
  人生便如爬虫的生命般苦短,谁又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果比问自己是谁,自己也想知道自己是谁,更想知道如今的自己,爬到了树上的哪个位置,是否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错误,是否所有的努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究竟是谁真的如此重要? 
  “我知道我是谁了!” 
  钟道临脑际灵光一闪,忽然开口。 
  “真的?” 
  果比“噌”的一声,从钟道临肩膀上飞了出去,在钟道临眼前晃来晃去,不停的煽动着一双翅膀,展示着美丽洁白的羽毛,兴奋得小脸通红,眼睛放亮道:“认出来你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儿,就是果比了?” 
  钟道临愕然道:“还没认出来。” 
  “呼!” 
  果比颓然的呼了一口气,孔雀开屏般涨满的翅膀,瞬间耷拉下来,身体滞留半空,东漂西荡的连连摇头,气鼓鼓的噘着嘴道:“你又说想起来了,最美丽的果比都没认出来,你想起来个鬼哦。” 
  “我……我只是知道自己便是那个隐去的‘一’了。” 
  钟道临奋然道:“不是我想不起来,而是这个‘一’始终便是存在,而又隐去的,睁开眼,这个‘一’便会察觉不到,闭上眼,用心体会,这个‘一’便能看到,我正是这个‘一’,一个隐在自身某处,而外界万物又处处存在的一点。” 
  “一?什么一?” 
  果比小脸一呆,晕头转向道:“你小子究竟在说什么?” 
  “这个‘一’从来不曾失去,只是一直被忽略罢了。” 
  钟道临笑呵呵的冲果比道:“怎么样,明白了么?” 
  “不明白!” 
  果比捕捉到了钟道临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之色,小脸由晴转阴,眼眶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猛地嘴角一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如泉涌的委屈道:“呜……果比是不是很笨…… 
  “呜呜……果比真的听不懂嘛……哇……什么一二三四嘛……呜呜……” 
  钟道临被果比毫无征兆的一阵号啕大哭弄愣了,醒过神来才赶紧把果比从空中拽入怀中,茫然不解道:“你干什么,果……大美人儿,你怎么眼睛会喷水呀?” 
  说罢,好奇的用食指摸了摸,挂在果比眼角的泪滴,又伸舌头舔了舔,呸了一声道:“什么玩意儿,味道碱碱的、怪怪的。” 
  “哇……知道味道碱碱的……呜呜……居然不知道这是果比的眼泪……哇……你是故意的……呜呜……” 
  果比咧嘴大哭,越发惨烈,甩泪悲嚎道:“呜哇……果比以前是不是跟你有仇……哇……” 
  钟道临孩子般脸红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羞歉道:“跟你闹着玩,谁知道不闹还好,越闹你哭得越凶,看不出果比小美人人不大,嗓门不小。” 
  “哇……你欺负果比……哇……” 
  果比闻声,小手捂眼,哭声更烈。 
  钟道临手足无措道:“别,别哭了。” 
  “哇……哇……哇……” 
  嚎哭声震天。 
  “不行了,果比,你再哭下去,估计我弄不好要归位。” 
  钟道临喃喃道:“怎么回事,这是谁家小孩,怎么哭成这样,谁也没惹你呀,不就是想不通‘一’么,我可以讲给你听嘛,何必这样,何必……嗯?” 
  钟道临说着说着一下子愣住,只见果比的两条胳膊轮番上阵,快速的一抹脸,满脸泪痕转瞬不见,小丫头正露着两排大白牙,冲自己笑嘻嘻的眨眼。 
  “嘻嘻!” 
  果比的脸,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快如电闪,刚才还雷鸣爆闪,大雨倾盆,一下子就成了旱地千顷的艳阳天,根本就是跳过了阴转多云的步骤,笑嘻嘻冲钟道临道:“怎么不早说,害的果比还以为自己好笨。”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呀,慢着!” 
  钟道临刚要谦虚几句,猛然间发现了果比再次朦胧的双眼,不等后者又是“哇”的一声,赶紧道:“可……可以,这个,怎么说呢……干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 
  果比双目之中的雾气迅速消失,兴奋的朝钟道临胳膊上一坐,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道:“快讲,是什么故事,好听么?” 
  “不好听。” 
  钟道临靦腆的一笑,涩然道:“我嘴笨,大美人就凑合著听吧,毕竟那个‘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用说的只能触及皮毛,说不定离我真正要说的反而更远。” 
  “少废话,快讲!” 
  果比不满的一噘嘴,狠狠瞪了钟道临一眼,嘀咕道:“果比对一什么的不感兴趣,就是喜欢听故事。” 
  钟道临无奈的苦笑一声,明白这丫头的兴趣,又开始转移了。 
  “从前,三个人要过河,船夫就跟三人说有一条空船,一起过去要三十枚铜钱,三人于是决定,每个人出十枚铜钱,同坐一条船过河。” 
  钟道临看了眼正托着腮帮,聚精会神聆听的果比,笑了笑道:“我讲的就是其中一枚铜钱的故事。” 
  果比眨了眨大眼睛,连连点头,却鲜有的不说话。 
  “船夫将三人撑过河后发现,其实船费要二十五枚铜钱就可以了,便将多余的五枚铜钱,让儿子交还三人。但是,船夫儿子心想五枚铜钱给他们三人不好分,就自己偷偷地藏起两枚铜钱,分给三个人每人一枚铜钱。” 
  钟道临淡淡道:“结果三人每人拿出九枚铜钱付船费,总共有二十七枚铜钱。加上船夫儿子偷藏的两枚铜钱,总共有二十九枚铜钱。 
  “那么,不见的一枚铜钱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钟道临对果比道:“这便是我说的那个‘一’,本身存在却被忽略的那个‘一’,明白了吧?” 
  果比一双圆溜溜的大眼,越瞪越大,小嘴微张,却是不说话,显然是非但没有明白,反而更糊涂了。 
  渐渐的,果比一双好奇的眼睛,先是转为迷茫,天真的神色慢慢不见,变得越发深邃的漆黑眼眸中,隐约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紧跟着,果比双眸之内,再无一丝纯真之色,化为一片混沌。 
  果比脸容越发庄重,通体由内至外朦胧间散发出一阵圣洁的白光,钟道临眼中那个调皮捣蛋的果比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无忧无喜、恬静至廉的小女孩,眼神中再也没有好奇,再也没有喜悲,一片混沌,深邃的让人触不到底。 
  “大美人,你怎么了?” 
  钟道临有些担心的用指头点了点果比的脑袋。 
  果比轻轻抬起了头,只是默默的看着钟道临的眼睛,却不说话。 
  “我刚学懂你用的语言。” 
  果比静静的观察了钟道临很久才开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无一丝涟漪,平静道:“这是哪里,你能告诉我么?” 
  “不能!” 
  钟道临好奇的眨了眨眼,不明白怎么这小丫头忽然变得这么安静,半天都不理他,还说学什么语言,奇怪道:“我也不知道呢,不过,你刚才还跟我说过,你叫果比。” 
  “我刚从你的记忆中学到了些……还不熟悉……果比,这是名字么?” 
  果比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望了望天,道:“那就叫果比吧。” 
  虽然果比对身处何地,仍旧不明白,却不再刻意追问,反而以钟道临告诉她的称呼,作为名字,显得很是自然。 
  或许,果比本就不在意究竟在何处,究竟叫什么,甚至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同样不在意。 
  果比只是静静的望着魔界的天空,不再说话。 
  钟道临并没有因为果比的沉默而胡乱猜测,他也觉得现在的果比很自然,他也不愿意破坏这种自然,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声的观察着树上的爬虫。 
  果比慢慢将目光转向钟道临的双眼,一时间异芒闪动,少时,眼睛又缓缓地合上。 
  对面之人的心灵世界,包括其所有的经验与记忆,对果比来说都是不设防的,正被她以一种奇异的感官,快速的汲取学习着。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语的静坐着,谁也不愿意干涉彼此的事情,不愿意打破这分平静。 
  很久,很久,很久,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 
  果比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光中首次带有了某种特属于人的感情,静静地看着钟道临,却不愿出声打扰后者。 
  钟道临被果比的目光注视,似有所觉,疑惑的扭头望来。 
  两相目光一对,钟道临轰然一震,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天地。 
  透过果比平静若水的眼睛,他窥视到了一个奇妙的天地,那是果比所在的世界。 
  蓦的,钟道临看到的世界突然破碎,到了另一个莫名的空间。 
  没有明暗,没有热冷,没有远近,因为本没有感觉。 
  “这是哪里?” 
  钟道临的心灵轻轻呼喊,面对着一个陌生的天地,他由衷地感到迷茫。 
  “这里就是这里,我们没有这里与那里的分别,你的世界太复杂,要分别的事情太多。” 
  果比同样是在心灵的层面与钟道临交流:“我学习了你们的世界、你们的语言,却看不懂你们,为了了解只好带你进入我的世界,嗯,按你们的理解,也叫做这片天地的。” 
  “可我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闻不到气味,听不到声音,也没有触觉……我这是死了么?” 
  钟道临的内心有些挣扎。 
  “死?什么是死?你的记忆中对死的理解,跟我理解的不同呢,因为用你的语言来讲,我从来不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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