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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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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大哥哪要人陪?”白敏扮个鬼脸说:“浪大哥现在心情差得很,又不大能动,陪着他岂不是闷死了?”
  “你话别这么多。”白垒懒得与白敏啰唆,转过头望着山壁说:“想潜入这里并不容易。”
  “垒哥一定可以的。”白敏讨好的说:“什么地方难得倒垒哥?”
  “这里山脉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险峻,陡峭的山崖土又是寸草不生。”白垒招招手说:
  “这里不行,我们往西北绕过去。”
  往西北就是回头走了,白敏兴冲冲的跟着白垒,一面说:“当初与浪大哥潜入东极,也是吃尽了苦头,这里总没有人造的城墙难潜入吧?”
  “你错了。”白垒一面走,一面摇头说:“人造的城池总会设计出入口、排水口,城墙又需修补,城内人又大多不是士兵,总会有机可趁;何况就算毫无缺口,向下挖个几公尺,总会挖到墙基之下,这里怎么挖起?”
  白敏反正也没研究,加上白垒又是自己人,被纠正了也不觉尴尬,依样笑嘻嘻的说:“那该怎么办?”
  “顺着天然的地形上去。”两人虽不算急赶,但速度也不算慢,过没多久已经绕过了断崖的另一面,白垒当即停了下来。
  白敏望了望,眼见上方的树林一直延伸到台地侧面的林地,立即指指点点的说:“那里的树林一路往上延伸,是不是能从那边潜上去?”
  白垒似乎十分专心的思索着什么,没直接回答白敏的话,过了片刻才说:“不行。”
  “怎么又不行?”白敏可糊涂了。
  “你看。”白垒指着说:“有一大片的树林颜色不大对劲。”
  这么一说,白敏才察觉到,确实有一大片数十公尺宽的环状区域,林木的颜色颇有些怪异,白敏望了半天,这才怔声说:“那……那是泥土?”
  “没错。”白垒说:“徐定疆已派人以泥土覆盖、整平那段树林,除了树木外,所有草丛矮木都已经被除掉,而且一定有派人驻守,想潜入十分困难。”
  “垒哥,你一定有办法吧?”白敏说。
  “看看二皇子的意思。”白垒皱起眉头说:“若打算围个十天以上,倒还有办法可想,若想两三天就攻破,潜入是来不及了。”
  “要花时间就对了……”白敏突然说:“垒哥,玫姐应该在上面吧?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嗯。”白垒脸色沉重起来,有些担心的说:“阿广说小玫去说服徐定疆,可是听起来怪怪的。”
  “怎么说?”白敏诧异的问。
  “看阿广的表情,好像有些难言之隐……”白垒顿了顿说:“你别管这么多了,回去看看浪大哥吧。”
  两人刚绕回正面不到几步,眼前驻守的官兵们就骚动了起来,一个个拿起了武器向上望,两人一怔,连忙转头,只见上方崖顶出现两个人影,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底下的部队。两人一看清,白敏首先诧异的说:“那……那不是玫姐吗?”
  “另一个便是徐定疆。”白垒拉着白敏往内急行,一面说:“别让他看到我们。”
  白敏正莫名其妙时,却听到上方徐定疆蓦然声震千里的大声说:“南角城徐定疆,请见‘神山卫国使’刘礼。”
  这话一说,底下的部队自然立即骚动了起来,总算部队纪律严明,还不到混乱的程度,但正在营帐中议事的那一大群人,自然被徐定疆的叫声唤了出来。
  这时徐定疆身旁,除了白玫之外,还有唐灵以及孟启两人站在一左一右,徐定疆叫完之后,面无表情的等待着刘礼的出现。
  一旁的白玫,却是早就发现了白垒与白敏两人,她隐忍未说,只不过心里有些为难,徐定疆本只是说要出来逛逛,没想到居然逛到了崖边,逛到崖边不打紧,竟然主动向刘礼叫阵,自己这下可难作人了。
  白玫正思索间,没想到徐定疆突然回头说:“小玫,你要避一避吗?”
  白玫一怔,心里多了几分感动,徐定疆虽然遭逢大变,对自己总还算关心,她想了想,轻柔的摇摇头说:“不,既然你们要碰面,总会问到我的事,我还是当场说清楚的好。”
  刘礼等人出帐,却无须走到崖下,刚踏出营帐,刘体与徐定疆的目光就对上了,直到陈康出帐的时候,徐定疆的脸色才微微一变,目光转过了去,死盯了陈康片刻。
  陈康倒也并不怎么害怕,他那时虽猝不及防的被徐定疆轰得无处可逃,但现在有手持裂地刀的刘礼,以及手持追风刀的徐苞在场,徐定疆再横也没把戏可变,何况那时也有几分意外,若当真放对,谅徐定疆也没这么容易伤了自己。
  刘礼却也不急,等徐定疆瞪够了陈康,目光转回时,刘礼才开口说:“徐小王爷,这么快又见面了。”他的声音与徐定疆这么轰轰发发向四面轰传的形式大不相同,而是十分平稳的向外散发出去,听起来似乎比徐定疆更胜一筹。
  徐定疆心里倒有些好笑,他只要微微提起功力,说话自然而然就会有这样的效果,但刘礼可就辛苦了,若是多对答两句,只怕会中气不足。若是平常,徐定疆说不定会多开两句玩笑,但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他也不说破,只微微一个躬身说:“参见卫国使。”他这么从高而下的躬身,却是一点也没有施礼的味道。
  “免礼。”刘礼望着徐定疆,脸上挂着微笑说:“不知小王爷有何事见告?”
  “想请教卫国使。”徐定疆面无表情的说:“为何率部队围困我军?”
  “小王爷是明知故问了。”“习回河王”徐苞蓦然抢着开口,他的功力决不比刘礼低,心里也有数,这么对答下去刘礼吃亏,所以自作主张的开口答话。
  “说明知故问也行。”徐定疆摇头说:“无论如何,卫国使是打算将咱们这群官兵赶尽杀绝了?”
  “这倒不然。”“左督国王”陈康也开口了:“二皇子关怀大度,愿降者既往不咎。”
  这老不死还敢开口?徐定疆目光一凝说:“有康公在,二皇子想广纳英才,只怕没这么容易。”
  陈康脸上微微一青,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听刘礼开口说:“恕我眼拙,小王爷身旁的可是白玫姑娘?”
  “小玫是去劝降的,岂可随意留难?”白炰旭忍不住说:“徐小子,还不放了小玫!”
  果然扯到自己头上来了,白玫若是开口,自然也能将声音传到崖下,但与这几位比起来可就差太远了,白玫索性闭上嘴,目光也不敢望着白炰旭。
  徐定疆见白玫没打算答话,他便回过头说:“小玫与我情投意合,等回都城之后便将成婚,到时还要请前辈主婚。”
  徐定疆说到一半,白玫已经红遍了双颊,逃命般的溜开了山崖边,毕竟这话当着数万人面前说出去,白玫再怎么大方却也待不下去了。
  白炰旭却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楞在当场,破口大骂说:“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日久自知。”徐定疆脸一沉说:“现在可不是谈儿女私事的时机。”
  这等于是把白炰旭刮了一巴掌,白炰旭可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心眼较小,这下可更是恨透了徐定疆。
  刘礼咳了一声说:“徐小王爷,无论如何,白玫姑娘总把本皇子的心意转达了吧?”
  “这倒没有。”徐定疆脸色恢复平和的说:“她看得出来我不愿降,也就省了这番口舌。”
  这是什么话?岂不是说自己白费唇舌?刘礼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面色一舒的说:“无妨,我且再说一遍……只要小王爷愿降,南角王、右督国王两职,小王爷可任择其一,就算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商量。”其实东极、北域也成,不过刘礼知道徐定疆对那两城不会有兴趣,也就不提。
  条件果然丰厚,徐定疆微微一笑说:“卫国使这么爽快……好!”
  这下崖上崖下众人同时一惊,只听徐定疆接着一指陈康说:“若能先杀了这害死我父亲的老贼,一切好商量。”
  这下成千上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康身上,大部分崖上的南角城部队却都是一头雾水,南角王明明是先中白浪一击,再被刘礼分尸而亡,怎么扯到了陈康?一些官兵却也同时想起,当时徐靖一殁,徐定疆确实放下了白浪转而寻找陈康,看来陈康确实大有问题,只不知问题在哪里?
  陈康不愧老奸巨猾,他一捻白须哈哈大笑说:“这是笑话了,若因两方为敌,小王爷视本王为仇不足为怪,但徐王爷之死却与我有何关系?”陈康心里算计,徐靖可能会投降一事徐定疆决不至于说出,那他如何将徐靖之死归责到自己身上?
  徐定疆却没被难到,他哼了一声说:“两军交战,伤亡难免,你若光明正大投向叛军,我也无话可说,但若非你包藏祸心,故意押后部队出击时间,三万大军岂会这么晚才出动?
  若非苦守无援,先父岂会受围攻致死?不只如此,因你阵前倒戈,阵亡官兵更是多达数万人。你根本是利欲薰心、背主忘义,这数万人命……陈康!你难辞其咎。”说到后来,徐定疆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没想到徐定疆居然扯到这里来了?陈康可是楞了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答话,而在这一瞬间,崖上崖下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都有些不满与轻蔑,却是听徐定疆这么一说,敌我两方的官兵难免都会觉得,陈康这次叛变,做的太不择手段了些。
  刘礼暗暗觉得不对,虽然他未必赞成陈康所为,但也不能让徐定疆这么煽动部队,他连忙张口岔话说:“两军交战,难免会用些计谋,这也是为了保护部队,减少损失,小王爷以为然否?”
  徐定疆暗暗佩服刘礼,没想到他不但带兵高明,言词间也不稍让,徐定疆蓦然燃起了一股斗志,哈哈笑了一声说:“说的好,但这么一来,岂不是任何诡计都可施用?是不是也可以引蛇族、熊族入境?是不是也可以滥杀农民以减低敌方战力?是不是也可以任意杀害降兵?”
  徐定疆轻描淡写的一说,刘礼如何作答且不细述,白家众人却同时想起白浪与熊族的关系,尤其是还坐在马车中的白浪,听到此言不由得一惊,算算时间,那位周广前辈早谈到了熊族,却不知道把自己背信的事情说了没有?白浪想起熊族少主宏仑的个性,心里不禁暗暗发急,宏仑父亲只怕会发兵南攻,这事可得快生告诉刘礼,否则现在北防空虚,若给熊族攻入,这批部队可说是腹背受敌、无处可逃,若这批部队也被熊族吞没,只怕都城也难保,人族岂不是要被灭了?
  躲在木屋中的白玫却是听的心中暗暗挣扎,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徐定疆呢?说了之后徐定疆的战略必然改变,但到底是好是坏……她一时实在想不清楚,这下真的顾不得害羞,白玫咬咬下唇,重新走出了木屋。
  刘礼自然不知道白家人心中有这么多的变化,他只是暗暗惊讶,没想到徐定疆的口舌如此犀利,还好徐苞哈哈一笑,替他解围的说:“小王爷此言差矣,当年若非王爷向先皇投诚,岂会有这五十年的太平盛世?小王爷将之与那些天怒人怨的做法相比,岂不是太过了?”
  徐定疆刚刚自然而然的发笑后才说话,但一面说,心里一面有种怪异的感觉,自己已经两日笑不出来了,没想到与对方斗口斗智的同时,竟能稍获解脱?说到底,自己沉浸于悲伤中,对谁也没有好处,只要记得替父亲报仇,确实也不该这么悲伤下去,想到这里,徐定疆蓦然感到一阵轻松,反而觉得前两日的情绪低落,似乎稍嫌矫情了些。
  徐定疆既然想通了,神情也放得轻松了些,他斜斜望了徐苞一眼,哼了一声说:“天怒人怨是吧?懒得跟你们穷辩,好吧,你们看来是打定了……卫国使,让我说句公道话,好不?”
  徐定疆态度突然一变,刘礼可是大不习惯,他怔了怔才说:“小王爷请说。”
  “你们那种没用的攻击省省好不好?”徐定疆哂然一笑说:“还是想到了有效的方法再攻。说老实话,我们上面万余兵马,只要一、两千人轮流看守,你们怎么样也冲不上来,还落个累累伤兵,何苦呢?”
  这句话可是把站在刘礼身后不远的何威凡损了一下,他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但在这种场合,他自知没身分发言,只好闷不吭声。只见刘礼脸色却也不大好看,只点点头说:“承教了。”
  “还有一件事。”徐定疆挥了挥手又说:“不小心杀了六尊者,替我道个歉。”
  这话可说的其他五位尊者脸色大变,刘礼正不知该不该答话时,徐定疆接着又说:“还有那家伙……”他手指着陈康,脸色突然一沉说:“顺便先向你的遗族致歉……”徐定疆突然放大嗓门,运足功力大喝一声:“老子非杀了你这老浑蛋不可,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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