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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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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多么的快乐!因为有了光明,有了希望。生命是如此的美妙!因为有了理想,有了创造。    
    年少的梦想,化成了明净的水面;锦秀的文章,变为了奔涌的波涛。理想与创造使魂灵脱离了躯壳,卷入了生命的旋风,从此便与天界的神明同寿;光明与希望让精神游离了肉体,点燃了生命的火光,从此就与宇宙的灵通为友!    
    “我一定要让梦儿幸福。”江正原对自己说。    
    他的眼前是辉煌的前景,他的脑海是灿烂的明天!    
    江正原确实这样做了。如同秦梦一样,他的身心都投入了工作中,他的精力全放在了学生上。    
    江正原是个很勤快的小伙子,从上班的那天开始,他就把整个教研室的卫生全包了下来。    
    江正原教了很多个班的基础课,课程又多又重,他的桌子上放着好几个班学生的名册。    
    一天下午,江正原兴冲冲地回到办公室。虽然已到了下班时间,但他仍觉意犹未尽,脑子里全是“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的《红楼梦》,心中想的全是刚才在课堂上给学生们讲的那闪烁着近代人文主义曙光的一曲爱情悲歌,一部扭转了传统的思维审美定势并把中国的准悲剧意识深化为彻头彻尾的悲剧的《石头记》。    
    “小江”,有人在叫他。    
    江正原仍自沉浸在大观园里,直到这个声音重复了几遍且明显提高了分贝量时,他这才回过神来。    
    “噢,冉老师。”江正原看到邻桌的冉兴强正在叫他。    
    冉兴强快到四十岁了,在这所学校工作了许多年,也算得上是一位老教师。从江正原上班的那天起,他就对这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颇有好感,各方面都予以了关心和照顾。江正原跟他也比较谈得来,所以两人的关系十分不错。    
    “小江,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    
    “不好意思,冉老师,我正在想我刚才给文秘班上的那节课。”江正原看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冉兴强,就问道:“怎么其它老师都不在?”    
    “小伙子,现在已经下班了,就你和我还有最后一节课。”    
    江正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了笑:“是啊!我怎么给忘了?”    
    “瞧你那认真劲。” 冉兴强边说边递给他一张单子。“这张学生名单你拿回去好好钻研一下,明天给我。小心点,可别让其它人看见了。”    
    冉兴强将“钻研”二字说得特别重,似乎很有深意。这令江正原颇为不解,也有些迷惑:“每个班的学生名单我这都有了,难道又给我多加了一个班的课?”    
    “你先看看嘛,看了你就会明白了。”    
    江正原带着些疑问看了看手中的名单,用红笔着重勾画了的那一行首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郑生华,男,95级通讯班。父亲郑明,省公安厅副厅长……    
    “这是什么意思?”江正原感到非常奇怪。    
    冉兴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这届新生的‘学生代表’,多了解一下对你会有好处的。明白吗?”他看上去对江正原很是关心:“你才来很多都不知道,要多学着点。不过不要紧,我会尽量提醒你的,谁叫我跟你这个小老弟这么投缘呢?”    
    “明白吗?”这三个字江正原听起来觉得非常刺耳,但他也不便说什么,只淡淡地一笑:“谢谢!我会好好看的。”    
    “孺子可教。”冉兴强高兴地点了点头。“你知道,在咱们这个学校了解这些更重要。现在有两种学生你不能不要。一是你的顶头和掌管着水、电、保安等命脉的人的小孩你不敢不要;二是手里拿着个十万、八万给你的人,他的小孩你不能不要。你也知道,这年头办学都要经济效益,这些都不要你岂不是‘傻冒’。所以这些学生你千万不要去招惹,要不出了什么乱子,谁也帮不了你的忙。这又不比中学,有升学压力,所以工作上啊,反正各方面,凡事都不必太认真,顺其自然。好了,我今天就给你说这么多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记住,不要给别人看到了,明天给我。”    
    等冉兴强走后,江正原拿着这张名单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这算什么?”他不由地突然想到刚刚在课堂上才提及的《红楼梦》里的那张护官符:“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大好‘雪’,珍珠如土金如铁。”他看着手里还捏着的这张所谓的学生名单,心里真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这叫什么?与其说它是一张学生名单,还不如说它是一张家长的名片。这叫什么符?护身符还是护饭符?又或是护职符?保护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一张纸符?    
    他想了想,又笑了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后将这张纸符直接放在了抽屉里。尽管他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尽管他还没有把他所教这些班的学生全部认完,他也不愿凭这张纸符来认识他们,来认识这一张张富有青春活力的脸庞,这一双双感悟纯洁明静的眼睛。


第三章与众不同

    江正原的课上得很好,学生们都喜欢听。他用课余时间还写了很多文章。没多久,这些文章就见诸于当地的大小报刊,他也就成了学校小有名气的人物。他的诗写得特别好,因此除“江老师”这个称呼之外,它又多了一个“江诗人”的称号。    
        诗,他写的那一首首诗,除了给自己带来喜悦,除了给他和秦梦带来无尽的欢乐,这些诗是没有多大用处的了。诗人,诗人这个称号,除了使他在学校老师里更显得“与众不同”,更“独树一帜”,更觉得倍感孤单与处处都是冷漠外,实在是没有其它的什么好处了。    
        他原本以为这些都是因为处在一个以理工科为主,缺少人文社科气息的大专院校里,不要说没有专门的中文专业,就连《大学语文》这种基础课程也只是用来打发学生被专业课搅得头昏脑胀、枯燥而无趣的时光的。但不久以后,他就知道他这种看法是完全错误的。    
        他来学校后没多久,领导班子就进行了调整,从上到下来了个大“换血”。学校升格了、规模扩大了、学生和教师增多了、事务更繁杂了,相应的配套改革措施自然也要跟上来。原来的校长,也就是亲自拍板决定录用他江正原并拍着他的肩膀连说“人才、人才”的刘剧飞校长调走了。原来的一个副校长袁侨当了正校长。他最初不知道,后来才清楚凡是能到这个学校来的老师或多或少家里都是有些背景、有点门道的,象他这样“贫苦人家”的孩子能够进来(后来被不少人笑称为“鲤鱼跃龙门”)那纯属是一个意外,因为这个学校是专给许多官宦子弟和大款宝贝开绿灯、放行、拿文凭、购通行证的集中营。刚开始有许多领导都很重视他,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殷勤问他自何处来,连他自己都有些飘飘然、受宠若惊之感。待到教务处、政教处、学生处、招生办等好几个部门关键岗位人员民主评议一过、人选一定,他也就被打入冷宫、无人问津了,就连冉兴强也不再跟他投缘了。其实也很简单,有一个位置冉兴强有资格角逐,可江正原就事论事、凭心而论觉得他恐怕不太合适,所以就没有投他一票,结果自然是从此以后两人再无瓜葛。而且冉兴强颇为嫉恨,视他如仇如敌。他后来也觉得自己真是糊涂,当初还想着什么春秋战国时期晋人“祁奚荐贤”的故事,坚持什么“称其雠,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总之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在今天这个社会,这些还能行得通吗?就算是他投了冉兴强一票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是不能如愿以偿。该当的还是要当,该坐的还是要坐,这是不以尔等小老百姓之意志为转移的。民意测验又怎样?民主评议又怎样?公开选拔又怎样?票数不够可重来,一次不行可再来,还有两次、三次,总之直到某些人满意为止。看你有耐性还是他有脾气?就算落选了也不要紧,内定之人仍可稳坐钓鱼台,只不过换个花样,变个名称而已。因为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走个过场罢了,你江正原又何必把这些看得太认真?这还都是他冉兴强教的。所以呢,他冉兴强又何必把这些看得太认真,顺其自然好了,干嘛对我江正原恨入骨髓?千方百计除之而后快呢?    
        他也不是没有机会,他有很多机会。他大可象很多人一样唯头儿马首是瞻,对他们唯命是从;他也可以象很多人一样,卑躬屈膝、奴颜媚骨,象哈巴狗儿摇头摆尾,世故逢迎降低格调来博得主人的欢心;他还可以象店小二一样给大人端茶倒酒、递烟挟菜,然后象一个卖笑的似的,不管官人说什么样的话,有什么样的举动,你都得笑,不管是皮笑,还是肉笑,不管是真笑,还是假笑。接下来还得象那卖唱的,唱些曲儿让给你赏钱的人听。他喜欢听什么,你就得唱什么,不管是哥儿也好,姐儿也好,心肝也好,宝贝也好。总之,只要他高兴,只要他开怀,只要他大笑,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最后,还得象那内务总管或是丫环侍女什么的,给老爷安排点娱兴节目供他消遣或者侍候他洗头、洗脸、洗脚,按摩按摩,泡个桑那浴,早点上床。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学那新开的饭馆、酒店,办一桌上等酒席请某某来赏脸品尝,所不同的是:他这个饭馆、酒店需要经常开张、经常剪彩。    
        江正原不仅有机会,还有这么多的机会,还有这么多可供他选择的方法、途径,使他很快就可以融入这片土地中,融入这菁菁校园里去,说不定还可以过得跟那些很有背景的人差不多,至少也可以与许多的同志成为同道中人,不会显得那么碍眼。但他却不想去抓住这大好机会,不屑于与别人同时粉墨登场、同台献艺。他还高扬着李白这位谪仙人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因此,他感到了几许孤单、几许寂寞,他感到了自己有点不合群,他觉得没有人能够理解他。“诗人”的光环也没能给他带来什么特别的好处,只会使他更加接近于“异端”。因为他的诗全是歌颂自由、光明、理想,要与那黑暗、腐朽、享乐做彻底地决裂、做坚决地斗争。本来这也没什么,这正是我们现在高扬的主旋律。但坏的是偏有那么些好事者非要不停地嚼舌头,任意肢解、曲解他的诗作甚至于进行再创造。有时江正原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这些人有这么好的想像力和创造力,何不把它用在工作中,用在学生身上?哪怕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也成。他有一句诗:“这里是一个牢笼/锁住了信仰/锁住了悲悯/锁住了那不屈的脊梁”,于是别人就说他以牢笼来比喻学校。他写“弱者本已是鱼肉/你们早已主宰了刀俎/为何那闪亮的锋刃上还有不灭的怨仇/让那死亡的魂灵依然不停地颤抖”,别人就说他影射某人,把某某比为鱼肉,某某比为刀俎,让他哭笑不得。诗人,诗人同样有血有肉,诗人也需要别人的理解,也害怕孤单与寂寞,因此他也试着采取一点折衷的办法去迎合他们、去适应他们。因为人总是生活在社会里,生活在群体中,他也不愿独标清高,目无下许。但是无论他怎样做都丝毫不能奏效,因为他还要坚持自己的信条、维护自己的尊严。所以他就永远不可能与他们为伍,除非他彻底地忘掉自己的人格与尊严。    
        在这段时间里,他经历过很多次的磨难,很多次的酒精考验,可能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却。他无可奈何地醉了,想吐又吐不出来,吐出来了也总是觉得不够畅快,脑子一会重一会轻,身上一会热一会冷,肠胃里的食物一阵阵地作呕,食管里的各种腥腻通通往上窜。“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尽兴酒可不是这么个喝法 ,那实在是有天渊之别。这种心不甘、情不愿,被逼后只有铤而走险所带来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解个中滋味。    
        这还不算什么痛苦,痛苦的是跟他们饭桌上的谈话。这比喝多少酒还令他倒胃,这比喝多少酒还令他想吐。光用“无聊”二字已不够用,这真是最文雅不过的词汇了。他没想到这些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中也算是灵魂的人,说出来的话为什么是那么的俗不可耐,甚至可以弄脏了耳朵、羞红了脸蛋,而一些哥儿姐儿都还拍手叫好,一个劲地捧场。不过等到后来他见的世面多了,尤其是婚后当了宣传部长以后,他才发觉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肤浅无知,那些真不过是小菜一碟,算不得什么。毕竟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嘛,说的话还是收敛了很多。要知道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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