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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两句？”顾昀眼珠子一转，豁然瞪大了眼睛，“你又不是会主动搭讪的人，难道是她们主动跟你搭讪？”
“确切地说是石天琦的丫头绯香，她掉了手巾，婢子给她捡起来，就此聊了两句，石小姐那会儿与她的朋友在一块。”
“聊什么了？”
“婢子告诉绯香您很喜欢新来的美人，各种宠爱，绯香告诉婢子您去年给的那只鹰养得越来越好，就这些，没别的，今年冬狩有可能他们会带那只鹰去。”
“还真是无聊的话题。”
“初次接触嘛，不聊八卦还能聊什么呢。”
“至于聊我房里的八卦？你要求丫头们嘴严，你嘴巴倒是宽松。”顾昀伸长了胳臂在白蔻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白蔻挑眉浅笑。
“石天琦好端端地让丫头跟你搭话做什么？”笑话说完，顾昀眉头一皱，不太爽地咬紧了牙关，“难不成想把我们两个都攥在他们兄妹手里？”
“谁知道呢，多接触几次才知道她们的意图，如果真的打婢子的主意，她们还会继续出现在婢子面前的。”
“也对，静观其变吧。”
白蔻点头，行礼准备告退。
“今晚还要清羽侍寝吗？”
“呃……”顾昀本想点头，可一抬头看到白蔻表情不善，话到嘴边就改了词，“不用了。”
“是。”白蔻皮笑肉不笑地转身走人。
顾昀摸摸自己的脸，突然觉得把耳房尽快改建好的确很有必要，不然的话，身为本府世子，晚上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也是可怜。
清羽得知今晚不侍寝，一开始还有点小失望，但想到还是由她值夜又高兴起来，只要晚上她在爷的房里，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向来防备丫头爬床的顾昀自然是不给清羽半点机会，睡前将房门一闩，一夜到天亮。
上午，工头来钟鸣院丈量现场，白蔻跟他说了很多，还画了草图，两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商量了小半个上午，快中午了才商定好细节，工头备料要几天时间，但工期很快，保证七月中旬前一定完工。
白蔻付了定金，送了工头出门，又开始忙东厨房的事情。
如今七月了，离仲秋只有一个多月，去平州完婚的旭大爷会在八月初回来，到时府里要大宴宾客，如今东厨房的新总管也正式选出来了，可得好好做事才行。
白蔻叮嘱鲁豆豆三个丫头，暗地里留意温谷山的动静，若是发现他死性不改，有了证据才好下手对付他。
同时，跟宁佩兰的生意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媒婆们给白蔻送来了好男人的名帖，这么多人的背景调查叫宁佩兰都有点人手紧张，但是赚钱很愉快，这点辛苦也就不在乎了。
顾昀去年就说了今年一定要嫁了美奂三个老丫头，上一次的相看没成功，白蔻为了她们三个人，又组织了一次集体相看，换了一拨新男人，其余的和上次一样，男方人数与女方一致，从头到尾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工头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在七月中旬前把耳房给改建好了，照着白蔻要求的那样，进门脱鞋，门口地面依旧是房间原本的水磨地面，里面的地台阶梯状铺三层，于是底墙处的第三层与地面就有了一个不小的高度差，这个高度正好能放下储物箱，大小靠垫坐垫和毯子全部扔在下面，随用随取，又好收拾。
改建完工后，丫头们才刚打扫干净，顾昀哥俩就迫不及待地在这还没装饰好的地台上滚来滚去，大夫人也过来看了一眼，见两个儿子正掀了地板检查下面的箱子，还以为他们把刚铺好的地台弄坏了，走到近前才看到是设有机关。
又过了几天，定制的家具也送到了，矮柜矮桌凭几应有尽有，一番精心布置之后，大老爷都忍不住好奇地过来参观了一番。
顾昀非常满意这个新房间，向他的好哥们下了邀请，叫来的都是白蔻最熟悉的那群少爷，石天珉那帮人都没叫，顾昀严格地将他们划定在酒内朋友的界限里。
在房间里侍候的是清羽，顾昀很得意地向他们炫耀自己这个美人，白蔻也在，但她坐在角落里看书，黄彬带了好几本新出的话本小说来，本来是叫顾晨一块看，白蔻给他俩拿了点吃的喝的，瞄到封面上的名字，干脆也坐了下来，于是三个人不掺和那边的谈天，坐在地台边缘一人捧一本书看得起劲。
漂亮的清羽自然就博得了以宫长继这些年长少爷的青睐，对顾昀不停地起哄，笑骂他怪不得最近减少了应酬，原来是家里藏了美人，说得清羽面上一片羞红，服侍得更加周到殷勤，每一个人都招呼到了，尽显她良好的训练，她还带来了一只竹笛，吹曲助兴。
这群少爷正陶醉在的乐曲中，边上看书的三个人片刻不得安静。
“这段情节不是挺好的嘛，干脆突然又坏事了？讨厌！”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作者好狠，很懂怎样折腾读者。”
“我去，糖里有毒！”
“这作者住哪的？给他寄刀片！”
“居然是连载的！？下一本呢？”
“等下个月。”
“没完结拿来干什么？”
“这不是好看才带来嘛。”
“哪个书坊出的？可以预订不？他们送书上门不？”
优美的乐曲在这三人的叽呱声中破碎成了碎片，顾昀等人皆都一脑袋黑线地望着黄彬他们三个，清羽一脸委屈地中断吹奏放下了笛子，强颜欢笑般地给他们换茶。
顾昀起身过去，把黄彬和弟弟拖回到群体中间，白蔻一人独占那些书，坐在角落里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有趣的地方咧着嘴无声大笑，倒是不再打断爷们聚会的兴致，只在该做午饭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书离去。
第485章 美人也有担忧
午饭也吃得很热闹，众人坐在第二层地台，长矮桌拼成小方桌，架上圆桌面，再搁上围盘，大家围坐成一圈，正好留出一个上菜撤盘的缺口，丫头们就站在最下面的地台侍候，清羽提着酒壶一轮轮地给少爷们筛酒，只有顾晨和黄彬喝冰镇果汁。
饭桌上众人也只是聊些风花雪月吃喝玩乐的闲事，直到午饭结束，该撤的撤了，该打扫的也都打扫了，环境恢复整洁，丫头们从地箱里取出午休的薄毯，铺陈妥当她们才悉数全部退下，带上房门让爷们好好休息。
到这时，顾昀才问起韦谦查抄鸭池坊的事，整个午休时间都是韦谦在讲那几天的全部经过。
也就他们这几个好哥们知道事情的起因是韦谦想给自己挣功勋，但打着旗号出头做事的是太子节制的城防营，官府的衙役只负责在坊外维持秩序。
韦谦一个人办不了这么大的事，他必须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太子自然是最好的合作对象，而他此番表现优异，已经有人跟他父亲去提，想把他弄进城防营呆几年，也算是如愿以偿。
至于这个念头最终能实现，真的多亏了白蔻给的那些黑材料，虽然有不少属于市井传闻，但能查实确有其事的还是有一多半，最吓人的就是有帮派走私火药原料自己做大药量的烟花爆竹，然后当火器使用，点着引线后扔进受害者家里，目的就是要引起火灾，而等事后调查现场，也只会断定为烟花爆竹引发的火灾而结案。
现在那个黑作坊被查抄了，幕后帮派老大和骨干手下也都抓了，官府接下来要忙死，这些帮派牵扯的案子都要彻查，还受害百姓一个朗朗青天。
韦谦讲得口沫横飞得意洋洋，顾昀起哄也要折算功劳，线索证据是白蔻给的，白蔻是他的管事，自然这功劳归他，要韦谦请客吃饭。
顾昀这话题一起，马上激起了一致响应，韦谦拍着胸脯一口答应，马上就定下了吃酒的时间地点。
聊着聊着，众人又提到了今年的冬狩，闹着要韦谦带着这次立功的气势好好表现，不要叫别人比了下去，免得被人笑话他刚刚到手的功劳有水分。
说起这比赛打猎，顾昀想起狐狸皮的事情，于是说了一通，这些少爷们听着有趣，又是白蔻出的主意，当即决定一人出点钱，找个庄子先把这摊子铺起来，狐狸又不是寻常家畜，养活养好都不容易，几年内可能都取不到皮子，但每月又有固定支出，一个人背不起这沉重的成本，大家一起背就会轻松很多。
这一说到合伙做生意，很多问题就来了，划分责任义务的事，这一时半刻的也讲不清楚，正好先前听故事的兴奋劲儿又下去了，困倦席卷上来，众人纷纷躺倒睡觉。
这一场好觉睡醒，下午都快过半了，丫头们送了茶点进来，男孩们吃完后就起身道别。
出门站在廊下，韦谦看到了立在墙下的箭靶子，一下来了兴致，非要看白蔻的身手。
白蔻本不愿献丑，但想想机会难得，韦家少爷指点几句，肯定比自家世子好得多，于是乐颠颠地回房拿来弓箭，摆开架势连射了三箭，虽然偏得厉害，但是没有脱靶。
“可以嘛，有天赋，虽然射偏了，但是三枝箭都集中在一块位置，这么短的时间能练成这样，不错不错真不错，姿势也好，没有坏习惯。”
“都是我教得好。”顾昀马上摇头晃脑地得意起来，惹得身边众人哄笑不止。
“是是是，你是大师父，你最辛苦了。”
韦谦随意地敷衍了顾昀几句，转而专心指点白蔻弓箭入门的诀窍，知道了这些经验教训，剩下的就是苦练，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白蔻给的黑材料让韦谦达成所愿，这份人情自然要还在白蔻身上，所以韦谦教得很认真，白蔻学得也认真，一遍遍地试射时，看得到她速度惊人的进步。
“养白蔻可真省钱啊，一份管事的月例，看看她每天要做多少事。”
与顾昀一块站在正房廊下的少爷们咋舌于白蔻的学习能力，羡慕得要死要活。
“有时间跟我羡慕，不如好好训练你们现有的手下才是正经。”顾昀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众少爷纷纷回起老大一个的白眼。
白蔻一直射完了她的一壶箭，这场临时起意的教学才宣告结束，韦谦还顺便教了白蔻保养手指的个人经验，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可别因为练习射箭而变了形。
顾昀亲自将他的哥们兄弟送出府门，目送他们离去才回。
钟鸣院此时自然早就该收拾的都收拾干净了，顾昀典型的喜新厌旧，一脚迈进他的耳房，往凭几上一靠，就让人把白蔻叫来，并把她留在手上那些话本小说一并带来。
两人正看书，小叶子捏着一封信跑进来，顾昀拆信一看，是石天珉邀他参加美人宴，也就是带着自己的美人与别人的美人比拼琴棋书画各种技艺，顺带还能欣赏一下满场风情万种的佳丽。
“真不想去。”顾昀一脸嫌弃地把信扔到一边，往地板上一躺，把书抓在手里翻开，“我宁可在家懒着。”
白蔻把信捡起来，将信上提到的时间地点抄下来，“这种场合得穿得贵气点才行，正好有件合适的新衣，穿那个去。”
“我没说我去。”
“人家又不是邀请您，是请清羽，您不去，清羽怎么能单独出门？她不出门，怎么跟外人交换消息？”
顾昀翻个白眼，把手上的书啪地拍在地板上。
“好，我去，告诉清羽，让她准备好衣裳。”
“是，世子。”
白蔻随即告退，在清羽房里找到她，告诉她这件事。
等白蔻一走，清羽就把衣柜里的上好衣料子铺了一床，挑了几块适合参加宴会的，立时就动手给自己裁剪新衣。
美人宴她是知道的，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们大肆炫耀的地方，能给自己的爷挣脸面的自然恩宠加倍这不必说，倘若让爷输了脸面的话，就要看心情了，有的爷不计较，有的爷则会翻脸无情当场卖人，或者当作赌注，赢了没事，输了正好甩人，反正再漂亮的美人，在这些爷们眼里不过就是个玩物。
清羽战战兢兢地做着准备，她不想第一次出席美人宴就落得被甩卖的下场。
顾昀也正好以美人宴的借口，让清羽好好休息，保养身体，不要到时候给他丢脸，还免了她这几天值夜的差事，让她养精蓄锐做足准备。
第486章 美人宴上的美人们
顾昀有个习惯，他在外面应酬交际极少在外过夜，关坊门前他一定要回家，偏偏美人宴的惯例却是从午后一直到深夜，在满场美人和热闹的气氛面前，客人提前走，得有诸如输光了钱、输掉了美人、家里着火这一类充分的理由才不会惹人笑话。
石天珉以为这次能把顾昀留下过夜，甚至还叫主人家预备了他的客房，但顾昀一见到石天珉就说傍晚他要回家，他还有书没看，功课没写，在他考中进士之前，家里不会放松对他的管束。
“不至于吧？就一晚上都不行？精彩的都在入夜后呢。”
“这个开美人宴的幕后老板难道过几天就要破产了？”顾昀挑眉看着这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大厅，嘴角一撇。
石天珉一下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好好，随你随你，就呆到傍晚，跟我来吧，都等着你呢。”
苏凡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