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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游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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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恐怕谁也弄不清楚。”古灵笑着说,突然像是记起了重要的事,接道:“那晚逃出死亡 
之谷,我们从绝崖脱身。我记起来了,那些石孔整齐有序,决不是天生的石孔,而是用人工 
开凿出来的。不错,他身上有可怕的兵刃或暗器,坛主定是被他这把神秘利器所伤的了。” 
  谈话间,已经到了山鞍。 
  会主并未到来,山谷下,丘磊正坐在原地调息。 
  柴哲成了沈公子七个人的首脑,由金宏达指引路径,他则沿途布下重重疑阵,引诱追的 
人追向错误方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费了不少心机。 
  直至黄昏将临,众人聚在一处隐秘的山崖旁休息,所有的人几乎累倒了,再也支持不住 
了。 
  风暴雪狂,奇寒彻骨。 
  柴哲不敢休息,他带了云港往回走,花了一个时辰,在远处留下了迷踪的痕迹,方带了 
枯枝返回,冒险生火,让伤了的人获得温暖。 
  杜珍娘是女神医,她忙得不可开交。她带有不少膏丹丸散。 
  在星宿海被八爪苍龙所俘,八爪苍龙只缴兵刃暗器,有修养的江湖正道人土,不会抄没 
俘虏所带的药品,因此她的药派上了用场。 
  由于惊吓过度,沈公子的病加剧了两三分。其他受伤的人,也因未能及时治疗,伤势亦 
逐渐恶化,不能再走了。 
  人有天生的惰性;死中求生的意志,在危难中坚强无比,忘了痛苦、疲倦,饥饿,只有 
奋发而不致沮丧。但如果到了安全的地方,意志便会迅速地崩溃,要是有所倚赖,更是不可 
收拾。 
  这些人目下已信赖柴哲,自信已脱出危境,到了安全的地方,一个个都瘫痪了,筋疲力 
尽,除非钢刀加颈,说什么也赶不走他们了。 
  他们只好停下来休息,养伤,整整停留了三天三夜,直至伤和病皆有起色,方想起该启 
程了。 
  三天三夜中,最苦的是柴哲,不分昼夜,经常在戒备中。但他象个顽强的骡子,不听任 
何人的劝告,即使沈公子要求他好好休息,他也一笑置之。也像个铁打铜浇的人,辛劳不仅 
累他不倒,而且还旦夕按期练功,毫不放松。 
  还有一天的食物,再不走不行。 
  金宏达认为可以先到安图族牧地,购置充足的食物,再到噶达索齐老峰,看看双圣的师 
兄是否在那儿隐修,或许可以在那儿逗留至雪化,方出犁牛河沿江重返中原。当然要等端木 
会主放弃追杀,才可在昆仑等候夏季光临。 
  他们却不知,在停留的三天中,对方已先一步赶到安图牧地了。   
   
   旧雨楼 扫描,bbmm OCR  旧雨楼·云中岳《四海游骑》——第 三 章 义释父女  
云中岳《四海游骑》 第 三 章 义释父女   柴哲态度转变,表面上看似乎有冲动冒失之嫌,近乎轻举妄动。但进一步分析,便不会 
觉得突兀了。 
  缥缈神龙掳他到大天星寨,在柴哲来说,其中并无感恩的成份,且有被迫的屈辱感觉藏 
在心头。被掳时,他正陷于骨肉散离家破日废的困境,缥缈神龙不由分说将他掳走,至舅家 
避祸的双亲下落?罗龙文的党羽是否追杀不舍?这些事他渴望知道结果,但被掳到湖广,在 
山区中一住六年,他怎能放得下?又怎能甘心?要说他存有师恩深如海的心念,毋宁说深埋 
着仇恨的种子来得恰当些,骨肉散离,亲人生死莫辨。但要说他翻脸无情毫不眷念,那也是 
欺人之谈。 
  追随古灵到西番,可以说全是他一个支撑着大梁,九死一生替端木长风排难解纷,到头 
来端木鹰扬父子依然恩特仇报,开口就骂举手就打,甚至要返回湖广开香堂,存心要他的 
命,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在司嵩指责他时,他已看出端木鹰扬有置他于死的毒念,那时他便动了一走了之的念 
头,再加上古灵赠珠示警,他便知不走不行了。 
  弄清了沈襄的身份,听清了高、夏、云三个黑鹰会叛徒的大仁大义行径,试想,他还能 
替端木鹰扬父子卖命?他是个深明事理明辨事非的人,当机立断唾弃端木鹰扬父子,决不做 
职业杀手的帮凶,毅然决定护送沈襄远走高飞,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在他们养伤期间,端木鹰扬也花了两天工夫,居然鬼使神差地走出了迷魂阵一般的黑石 
谷,踏上了至安图牧地的方向。 
  安图牧地邻着黑石谷,最后一座山峰尽处,便是安图收地的东北角。这是一座三十里方 
圆的高原牧地,四周山岭围绕,牧地中的林木无法生长,安图族的人不许树大在草原生根, 
以免牧地被树木侵占,每年大雪光临前,放起一把火.把枯草烧光,等来年雪化后,鲜嫩的 
牧草便会欣欣向荣。那时,可看到牛羊徜徉其间,好一处远离浊世的和平祥和神仙幽境。附 
近的几座山谷,是年青男女的爱情之窝,夏秋之间,经常可以看到青年男女的亲友,在谷中 
架起羊皮帐,由男女双方高唱爱情之歌,亲友们则相互唱和,就地行聘。一对爱侣则一唱一 
和,徐徐进入山谷,以山林为洞房,两相燕好。双方亲友则在谷前后派人把守,禁人窥伺, 
于谷口准备两匹健马,给爱侣出谷时乘坐。一对爱侣成亲后,携手歌唱而出,跨上马联辔而 
回,男递哈达于女家,女递哈达于翁姑,互解腰带各系羊一头,各返己家,禀告族主之后, 
由坐家僧主婚。方正式送聘礼,订正式婚期,男女点酥油灯,请坐家僧念经,称为洗帐。新 
娘骑马而来,拜过佛像便算是完礼。数天后,女方的族人到来,方置酒大会亲友。有些在受 
聘后久未完婚,生了子女由新娘抱来,毫不足怪。 
  结婚简单,离婚也容易。番人对男女关系看得极为平常,男女间稍不如意便会反目,些 
须小事也会各不相让,双方走到空旷的地方,各脱下一靴,向空一抛,假使两靴落下时皆向 
左或向右,两人一笑而罢,携手而回仍是夫妻。如果靴底相对,或者靴口相对,便拔佩刀在 
两靴之间划上一刀,划土为界,女方返回帐篷,带了所有的物品,索回陪嫁去的牛羊牲口, 
就此一刀两断,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儿女则由男方教养,毫无眷顾之情。 
  到达山谷地区的外地人,如果不知风俗,误闯爱侣们野合的山谷,或者认为谷口的坐骑 
是无主马顺手牵走,那就麻烦大了。不死也得脱层皮,番人们群起而攻,那还会好受?番人 
不论男女,都带了刀,想像得到决不会仅挨两拳头就算了事,砍掉脑袋并非不可能,平常得 
很。 
  冬天,山谷成了死谷,不会有人,尽可乱闯。 
  安图牧地并非是与世隔离的绝域,向南翻越五六座山,便是伊克寺草原,这儿也是从毕 
拉寺通向乌斯藏的古道必经要地。伊克寺到毕拉寺,只有五日行程。 
  踏着漫天风雪,九个人由金宏达领先,一步步向安图牧地走去,沈公子的病与众人所受 
的伤,在杜珍娘的细心调治下,大有起色,但谢龙韬仍不让沈公子走动,砍树枝织了一具拖 
兜让沈公子乘坐,轮流拖着冒风雪趱赶。 
  金宏达对这一带并不陌生,岳琪亦略有所知,虽则漫天风雪视线有限,仍可从风向概略 
分辨出方位。 
  踏入积雪盈立的冰雪平原,白茫茫天地一色,他们便知道已进入安图草原了。 
  金宏达回望模糊的黑石山区,苦笑道:“但愿黑石谷能将他们困住,不然我们仍难脱 
身。” 
  柴哲摇摇头,大声说:“黑石山区的山都不高,算不得险峻,当他们发觉山谷可以困人 
时,便会越山而过的,或者逐谷留记深道,不难出困。” 
  “也许他们会知难而退。” 
  “不会的,我知道端木鹰场的为人,他不会轻易罢手的。”高峰接口道。 
  “糟的是我已将偷听到的话全告诉了他们,如果他们能出困,便会追到安图牧地。至于 
他们是否敢到噶达索齐老峰撒野,便不得而知了。”柴哲接着解释。 
  “可不可以不定安图牧地?”杜珍娘惶然问,她确是害怕端木鹰扬赶来。 
  “杜姑娘,如果不走安图牧地讨些粮食,我们便会冻饿而死,不能不走。”金宏达无可 
奈何地说。 
  柴哲拂落飘在脸上的雪花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必须作最坏的打算。在距安图族 
的住处不远,请金兄告诉我。” 
  “你……” 
  “我要先潜入冬窝子看看是否有危险。我们停留了三天,谁知道他们是否会比我们先 
到?” 
  “我可以伴同你前往么?” 
  “金兄能一同前往,小可求之不得,就此一言为定。” 
  近午时分,吃完仅有的一顿干粮,如果找不到安图族的住处,下一顿便得挨饿。大风雪 
中在平原地带摸索,天地一色,方向难辨,是否能找得到,只有靠运气了。   
  安图族的冬窝子,在草原西南角一座山谷中。辰牌末巳牌初,进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由于风狂雪暴,所有的番人皆躲在帐幕中,并未派有警哨。这一带除了安图族之外,并 
无外族居留,最近的一族也相距在半日程外,数百年来从未发生过战争,一年四季中,皆不 
用派人守望警戒,隆冬大雪期间,更用不着耽心有外人侵入。 
  不速之客是黑鹰会会主报应神端木鹰扬父子和他们的手下瓜牙,共有十五个人,有四个 
人受伤不能走,鬼使神差地被他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安图族的冬窝子。 
  冬窝子建在一处山崖围绕的小盆地下,共有十九座黑羊皮帐,倚崖报架起了简陋的牲口 
拦,风吹不到,确是极理想的避寒之处。 
  端木鹰扬确是不死心,花了两天工夫,居然脱出了黑石谷,到了安图牧地的西端。他带 
了三个通译,有一个已死在泉眼内,目下仍有两个熟悉番情的人。 
  他固执地要追沈襄,更不肯放过柴哲,要找安图族的人查问线索。他以为柴哲定然已经 
过了安图牧地,往噶达索齐老峰找昆仑双圣的师兄保护,希望在柴哲到达噶达索齐老峰之前 
追及。即使追到喝达索齐老峰,他倚仗人多,尽足以对付昆仑双圣的师兄。 
  他们并不知安图族的住处,在西面逐谷搜寻,白费了一天工夫。 
  这天,他们已披了一座山谷,失望地折返,再进入另一座山谷。已牌初,终于发现了前 
面的十九座黑羊皮帐,不由心中狂喜。 
  走在前面的一名通译,也不知是安图族的冬窝子,反正见到了番人,至少可以打听一下 
消息,便喜悦地说:“禀会主,前面是番人的冬窝子,这种冬帐可容纳数户,十九座帐幕, 
人数必有四五百,我们去看看。” 
  “是不是安图族?”会主停下来问。 
  “不知道。”通泽率直地答,接着解释道:“须进了皮帐,看了皮帐中的摆设,方可看 
出是哪一族人。” 
  “爹,我们要小心些,柴小狗熟悉番情,善和番人打交道。他们有一半人受了伤,也许 
在此地养伤也未可知?”端木长风叫。 
  端木鹰扬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为父已有计划,我们先遍搜每一座帐篷,再言其 
他。巫兄弟,你认得哪一座是族主的皮帐?” 
  第一位通泽姓巫,名统,是黑鹰会中的一流好手。 
  “认识,靠崖根门挂了坐家僧法器的,就是族主的帐篷,帐内面一端,必定住了坐家喇 
嘛僧。”巫统肯定地答。 
  “我们先控制族主,再押着族主和坐家僧逐帐搜查。”端木鹰扬沉静地答,立即分派人 
手,留下两个照顾伤者,自己率领了其他八个人,悄然进入管区,直扑族主的皮帐。番人再 
狠,也狠不过这群杀人如麻的中原武林高手,正在无戒备之下,还不是探囊取物般容易?突 
然闯入帐中,族主的二十余名男女老少,连丝毫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族主是个年约半百的人,正与全家老少在高灶旁聊天,发现有人闯入,还来不及站起来 
喝问,六柄长剑两把钢刀已三面合围,通译的沉声震耳:“大家不许动,坐在原地。谁是族 
主?” 
  通译巫统的前面,坐着一个年轻番人,蓦地旋身暴起,伸手拔刀回头猛扑,速度相当 
快,势如猛虎回头。 
  巫统冷哼一声,飞起一脚,“噗”一声踢中番人的右手,番人刚出鞘的刀脱手而飞,飞 
过右面几名老少的顶门,惊得番人伏地狂叫,一个个吓软了。 
  巫统一不做二不休,顺势用剑把的云头“噗”一声敲在番人的右颈侧。 
  “嗯……”番人闷声叫,趴下了,发出两声呻吟,昏倒在地毯上。 
  “谁敢再反抗,他得死!”巫统大喝。 
  族主徐徐站起,布满横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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