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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调·碧玉箫-优轩主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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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谁说孩子一定是她留住洪宣的羁绊,如果留的住更好,留不住的话,她也将会有孩子陪她走完这一世啊! 



洪宣发现,佘雅儿的脸上,愁郁淡了,他没有去刻意的观察什么,但那种改变实在太过显而易见了,那样的佘雅儿有一种绽放的美。 



尽管如此,佘雅儿还是只是佘雅儿,在洪宣心中不具任何实意。 



那一天,已是深秋,空中有微微的风,佘雅儿将手中的针线活停下来时,忽然想起 了披袖那双赤裸的脚。想起来时,总会有种心疼,雅儿决定,为披袖做双鞋。 



但,披袖的脚有多大呢? 



然后,雅儿拿了鞋样往东院去了。 



东院里,静静的,廊上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披袖的影子。 



雅儿在想了想之后,敲了门,门内没人应。 



雅儿往内进去时,房子里也是空的。 



人呢? 



雅儿往院内张望了一番,在东院的西墙脚边上,发现了一个蠕动的人影。 



雅儿便走了过来。 



是披袖,跪在花丛中,赤裸的脚背紧贴着泥地。 



手上有几根小小的木棍,表情很宁静,专注的望着花丛中的某一处。 



“披袖!”雅儿喊。 



披袖应声回了头,看见是佘雅儿时,脸上有些慌乱,并将手藏到了身后。 



看着他的动作,雅儿很纳闷:“你在做什么吗?” 



佘雅儿一脸的疑惑与好奇,披袖将手从身后拿了出来,默默的剥手上的泥土,却又小心翼翼的遮挡着身后的东西。 



雅儿俯下身努力的望披袖身后看:“你在藏什么?” 



披袖想要阻止她,爬起了身子,却绊到衣摆,跌倒了。 



雅儿惊讶的看见了披袖想要隐藏的东西,是用很多小木棍搭起来的小房子,有一栋已经完工,用细的草铺的屋顶,有窗有门,房子里好像还有桌椅,披袖正在做的是第二栋,用木棍插入泥土里排成一排做墙,散着的木棍旁还有一把剪刀。 



雅儿回头,披袖双颊通红的站在一边。 



雅儿笑了,掩着唇,眉眼洋溢的:“你一直在做这个吗,刚才?” 



披袖不做声,咬着唇,羞的几乎想逃跑。 



却看见微凸小腹的雅儿缓慢而又艰难的蹲下了身,红酥手捡起散在地上的木棍,学着披袖的方式,垒墙。 



披袖讶然,想要阻止雅儿,又怕手上的泥污弄脏了雅儿的衣服。另外还有许多的感想在脑中翻腾,心绪很复杂,复杂到无法言语,表现出来的则是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雅儿的一举一动。 



雅儿很聪慧,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房子,却能够学着披袖的方式将房子的墙垒起来,而且,也留了门,留了窗。 



披袖呆呆的,直到雅儿抬起头来问:“那房顶呢,房顶怎么弄,披袖?” 



披袖才一惊的回了神,在雅儿身边蹲下身,取过散在花丛另一边的草,铺房顶。 



只有片刻,便完工了。 



雅儿很满足的下结论:“很可爱的一对房子呢!”笑容中难得一见的灿烂。 



披袖正在疑惑佘雅儿为何而来时,雅儿哎呀的低呼了一声站了起来,起身的太快,雅儿有点昏眩,鞋样儿也掉在了地上。 



披袖扶住了她,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布面薄囊。 



雅儿轻声说了声谢,打开布囊,翻出一个鞋样,递给披袖:“比给我瞧瞧!” 



雅儿又一次的看见了那双脚,苍白的,看得见青色的血管,纤瘦到给人一种残弱的概念,赤裸的踏在泥土上,那么的需要呵护。 



在披袖的沉默中雅儿选好了鞋样。 



“我的针线活顶慢的,如果做冬靴,可能赶得及!”雅儿的笑中有一丝腼腆,然后,在披袖惊愕的表情中走出了东院。 



洪宣回来时,披袖一如既往的坐在门阶旁发呆。面无表情,干干净净。 



看着他那仿佛时光都会静止的宁静,洪宣跨进门时的焦躁消失了,浮躁平静了,烦闷也缓和了。 



“披袖!”洪宣唤着他,将他打横抱进了房里。 



披袖温顺的藏在他的怀里,安静的被他从朝纲上带会的郁气包围。 



微凉的身躯平静的接受洪宣的浮躁,久久的安静之后是洪宣的叹息。 



只要披袖不再是死气沉沉,就算他是如此的安静也很不错,那种冷冷的,又有些锐利的气,恰好可以抚平他浮躁有略微懦弱的心情,披袖的刚直,可以填补他为了生活而必须在官场上悠游的虚与委蛇。 



虽然曾经因为他不给他情绪而暴怒,幸好那时早已过去了。 



“披袖!”洪宣将披袖从怀中放上床榻,轻轻抚摩他的脸颊。 



披袖注视着躲开了自己目光的洪宣,今天的他,有些不太一样呢!怎么了吗? 



洪宣用吻覆盖了披袖的视线,那样的目光,好透彻;仿佛自己的怯弱都将要暴露在他的面前,做为一个男人,那种事不允许发生吧,更何况,面对的只是一个男宠啊! 



但最终,洪宣还是抱住了披袖,并拉开被子:“我累了,想在你这儿休息一下!” 



披袖没有反对,而令披袖惊异的是,洪宣竟然真的就那样的睡着了,在这个宁静的深秋的下午,以一种倦极的姿态。 



今天是什么日子?披袖想。 



今天的佘雅儿和洪宣都有些怪处呢! 







在东院,是第二次吧,这么平静的在披袖身边醒来。 



平静的有些恍惚,仿佛…… 



披袖睁开了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却漾着深灰的彩。 



洪宣感觉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怎么那感觉像是一种灰心与绝望? 



那么,他的安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又究竟想隐瞒自己什么? 



洪宣觉得不甘,难道自己与披袖的相处真的只能这般冷然的?? 



“披袖!”洪宣喊。 



披袖拿一双仿佛还没有完全回神的眸子满眼虚无的看他,做什么? 



洪宣被他的眸光震住了——自己抱在怀里的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仿佛完全没有灵魂的…… 



“披袖!”洪宣又喊。 



披袖眨了眨眼,洪宣今天怎么了?虽然昨晚他什么也没有对自己做,但被他那样深深的搂在怀里睡了一夜的身体可是相当的疲惫呢。 



披袖皱了皱眉,翻个身捌过去,决定继续睡他的觉。 



又是皱眉,与忽略。 



“披袖!”洪宣的声线变了,是那种每次欢爱前才会有的轻浮声调,却有恼意。 



带着愤怒扭过披袖的身子,压上他。 



披袖厌烦的皱了一下眉,又来了,这种事,这种日子;淡泊的对待吧,不然会逼疯自己的。 



烦躁只是一瞬间,却入了洪宣的眼,看着之后便面无表情却又乖顺的承受着蹂躏的披袖,洪宣窥探到了安静的第一个深层——压抑。 



什么安静,全是假的。 



原来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看透的比较好,虽然是被欺骗来的,但前一阵直到昨天的那些与披袖相处的时间都是相当美妙与宁静的。 



看透了之后的现在,那种安逸,找不回来了呢! 



洪宣怔怔的,放开了披袖 然后又扑了回来,感觉到披袖的僵硬时,他泛起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从云苏的离去,他已经孤寂很久了。 



佘雅儿不是他的陪伴,在他见到佘雅儿的时候就知道了,如果连披袖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这世界上还会有谁呢? 



然后,洪宣低低的笑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对一个男宠认真了? 



那么,现在就这样将他丢出去,不可能了。 



那就狠狠的将他留下来吧,连同披袖一直漂浮的心一起。 



但现在才开始想要他的心,很难吧!! 



就算拿自己的心去换,也很晚吧! 



洪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悲哀了,自己究竟这样自以为是的错过了多少次呢? 



包括雅儿在内的,可能真的已经很多次了! 



是否该向雅儿道歉呢? 



而,让自己认识到这一点的,是披袖呢! 



所以,选择披袖做为陪伴应该是正确的,毕竟是那么多人中的特别啊! 



虽然在官场上很多事情洪宣不得不选择虚伪,但在自己的感情里,洪宣一直都是很忠于自己的,就像这么多年来,爱着云苏的他就绝对不会选择谁来代替她在他心中夫人的位置,雅儿二夫人的称谓,这么多年就一直是这样过来的,看来真的应该对雅儿道歉。 



雅儿说:原谅,如果原谅是一种证明,那只能证明你错了,你只是错过了而已,原谅什么的,对于你是不必要的,对与我,请你让我保留这份爱着你的权利,你的道歉请你收好一点,它是一把你看不见的利刃,刀口是对着我的呢,夫君! 



那个时候,雅儿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她已经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是洪宣和她的孩子啊,那个男人居然在那个时候来说道歉。 







而洪宣也没有发现,雅儿手中的靴子是披袖的。 



马上,就又是一年,又是一年的年关。 



披袖的鞋子还没有做起来的时候,冬天就到了,腊月也到了。 



佘雅儿真的知道了自己的针线活是太慢了,但她并没有放弃为披袖做的鞋子,因为知道很慢,所以她在做鞋子的时候,将鞋子放大了很多。 



然后,春节又到了,因为佘雅儿怀孕的事情,今年的佘雅儿也就不能陪洪宣去各处拜访了。 



洪宣这年的新年也就基本呆在家里了。 







因为实在是有点无聊,佘雅儿说要请人到家里来唱戏。洪宣在京中的权利虽说不大,却也不小了。 



丁浩也算是比较会办事的人,正月里的时候,居然请到了红透了半边天的“融门四旦”。虽然答应要来的人,只有其中之一,但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洪宣于是也没有说什么,戏班来时,还心情很好的将披袖也领了出来看戏。 



披袖很沉静的没有反抗,洪宣看着他的时候,一方面为他的乖顺而喜,另一方面也因为他的压抑而怒。 



披袖面无表情的走到看台上坐下来,佘雅儿让丫鬟送来茶点,他于是轻轻微笑,洪宣心中于是一团火。 



而这火,在披袖看到戏台上的戏子并惊愕的站起来,还因为惊愕而摔了手中的茶杯时,洪宣知道自己将要燃烧了。 



那天的戏,披袖看的仿佛想钻进戏台里。 



他从来就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的存在,洪宣失控了。 



披袖回房的时候,依然怔怔的,仿佛没有魂。 



洪宣喊他,居然没有反应。 



洪宣烦闷的甩了披袖一巴掌,苍白的脸上,多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披袖回神,呆了!怔怔的望着洪宣:“……!” 



“那个双瓣桃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为他神魂颠倒?”洪宣口不择言的吼。 



披袖无辜的捂着自己的脸,想,双瓣桃是我什么人?是我师兄!神魂颠倒?并不是为他而神魂颠倒,而是单纯的为了戏啊,只是一年不见而已,他们已经登台了,而且唱出了名,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受伤,是不是也会像他们现在一样,可以恣意的放开歌喉?但现在的自己还能唱吗?可能连话都不会说了吧!已经有一年不曾开口说话了啊!多么的不可思议,居然还活着。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活的人啊! 



“你要不说,我就将你箱子里的那件戏服给烧了!” 



披袖的身子一震,惶恐的抬起头。 



“你不要以为你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不是很宝贝吗?” 



看披袖居然仍然是沉静,洪宣终于是爆发了:“你摔碎茶杯的时候不是喊了人的名字吗?对雅儿可以微笑,对戏子可以说话,就是对我什么也没有是不是?” 



对抿罗说话了吗?原来还是会说话的啊! 



“说话啊,别人没有听见我可是听的很清楚。”洪宣将装着戏服的箱子翻了出来:“不然我就将它烧给你看!” 



披袖看洪宣很粗鲁的打开了箱子,将他叠的很整齐的戏服残暴的揪了出来。 



披袖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冲了过去。 



就为了一件戏服,温顺了很久的披袖第一次的反抗了洪宣。但是,在撕扯间,戏服依然是毁了,毁在披袖以及洪宣两个人的手中。 



披袖发出一声嘶哑的哀鸣,泪,流出来时,看在洪宣眼中竟仿佛是血色的,惊心动魄。 



洪宣并不是想要伤害他的,然而,他还是让披袖对着他再次露出了那种恨一般的眼神。 



然后,披袖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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