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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转头看了周围的女子,周围的女子窃窃私语。
“凤大小姐真是够神气,能让四妹倒茶,那还有什么不能让她做的?”
“是啊,这四妹还真是听话!”
“水月庵里出来的,跟个下人差不多,能不做倒茶的活儿么?”
凤无忧低头,自己能屈能伸,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而且,这些,自己都会讨回来的!凤无忧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脑海里都将这些人记住了。若是再欺负自己,休怪自己不客气!
凤无忧再次低头倒茶,轻轻地做了一些手脚,然后将茶水倒在凤紫晴的茶杯当中。端起茶杯,然后给她,“大姐喝茶。”
凤紫晴神气一笑,但她并没有将那茶水端起,而是一手就盘开,“这么热的茶,你给谁喝!”
凤无忧眼疾手快,她盘过来的时候,一把就将那茶水泼到她的衣裳上去!
“啊!”凤紫晴一声大喊,立即就站起来,“你!凤无忧,你眼睛瞎了!”说着一把就要扇过来,凤无忧岂会等候挨打?早就退后几步了,“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将茶水盘倒的……”凤无忧好心地提醒道,然后指了指她的衣裳,“若不是大姐盘倒那茶水,您的衣裳应该不会……”
“够了!”凤紫晴气得七窍生烟,周围的女子忍不住捂嘴笑了。
“自己弄倒的,倒是怨恨别人。”
“是啊,没见过这样的人。”
“啧啧,这大小姐……”
“哼!”凤紫晴坐不下去,何况现在自己这个衣裳,得要赶紧去换了才行。她站起,“凤无忧,你别得意!我迟早会收拾你的!”
“大姐,我们姐妹情深,为何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是传到爹爹和母亲的耳里,爹爹和母亲都会伤心的。”凤无忧愁容满面,缓缓一行礼,“我错了,大姐别生气,也别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围的人都不禁指指点点。
凤紫晴看着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自己的确不应该在这样公开的地方说出这样的话来。宣和端木皇朝注重礼仪以及推崇孝道忠义仁德,自己这般……都是因为这凤无忧自己才会这般的糊涂说出这样的话来!
凤紫晴看了看众人,然后看着凤无忧,上前几步,“刚刚我的确糊涂了,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来,你别往心里去,我先走了!”说着,她赶紧转身离开。
凤无忧冷哼,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糊涂?太迟了!
凤无忧站直了身子,看了看周围的人。
众女子看着她,才看到凤无忧脖颈上的敬佛玉佩。顿时迎来无数人的羡慕嫉妒的目光。
“是敬佛玉佩,怎么在她手中?”
“我听说了,是林老夫人赏赐给她的。”
司马灵微微叹气,她走上前,“四小姐,刚刚有没有烫伤你的手?”说着她执起凤无忧的手来。
凤无忧躲过去,“我没事,谢谢大郡主。”凤无忧行礼,然后缓缓就退后,“抱歉,我先离开。”说着,自己就转身,带着吉祥就走。
司马灵美眸微微沉下,“都一家子的,怎么就多了这么多的枝节?”
凤无忧走着听到她的这话,心中颤了颤,是的,自己说什么也算是跟凤紫晴她们一家人,可是……不,她们每当过自己是她们的一家人,所以,自己也不必跟她们做一家人!
凤无忧离开。
吉祥在她身后跟着,“小姐,您的手真的没事吗?”
“没事。上点药就没事了。”凤无忧一直往院子里走,可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闷。她看着前方的桌子无人,便坐上去,她往自己的袖子里找了找药,可是没想到找不到。
“小姐,怎么了?”吉祥上前来,“你的脸色貌似不太好,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
“我没事,你去马车那边,在我的位置下面,有支白色的小瓶子,上面写着清心丸,给我找到拿过来。”凤无忧顺着自己的气,“赶紧去,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是,小姐您稍等。”吉祥说着赶紧去。
凤无忧看着四下无人,深呼吸了几口。
她伸出自己的手来,翻过来,看了看手背,上面有一点红。
她拿出药来,然后打开,没想到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无忧。”
凤无忧皱眉,还没谁这么亲密地喊过自己这个名字呢!不,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喊自己的名字!
“阿九。”来人再次喊了一声,满心欣喜。
凤无忧整颗心开始颤抖起来,坏了坏了!他知道自己的真正名字!啊!是不是他要到凤武丞相府上给自己提亲!然后被人知道自己跟他的所有事情,然后李夫人揪住自己死死不放,要自己去做姑子,然后……
凤无忧一把就抓起那拿出的药,赶紧就要跑。
端木煌眉头一皱,“阿九!”立即就追上去,瞬间已经站在凤无忧的面前。
凤无忧头有点痛,“你……”自己该说什么?淡定!淡定!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受伤了。”端木煌却眼睛扫向她的手,上前,他很快就执起她的手来,“谁伤的?”他抬眸紧张地看向她。
凤无忧抽出手来,她看了看周围,“怎么你在这里?”
“我给你上药。”端木煌说着一把拉起她那不曾受伤的左手,立即就往别处走。
“停下,停下,我,我跑不动……”要命的,自己的心脏受不住知不知道!凤无忧皱眉,经过这些天,各种喘气胸闷后,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真是上天在给自己开玩笑?自己之前还检查几次都不知道是什么病,最后却是令自己大吃一惊。
上天这是存心让自己穿到这里来受罪的!
端木煌皱眉,他停下,看着她脸上毫无血色,心中一颤,“怎么了,阿九,怎么了?”
“别跑。我,我受不住。”凤无忧停下来喘气,一手抚着胸口,“我受不住。”
端木煌看着她,眸色深深,他弯腰将她抱着起来,“不跑了,我抱着你走。”
凤无忧没什么好气回答,就窝在他怀中,喘了几口气,才道,“稍后吉祥会将清心丸拿来,就在原来桌子那边,我若是不在那里,她会着急的,你还是将我放回到那里去。”
“放心,我会让秦翎去等。”
凤无忧才点头。
“阿九,我想照顾你,一辈子照顾你,好不好?”端木煌看着她,停下来,“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惨白,是不是因为没有我在你身边?”
凤无忧看着他,摇头。他的为什么能够是别的句子吗?
“我带你去休息一下。”端木煌叹了一口气,“阿九,别这般抗拒我,可好?”
凤无忧抓了抓他胸前的衣襟,然后闭上眼睛。
的确,在他的怀中,自己感觉好安心。可是,这个抗拒……凤无忧心中叹气。
端木煌抱着她进了屋里,用脚踢了关上门之后,就进了内室里,他轻轻地将凤无忧放到床榻上,然后给她盖上锦被。他就坐在那床榻边上,看着她,“阿九,要不要让鬼隐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凤无忧缓过来,然后看着他,“你怎么又可以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认为我是什么人?”端木煌看着她,眸色深沉。
凤无忧摇头。
端木煌叹气,“我先给你上药,谁伤你?告诉我。”他说着将锦被下凤无忧的手拿出来,凤无忧看着他,“别对我这么好了。”
端木煌一愣,他眸色扬起看着她,“你说什么?”
“别对我这么好了。”凤无忧看着他,再次道。
端木煌看着她,“我没有对你多好。”他不再说话,将她手中的那药拿了过来,“就擦在手上,是不是?”
凤无忧闭上眼睛,自己貌似对他没辙……他到底是自己的劫数,还是自己的救赎?
端木煌见她不语,也没有说什么,就打开药来,然后轻轻地涂在她有些泛红的右手手背上。
“阿九,为何隐瞒我,你的真正名字?”端木煌还是忍不住,问道。
凤无忧不作声,也不做任何动作,就躺着,他拿着自己的手,自己也没有去抗拒。
端木煌看着她,她这样是在无声地抗拒自己?他墨色眸子微微一沉,低头,继续给她涂药。
完毕,然后将瓶子盖好,将药放在旁边,他就握着她的手,也不发一言,就坐在她身边。
凤无忧稍稍缓了缓,道,“什么时辰了?”
“差半个时辰就午时。我知道你要去赤王的选妃宴,我会带你去的。”端木煌沉声道,他那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凤无忧皱眉,睁开眸子,“你,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端木煌一下子在松开她的手,“阿九,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走吧!”凤无忧闭上眼睛,道。自己若是不知道有先天性心脏病,那也许还真是会考虑他,可是,现在知道了……自己怎么可以拖累他?而且,他这样的人啊!自己真不忍心见他伤心难过。
“你说什么?”端木煌皱眉看着她,那带血的瞳仁深情又受伤,“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凤无忧慢慢起身来,她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那受伤似的眸,心中一酸,但,立即别开脸去,“我该回去了。”
“不要走!”端木煌一把拉着她的手,“阿九,阿九!”
“不要再拉着我了!”凤无忧抽离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抽离不开,“我说了,不要拉着我!”
“你告诉我理由,你看着我说话!”端木煌一下子将她抱着,整个人拉入自己的怀中,“你看着我!”
凤无忧就是别着脸,“不看不看!”
“让你看,就是如此的难!”端木煌不禁将她的下颌捏着就扳过她的头来,可下一秒却整个人都愣了。
“不看不看!我说不看不看!”凤无忧大声喊道,一把推开怔愣中的他,自己跌坐在那地上,猛地就擦着自己的眼泪,“不看,我不看!”
“阿九,你哭了,哭了,为什么哭?”端木煌蹲下来,他看着她,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阿九……”
“不要!”凤无忧爬起来,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他瞬间就到她面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凤无忧摇头,再次摇头,“我该回去了。你别逼我,别逼我!”凤无忧几乎吼道。
端木煌怔愣,他呆愣地看着她,“逼你,我逼你什么?”
“求你,别拦着我。”凤无忧擦了脸上的泪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说着一把就推开他,没想到,已经落入他的怀中。
凤无忧使劲挣扎,可是他就是抱着她,眸色深沉,任随她在自己的怀中作乱挣扎。
“放开我!”凤无忧大声喊道,手脚并用,捶他打他踢他,可是他就是铁臂铁身,怎么都不放开自己!
凤无忧很快就累了,她深呼吸再深呼吸,被他锁在他怀中,她抬头看着他,颇为愤怒地道,“你,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我喘过气来,再,再继续打你!打到,打到你,你放手为止!”
端木煌看着她,就安静地看着她,下一秒,那眼泪却是一滴,滴在凤无忧的唇上,凤无忧整个人愣了,心颤了颤。
第二滴眼泪再次滴在唇上,凤无忧雕塑一般。
他……他……
凤无忧慢慢抬头,她看着他,见他此时眸色深沉,眼泪却一滴一滴地落下,他是个木讷的人,不会说什么话,也不怎么喜欢说话。
“我,我……”凤无忧舌头已经打结,她看着他,“我,阿六……阿六……”
“你说,为什么?”他道,“难道,我在死之前,也不能拥有你?”
“难道,这全世界的人怨我,恨我,嫌弃我,恨不得杀了我,连你,也要离开我?”
“难道,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难道,你就如此狠心,要抗拒我?”
“难道,我就不配拥有你?”
“我就注定天煞孤星!六亲缘薄!求而不得!得而无依!”
端木煌整个人似是浑身被人抽了气力,他嘴角颤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凤无忧听着他说的话,心中颤了颤,酸涩痛楚什么滋味都涌上来。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抚上他的泪,“我,我第一次……见,见你落泪……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动,也不再说,就看着她。
似是过了良久。
“我活不久了。”凤无忧伸回自己的手,道,“我活不久了。”她再次道,低眸。
端木煌怔愣。
凤无忧推开他的胸膛,可还是推不动。
“我也活不久。正好凑成对。”端木煌突然道。
凤无忧抬头看着他,“傻瓜!我会治好你的!”凤无忧破涕为笑,整个人窝在他怀中。
端木煌抱着她,嘴角一笑,“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简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