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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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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他喃喃自语着,“六福?吩咐额里汗,准备一乘小轿,朕要到刑部去。”

六福一呆,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候,到刑部去?很远呢!折返一番再回来,怕是都要过了明天的子时了呢!有心劝几句,皇帝的脾气他知道,不但没有效果,只怕还会挨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一声,快步出殿去了。

时间太晚,内阁、值房都已经退朝回家了,只有军机处的直庐中有人值守,屋中亮着烛光,上前拍mén,里面值班的两个军机章京应mén而出,一个年轻一点的是许庚身,另外一个年长一点的是徐桐。看见是他,许庚身一愣,“陆公公,可是主子有事?”

“这不吗?主子突然兴起,要到刑部去一遭,让奴才来促请两位随扈呢!”

“啊,是。请容等片刻,待我二人换了朝服。”许庚身和徐桐回到屋中,换上朝服,戴上暖帽,又担心夜来风凉,各自取了一件大大的斗篷系在肩上,方才出mén而去。

在二宫mén口等了一会儿,眼见快到了戌时,远处有宫灯闪烁,几个乾清宫侍卫抬着一乘小轿,脚步又快又稳的到了宫mén口,额里汗和六福在一边亦步亦趋的跟随着,眼睛不住到处打量。

两个人不敢怠慢,先一步跪了下去,报上自己的名姓,“臣许庚身(奴才徐桐),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轿子中闷闷的传来皇帝的声音,轿子不停,一路出二宫mén,向外行去。

圆明园距离大清mén外的刑部有着很不近的距离,只凭官轿自然难以成行,额里汗命人在圆明园正mén口准备下了几辆后档马车,皇帝由六福陪着坐一辆,额里汗带着四名侍卫亲自护持,另外一辆,则是由两位军机章京乘坐的。

一路无话,到了刑部,刑部各堂早已经退值回家了,不过有值守的吏员,是个提牢司的副主事,行任,名字叫兆坚,听说御驾在这时候到了,这一惊可着实非同小可,“西大人……您敢莫是和小人说笑的?”

西凌阿啐了他一口,“我吃撑了?没事到这里和你开玩笑?少废话!皇上要见柏葰!你快去安排。”

“哎,哎!”任主事迭声答应着,转身就跑,又给西凌阿唤住了,“你干什么去?”

“小的……这就下去开排票,把柏大人提到堂上来啊。”

“不用那么麻烦,主子有口谕,要亲自到‘火房’去见他。我问你,柏大人起居饮食,你照应得可好?”

“都好,都好。”任主事答说,“只是这几天大人腿上的疾患犯了,行动之间很是不便,未免不美。”

“老中堂身边不是有几个下人吗?也一起到火房来伺候的,这几个人呢?”

“也都在。”

“先打发他们出去。别胡说八道,惹怒了皇上,到时候没你的好果子吃。”

“哎,哎!”任主事答应着,一溜烟的跑开了。

额里汗故意停了片刻,琢磨着他在火房中收拾得差不多了,方始到了mén外,“主子,奴才前来复旨。”

六福打起车帘,皇帝yīn沉着脸sè,踩着额里汗的后背站到地上,“可都准备好了吗?”

西凌阿脸一红,不敢撒谎,“回主子话,火房之地……一片污秽,奴才恐怕有辱主子龙目,故而知会主事一声。”

皇帝难得的露齿一笑,“在九mén提督任上三年,旁的怎么样朕不知道,倒是这份谈吐,比之往年可清雅得多了呢!”说完一摆手,“前面引路。”

皇上于科场大案屡屡颁示上谕,柏葰也都见到了,他已经想通了,死罪怕是已不可免,绝无侥幸之理,只不过上谕中言及,他的罪行按照罪状来说,是要按照‘大不敬’来拟罪,若是这样说来的话,就是凌迟处死,即便皇上降恩减去一等,也是斩立决。要有一刀之辱,身首异处之罪,如何消受?再想到一国宰相,绑到菜市口,百姓围观笑骂的光景,更有不寒而栗之感。

一直想到晚上掌了灯,柏葰终于做出一个决定,自己上奏,乞恩赐帛!于是唤火房中随时听用一个叫常华的下人,安排笔砚,动起手来,刚刚写得一句,“罪臣柏葰……”就听见mén上剥啄作响,常华过去开mén,是任主事站在mén口。

“中堂大人,二更天了,上头jiāo待,请中堂大人熄灯安歇了吧?”

监狱中入夜只有甬道中豆大的数点灯火勉强起照明之用,囚室之中也是一团漆黑,火房虽然不同于囚房,但这么晚了依旧不熄灯,也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情。只不过柏葰在朝中人缘甚好,救他一命或者不可得,但火房中的饮食起居却是处处有人提点照应,便如同任主事这一声‘中堂大人’的称呼,也是从来不曾更改过的。

“好,好!”柏葰赶忙答应,“我马上就睡。”

打发走任主事,柏葰忽然有了诗兴,趁着常华整理被褥的功夫,在纸上写了下来,“夜月明如水,嗟予困已深,一生原是梦,卅载枉劳神,屋暗难捱晓,墙高不见chūn,星辰和冷月,缧绁泣孤臣。”

还有一首是,“今夕是何夕,冬来又一chūn,可怜此明月,分外照愁人,对景伤前事,怀才误此身,余生料无几,辜负九重恩。”

写罢熄灭了灯火,躺在床上,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正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任主事再一次回转了过来,“中堂大人?中堂大人?皇上来了!”

柏葰一惊而起,“什么?”

“皇上御驾到了。要见大人。”任主事说道,“请大人快点起身迎驾。”

“哦葰胡luàn答应着,仍是由常华伺候着,更换朝服,想整理整理辫子,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妆容不整的见驾,等一会儿君前请罪就是了。

在房中等了片刻,外面脚步凌luàn,常华开mé,那个任主事正是命值夜的差役点亮甬道中的灯火,不一会儿的功夫,光明大作,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了下来,紧接着是众人轻打马蹄袖,跪倒请安的声音响起,“臣等恭请皇上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理也不理,一路向内走来,到了柏葰的房mén前,西凌阿打开了mén,柏葰由常华扶着,慢悠悠的跪到在地,“罪臣柏葰,叩见皇上。”

皇帝解下肩头系着的大氅,jiāo由六福捧着,自己则缓步走下台阶,到了火房中,眼睛在四处打量了一番。

所谓火房,是为了有罪但尚未定谳的官员之用,等于是在诏狱中另寻的一个下处,犯官自己可以携带下人,在这里生火做饭,故而得名。

其实不但是下人,若是将差役、主事打点好了,连同姬妾也是可以送进来侍寝的——不过是欺上不瞒下而已。

这里的结构是一明两暗,中间是正厅,西面的书房,东面是卧室,布置得相当典雅,中间用个桶木冰纹落地罩间开。上手一间,铺了一个木炕,四幅山水小屏,炕几上一个自鸣钟。那边放着一张方桌,几张椅子,中间放了一个大铜煤炉,上面墙上一幅绢笺对子,旁边炕上是宝蓝缎子的铺垫。

皇帝转了一圈,重又回到正厅,房中一片安静,只有燃起的烛火突突突的响个不停,“你……先起来吧。”

葰原地碰了个头,由常华搀扶着,站了起来。

“你的腿,朕听说……你的腿,风湿病患又开始发作了,是吗?”

“是,老臣愧蒙皇上垂问,贱躯小有不便,如今已经习惯了。”

皇帝黯然叹息一声,低头在桌上看看,正好那张写有诗文的稿子放在那里,随手拿起来,心中默默念诵了一遍,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强自笑着说道,“这两首诗可未必怎么好,前一首月字犯重;后一首恩字出韵。若是拿到科举考试中去,只是凭这两首诗,怕也要蓝榜贴出了呢!”

柏葰勉强一笑,“老奴……本不过是下下之才,蒙先皇、皇上多次捡拔,累受国恩,既深且重,今为人荒诞,行事不经,不以皇上圣谕为凭,反倒以府中一介贱奴叮嘱,请托之言jiāo通舞弊,实在罪无可恕!”

皇帝摆摆手,继续说道,“朕还记得当年,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你也是教授的师傅之一,那时候,朕顽皮成xìng,每每拿各位师傅取笑……,一个你,一个杜师傅,从来不对朕动颜sè,每次都是谆谆训导,让朕心悟所行之非……现在回想起来,倒似乎是让时间永远不必前进,我等师弟,留存在那个时候,该有多好啊?”

皇帝抬起头来,向mén口站着的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了出去,转而缓缓的坐下,望着柏葰,“柏葰,若论及朕与你的私情,赦免你的死罪,不过是一道朱喻而已。但朕当年就说过,社稷,公器也。便是朕也不能私相授受。故而就是心中再有怜惜,也不能不痛加处置,……你,可不要责怪朕无情啊。”

柏葰呜咽着跪了下去,“老奴糊涂,辜负圣上厚望,便是明正典刑,也万万不敢心存怨怼。皇上更深夜探视老奴,君臣jiāo心,奴才身在九泉,亦当感怀圣恩!”

年轻的天子流了满脸的泪水,望着跪在自己脚前,须眉蟠然的老人,心中激dàng之下,真想开口赦免了他的死罪,强自咬着牙齿,不让话语出口,一双手紧紧地攥住座椅的扶手,指节都发白了,“柏葰,你死之后,你的家人,朕当一力保全。你不必有丝毫挂念之处!”

“老奴有罪之身,皇上还天语问切,关爱臣之府上,老臣待阖府上下,叩谢皇上!”

“朕难得出来一次,你还有什么身后事……要说的,这一刻只管说来,能够替你做的,朕一定都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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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科场大案(5完)

更新时间:201221320:53:15本章字数:8634

第96节科场大案(5完)

十一月二十七日,柏葰等人被绑至菜市口,明正典刑——这是清朝开国以来首度将一国宰辅之职的大员当众问斩,从早上辰时起,就有百姓围拢到菜市口,都想找着一个位置最好的地点,用以观刑。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称,十一月二十五的晚上,皇上微服到了刑部大牢,亲自探视柏葰,君臣两个泣不成声,之后皇帝善心发作,将柏葰的死刑改判了流刑,发往乌鲁木齐军前效力;也有人说,死刑没有免,只不过改为赐帛了,在狱中行刑;还有人说,皇后凤驾亲临皇上的寝宫,为柏葰求情,仿效咸丰七年为光武军第二营将士乞命的前例。谣言种种,不一而足。

到了巳时,一辆蓝呢后挡车逐渐驶来,京中百姓见这样的事情多了,知道是监斩官到了。果然,马车停稳,听差打开车帘,郑亲王端华、怡亲王,御前大臣,军机大臣载垣在后,分别从车上下来,进到监斩台旁边搭好的席棚中。有听差伺候着奉上茶点,二王似乎也没有什么心情,脸sèyīn郁不开,摆手挥退了下人,各自沉默着坐在那里。

又过了片刻,囚车一辆辆驶近,为首的一辆车上,正是柏葰!后面分别载着浦安、李鹤龄、平龄、罗洪思、靳祥、谢森樨、程炳彩、潘祖同、李旦华、陈晶彦,胡升等共计十一个人,

这一次问斩的十二个人大多地位尊崇,虽然不用畏惧有劫法场之类的恶xìng事件,但一旦有百姓聚众扰攘,耽误了正事,是任何人也吃罪不起的。故此顺天府、大兴、宛平二县也做好了万全准备,三班六房全部出动,更有富廉调派的九城兵马司的吏员到场,负责弹压秩序。所以围观的百姓虽然极多,但现场却居然非常安静,听不到什么嘈杂之声。

把囚车停好,刑部差役两人架一个,提到另外一侧的席棚中,等候驾贴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八匹顶马开路,一辆后挡车碌碌驶来,有人以为是驾贴到了,低声说道,“快看,快看,这就要开刀了!”

另外有人懂得朝章故事,看看天sè,不屑的撇撇嘴,哪有刚刚过了辰时就赍旨而至的?这一定是有人前来为此次的犯官奠别来了。

果然,车辆停好,奕、曾国藩在前,翁心存在后,从车上下来,径直进到监斩官所在的席棚中,也不知道和端华两个说了句什么,端华点点头,向外一指。

刑部司员到了另外一边的席棚中,单独提出了柏葰,并且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容他活动了一番手脚,领着他到了东面的台前,“犯官……”

只说了两个字,奕就先一步抢了上来,扶住了柏葰,“涛公!您……别这样。”一句话出口,年轻人的眼圈也红了,“来,请里面坐,里面坐。”

“犯官不敢。”柏葰倒是不以生死大劫就在眼前而有茫茫无依之态,由奕搀扶着自己,到了一边落座,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袭青衣,忍不住说道,“今日一别,再要相会,只待来生了。多谢列位王爷,多谢二铭兄,多谢涤生兄送行之德。”

曾国藩叹了口气,进入十一月以来,军机处的几个人几番商议,旁人不提,总要保住柏葰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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