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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子、寒眸子、火眸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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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香啊,卫青闻了闻,但不知是什么香,只摇了摇头。
“是玉莲花的香。”刘彻又推近些让他闻。
那香气沁人心脾,卫青觉得那芳香让人骨节都酥了。
刘彻满意的笑了,“对了,卫青,朕给你看一样好东西。”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漆盒,打开给他看。
卫青见是个小金老虎,“?”
“这就是虎符!”
“真的!”卫青仔细看了看,“陛下有了兵权?!不用再持节调兵了?!”
“你倒一说这些事,就有话了啊?!”刘彻笑了,“持节调兵又怎么样呢?朕的卫青不是也做到了吗?”
卫青垂了眼帘,不知怎么,眼睛一动却觉得地面也晃动了一下似的。
“怎么,你有功朕没有赏你,你不高兴了。”
“不”,卫青摇摇头,“陛下,其实臣回来,呃,卫青回来心中却不平静。”
“怎么说?”刘彻看着他的眼睛。
卫青抿抿嘴唇,叹了一口气,“陛下,卫青是杀过人的人了……”
刘彻静静的等着他说。
卫青蹙紧眉关,寒眸子中隐隐有了些雾气,“陛下,卫青自从习学骑射,总是想着驰骋疆场,为国效力。卫青也知道杀的是敌人,不可有妇人之仁。但不知为什么,卫青回来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忘不了……天子剑下第一个祭旗的竟然是我汉朝的自己人……”卫青不知为什么觉得这话拈在嘴上,唇齿有些不听使唤,想说,但气力越来越跟不上,浑身莫名的酥麻,心里七上八下的乱跳,“卫青回来……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手起剑落他那瞪着眼睛的头颅滚下台阶……便辗转不能再睡,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也不知这算不算也是妇人之仁……”
刘彻慢慢的看着他在玉莲春香中的变化,慢慢蹙起眉头体会他的寒眸子,他确实还是个黄口小鹰,他的翅膀确实还太柔嫩,他也确实还只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刘彻轻轻的搂过他,靠在自己的肩头,慢慢的摩莎他的脊梁……很久不说话……
这异常安静温柔的怀抱,卫青在十五年的记忆中竟寻不到一个过往,父亲不用说,就是母亲也从没如此搂抱过他。他一时间有些失神的依偎在刘彻的怀里,压抑很久的眼泪打湿了刘彻肩头的衣襟……
“卫青,朕十五岁时,确实没有杀过人,但算到而今,死在朕手谕之下的不知有多少……朕的两位老师,都是朕亲手送上路的……当时,朕趴在廷尉署的地牢台阶上哭……可没有一个人,这样抱过朕……虽然手起剑落的不是朕,但还不是一样吗……不过,这多年来,朕在这枉死鬼的尸首上,还是明白了很多道理。卫青,没事了……你打得是一个漂亮仗……没事了……”
卫青在他抚慰下,轻轻的抽噎,莫名的觉得他的手摩莎之处,筋骨间的舒展……
“对了卫青,你走的时候,朕向你要个念想,你却说什么都没有。今天,这满地珠玉全都是你的了。”刘彻很少有的耐着性儿哄人开心。
卫青淡淡的摇摇头,“卫青谢陛下的洪恩,但陛下……卫青要这些也没有用处,不如陛下充为军饷,或去买马吧……”
“什么话?!”刘彻推起他,“朕赏给你的,你有功……你不要?那朕就都给你姐姐。”
“卫青替姐姐谢陛下……”刘彻的手在卫青脖子上的点点挨蹭,卫青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对劲……身上一阵一阵的燥热,刘彻的每一点触碰都能带来一阵叫人酥麻的战栗……
“卫青……”刘彻温热的唇已粘住他的脖项,慢慢的腻着,“你欠朕的,忘了吗?”
卫青已经说不出话,只无力的摇了摇头……
刘彻轻轻含住他的耳垂,一只手探到他怀里黯熟的抚弄……
卫青残存的一点力气,拽着最后一点可怜的理智,无力的按住刘彻的手腕,那寒眸子里点点撩人的泪光淹没了刘彻的理智,那双手探得更深了,一个东西从卫青散乱的衣襟中掉出来——鲤鱼锦囊……
“你还带着……”刘彻托起他头,他没力气说话,只有那寒眸子很慢很慢的眨着,圆润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滑落,刘彻的心都化了,轻轻的碎吻一颗一颗的拾起他的泪珠,细细的吻他,“朕不会是孤家寡人对吗?卫青会永远陪在朕身边对吗?朕会很轻,很轻的……”攥起鲤鱼锦囊,抱起他进了帘帐。
……
还没有谁在刘彻自己的龙榻上真正躺过,也还没有谁的身体得到刘彻如此的温存缱绻……床笫间隐忍不住的含糊轻呻,轻轻的撩拨着刘彻的心弦,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把他化在自己怀里……云雨春风过后,刘彻再没了力气,怀里的人也是青丝散乱,通体是汗,只是无力言语,“朕的卫青陪朕睡个好觉……” 刘彻搂着他不放开,他今日今时才知道真正的云雨巫山原来不是以往的纵欲……“加餐饭,长相忆……朕不会成为孤家寡人,有朕的卫青陪着朕……”,暖香融融,刘彻把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自己和卫青,浓浓的睡意笼上来……
……
夜深了,春陀来到甘泉居室看动静。没动静?也没见人出来。走了吧?还没人留在甘泉居室过夜的。韩嫣每每都是这个时候从这里出来的。今天这卫青……春陀趴着宫门缝往里看,没人?!韩嫣每次都是在这儿……春陀轻推殿门进去……安安静静?春陀不敢出声,也许陛下睡了……走到刘彻的寝宫,门掩着,春陀悄悄进去,转过屏风,黄幔帐里隐隐拥着两个人影埋在厚暖的被子里……
春陀忙悄悄的退出去,陛下自己的寝帐里从没留过过夜人啊……
……

16…18

(十六)

再没有哪一个晴雪的早晨能比得上这一个温柔。阳光透过蒙着细丝白绢的朱红大漆窗格子,窥入垂落及地的淡黄帘帐,细沙一样均匀的铺在熟睡人的脸上。虽没有春睡的雀鸟呼晴,这隆冬暖帐中的春意却要更胜三春。
刘彻不知多久没有睡得如此酣畅了,小心翼翼的贴近看卫青。忽然眯一下眼睛。他早醒了吧?装睡?
卫青是醒了,可回想昨夜的事,只觉得脸上发烧,不知该怎么睁眼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全没了主张……初识云雨,那种异样的滋味让他脸红心跳……身上难以启齿的疼痛让他不敢回想又无法控制不去想……刘彻的黑眼睛又贴上来看他呢……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刘彻看着他轻轻抖动的睫毛,心里一阵痒痒。好啊,那我就将计就计吧。他故意蹭着卫青的鼻子瞧着他,厚实绵软的手暗暗的摩莎着卫青光滑的皮肤。看着他两颊飞起绯红的桃花,眼睛幼稚可怜的闭紧了……刘彻忍不住滚到他的小怀抱中大笑起来,“卫青,你可真是”,他的肚子都笑抽筋了,“真是个实心眼儿!哈哈哈!”
卫青磨不开的想翻起来,刚一欠身,“咝”,下面吃痛得不给劲,身上发软又躺回去。
“还是疼啊?!朕已经很轻了,真的!”刘彻很认真的看着他,手已经到了不该到的地方了。
卫青羞得说不出话来,稀里糊涂的又闭紧眼睛。
“有个人哪……”刘彻喜欢的咬着他的耳朵,“他要去偷别人的铃铛,又怕铃铛响了被人发现,想来想去就堵住自己的耳朵去了——就叫‘掩耳盗铃’。朕看你此时这就叫‘闭目侍上’,啊?你快给朕睁开眼睛吧!!”说着就上手翻卫青的眼皮。
两人正斯缠不清……
“陛下。”春陀终于听见里面的动静了,这回可好,一觉到晌午,但凡有一个皇亲国戚来问安也了不得啊!“陛下,时辰可不早了。”
卫青听见春陀的声音,睁大眼睛看着刘彻,眼神全乱了方寸。
“坏了……”刘彻如坐春风早忘了时辰,这要是来一半个见驾的,还了得,“嘘!”他掩住卫青的嘴,“朕去,你等一下。”
刘彻披了小衣,遛到屏风后面,“春陀,进来吧。”
春陀忙进去,掩上门,一看陛下从屏风后面露出头来,“陛下,陛下,日上三竿呐……”
“行了,行了!去,去叫人传卫侍中!”刘彻大声向外喊。
“啊?!卫……”春陀不知他又要有什么新花样儿。
“说朕要见他,快去!”刘彻一边故意的放大声音嚷,一边冲春陀使眼色,“你,朕要洗一下,快去伺候,快!”
“哦,哦,是,是!奴卑明白了!”好嘛!这“三十六计”是越用越熟了啊!“哦,对了,陛下”,春陀压低声音,“是不是要些金银花、莲芯、薄荷,清凉解表,化淤消肿的草药,热热的烧了,泡一泡啊?”
“你……”刘彻脸红到脖颈子,“呃,对!年下磕在条案上,现在淤青还不退,快去吧!”
……
“卫青!快!”刘彻从被子里赤条条的拉起卫青,“叫那些是是非非的撞见不好,没人在朕这里过过夜。走,先陪朕洗一下,快点儿!哎呀,洗一下就不疼了!”边说边拉他。
卫青拽起自己的衣服,囫囵的披上,由他拉着,脚下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走。
侧门小隔间里一个大红漆木桶,里面热气腾腾,药香弥漫。
“行了,快点儿吧!”刘彻见他愣着,“朕早就看过你洗澡啦!打你那天就看过了,快吧!”
卫青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得一头雾水的往里迈,可疼得厉害,刘彻只好撑他一把,随后自己也跳进去,又搂住他,“朕的寝帐,连皇后都没留宿过……卫青,宫里捕风捉影的太多,洗完了,你整理得好些,从后面跟春陀到你姐姐那里去,然后朕再叫春陀去叫你,这就圆满了!”刘彻有些得意的看着他,“这叫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快!”
卫青早没了主意,只跟着他胡乱的洗了,两人弄得满地是水。早有一套新装放在那里,刘彻叫他先出去,在旁边梳理换衣服,自己只扒着桶边在里面泡着看他。
卫青换好衣服,梳好头发,刘彻向他递眼色,示意他把领子往上拽,那里赫然一块自己留下的小红斑。
卫青自己看不到,只点点头,拽拽衣领。
“春陀!”
“奴卑在。”春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朕要梳头!”刘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一边冲卫青使个眼色。
卫青会意低头出去。
春陀正在外面等着他呢,“卫侍中。”春陀也忍不住笑。
“春公公……”卫青红着脸,垂着头。
“走吧。”春陀在前面领着他,一边不住的回头,小声说,“卫侍中,药可见效?”
卫青害羞的不说话。
“奴卑在宫中多年,卫侍中,您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韩大夫这么多年,陛下也从来是完事就叫走人的,他也从没进过寝宫。卫侍中”,春陀忽然停了脚步,看着他叹了口气,“奴卑说句不该说的,奴卑是看着陛下长起来的,就是陛下的亲兄弟姐妹,能让他动这么大心也不多。奴卑伺候了两位陛下,只要坐上那宝座,能说话的贴心人可就不多了,卫侍中但凡不是无情,可要体贴圣心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在卫青手上,“奴卑方才收拾时,卫侍中有东西落在龙榻上了,看来卫侍中是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就好了……”
卫青握着鲤鱼锦囊,鼻子一阵发酸,“春公公……”
“收着吧。得闲就进未央宫看看陛下,别总圈在上林苑的建章宫啊……”春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卫娘娘的侧室就在前面了,奴卑现在不方便进去,一会儿奴卑再来接您。”
“春公公……”卫青看着春陀的背影,又抽出那张丝绢,“加餐食,长相忆……”眼泪禁不住充盈了寒眸子……
……
“三姐。”卫青好容易蹭到卫夫人的侧室。
“青弟,你来的正好,快看看谁来了?”卫夫人忙叫他进去。
“卫青……”
那熟悉的声音,让卫青不自觉的抬了眼帘。
是那熟悉的匀施脂粉的靥面,华丽的锦衣,端庄的形容,和那永远看到他就莫名带着的笑。
“呃,奴才卫青,参见平阳公主!”卫青忍着疼痛,伏拜下去。
平阳掩口一笑,“要称‘臣’呐,平身吧,卫青。你又长大些了。过来让本宫看看。”
卫青走过去,平阳扬着脸上下打量他,“本宫的松柏初露峥嵘了?卫侍中,你有功于社稷了。”
“奴才不敢。”卫青谨声回复。
平阳摇了摇头,“卫青,要称‘臣’了。”
……
“春公公,卫侍中不在建章宫。”一个小内监跑回来。
“去问过卫娘娘那里的人了没有啊?”春陀故意说。
“奴卑这就去。”小内监忙去了,一时回来,“卫侍中在卫娘娘那里呢。”
“知道了。啊,奴卑回陛下!”春陀扬着声往里喊,“陛下,卫侍中在卫娘娘宫中呢!”
“宣他过来!”刘彻也故意的嚷,“春陀,把这些珠宝带给卫夫人,说是朕给她的,叫她好生收着。”
“奴卑尊旨!”
……


(十七)

“九、十、十一、十二……”,平阳悄悄搬着手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卫青。在她府中五年,那个幼小的倚马射雁的小骑奴渐渐长成一个骑剑具精的俊睿少年,从离了她身边算来一年有余,刘彻带走他就像挖了平阳的心,不过想想他的前程和弟弟的江山社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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