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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给你讲的她，叫柳含，是医生。我原来与她那个。”吴兰的声音像蚊子叫，还好这是亭子间，王小枪勉强能听清。
“她说，要来找你，还说，她得不到我，你也得不到。”吴兰的声音有点惶恐，“我太了解她了，她是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小枪，我怕。”
原来要威胁自己的另有其人，还是女人？那自己岂不是能一箭双雕？最多再委屈下小弟弟，想来也定会阳春三月。王小枪放松了，“世上的事岂是一个怕字能摆平？本来还真不想再去酒吧，可听你这一说，我还偏来了兴趣。这样的事总是要解决的，否则她追到你单位或说是我单位上，闹得风风雨雨不更麻烦？早一日解决，早一日安心，你说是吗？”
吴兰没词了。
“我们现在就去酒吧。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上谁怕谁？”
吴兰没有好气地应了声，“现在刮的都是西北风了。”
“那更好。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雄关漫道更似铁，如今迈步从头越！”
“你去死吧。”吴兰终于笑了，“你是天底下最大的王八蛋。”
“莫泄露天机，小心报应。你去摇扇测字吧，保证财源达三江，生意通四海。”
说说笑笑，到了酒吧，王小枪擦擦眼睛，酒吧里有两只蝴蝶在飞。王小枪大步进去，“李君，你们到这来了？”
牛起在吧台闭目养神，听见王小枪这一嗓子，站起身，“小声点，人家是女孩子，温柔点行不？就你这德性，注定打十辈子光棍，哪会有女人要？”牛起话还没说完，愣了，王小枪胳膊上挂着一个女人，虽谈不上千娇百媚，但也眉清目秀，绝对不是人妖。
世界变化快，牛起赶紧撑住吧台，王小枪撞桃花运了？前天那个吴香已经让男人流鼻血想犯罪，今天这女人竟也别有一番韵味。
牛起嘴边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王小枪狐疑了，难道，难道这只畜生把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子……王小枪瞪圆眼，气运丹田，大吼，“牛逼，老实交待，你对她们做了什么？”王小枪的手在发抖。
牛起双手一摊，扮无辜状，“我啥也没做啊。对了，你个小子，昨天夜里在柜台拿了多少钱？老实交待，否则一顿暴打。”
王小枪顿时痿迷，伸出手指头，用两个指甲比划长度，“牛哥，拿了一点点，一点点，你老人家心里还会不清楚吗？干吗要这样大声？这多叫人难为情呀。人家会以为一头牛闯了进来。”
牛起呲牙咧嘴，“那你刚才对我吼什么？我这是教你呢。男人在女人面前得有绅士风度。？遇见女人的时候，请摘下帽子，？放到右膝的位置两次；？直到得到许可，？方能戴上。请收紧下颚，要尊敬地注视，手脚不能乱动，不能吐痰、流鼻涕，？更不能大声放屁。衣着需得体，忌粗俗邋遢。要符合自己的身份，要适合所在的场合。你看看你，成何体统？你以为自己是‘跨掉的一代’？手不要叉在腰上，当把朋友带来时，要主动地把男的介绍给女的……”
牛起朝吴兰一脸媚笑，“我叫牛起。牛魔王的牛。起床的起。我们就不指望王小枪这种没绅士风度的人介绍了，我先自我介绍了。请问姑娘芳姓？”
吴兰头晕哦，见王小枪臭鸡蛋的脸，一笑说道，“牛先生好。你的手叉在腰上。”
“哦，我刚才是忘了把手拿下来。我这是准备把自己当哈达献给尊敬的你。”牛起的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这妞厉害啊。还没嫁人，就敢替男人出头。王小枪有难了。牛起嘿嘿傻笑。大伙全乐了。吴兰，李君，还有那个什么梅。王小枪老记不住那个什么梅的姓。谁叫上帝不让她变得好看一些？这不能怪他。
王小枪冲俩女孩子一乐，“怎么到这来了？你们别光顾着笑，回答我啊。”
等两个女孩子吱吱喳喳说完，王小枪的脑袋痛得要四分五裂。牛起呀牛起，四千块钱，你也忍心这样拍出去？这可以泡多少个妞，吃多少斤肉？它们在天有灵，也会伤心。你王八蛋钱多得烧手，就不晓得分半点于我？妈的，老子下次一定要撬了你的箱子看看你有多少家底。这还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同在一片蓝天下吗？就算你牛起伟大光荣，这四千元钱铁心让它们变成草纸，那也得说有一半是王小枪的，这样两个女孩子的目光也不会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沉甸甸的目光可不好受，兄弟时刻准备为你分担，你为何就想不起来？
王小枪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把牛起这个名字在肚子里剁成了无数块，笑吟吟地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牛起一指吴兰，“小枪，介绍下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还好，三个女性没有听懂。这也是，纯洁的女人们，怎么敢相信牛起这种高大威猛人模狗样的畜生肚里竟然会有这么脏的下水？
“牛哥，你过来下，我有话对你说。” 王小枪走入吧台，压低声音，“她说要住我们那。”
牛起差点蹦到天花板上了，“你是说住我们那？”
王小枪点头。
“你疯了？”牛起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不是我疯了，是这个世界疯了。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答不答应？答应，朋友还有得做；不答应，我立刻去……”王小枪一时也没有想出去做什么好。
‘你去死吧。”牛起想了一会，巴掌伸出。他妈的，竟然敢敲诈八百块钱房租？王小枪把手伸出，晃着五根指头，然后再把手掌放到脖子上比划，这叫做自杀价。
牛起点头，“全世界都他妈的疯了，我就怎么会答应？我说王小枪，她只准上你房间，还有以后那女人用的什么breasts，不得到处悬挂，否则一律格杀勿论。”牛起忽然嘿嘿一笑，样子活像拣到了金元宝，“你猜我昨天怎么着？”
“没跟李君滚上床就成。”王小枪嘿嘿一笑，听说现在属于新同居时代，尝尝与一个女人过过这种生活，日子一定会变得可口新鲜。不过此事万万不可让李大姐等人知道。王小枪想起了那个雀斑姑娘，一时间无比愤怒，那小丫头，屁股还没有脸大，竟然敢把自己当猴耍？
“那花骨朵，我哪敢下得了这手？”牛起朝外一撇嘴，眼睛笑眯了。
这王八蛋看来真是踩到一大砣狗屎上了，王小枪狐疑了，“你不会是说陈烟吧？”
牛起冷笑，咧开嘴，手向下面摸去，刚想说话，王小枪一巴掌拍下，“牛逼，吃独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兄弟是你这样做的吗？”
牛起的脸青了，眼泪扑簌簌，倒抽出一口凉气，嘴唇在哆嗦。
王小枪愣了，自己什么时候练了铁砂掌？“牛哥，我知道你是好莱坞影帝，用不着在这扮酷吧，观众未免太少？”
好半天，牛起才吭声，“你他妈的还是人吗？你可知道，我这儿曾经受了多么巨大的打击？滚出去，没兴趣讲了。妈妈的，你们真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你们？这话里有话。
王小枪乐了，尖起嗓子，“牛哥，不是被陈烟把那给拧断了吧？”
陈烟真被牛起啖了头口汤了？这么好的女人就被这样的一条畜生给糟蹋了？看样子，牛起此刻是没有还手之力，王小枪笑嘻嘻把手在牛起脸上拧，“这牛皮好厚哟。人家陈烟会看上你吗？别以为你帮人家省了钱，人家就要以身相报。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是要有感情的，懂不懂？”
牛起在磨牙齿，牛眼里掀起浪。王小枪连忙退出吧台，还真怕牛起拎起酒瓶朝自己脑袋砸来。脑袋碎了没关系，酒可是要花钱的啊。
“交友不慎，一至于斯。妈妈的，王小枪，我要回去休息了，晚上回来再与你算账。你丫的，不也吃独食吗？”
牛起朝与李君一起擦桌子的吴兰歪嘴，两眼瞪圆，“回头算账！我靠，真痛呀，我那玩意若碎了，我就非把你那东西用铁锒头捶扁。”
牛起站起身。王小枪撇嘴，“想找理由去人家哪？拜托，也得找出个有点创意的来，榆木脑袋不开窍，人家能看上你吗？去吧，去吧，去帮人家倒洗脚水吧。倒完洗脚水，记得回家吧。不要在人家的窗户下唱单身情歌哦。”王小枪冷嘲热讽，牛起的脸成了一块猪肝。今天作战大获全胜，王小枪嘿嘿笑出声。
牛起往王小枪脚上重重一踩，“你丫的，怕你了，我走了，我说他妈的，你积点德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得很快。”
牛起断断续续说着话，突然把嘴凑到王小枪耳边，“王小枪，我睡了陈烟，这下你总服气了吧？别说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去她那，叫她再安慰安慰我。你有本事就跟来。”
牛起与吴兰她们打过招呼后走了。
王小枪傻了眼，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多年兄弟做下来，王小枪知道牛起没有骗自己。王小枪想不通，现在的女人就这么容易脱裤子？那四千九百五十元，就有这么大魔力？得了，还想叫自己去为她搞培训？没门。等会就打电话，说再也不去了。王小枪拿起瓶酒，往嘴里灌，这要牛起在，又要心痛得脸发青。
吴兰走过来，“小枪，你们叽哩哇拉说啥？你这牛哥的背有点驼呀。”
女人怎这么罗嗦？王小枪皱起眉，“他再不走，只怕真会变成武大郎！”王小枪幻想着手中的这个酒瓶正恶狠狠朝牛起头上砸落，就跟在工地上打木桩般。
“你们真逗。”吴兰拉起王小枪，“现在店里没人，陪我坐坐，我想多看看你。”
“有人啊，李君，还有那什么梅？”
“石梅。”吴兰轻轻应道，“你那牛哥还真是好人。她们跟我说了许多，现在管我叫吴姐呢。”吴兰有些高兴，“与你们在一起，真开心，生活灿烂多了。”
“好人死得快，坏人万万年。”王小枪拿开吴兰的手，虽说是在吧台里面，让李君她们看见也不大好。
“你怎么了？”吴兰的声音更温柔了。
王小枪伸了个懒腰。女人是衣服，这话还真对，说出来的话愣就让人心里暖和。不过，满大街没少见断手少足的残疾人，没有几个裸奔者啊。
王小枪走出吧台，吴兰跟出来。李雅群与石梅坐在靠门边的位置上说悄悄话。王小枪走过去。吴兰紧挨着王小枪坐下。王小枪往屁股上摸，感觉臀部长出了一根尾巴。
“小枪哥好。”两个女孩异口同声。
“李君，酒吧打烊了，你们上哪去住？”
女孩愣了，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所以王小枪说牛起这王八蛋天生就是一个资本家，只晓得残酷地榨取一切劳动人民的血汗。人家小姑娘有时没想清楚，那也情有可愿，可你丫的是男人啊，叫人家来帮忙，竟然不给人家安排住的地方，让俩女孩睡大街去？还有，这酒吧多半是要做到一两点钟，她们还要不要上课读书？还有……总而言之一句话，牛起有牛性，没人性。王小枪最富人道主义精神。
王小枪自我表扬了一番，把几个问题连珠炮一问，女孩没作声了。李君说，“我们现在不用上课，这学期是写论文。我们想，这也算得上毕业实习吧。”
“你们学校离这有好几站路，每天深更半夜，你们敢回去吗？”
李君也不作声了。王小枪暗叹，“你们真想在这酒吧做事？”
两个女孩子鸡啄米一样点头。
“那就去前天你们住过的地方住吧。不过，你们可要记得锁门，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要小心啊，牛起那小子半夜是最不老实的。”想起前天的事，王小枪几乎要捧腹大笑。牛起，你有本事上陈烟那？俺就有本事把这两丫头给领你房间。嘿嘿，到时你抱着枕头睡客厅吧。王小枪阴笑。
两丫头不乐意了，“牛哥才不是这样的人呢。就你最坏。”
吴兰赶紧问是怎么一回事，王小枪把那天浇水的事一说，当然是按照牛起的口供说的。吴兰也乐了，“你们俩人可真怪。倒还真有点像……”吴兰没说下去，放在桌子底下正握住王小枪手指头的手抖了几抖。王小枪马上明白过来，“吴兰，我与牛起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以后有空，我把我与他的故事讲给你听，你会明白。我们是兄弟，真正的兄弟。”
“现在说嘛。”两个女孩娇嗔起来。
“要说起来话还真长。那什么梅，你给你端杯茶先搁着吧。”王小枪把与牛起在垃圾堆上认识的过程简单说了下，“后来牛起不知为啥事冲犯了‘斧头帮’的蒋老大，就是去年挨枪的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