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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唐-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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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李潜一说,柴绍才忽然反应过来,柴令武已经不是那个长不大的小毛孩子了。想当年,李世民十四岁就能帮李渊处理事务,十六岁就带兵打仗,十八岁就名满天下。柴令武如今已十四岁了,此时说媒也是正常。

柴绍想了想,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

“是应国公武都督的长女,闺名阿叶。这小娘子生的秀丽端庄,聪慧过人。我觉得您与武都督也称得上门当户对,二郎与阿叶也般配,所以才冒昧向您说这事。”说着李潜将武士镬写给他的信取出来递给柴绍。

柴绍摆摆手没有接信,沉吟了一番道:“武都督我了解。不过,我知你最近很忙,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对不对?”

李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这事是这样的。前两天,二郎到我家看望我,我和他闲聊时,他说起今年过年时在我家中曾遇到过武都督家的小娘子阿叶。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所以他求我帮忙说合。”

柴绍听了哭笑不得,“这小子怎么生了一肚子花花肠子?看来日后得对他严加管束才行。”

“肯定得严加管束。”李潜附和着道:“那这门亲事?”

柴绍有些为难地道:“前两天陛下找我闲聊,无意中说到巴陵公主。陛下说想在勋贵子弟中为巴陵公主找个夫婿,还问我二郎有没有定亲。当时我说没有。”

李潜问道:“那陛下定下这事了吗?”

柴绍摇摇头,“巴陵公主现在还小,陛下当时就是一说,并未定下此事。”

“怪不得呢。二郎也对我说过这事。不过,二郎说他对巴陵公主视若妹妹,根本没有要当驸马的想法。”

“只怕这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他来做主。陛下既然有着想法,我很为难啊。”柴绍叹气道。

李潜赶忙劝他道:“国公不必担心,勋贵子弟中与巴陵公主年纪相若的不少。陛下当时没定下此事就说明他还没拿定主意选二郎为驸马。只要在陛下正式定下此事之前把二郎和武都督女儿的婚事定下来,再找机会透露给陛下,陛下肯定不会说什么。再说,公主还愁嫁不出去吗?”

柴绍听了神色有些松动,不过还是没吐口答应。李潜见状继续劝道:“国公,您觉得做驸马除了身份尊贵些,还有其他好处吗?以您的身份地位,二郎做不做驸马有什么关系?再说,二郎当了驸马会开心吗?”

柴绍听了顿时怅然。他与平阳昭公主成亲时李渊还只是个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杨广找茬的国公,后来李渊起兵,他和妻子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他与妻子的感情绝非一般公主驸马所能比,平阳昭公主对他也体贴尊敬,与一般夫妻无异。然而,大唐立国后那些尚公主的驸马们就不一样了。处处都要看公主的脸色不说,就连公主身边的人对他都不假辞色。娶了脾气好的公主还好,若娶了个任性胡为的公主可就有的受了。

在外人看来当了驸马成了皇亲国戚显贵的不得了,似乎很风光,可谁又知道驸马的辛酸苦闷?说句难听的,如果公主不高兴,驸马连与公主行周公之礼都不能。而且更可恨的是,驸马不能纳妾。这不是折磨人吗?(贞观年间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比如薛万彻,在沙场上万人难敌的堂堂大将军当了驸马,公主因为厌恶他几个月不与他同床,他拿公主一点辙都没有。到后来更有不少公主或偷偷摸摸或明目张胆地养面首,驸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头上戴着顶绿油油的帽子过日子。其中最极品的当属老婆偷会情人他来把风的房遗爱。)

李潜看到柴绍的神色变化趁热打铁道:“二郎这些年长进了不少,知道孝顺您,尊敬兄长,无论读书习武都很刻苦。不过,他毕竟心性未定,若因此事受到刺激,性情大处处惹您不高兴可就麻烦了。您也不希望二郎变成那样吧?我看不如遂了二郎的心意,让他安下心来。”

柴绍沉吟片刻,最重下定决心道:“这是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李潜听了大喜,道:“国公放心,我回去就给武都督回信,把这事尽快办好。”

柴绍听了点点头。李潜想了想又试探着道:“国公还有一事,七月我准备到洛阳召集各商号商议开钱庄的事。”开钱庄的事柴绍、李靖、房玄龄、杜如晦(此公已死有事烧纸)、长孙无忌等人都知道,李潜没必要瞒着柴绍。不过,他如此向柴绍说并非仅仅是想告诉柴绍一声,而是暗示柴绍钱庄马上就要开了,柴绍是否准备参与。

虽然李潜按照天下十道的划分准备将钱庄的业务交给十个商号分别经营。但长安、洛阳却不能简单的划归到十道之内,因为这两座城市的地位极为特殊,长安贵为一国首都,洛阳也俨然有成为第二首都的趋势,两座城市的人口多、商业繁荣,金钱流动量大,在这两地开钱庄可谓财源滚滚。而且两地勋贵、豪门多入狗,一个不慎就会得罪人。李潜曾与梁兴财商议,将这两地单独划出来,其中长安为总号直属,洛阳交给其他商号经营。这个商号必须具备靠山大、资金雄厚两个特点,而且还不能有门阀背景。思来想去,李潜打算引柴绍、房玄龄、长孙无忌、李靖、李绩这帮大佬以参股的形式搞个商号。有这几个人做靠山,量那些门阀商号也不敢惹。所以李潜才特地暗示柴绍,看看他是否有兴趣参股。若柴绍有兴趣,他便再去联系房玄龄、李靖、长孙无忌等人。

不过,李潜没想到柴绍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二卷大展宏图事可期第一七二章钱庄(一)

第一七二章钱庄(一)

柴绍听懂了李潜的暗示,不过他微微一笑,道:“你用心办好这事。我预祝你马到成功。”

李潜以为柴绍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得挑明了道:“多谢国公。国公,您是否想参与这事?”

柴绍摇摇头,“钱财够用就好。多了反而是惹祸的根苗。我现在虽然没多少家财,但让儿孙衣食无忧还不成问题。若再多些就非我所愿了。”

李潜听了皱眉思忖了片刻,立刻明白了柴绍的想法。柴绍身为驸马,已是皇亲国戚,且贵为国公,又是当朝大将军,可谓有权有势。若再插手钱庄的生意,那可真是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了。不过,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能容忍手下的大臣手里有权还有钱。哪怕是胸襟异于常人的李世民也不行。若是柴绍做点其他生意或许李世民并不放在心上,但钱庄的重要性李潜曾对李世民说过,往小了说能影响经济进而影响国家的赋税,往大了说那可是金融命脉,李世民当然不会容忍别人染指钱庄。柴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拒绝了李潜的好意。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潜知道自己当初想动员柴绍、李靖、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大佬一块合股成立商号负责洛阳那边的钱庄业务,以便能够震慑门阀商号的想法是错误的。现在看来,柴绍、李靖、房玄龄、长孙无忌这些大佬都很清楚不能插手钱庄的事,想动员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李潜想动员这些大佬参与是想借他们来震慑那些门阀商号。现在柴绍的反应提醒了李潜,钱庄是朝廷的,李世民就是钱庄的最大靠山。有了这个靠山还用怕那些门阀吗?

于是李潜躬身长揖,“多谢国公提醒了我。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柴绍笑笑道:“我可没说什么。时辰不早,吃了饭再走吧。二郎这会子肯定心急火燎的,我不方便出面,你替我敲打敲打他。”

李潜笑道:“没问题。”

吃过饭,李潜找了个机会将消息告诉了柴令武。柴令武听了高兴的不得了,李潜趁机敲打了他一番,让他明白柴绍的苦心,让他日后要用心孝顺父亲,尊敬兄长,不要由着性子胡来。柴令武听了自然满口答应。

随后李潜写信给武士镬。再请官媒辛苦一趟去利州说合。武士镬当然不会拒绝。于是柴绍大张旗鼓的开始办纳彩、问名、纳吉、纳币这些程序,七月前便全部走完(之所以大张旗鼓就是要让李世民知道这事)。走完这些程序,柴令武和阿叶的亲事就算定下来了。至于后面的请期、亲迎还得等再过两年两人长大了再说。

六月底,安兴贵的梁国公府书房内。安兴贵坐在榻上,正慢悠悠地品着一杯香茗。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原本应发配上路的安修仁。此刻,安修仁消瘦了不少的面庞上满是期盼,双眼望着正悠然品茶的安兴贵,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过了好一会,安兴贵赞了声好茶,然后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安修仁道:“家里都安排妥当了,你安心去定襄吧。定襄的环境与西域差不多,你肯定能适应。陛下如此安排也算法外施恩了。”

安修仁不满地道:“兄长,我……我……”

“你心中不服是不是?”安兴贵望着安修仁平静地道。

“没错。我的确心里不服。”

“你为什么不服?”

“为什么?这不明摆着吗?我与唐俭出使突厥商议和谈,我们还身陷敌营,结果李靖竟悍然发动突袭,若非我还惊醒,差点就被那些万分的恼怒给斩成两段。”安修仁面色赤红,气咻咻地道:“李靖根本不把我们的安危放在心里,而陛下对此也默认纵容,分明是根本不在乎我们。汉人有句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我们就是对他再忠心,他也不把我们当回事,我只不过……”

“闭嘴”安兴贵低喝一声,双目如电盯着安修仁努力压低声音道:“你个蠢才真该死于乱军之中,也省的日后连累全家。”

安修仁被安兴贵一通怒斥,一张胖脸涨成紫红色,不过他却不敢对安兴贵半点不敬,只能将怒火憋在心里,垂着脑袋生闷气。

安兴贵继续怒斥到:“唐俭乃是最早追随太上皇和陛下的从龙之臣,是陛下的心腹。我们不过是归顺大唐的胡人,能与唐俭相提并论吗?你说陛下对我们不当回事,不要忘了,唐俭当时也在突厥大营,难道陛下也不把唐俭当回事?退一步说,若陛下真不把唐俭当回事,我们又算得了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再说,你当时明明有机会逃离颉利大营的,为什么却偏偏去牙帐?分明是你早就惦记牙帐里的珍宝了。现在被人抓住把柄是你自己无能,又能怨得了谁?”

安修仁听了默然无语。

安兴贵发了一通火,心中的气消了不少,遂顺了顺气,平静了心情道:“按律,你这罪名够斩两回的了。是陛下授意大理寺依照九议从轻发落,又法外施恩减了一等,而且也未连累我和元寿更未连累你家人,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安兴贵说了一番话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一气干了,安修仁赶紧过去为他续水。安兴贵一边看着他续水一边道:“陛下对你并不想一棒子打死。你在定襄安心呆上两年,我这边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官爵。记住,我们今日的富贵全都倚仗陛下得来的,万不可胡言乱语,滋生事端。”

安修仁连忙点点头,放下银勺道:“多谢兄长指点。我一定按您吩咐的做。”安修仁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安兴贵的脸色,见他脸色好转遂试探着道:“不过,这事我总觉得蹊跷。那个李潜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合常理。若当时他猜到我洗劫牙帐,应该马上回报李靖的。为什么他当时不报却留下证据在陛下面前告我一状?我哪里得罪他了?当时我都打算好了,只要他开口我分他一些也成。”

“你怀疑李潜故意与你过不去?”

安修仁点点头,“不错。”

安兴贵微微点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安修仁听了诧异地望着安兴贵,“这么说他真是故意的。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何时得罪过他?”

“我们的确没得罪过他。不过,我们兄弟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可结下了不少仇人。”

安修仁听了皱眉思忖了许久依然没想出李潜究竟与他们的哪个仇人有关系,于是他放弃思索,“请兄长明示。”

安兴贵伸手抹了抹唇上两撇向上翘且末端打卷的黄色八字胡,绿色的眼珠透出一股刺骨的寒光,“你可知李潜的夫人是谁?”

“前朝宿国公麦铁杖的孙女,麦家小娘子啊。”安修仁迷惑不解地道。

“你可知麦家小娘子除了太上皇这个义父外还有一个义父是谁?”安兴贵眼中的寒光更浓了。

“她还有一个义父?”安修仁更加迷惑地道。

安兴贵点点头,“此事若非前两日元寿说起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个麦家小娘子在宇文化及祸乱扬州时流落到苏州被一户人家收为义女。而这户人家姓梅,家主叫梅琪,表字宗颍,他还有个哥哥,叫梅璞,表字宗际”

安修仁听了大惊失色,失声道:“竟然是他”

安兴贵点点头,“现在你知道那个李潜为什么要算计你了吧?”

安修仁略一思忖,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地颤声道:“这么说那个李潜有可能是李轨的余孽?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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