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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吻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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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面。
  见状我情不自禁唾液四冒,想起还没吃晚饭呢,在火车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已在车站厕所腾空。
  估计咽口水的声音大了点,一屋子人都看我。
  我干笑两声:“谁有吃的?饿了。”
  “饿啦?”小李子反问,“吃饭的时候叫了你半天都叫不起来,还以为你不饿。”
  矬地虎说:“给你打了饭,你不吃,我把它吃了,把我撑的!可惜了剩下半个包子没人吃——”
  “在哪里?”我忙问。
  “扔了。”矬地虎平静地说。
  “哇靠!不会吧!”
  张亚方挑起一绺面条,问:“要不分你吃一点?”
  我忙拿了碗筷出来,上去挑了两筷。
  两嘴吃完。
  张亚方看看,又从自己碗中把还完整的面条都捞给了我。
  我一边吃一边感动,人家就这么一碗方便面还分了我一大半,这是什么感情!
  后来朝夕相处才发现,这外形秀气的哥们儿胃口奇好,晚饭吃得不比任何人少,晚上还要吃一袋饼干,外加一碗方便面或冲一杯奶粉。我吃的那半碗方便面只不过是他从牙缝里剔出来一点东西而已。
  吃完面,喝完汁,又把包里老妈放的几颗糖拿出来大家分吃了。
  然后大家大眼瞪小眼坐着。
  小李子没有走的意思,大家伙儿也不敢上床歇息。
  矬地虎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嘴张得可以吞下一只鸡蛋。
  潘金峰一双眼睛溜溜这个,看看那个。
  小李子自己倒挺悠闲,戴着耳机听着音乐修指甲。
  最后张亚方看看表,盯着桌面自言自语道:“都快11点了,几点熄灯?不至于今晚就住这儿了吧?”
  都知道他是说谁。估计不止他一个人产生了这种疑问。
  谁知小李子刚好听完一首歌,耳朵闲着,听了个正着,瞪了张亚方一眼:“胡说什么?谁要住这儿啦?走了!”立起身,背起她的粉红双肩包真个扬长而去。
  矬地虎哈欠都不打了,大家一齐望着门口,又回头盯着张亚方。
  “我没说错什么吧?”张亚方以手抚胸,“我要不要追出去?”
  “追吧追吧。”大家赞同,纷纷起立,各自拿出洗漱用具。
  张亚方一见,也打开储物柜拿自己的,一边说:“算了,又不是我的女朋友。”
  正洗漱,场上飞陈冉喜滋滋地甩着长腿回来了。
  进屋里外瞅了一遍,站在屋中问:“李飞呢?”
  估摸着李飞就是那小李子的大号。
  张亚方平静地答:“走了。”
  “走了?走多久了?哎哟,黑灯瞎火的,一个人,这么漂亮的女孩……哎哟,她走了多久啦?”陈冉像火烧屁股一样嚷嚷。
  我插了句:“刚走,估计还追得上。”
  陈冉真个撒丫子追出去了。
  我们大为意外,这不符合他那个大男子主义的形象嘛。
  后来我们知道小李子不叫李飞,叫李菲。她那风风火火,来去迅速的形象误导了我们。3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梦回几转迷迷糊糊中,听得一片鼾声正响。
  这么多年,终于没人喊起床了。幸福啊!
  决定接着睡。
  正享受幸福的懒觉,有人推我肩膀:“起床了起床了。”
  我翻了个身,把屁股掉朝外,接着睡。
  结果被那人一阵狂摇,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枕头都沾不着。
  睁眼一看,是陈冉。再费劲地瞅瞅表,才10点。
  都不知这老兄夜里是何时回来的,还可以起这么早,真是令人佩服!
  正欲倒下去再接再厉,陈冉噌地蹿上床头梯子,一把抄住我的头,往上一推,硬把我弄了起来。
  陈冉是急着要去足球场上搓搓脚。
  石大的招生简章上登了两张照片,除了教学主楼,另一张就是足球场。可见这是石大的骄傲,很牛哄的。
  我和陈冉寻到学校后院体育系,远远便见一片鲜亮的绿茵。
  陈冉幸福得差点落泪,张开双臂冲上去。
  我估摸着他会像诗人一样扑向地面,亲吻那被千万只脚践踏过的小草。
  冲进足球场一看,才发现那足球场上绿油油的草地原来是塑胶的……
  失望了一秒钟,陈冉自己安慰道:“也不错了。比我高中时候的好多了。你看这草,多好,好得跟真的一样。”
  球场上已有一帮子老生在踢球。
  陈冉数次想跟那伙人搭讪,都遇了冷脸,悻悻地抱着胳膊看,咕哝:“不就是早来两年吗?牛什么呀!老子还不爱理你们哩……”
  看着看着球,陈冉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大声吆喝指挥场上的人,急得直跳。一方前锋得球,陈冉大喊:“射啊!射啊!”那哥们儿带球的动作十分潇洒,在人群中游龙一般穿梭,盘得高兴。等他起脚射门时,对方人马已在他前面围成铜墙,球一出去就被铲回。
  陈冉气得骂了一句极粗的脏话:“妈的,半天不射,赌JB硬呀!”
  结果被那哥们儿听见。
  人家毕竟是老生,很沉得住气,中场时才摇着膀子晃到陈冉跟前:“同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什么?我说什么了?”过了这半天,陈冉根本忘了他情急之下骂的话。
  “去打听打听,老子进的球比你见过的球还多!你也配来说三道四?先闭关修炼十年再说吧!”
  陈冉气得一下子蹦到那哥们儿面前,我看他的本意不过是要好好理论一番,对方却以为他要动粗,伸手就推他。
  我连忙挤到他们中间,架住那老生的手,劝道:“算了算了,看球嘛,随口说点什么难免,不是成心的。”
  那哥们儿的队友也过来劝,事情才就此了结。
  我拽着陈冉离开球场,陈冉兀自不服,一路大谈他中学时代踢球的辉煌经历:组了多少支球队,进球多少多少,如何跑全场不带喘。
  我一路安抚他:“没事没事,说不定到时跟他们踢球,你好好露一手。踢球是拿脚说话,不是比嘴。”
  “就是!”
  陈冉开始构思用何战术战法在场上跟那帮人对垒,方案一套一套出。
  唾沫横飞回到宿舍,矬地虎李业、张亚方和潘金峰三人都已起床,正围了桌子打瘸腿麻将,各自脸上皆贴了数张纸条。
  见我们回来,张亚方跷起兰花指分开面门上的纸条,冲我们说:“去哪儿啦,你们?刘涌,你那女同学来找你,说参加足球队的两点在足球场集中。”
  我不满他用的那代词,反驳:“什么我那女同学,我的同学不就是你的同学吗?谁呀?”
  张亚方摸着麻将,头也不抬,答曰:“谁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昨天晚上摸黑来找你,把你从床上叫起来的那位。”
  下午去球场集中,各系拢在一起,一共也只有三十几号人。凑热闹的女生倒来了不少。
  最多不过相识两三天,这帮女生一堆一堆的已混得烂熟,嘻嘻哈哈追逐打闹,一个场子上都是她们的声音,害得男生说话也得跟着她们用喊的音量,嚷得头直犯晕。
  那位额上有疤的女生左手捏着张单子,右手捏着个小喇叭,在人堆里跑来跑去询问什么。
  我开始犯嘀咕:“这位姑奶奶是哪庙里的神,怎么哪里都有她?”
  正想着,只见她举起小喇叭一声大喊:“安静——”
  这一声喊,我离她十步开外,也震得耳朵嗡嗡响,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还好,她只简单讲了两句,就说:“下面由校学生会的体育部长给大家讲话。”她把喇叭往后传。
  一个男生接了喇叭站出来。
  我和陈冉对视一眼,这人正是上午跟陈冉叫板的那哥们儿!
  看来,我不仅自己不顺,跟我在一起的人都要跟着不顺了。
  体育部长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说叫刘向,体育系零零级的。然后就说新生组队的事。先分成三队,互相踢踢,看看各人的实力再具体分配位置,实在不行的也就别来凑热闹了。
  陈冉是理所当然以为要做前锋的,一听刘向的话,脸都变色了,低声跟我说:“完了,栽他手里了。”
  我拍拍他的肩:“别担心,真金不怕火炼,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
  陈冉自己咕哝了一句:“是玫瑰总会开花——可是好歹得把它栽在土里才成啊!”
  我跟陈冉分在一个队,他当仁不让做了前锋,我守门。
  第一场球前半场,陈冉就进球三个。
  中场休息,刘向过来拍他的肩:“兄弟,的确有两把刷子嘛!好好踢。”
  刘向走开了,陈冉兀自兴奋得满面红光。
  下半场,陈冉满场飞奔,玩命似的,我看着都心惊。
  一场球下来,好几个人过来夸陈冉。陈冉满脸得色,大拇指一挑:“我是谁?场上飞陈冉!”
  刘向当场定了陈冉做新生甲队的前锋,我做守门员。
  陈冉一下前嫌尽释,非要拉着刘向去嘬两口。
  刘向也不推辞。
  陈冉命我回宿舍叫上那几个哥们儿,他自己和刘向把着臂先往校外寻饭铺子去了。
  回到宿舍,那三个打麻将上瘾,连窝都没挪,看样子是张亚方手气最背,连后脑勺都贴上了纸条子,像个千年白发老妖。
  听说陈冉请喝酒,三人都抬起头,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又舍不下手中的麻将。
  张亚方在纸帘后说:“眼看我要做成同花顺了。”
  我补充说:“还有高年级的同学。还有女生。”我信口撒了一个小谎。
  三个人都纷纷扯下脸上纸条,起立,出门。
  出了校门,我们顺着墙一路找过去。
  这一路几乎全是饭馆。
  每路过一个馆子都探头看一眼,下馆子的大学生还真不少,找得人眼花缭乱。
  正一路寻觅,听得当空一声大喝:“在这里!”
  仰头一看,陈冉从一家饭馆二楼的窗子探出半个身子,冲我们招手。
  到了楼上,见桌上已摆了几盘菜,戳了一堆啤酒。
  陈冉和刘向把酒谈笑,已俨然老朋友。
  潘金峰他们三人一见席间只是两个大老爷们儿,瞪了我一眼。
  我顾不上理会他们的眼神,一见那一大堆酒瓶,心里先发憷了。
  我们一落座,刘向就每人面前斟了一杯,举起杯说:“敬你们一杯,欢迎来石大混。”
  我只喝了一口。陈冉不干。
  后边还是刘向说:“没事没事,随意。”
  有了这颗定心丸,我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陈冉介绍双方,称刘向为向哥。
  席间谈得最多的是足球。
  陈冉把上午对我吹嘘过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因是下着酒说,更有诸多彩饰。
  刘向最后也话兴大发,谈起他的足球生涯。说去年省里大学生足球联赛,他所在的石大校队对工学院校队,一场进了12个球。“12个!”向哥举起双手,叉开五指,看看指头不够,又把右手一翻,叉出两根指头比出个V字。
  我们都吃惊地看着他比出的数字。陈冉都没话说了。
  瞪了一会儿眼,张亚方带着酒意,大着舌头说:“我、我说个笑话。”
  他就一只手捏了杯子,一只手拄在桌上,手背托了下巴,慢条斯理地说:“说是兔子养了头奶牛,要出门,就把奶牛托付给大象照管。回来后,兔子把奶牛领回了家。过了一天,兔子又来找大象了,说:‘象哥,牛B大了!’”
  大伙都盯着张亚方琢磨这笑话的意思,矬地虎率先悟出,“噗”地一乐,把一口酒喷出来,还好他很有公德心,及时把头转向了墙壁,墙上顿时湿了一大片。
  潘金峰也指着张亚方笑骂:“你小子太黄了,真不愧是黄种人!”
  刘向反应过来,又是拍胸,又是往身后虚空挑大拇哥,说:“你们不信?我绝对不是牛B!不信我立马找证人来!”说着就要起身。
  陈冉忙一把拽住,连说:“开玩笑开玩笑,我们信!”
  向哥坐下来,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我也给你们讲一个……”
  他这种直率的性格,倒是我辈所喜的。
  只是没想到一脸斯文气的张亚方肚里另有乾坤。
  这一顿酒大家都吃成了真正的哥们儿。
  刘向问明我们宿舍尚未排座次,当下就让我们在桌上排。
  问下来矬地虎李业最年长,任了老大。老二是潘金峰,我荣任老三,场上飞陈冉和张亚方最小,竟是同一天生的。
  后来陈冉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好歹得给点面子,我就是老四了,张亚方你就将就坐最末一把椅子吧。”
  大家觉得他说得有理,不顾张亚方反对,把他排成了老五。
  回去的路上,刘向脚下已有点发飘,一行人中就我跟他个头相当,都是虎背熊腰一米八几,就由我架了他同行。
  路上我想起下午那女生,看向哥说话倒还清楚,就低声问他:“向哥,那女生是谁呀?哪儿都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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