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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微微的抖着,我继续摇头,“不知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我的脸上,强大的力道让我几乎滚下床去。趴在床沿,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嘴角滑下,腥腥的,是血。
“臭婊子你别不识抬举!”暴怒的声音响起,那个拿刀的人一刀戳在我的身边,离我的身体只相差一根手指的距离,“我他*的问你呢!你给我说啊!”
“我不知道……”艰难的发出声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让那里面的孩子受到任何的伤害。天知道这帮该死的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如果在天界,敢对我如此无理,我一定会让我的风精灵把他们撕成碎片!
“你不说?好……我倒要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大手按上我单薄的肩,然后是棉布被扯裂的声音哧啦一声,我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放开我!”我转身,想推开那个人,却被另外的人按住手脚。
怎么可以被这样的渣子蹂躏?!
“对付婊子?要用对付婊子的方法!哈哈哈哈!”那个人狂笑着,“兄弟们给我压好了,我倒要看看她招是不招!”
“住手!你这个畜生!”身体被完全压制住了,我的挣扎显的那么无用。我欲哭无泪,只能大声的叫喊着那个根本不可能依靠的人。
“余岭……救救我!”
感觉下体暴露在空气中,耳朵里灌进的是那个男人猥亵的话语:“哥几个快看啊!这婊子居然是个阴阳人!他长了男人的玩意居然还大了肚子!哈哈哈哈~~~今天晚上可真是开了眼了!”
“格老子的王八蛋我叫你笑!”一股劲风横劈而过,那个压在我身上的男人顿时身首异处。
然后是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收进怀里,抬头看见的是那条被溅了血的狰狞的疤是孟守义。他的兄弟们挥刀砍死了那些刚才还张扬不已的黑衣人,还有余飞,把那些家伙揍的已经走了形。
“喂!你没事吧?”孟守义扯过床单将我包住,“这地方没法待了,出了人命,我得烧了它。有什么要带走的,我让兄弟帮你抬到寨子里。”
“……只要那只箱子……其它的,该烧就烧了吧……”抬手无力地指向墙角,我突然发觉从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好疼……为什么肚子,那么疼?不会是要收走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了,老天,别把他带走,我不想跟他分开……余岭,救救你的孩子吧……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变的这么爱依靠别人呢?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变的这么的胆小了呢?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变的这么的脆弱了呢?
为什么离开了天界的我,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办法保护呢?
剧烈的疼痛过后,我看到的是一个只有六个月大的女婴的尸体。带着血,连着脐带,躺在我的腿中间。没有呼吸,全身乌紫,我甚至能感觉的到,那柔软的小身体,逐渐冰冷。
她好小,头还没有我的拳头大。
她好可怜,还没来得及呼吸上一口这个世界的气息,就已经丢了性命。
她是我的天使,我可爱的小天使。可是她就这么走了,连声哭叫也没有。我从没有想过,在经历了那种痛不欲生的肉体苦楚之后,竟然还要再承受心灵上的痛。
我现在已经连一滴眼泪也没有,因为我已经悲伤的不知道该如何哭泣了。痛苦的感觉,绕在我的心头无法散去,几乎将我压垮。
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僵硬的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我连手指头,都懒的动弹一下。神啊,把我也带走吧,带到我可爱的小女儿在的地方,让她不会孤单一人。闭上眼睛,我放慢呼吸,思念着我已经死去的女儿,直到失去意识。
虽然余飞并不是很明白那个小生命跟我的关系,但是看见我亲手将自己孩子埋葬的时候,他哭了。一个将近八尺高的汉子,哭的泪眼婆娑,可能是把我哭不出来的那一份,也代劳了。留下那孩子的脐带,我将它风干,放在贴身的小锦囊里,这样,即使将来回了天界,我也能在每年她下葬的这一天,祭奠她。
没有过多的为那已经逝去的小生命哀悼,我现在要做的,是找出,究竟是谁的手,间接杀了她。拆开那些黑衣人的刀柄,孟守义指着那红色的印记告诉我:“这些人,是东厂的狗。”
东厂养着大批身手不凡的厂卫,是为朝廷服务的特务机关。
为何东厂的人会找上我家?他们要的武凌剑和乾坤图究竟是什么?爹娘临走之前并没有交代过要保管好这两样东西,是不是带在他们的身上呢?这些东厂的杂种们,究竟,是听了谁的命令?
我十七岁的生辰,是我守在女儿的坟前度过的。
三年,我还剩三年的时间来寻找杀了我女儿的凶手。
将余飞托给孟守义,我准备独自进京。
“余风,你要走了?”孟守义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收拾自己的行装。那天,他看见了我的身体,再不称呼我为“齐小姐”。
“嗯。”简短的回答了他,我没有继续出声。没有问他那天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也没有问,为什么他这里的兄弟在知道那些人是东厂的杂碎时候,还在那些已经被烧焦了尸体上砍了数刀。总觉得,只要开了口,就会踏上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收进怀里:“已经过去了……你,不能留下?”
“不能!”我把他的手从身上推开,“我不会让我的女儿白死……”
“就因为是齐余岭的孩子么?!”他的话狠狠刺了我一下,直刺的我浑身发抖。
回头瞪着他,我咬紧牙关:“孩子是他的,也是我的!”
“我一直就在想,你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我没想到你真的跟你哥哥……”他的表情瞬间冻结,那条伤疤也似乎有些扭曲。
“他不是我亲哥哥,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话一出口,他的脸色立刻摆脱了阴霾。原来,他一直以为余岭是我的亲生哥哥。乱伦么?我怎么可能作出那样的事情?!
“这么单薄的肩膀?扛的起深仇大恨么?”他的嘴角溢出的笑,深深的伤了我的自尊。也许我不强壮,也许在这里我是一个孱弱的人,但是,我不会认输的。
“余飞就拜托你照顾了,我明天一早就走。”转过身,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弱小。
“你走了他会闹的。”按住我忙碌着的手,他坐到我的旁边,“如果他闹的太厉害,我可以打他么?”
“……!”就算余飞做出再过分的傻事,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打他来惩罚他。也是,把余飞放在他们这样一群粗枝大叶的男人群里,难免不会被欺负。
“他是个傻子,不懂事,你别……难为他……”我从包裹里掏出一张爹娘走时留下的银票,放在他的手里,“这是五百两银子……我……”
“银子我可不缺!你上我的后库看看去,金银财宝有的是!”他看都没看,就把它丢开。
余飞虽然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是,他没有一个好的归属的话,我于心不安。曾经发誓不会让他孤单一人,看来现在的我,真的是做不到了。我只能尽量,帮他找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
“我知道照顾一个傻子需要很大的耐心……”
“而且我没有义务要照顾他。”
对啊,他没有义务照顾那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的傻余飞。
“……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是我不能带着一个傻子在外面闯荡啊!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噩梦,会再次降临。我总要为养育了我十七年的爹娘,保住他们的儿子。”我无奈的叹口气余飞是个傻子,但他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我唯一能回报给我那对善良的父母的,只有这个而已。
孟守义玩着我从那个唯一带到这里的箱子中拿出的一把破旧的宝剑,比比划划:“你走了,他一定不会踏踏实实的留在这里的。万一他疯跑出去回不来了,怎么办?总不能要我拿铁链子像拴狗一样把他拴上吧?”
“……”
我无言以对,我知道余飞有多依赖我,也知道他有多离不开我。虽然在年龄上他比我大很多,但在心智上,他才不过是一个五岁的顽童。
“余风,你为什么就不能依靠一下别人呢?你这样倔强的承担着一切,是会伤害到别人的。”那把残破的宝剑在他的手中,好像有生命一样的舞动着,看的我眼花缭乱。
“我已经没有可依靠的人了……”低下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我不能接受。
“我啊!你为什么不依靠我一下?”他笑盈盈的指着自己的脸,那条疤在他的嘴角上微微翘着。
“不……不行。”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为什么?”
“因为,我什么也回报不了。”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三年之后会回天界,会飞到你永远也看不见的地方么?
“我不求你回报我什么,我只希望看见你笑。”他的手按上我的肩膀,“余风,你不给我机会我不在乎,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你是做不到的。”
“孟大哥……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利用你……你有你的兄弟们要照顾,我……”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他突然搂紧了我,靠在那满是男人气息的胸膛前,我的身体微微一颤。
“私心……?”
“嗯,是啊!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解了,跟那帮东厂的杂种!”他低下头,给了我一个非常无奈的笑,“我曾经,是皇宫的御用锦衣卫……”锦衣卫皇权的象征,本应是直属明朝皇帝管辖的宫廷侍卫,现在,已经成为那些位高权重的宦官们的杀手集团。他们的行动,被掌管锦衣卫的宦官所控制,被东厂的厂卫所监视。他们的行动,曾经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利益,不过现如今已经完全是为了维护宦官的专政了。
“因为不服那群狗太监的管制,不想替他们杀害那些忠良之士,我带着这些兄弟从皇宫叛逃了出来。可是……”他仰起头,似乎是为了忍住泪水,“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啊,害的我的老母亲,被剖心挖肝之后挂在城墙上晒了大半个月。”
“……为什么不带你母亲一起走?”仰头看着他脸上的那道疤,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在泣血。
“我竟然单纯到以为东厂的厂卫不会对我的母亲下手,本打算安顿好了再去接她老人家,可谁知道……我们离开的第二天,他们就把我母亲的尸体挂了出来。那群狗娘养的王八蛋!”他的拳头攥出了“咯咯”的响声。
“然后你就到这里落草为寇了?”
他看着我,苦笑:“是啊,我是个没用的家伙,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对抗不了朝廷,就只好带着兄弟们和那些从太监的私库中摸来的财宝隐匿在这个小地方。我才是个畜生,连亲娘的仇,都没胆去报。”
“孟大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个只会物刀弄枪的粗人,没想到也有如此纤细的一面。
“你比我强,你已经知道了那些是东厂的人,还执意要报仇……”
“我并没有特意想报仇!只不过,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平的,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自己去找寻一条活路。”从他手中把那把残破的剑拿过来,我小心的将它收回剑鞘,“他们不会去问余飞这个傻子,应该都会冲我来的。”
“余风?!”孟守义的眼睛里满是惊讶,“这样你很危险。”
“危险……危险已经过去了,我的孩子,就没能逃过……”摇摇头,顺手将那宝剑扔回行囊中,“对了,你是怎么知道那天晚上……”
“我看见了厂卫专门训练用来传递消息的鹰,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哪一家人,但我想这镇子上最近发生变故的家也就只有你家了,所以听到消息就赶了过去,可是还是晚了,害你失去了……孩子。”他有些自责地看着我。
我没资格怪他到晚了,毕竟他还是救了我的命。孩子是我不小心弄死的,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强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手触到怀里的那个小锦囊,我几乎能感觉到她当时在我腹中的心跳。
“所以,让我跟你一起去!余风,我想让母亲的在天之灵能安息。”他一激动,脸上的疤就格外的突出,好像要暴出来一样不知道,还会不会很疼。
“可是……余飞呢?谁来照顾他?难道要带着他一起么?”我不禁皱了眉头真的要带着余飞那个傻子么?如果再遇见那样的事情,不知道孟守义能不能保全的了三个人!可是,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下。
“我没什么不可的,看你了!”孟守义大方的一摊手,“我想余飞他,也很想跟你在一起。”
“嗯……”下定了决心,我用力点了一下头。
第三章
临走之前,我站在女儿的墓前,跟她道别。
墓碑上刻着爱女齐晓怜之墓。
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小天使。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不知道此次离开,什么时候还能回来看你。对不起,我已经无泪可流。但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