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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来临+番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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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与姐姐就问他在哪里做事,以诚替他答道:“越越是翻译呢。会两门儿外语,说得跟中国话一样的溜。” 
母亲就笑着说,“你们一家子都是有学问的人,我记得当年沈教授接待外国来的专家,我去会议室送的水,真是吓我一跳,我就想啊,这人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那么难懂的话也学得会!” 
大家都笑起来,以诚隔着人对千越竖起大姆指。然后说,“妈,现在越越住我那儿呢,他父母都出国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怪冷清的。” 
母亲说:“好好好,你还要象小时候一样对人家好,可别委屈了人家。” 
姐姐笑道:“妈放心,我们家以诚从来不会欺负人的。” 
母亲也说:“这倒是。” 

从母亲家出来的时候都后半夜了,街道上有年青人放鞭炮,响声一片,热闹得很。地上有前一天积下的一层薄薄的雪,踩在脚下咯咯吱吱的,有些滑。剩着晚上,以诚拉着千越的手,悄声地说,“我妈跟姐他们都喜欢你。” 
千越呼出一口气,笑笑脱下手套,凑在眼前看,又伸过来给以看,“吓得我,一手心的汗。” 
以诚把他的这一只手也握住,“越越,不是说别怕嘛,会好的。” 
千越又叹一口气,反手握住以诚的手,小声地说:“真的会好就好了。” 
以诚说:“当然会好的。一定会。” 

我有多么地爱你 

34 
这以后以诚有意识地常带千越回家,有时也会故意让千越往家里送点儿东西。自己又不放心,悄悄地跟在后面,千越出来的时候装不知道,走到背人处突然转身,看着以诚吓一跳的样子,咬着牙笑。 
一天,姐姐正巧到以诚家这边来送一批货,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就想上去看看。看看时候也差不多要吃晚饭了。于是买了点熟菜上去。 
开门的是千越,很有礼地把姐姐让进去。以诚正烧着饭,招呼了句姐姐就自己在屋子里转开了。 
看到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眼光落到客厅里的钢琴上,一下子想起来,沈千越是会弹钢琴的,当初以诚买这琴的时候自己就纳闷儿,以诚也不会弹啊,难不成专是为沈千越准备的?那时候就想着两个人现在会住在一起? 
走进浴室看,什么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两个人住着嘛,原本也是正常,只是,这一切里都透着那么一点不平常,这不平常落进有心的人眼里,就成了一丝丝的古怪,姐姐自己也说不上来什么古怪。伸出头去看看那两个人,一个在厨房里,一个在客厅,一个叫一个递个什么东西,递过去那一个拿到了就笑笑。这一个也笑笑。 
姐姐想,倒象是正常过日子似的。这个念头一起,姐姐心里别的一跳。又想,不会有什么吧,多想了。小时候两个人就那么要好的。以诚又是个实心待人好的孩子。不是吧? 
姐姐多少留了个心眼儿。时不时地找个借口过来一趟,送点儿吃的用的什么的。过去倒没有走得这么勤过。以诚与千越,一个有点儿实心眼子不会去想,一个骨子里还怕着不敢去想,两个居然都没有在意。 

开春以后,千越突然心血来潮地想学骑摩托了,以诚下了班,把车推到小区后门,那里有一片空地,人少,安全些,开始教千越。 
千越那么个人,看起来灵灵醒醒的,运动机能好象差了一点儿,无论如何也掌握不好平衡,学了半天,那车歪歪扭扭地向前爬了那么几米,又歪倒了。 
千越气喘吁吁,顺势坐在地上。任凭以诚怎么戏怎么拉也不肯起来,后来索性,仰面躺了下来。 
初春的土地,依然冻得硬硬的,却已有细小的草钻出了地面,看不见,但是,千越躺着,手慢慢地捋着,却能够感受得到那种麻酥酥微微的湿意。 
以诚忍住笑,坐下来哄他,“越越,快起来,天还冷着哪,地上多凉啊。学不会没有关系,不是说好了我带你吗?” 
千越用胳膊挡着眼睛道,“真失败,我也想有一天能骑着车带你,学不会怎么带?真是,你说我在这方面是不是特别地笨?” 
以诚道:“你哪里笨了?慢慢儿来,总有一天能学会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学自行车的事吗。。。” 
千越翻身起来,勒着以诚的脖子,伸手做手刀状,架在以诚脖颈间,皱着眉头边笑边说,“是以诚,你敢再提我小时候学车的事儿。。。哼哼哼!” 
以诚哈哈笑起来。 
少年千越,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学自行车,少年以诚,扶着车架,跟在后面跑着。过一会儿,他偷偷地放了手,千越稳稳地向前骑,不经意看见以诚站到了一旁,大叫一声,便从车上滚了下来,滚到水沟旁,一身的泥水。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走过这一磕磕绊绊的一遭,终于又回来了啊。 
以诚在越来越深的暮色里却把千越的面容看得这样地清晰,忽然顺着千越搂着他脖子的姿态势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 
千越用额头碰碰他的脑袋,马上又转开了,柔声问道:“是以诚,你怎么了?” 
以诚抬起头,呵呵笑着说,“我真想告诉别人啊,告诉许多许多人。所有的人。” 
“告诉什么?” 
以诚想说,告诉他们,我有多么地爱你,多么爱,多么爱。 
可是他没有说出来。 
然而,不相干。 
千越是懂得的。 
千越低头,摸索着地上刚冒头的小草,慢慢地问:“别人怎么想都不要紧的。只是,哥,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一辈子吗?” 
以诚说,“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止这辈子,还有下辈子。” 
千越笑,“有一天,我会变得很老,脱头发,掉牙齿,老态龙钟,那时候,你还会爱我吗?” 
以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年青的面颊,细腻紧绷,连毛孔也不见,以诚说,“那是当然。那时候我比你还老,也许路都走不动,拄着拐,白胡子粘成一缕一缕的。那时候,咱们就结伴儿坐在咱们小饺子馆儿的收银台后面儿,没事儿数钱玩儿,支使着小跑堂他们跑来跑去。” 
千越吃吃笑起来,说,“那是得好好数数,老眼昏花的,别数错了。那时候,钱可就是咱们的儿子,指着它养老哪。” 
千越不似前些日子那样瘦到让人心痛了,清秀的面孔,在一片昏暗中粹玉一般的,墨黑的眼睛闪着温润的光。 
以诚用肩碰碰他说,“越越,明年一起回趟东北吧。去吉林。咱们冬天去,去看树挂。你从没看过吧?” 
千越说,“在纪录片上看过。” 
以诚说,“那不一样的。跟我一起去吧,啊?” 
“嗯。” 
“老家在离吉林市不远的郊区。姥姥是没了快十年了,可是,几个舅舅还在。我的老舅舅,最会种西葫芦。到时候,我给你做西葫芦鸡蛋饺子吃。” 
以诚用手背触触千越的脸颊,“看,冷成这样。快起来回去。感冒了不是好玩儿的。” 
两人一同上楼。 
楼道里依然很黑。以诚也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孩子心,一把把千越的头抱在腋下,刚想呼噜呼噜他的头发,千越灵巧地从他胳膊下钻了过去,以诚反手拉住鱼一样滑出去的千越。 
暗暗的楼梯间,两个人居然就这么相互地看住了。 
千越的眼睛亮闪闪地,“看饱了没?” 
以诚说,“没有。” 
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姐姐站在楼梯的下一层,下意识地就往拐角躲过去。心扑通扑通地,慌得象偷了别人的钱。半天听得两人回了屋,返身昏头胀脑地下了楼。直到走出老远,才想起手里一直捏着的一袋元宵。自家做的,本来想着送过来给他们俩尝尝的。 
姐姐想想,回了母亲那儿。 
父亲正巧出门儿下棋去了,母亲看见女儿突然回来了,象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问是怎么了。 
姐姐把母亲拉到里屋,那手有点儿抖,一手的冷汗。 
母亲说,“你怎么啦?是家其(姐姐的老公)出什么事了?” 
姐姐觉得吞咽都有些困难,嗫嚅半天才说:“妈,以诚,得赶快想办法儿给他介绍个对象。” 
母亲说,“忽然地说这个,也不是没介绍过,上次那个,他连见都不愿见。慢慢有合适的再看吧。还是你现在有什么好的人选?” 
姐姐说,“不是这么说。唉。。。”姐姐凑到母亲耳边低语了几句。 
母亲用力的摇摇头,“哪会有这种事。以诚从小就待人好。又是一起长大的,亲热一些,关系好一点,也是正常的。” 
姐姐说,“不是,妈。我说不上来,他们两人那种感觉,您细看看就明白了。跟一般的好不一样。也不是我多心,妈,你不记得了?家其表姨家的那个小儿子,当年不就是跟个男人混在一起,后来家里闹得不象样子,最终得了精神病了?现在还没好呢。也没有人管,成天在大街上,当着人就脱得光光的,多造孽!” 
母亲变了脸色,“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呢?” 
姐姐叹息道:“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把以诚叫回来,私底下悄悄探一探他的口风?” 
母亲说,“好。你等我打电话去。” 
姐姐拉住母亲说,“不在这一会儿。等我们想想该怎么问。” 

第二天,以诚下班以后,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家里有点儿事,叫他回去一趟。 

你丢不了我,我也丢不了你 

35 
那天下班后,以诚顺道去菜市买了不少的菜,回到家就钻进厨房,一样一样煎炒烹炸炖,弄出一屋子热气蒸腾的香。 
千越笑眯眯地趴在餐台上看着他,以诚高高大大,有板有言地做饭,两个火头,被他照管得滴水不漏。腰里系着天蓝色素格子的围裙,居然有一圈宽宽的荷叶边儿,千越倾过身子,去揪那花边儿,笑说:“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好娘子,今晚有没有蟹黄蛋吃?” 
锅里的汤濮开了,以诚想过去掀开锅,千越却紧紧扯着他的围裙边儿不放手。以诚捏捏他的耳朵说,“越越,锅开了。” 
千越说,“我知道啊。”可是手还是不放开。 
以诚一使劲儿,竟把他从餐台那边儿拎了过来,“那,过来帮我打蛋。” 
千越有一下没一下懒洋洋地搅合着大碗里的蛋液,把那粘稠的液体用筷子挑得高高的,丝丝缕缕,凑在灯光里看,亮晶晶的,以诚问:“越越,好玩儿吗?” 
千越慢吞吞地说:“好-玩-啊!” 
以诚摸摸他的头顶:“那慢慢玩儿。” 
千越反而放下手中的碗,象树熊那样贴在以诚的背上,手臂环着以诚的腰,以诚窄小的厨房里来来回回,象是多了条尾巴。 
以诚想,千越这孩子,其实心重,却很少说,躲着什么似的,越是在意的事儿越躲,真是叫人放心不下啊。 
吃饭的时候,以诚慢慢地把家里打电话叫他回去的事儿说了,千越说:“哦,那你还不下了班就去,明天做好吃的也行啊。” 
以诚说:“应该也没什么大事的。可能是家里的什么东西坏了,要我过去看看。我爸妈他们住的房子,还是八十年代的呢,下水管啊什么的,常有状况。” 
千越把头埋进汤碗里,“是啊,吃了饭你早点去,我来收拾。” 
以诚说:“越越,放心,别怕。” 
千越说:“哥,汤真好喝。”停一歇又说,“你呀,何必特地跑回来陪我吃饭。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以诚呵呵笑着说,“反正我的心思是瞒不了你的,越越,你就是我心里的小蛔虫。” 
千越抬起头,那样一副清清淡淡的笑脸,“是哦,我会读心术,怕不怕?” 
以诚答:“不怕,越越,哥什么都不怕。” 

以诚坐在门口的小凳儿上穿鞋子,千越站在一边,看着他高大的身子窝在那小小的凳子上,凳腿儿那么细,当时是自己看着好看任性地买下,也没细想是不是合以诚这么大个子坐,以诚依旧是笑着,说,果然好看,咱们越越的眼光不会错。以诚从未对他说过“不”,从小如此,千越想,以诚的这一份好,别说是一辈子,就是只享受那么一段,也算是有福气了。 
以诚站起来,习惯性地跺跺脚说,“走了。我很快回来。那碗留着我回来洗,你去忙你的,记得做一会儿歇一下眼。” 
千越笑着答应,“哎,这几句话里头,最喜欢听你说碗留着别洗啦。” 
以诚也笑着转身,开门。 
千越突然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肩上,声音出来是闷闷的,“我没什么,就只抱抱你。我的指缝宽,怕把你给丢了呢。” 
以诚回手握住他的手,将两个人的十个指头缠在一处,“你看越越,我的指缝也宽。咱俩手拉得紧紧地,你丢不了我,我也丢不了你。” 

以诚一进父母的家门,心里那一份担心就立刻落了实。 
父亲不在,依旧按老习惯出门找老友下棋去了。 
姐姐却在,一下子就把他拉进门,推到母亲的卧室里。母亲坐在床角,母女二人对看看,谁也不好开口似的,最终还是母亲打破了僵局。 
母亲说:“以诚,叫你回来是问问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找个女孩子正正经经过日子。” 
以诚道:“妈,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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