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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来临+番外-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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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诚道,“那么你是愿意的了?”转念又一想,“可是,你化成|人形后我不认识你了怎么办?” 
允诚想一想,伸出小手指点中小欧鹭的眉间,“我的五哥哥要成亲了,昨天下了聘礼,我也给你下个聘礼吧,以后见到了也能一下认出来,咱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手指移开处,小欧鹭的眉间多了一粒胭脂红的痣。 

练离拉住允诚的手,“原来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吗?” 
允诚微笑起来,点点头。 
练离嘟起嘴道,“那你不早告诉我。” 
允诚说,“现在我是木板脸。也许你不想跟我一起了。” 
练离窝进他的怀里,“你是木板脸啊。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允诚摸摸他的头,说,“你可比小时候淘多了。”正待再说什么,那小孩儿突然抬起头,脑袋正正与允诚的下巴重重磕在一处,两人都哎哟一声。 
允诚扶着下巴说,“一惊一诈,又干嘛?” 
练离跪坐在床上,道,“你说的定的亲,就是。。。”他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尖,“我?” 
允诚“那还有谁?” 
在他额上弹一指又道,“难道你是冒牌货?” 
练离躺下来枕着他的膝道,长长叹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说,“才不是。嗯。。。人间的人怎么说来着?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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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地府 

允诚摸摸练离的头发,额间有微微的汗意,额发有一点点湿,粘在他手指间。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练离时,那个孩子跪在幽暗广阔的大殿上,清朗的声音,抱怨着行头的难看。话语间上扬的尾音,是笑的余声,仿佛还在耳边似的,然后,他做了个鬼脸,以为没有人看见,小小的得意。过去这么些日子了,还清清楚楚的在眼前呢。 
允诚温和地问:“很闷?” 
练离把允诚的手拉过来,一根一根地数着他的手指玩儿,“闷得恨不能把煤球都搬出来洗一洗呢。” 
允诚微笑,他发现自己今天笑的次数比这十来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练离突然翻身趴在他膝上问,“喂,你上次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是什么有趣的事?快说来听听。” 
允诚道:“嗯。带你去看样东西。” 
练离跪坐起来,“现在?” 
允诚点点头。 
练离高兴了,“好哇好哇!” 
他那么开心,整个人都象是要淡淡地放出光来。 
突然间,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背过身去,撩起中衣的下摆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转过头来,允诚发现他笑得有点羞涩。 
允诚问“你干什么?” 
练离低下头,笑而不答,有点扭捏,嗯啊了两声,只是不说。 
允诚拉拉他的头发,“说话!” 
练离这才小声地说起来,允诚从来没有听过他如此小声地说话,忍不住把耳朵凑近他,才听清他蚊子哼哼地般的叙述。 
刚刚修炼成|人形那会儿,有许多小伙伴,常常一起在天宫的天池边玩,一群小仙子,脱得光溜溜,泡在水里,蹲在池边,亲热得了不得。有一次,有一个小伙伴突然发现一件新奇事,招呼大家来看,说是白练离的肚脐眼儿长得跟别人的都一样。好多小脑袋围上来,扒着练离的小肚皮看啊看啊,都说果然不一样啊不一样。练离又羞又恼,哭兮兮地回家问娘。娘说,没关系啊,肚脐眼长得特别的人,将来一定会有不凡的经历哦。 
练离说到这里,抬起明媚的眼睛忽闪着望着允诚补充道:“果然哦。果然。”连他爱上的人都如此的不凡。地府的阎王哎,这是开玩笑的吗? 
允诚实再是起了好奇的心,手比脑动得快。伸出两个指头轻轻挑开练离衣襟的下摆,露出他细巧柔韧的半截腰身。果然,他的肚脐眼很是奇特,上半部有一小块皮肤包下来,半遮住了中心那一点小突起,象极了某种小动物耷拉着的懒洋洋的眼睛。 
允诚抬起头,正对上练离的眼睛。 
允诚只觉得脑子里翁翁地响起来,象在唱一首欢快的歌,可是又含糊了词语,唇慢慢地,对着那孩子的,就贴了上去。 
地府的阎罗王,被神差也就罢了,却料不到居然有被鬼使的一天,惭愧哦。 
练离的嘴唇凉而湿润,允诚辗转于上,试着一点点地深入,他感到那孩子怔了一下,身体却依然是柔软的,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却并不激烈,宛转如水。 
允诚都不敢再看练离,转过头去说,“这就走吧。” 
突然感到衣角被拉住了,回头就看到练离的脸上挂着一个水灵灵的笑。 
练离说,“等一等哦。那个。。。再来一次。” 
允诚故意问道:“来什么?” 
练离说,“就是这个。”他撮起嘴唇对着允诚象是吻过来,可是实在是不得要领,居然象小狗似的在允诚的下唇上吭嗤咬了一下。 
允诚说:“笨!好好学着。” 
自己觉得明明是在骗小孩嘛。 
其实,允诚自己也并没有任何的经验,他不过是一个年青的,曾经远离情与爱的仙家。两个人的牙齿问或都磕在一处,但是,没有关系,无损于甜蜜。 
夜明珠的光,那么清透,那么亮,亮得没有道理,仿佛故意叫人无法藏住红透的脸。 
允诚背转了身,对着还有点呆呆的练离道:“上来。” 
练离恍惚道:“什么?” 
允诚道:“哦,难不成真傻了么?” 
练离才想起来,说是有东西给他看的。便趴上允诚的背。 

允诚带练离去的是远离正殿与偏殿的一个很小的殿堂,平常鲜有人去,非常非常的幽暗,只在尽头有一点点微光。 
走近了才看清,那微光是来自于墙壁。那墙壁居然是一面镜子,但又不同于普通的镜子,倒象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发着温润的光,练离大吃一惊,讶异里又有着无比的感动。那玉石中,封着两个人,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微闭着眼,年青美好的面容,头发象柔漫的轻纱般缓缓飘动。 
练离认出他们就是那两个生前殉情,死后又魂飞魄散了的年青人。 
练离转过脸来,眼睛弥漫了泪,轻声地问:“他们的魂魄还在吗?” 
允诚点点头,“收拢了来,难点儿,但是,还在。” 
练离不知道,为了寻找并收拢这两个飞散了的亡灵,耗费了允诚两百年的功力。 
练离道:“他们,还能再投胎吗?” 
允诚道:“等适当的机会。” 
练离问:“不会违了地府的规矩么?” 
允诚答:“不会。魂魄已在地府轮转过一次了。” 
练离靠在允诚肩头,说,“谢谢你,谢谢你。” 
允诚把他的脸搬起来,细细地看着。用大姆指慢慢地描摹他清秀的眉毛。 
“阿离,”薛允诚说,“记得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想,这个孩子,眉毛长得真是好。” 
练离笑嘻嘻的,眯了眼问,“光只眉毛好?别的地方不好?” 
薛允诚的大手似乎想朝练离的脸上抚来,半途碰上练离水色氤氲的有点淘气的眼光,却又改了道,摸摸各个儿的鼻子。 
“哪里都好。过于好了,我当时想,这样的一个人,该去观音座前做金童。” 
白练离委委屈屈地嘟囔,“那你还一心赶我走呢。”又温柔地笑了,再把头贴上他的肩膀,轻轻地磨蹭,突然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扬起头快乐地说:“喂,你知道吗?认识这么久,你这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么长,这么长,这么长的话。” 
他把两手大大的张开,比划出一个长长的样子来。非常的稚气。 
薛允诚把他的两手缓缓地收拢来,握在自己手中,“阿离,日子,长得很呢。” 
白练离把薛允诚的嘴角慢慢地往上推,推成一个微笑的样子,“啊?允诚,你说什么?” 
薛允诚露出一个真正的灿烂的笑来,“阿离,我说,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我慢慢地说,你慢慢地听。” 
练离埋头在他怀里,声音有点儿闷,但是很粘腻:“有件事你知道不?” 
问完了,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回答,小孩儿有点儿耐不住了,“你不问是什么事吗?问吧问吧。你一问,我一准儿就告诉你!” 
允诚叹一口气,如果你有一个天真的爱人,你会不会爱他爱到常常叹息? 
允诚道:“好,我估且一问,什么事?” 
练离抚抚胸口,“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这一下子,挨得太值得,太值得啦!” 

(这一对总算是搞定了。 下面该轮着另一对了。 不过呢; 这一对这里将来还会有一点小小的波折; 别忘了人家允诚的爹可是老阎王啊; 但是; 到时候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帮他们。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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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人间 

春天来了。 
原本是草木复苏的季节,但是不知为什么今天一开春,舅舅的花棚里就闹起了虫灾,一夜之间所有的花木都焉焉地耷拉了下来, 特别是有些很稀有的品种,把舅舅急得几乎一夜白头。还好有恰恰在,恰恰不便在舅舅面前施展仙术,便一个人关在花棚里,整整一天一夜,舅舅与祁承远再进去的时候,发现所有的花木又都恢复了生气。 
周围几家花农听说了消息,都来央求舅舅家的这个“小专家”帮忙。 
祁承远看着恰恰苍白的面孔,疲惫的神情,本来不想答应的,可是恰恰说,天下的花,都缘于一脉,生而平等,原应该得到相同的爱护,所以一连几天几夜,恰恰就在不同的花棚里忙碌着。 
直到五天以后,所有的花木才能被救过来。 
邻居们都很喜欢恰恰这个漂亮能干的孩子,很多人送来了礼物,好吃的,衣物,恰恰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相处过,只觉得害羞,躲在祁承远后面只是笑,偶尔伸出头来,看一下屋里七嘴八舌的人。或者,坐在屋子一角,把那十个手指指尖对在一处,微微摇晃着身子不作声,只笑。有那热情又有些八卦的婶婶拉了他过来,上上下下反复地打量,笑说,“这么个好模样,又这么个本事,象神仙托生似的。” 
祁承远摸着恰恰的头发,说,“可不是。我们恰恰就是小神仙呢。” 
那以后,恰恰的精神就一天天地差了下来。 
祁承远发现他常常睡很久,醒来不多一会儿便又昏睡过去,有时候说着话就倒在哥哥怀里,祁承远搬起他的脸来看时,他已经睡过去了。连最爱的蜂蜜都只浅浅地尝一口便放下了。 
祁承远把恰恰抱在怀里悠着他说,“我们恰恰这回是真的累坏了。等你歇够了,哥哥带你外出玩一趟吧。哥哥攒了假了,有十来天呢。” 
恰恰在迷糊中听着哥哥说话,心里想着:怕是那一天就快要来了吧。 
于是就格外地珍惜这剩下来的日子。 
每天,快到哥哥下班的时候,恰恰便会奇迹般地醒来,挣扎半天从床上爬起来,穿了厚厚的衣服出门去地铁站接哥哥。 
已是春暖花开时节,可是恰恰却依然觉得冷,寒冷入骨,让他不停地打着颤,真冷啊。全部的热量都随着生命消消流失了。恰恰把半个脸埋入衣领中,两听手缩进衣袖里,胳膊抱在一处,切切地看着眼前一辆辆来了又走了的地铁,一扇扇的门打开又关上。那个在地铁里弹唱的男子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摸摸恰恰的头发,问:“恰恰,为什么瘦了这么多呢?病了吗?” 
恰恰说:“不,没有。我是累了。” 
恰恰回过头再看一眼这个有一点落拓却不失温雅的男子,“以后,我可能再看不见你了呢,也不能听你弹琴了。提前跟你道个别吧。” 
男子问:“哦。恰恰要搬家了么?” 
恰恰说,“不是,我只是出远门。” 
男子问,“去很远吗?” 
恰恰说:“是啊,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男子道:“这样啊。恰恰,那,抬起脸来,我好好看看你。可以把你记得久一点。” 
恰恰问:“要记住一个人是不是很辛苦?” 
男子道:“是啊。可是有时候,忘记一个人更辛苦呢。” 
男子又问:“你的哥哥,会和你一起出门吗?” 
恰恰说:“不,我只能一个人走。” 
男子转过头又认真地看了看恰恰,“真的,有的时候,人就只能孤身上路,谁都陪不了你呢。” 
恰恰看着不远处刚刚下车的祁承远,带着一团暖气似地,很有精神地走过来,看见恰恰,满上全是心满意足的笑。 
恰恰一到家就又昏沉沉起来,祁承远把他放到床上。恰恰用力地睁开疲惫之极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哥哥的身影。 
哥哥是高高的个头,挺拔的腰背,浓密的黑发,圆眼睛,总是上扬着的嘴角。原来,哥哥的耳朵上有一颗小小的痣,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恰恰把手指按在那颗痣上,想着,如何才能记得哥哥所有的细微处呢?实在是太累了,那手指也似再也撑不住,一路顺着哥哥的脸颊滑下来。然后,手被哥哥攥住了,攥在哥哥宽大的手掌里细细地熨贴着,哥哥的手心里有薄薄的茧子,哥哥的胳膊很有力,总是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拎起来悠。 
迷迷糊糊中听哥哥贴着耳朵叫自己的名字,一叠声地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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