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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守醉初 作者:拖面(晋江vip2013-02-28完结,情有独钟,天作之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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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整理,不过是将床被铺平,这活他是做惯了的,几下子就好了。
  〃打盆水来。〃
  他应了声,打开门吩咐房外候着的侍人打一盆温水来,绕过屏风看到她弯腰在解自己的长靴,他忙奔过去,察觉到他的意图,她先是一缩,后又将脚伸到他面前,他边解着边后怕,这恩客似乎不喜旁人亲近,但脾气还是不错,若换了别个,这一脚怕就踹上来了。
  刚解完温水便已送到,想是爹爹特地吩咐过不可怠待这些贵客。
  他擦拭的动作又被挡开,不敢再造次,只将拧好的毛巾递给她,垂眼立在一旁。心里微讶,这样的恩客他第一次遇到,到了花楼竟连擦脸拭脚这些活都不让男子服侍?
  将污水递出,转身见那恩客已睡下了,看样子似不欲他服侍,他怔了怔,正想询问是否要换别的哥儿进来服侍,却被她的话弄得愈加茫然。
  〃抱上被子,睡到塌上去。〃
  这人,难不成真是到花楼休息的?
  直至躺在塌上仍止不住惊讶,息微的恩客唤她默,语气亲昵,身边又有自个的侍从,想来这人身份也不低。
  想到这微微担心起来,他跟着这样身份尊贵恩客待上一夜,明日楼里的其他哥儿不知会如何反应,又想到息微竟挤掉两位头牌拨得头筹,越发担忧,凭栏公子心善,那迎风公子可不是好惹的,怕是他们这一屋,越发得罪惨了别的哥儿。
  也不知籽露怎样了,他隐约看到他被某个恩客拉住了,他们哥几没回去,也没人给青语送个信,但愿他不要太担忧。
  胡乱想了一通才沉沉睡下,梦里隐约看到一双清冷的眼眸自他身上淡淡扫过,有异香充斥满鼻……




☆、3贵客离去(修)

  衣料摩擦的悉索声轻响,几乎同时的,初临翻身下塌,脚落地那瞬间眼堪堪睁开,只一眨,人已完全清醒过来。
  也不整理仪容,急忙往声源处寻去。
  轻声问了安,窥得女子的神色,弃了帮她着衣的想法,打了温水进来,却见不知几时,女子的侍从进了屋来,他见此,将洗漱的用品放下,屈膝行了一礼避了出去。
  这俩主仆,竟都起得这般早?
  初临垂首静立,直至那侍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才又忙活开来。
  若是别的花楼听得她们的要求,怕是要为难了吧。这花楼里的客人和相公们,哪个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鲜少有要晨食的,好在他们风雅楼有不少尊客贵客,癖好颇多,爹爹不敢轻易得罪,事事备齐全,单拿厨子来说,就分了几拔,这样一来,哪个时辰都有人守着,方便客人们点用。
  他不敢擅自决定,只拿了她们要的几样。两碗珍珠粥、一屉菜包一屉肉包和几碟小菜,他看了一下那些小菜,竟都是些软烂易嚼的。
  他抬手轻扣三声,才推门进去,轻手轻脚摆放好就跟着两名侍人一同退出屋,谢别了两名侍人,他静静候在门口,被穿堂风吹个正着,他只往手心哈了两口气就不敢再动,唯恐吵到屋内那俩主仆。
  待到进屋收拾的时候,身体已发僵,险些拿不稳碗,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觉得有双清冷的眼从他身上扫过,打了个激灵,半点不敢分神地收拾起来。
  “拿着!”
  一双蒲扇大的手伸到他面前,手上躺着一锭闪闪发光的银子,他除了瞪眼张嘴,做不出别的反应。
  “你这小相公是怎的回事?整日光顾着发傻?”那侍从眉头夹得死紧,狠狠瞪了他几眼,将银子扔到他端着的食盘上,“拿着,我家姑娘赏的,去买身厚衣。”
  啊?
  他越发吃惊,扭头看了一眼那静默不言的女子,却不想对上一道冷光,急忙收回视线,垂头不敢放肆。
  那侍从许是见他呆傻得厉害,也不再管他,“跟章姑娘说一声,就说我家姑娘先走一步,让她醒了就快赶上。”
  等他回神过来,那俩主仆已下得楼去。
  他追至梯口方止步,那冷硬的银锭已被他攥得温热。待完全看不清她们的身影,他才缓缓转身,心口却“扑嗵扑嗵”跳得欢。
  五十两,可抵得上舒文三个月的药钱了!这样想着,几乎喜极而泣,好在最后关头想起这不是他可放肆的地,将银两揣进怀里,继续收拾物什,待压下满心的狂喜后,才缓缓将门关上。
  因他不知息微同那恩客宿在哪,略一思忖,决定把话交由爹爹转达,并将赏银拿给爹爹过目,也不知怎的,将陪寝一事瞒下,只说恩客惜言,看不出对他的服伺满意与否。
  “即赏了你,想是还算满意,银子你自收下,只要记得往后皆要像这般,把恩客们伺候好了。”
  在爹爹地注视下,他强压住心虚将银子收回。
  离去前听到爹爹轻声嘟喃。
  “那么多哥儿,怎的偏偏都选上那一屋?”
  他轻叹,可不是么,息微也就罢了,像他这般相貌,也不知哪点合了她的眼缘。这般想着,鼻端是淡淡的异香,脑中掠过与衣袍同色的长发,面容冷肃,即使不发一言地立在一侧,也令人无法忽视她,轻轻一瞥就让人不敢造次。
  “我家姑娘赏的,去买身厚衣。”
  想起这一句,他轻轻一笑,这名恩客并不像她外表来得冷厉吓人。百般担忧,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不单没挨爹爹的责罚,还得了赏,此刻,初临觉得自己幸运至极。
  回屋见青语仍熟睡着,略略心安,他就怕青语为他们担心着急。本想将钱送回家去,可见籽露并息微皆没回屋,到底不放心,想着上次送的钱母亲应还没用完,就回家的念头压后,用被子将自个包起来,坐在床上等着那两个孩子。
  虽他老是“哥哥”的叫着,也不过是花楼里的规矩,若算年龄,他比他们三人里最大的籽露都大上三岁,可他没有名气,叫他们几个哥哥也是应当的。
  竟是等得睡了过去,醒来时见青语端坐在椅上盯着他,或许是因着光线的原因,有莫名的光在眼睛里闪动,冷风钻进被子直入领口,他立马被激得汗毛直竖,这时才发觉,两边的窗户皆洞开着。而青语竟没有披外衣!这傻孩子!
  他忙跳下床将窗关上,“这时节容易着凉,哥哥还是小心些好。”
  没得到青语的任何回应,他也不以为意,这孩子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呵,倒跟那恩客肖像。
  他按惯例,先将青语的被叠起,再整理自个的床铺。摊开,抚平,对折,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专注认真。
  “昨夜竟是你们去伺候那群贵客?”
  他一顿,“是的。”将被子叠好,转身将他们在哪、如何遇上那群贵客的,一一详说,同样隐下了陪寝一事。
  是了,青语要知他们去向倒也不难,只需给几个小钱向楼里的侍人打听便可知,反倒是他白担心一扬。
  青语垂眸看着手上的茶杯,右手食指轻抚杯沿,就在他以为话题结束的时候,青语轻声问道:“你可知她们的身份?”
  他摇摇头,意识到青语看不到他的动作,忙说:“不知。”
  青语再次沉默。
  窗纸树影摇动,难免在少年脸上描上一两笔,拭去,又重描上,乐此不彼。初临细细看着,心里涌上了几丝悲凉。二十左右的年纪呵,如花般娇艳的年纪,比花娇的容颜,也只能在这花楼里熬到枯萎的那一天。
  良家男子也罢,富家公子也好,入得这花楼,都是一般过法。
  “哥哥们,可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籽露回来了。
  初临起身,见他笑得灿烂,也跟着舒心一笑,想来籽露也遇上良善的恩客了。籽露一回来,屋里便热闹了几分,虽青语仍旧不搭话,他也只少少说上两句。
  这样轻松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息微归来时。




☆、4狼狈的相遇(修)

  几乎每个进了这风雅楼的女人,到最后都会成为楼里的常客。
  虽觉得她应不是那种流恋花丛的女子,可心里又是赞同爹爹常挂在嘴边的话——哪个女人不爱娇不贪欢?
  当她再次踏进风雅楼,初临并无多少讶意,只不过私心里想着,若是能换种方式面对她,那该多好。这样的会面,实是狼狈了些。
  他蜷缩起着身子,死死咬住下唇,双手将身侧的碎布抓起覆在身上,这是个徒劳的动作,那些布条并不能因此遮掩住他的胴体,虽知如此,却忍不住不这么做。
  敏锐地觉察到某道视线淡淡扫过他□的肌肤,他再无法隐忍,轻泣出声。
  可不可以,不要让她看到这般模样的他?
  似有风声呼呼,眨眼间,他被笼罩在黑暗中,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忘了哭泣。却并不惊慌。鼻端是近几日几度入梦的淡淡异香,包盖住他周身的必是她身上那件乌金大氅了。他悄悄伸手,抓起某一角凑在鼻端,深深吸了一口。心,没来由的安定下来。
  “这相公,我家姑娘要了。”
  他听得那侍从如此宣告,忙将头探了出来,却只看得那女子光洁的下巴,线条流畅,这人,连扬个下巴都比旁人来得好看。
  他晃了晃头,将身上的大氅拢紧艰难地站了起来。现下不是分神的时候。
  果不其然的,那侍从的话激怒了围在他身边的四名恩客。
  “你家姑娘算什么东西?奶奶们的人都敢抢?”
  只听得那侍从冷哼,“你这不是东西的还不配打听我家姑娘的名号。”
  那四名魁梧壮妇被侍从的冷讽激得更怒,本就是莽妇,见口头上占不得便宜,个个抡起碗大粗的拳头朝两主仆扑去。
  他看得惊险,惊呼出声,人也往前扑,只盼自己来得及替她挨那铁拳。
  心急之下忘了力道,就那么直直地往前冲,直到听得一声闷哼才去了冲劲,却也进了两步才堪堪刹得住脚。
  这一停,整个世界都跟着他一块静止。什么都还不及想,也没空去想,满眼都是那高高地立领,发顶上温热的气息。
  直到被人往后一扯才醒了过来。
  那些壮妇不知几时摊在地上翻滚嚎叫,而那名侍从虎目睁圆地瞪着他,他怯怯垂下头,暗地里朝右上方斜了一眼,见到那光洁下巴上的一抹殷红,想到那声闷哼,不禁又恼又疼。定是将她撞疼了吧。
  “果真是个呆傻的,好心救你,不感谢就算了居然还伤了我家姑娘。”
  他自觉理亏,也不敢辩解,垂着头任凭对方数落,而这时,爹爹终于赶来了。
  想是因她身份尊贵,所以平日里不管下屋恩客的爹爹才会闻声赶来的吧。
  不说上堂的头牌,下堂的红牌,就是上屋的哥儿,也比他们下屋的来得金贵。因此某些有特殊癖好的恩客,都是由他们伺候,恩客们并不怕玩坏了他们,只要给够了爹爹银子,就能了事,而这些被玩坏了的哥儿,都就被赶到下巷去,那可真算得上生不如死。
  自他容颜有损后,被爹爹从上屋撵到下屋,也不是没遇上那样的恩客,只不过凭着几分机灵和小心,比起别的哥儿少吃不少苦头,也有躲不过的时候,那时只能认命,好在他运气不错,只一次伤得重,躺了三个月就将养过来。
  可也将积蓄花个精光,舒文跟着被迫停了一个多月的药,心里又忧心着她,病情绵延至今。自那一次起,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往来的恩客。他,他绝不能受伤,没有生病的资格。
  可不想今日却躲不过,待听得那些恩客说要在厅里同玩一个相公,鼠目在他们身上转溜时,他就眉头直跳,最后果真避无可避,也知若是挣扎下场会更惨,他只能温驯地躺下,期望他的乖巧能让那些恩客满意,令自己少受些伤。
  却不想,在他衣不遮体当众受辱时,她居然出现了。
  大氅的的温度渐消,寒气从他的赤足往上涌,他冷得打颤。她一定看到那些女人挥手重落在他臀上,他忍着痛媚叫的丑态了吧,还有那些女人肆玩他羞耻的情景,她一定都看到了!
  眼角瞥见她在爹爹殷勤讨好下,大举步离去,初临只觉得身上的气力都被毫不留情地抽走,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这样肮脏的他方才还伤了她,怕是,将她惹恼了……
  “怎么又哭了起来?”
  肩上被拍了一记,不怎么痛,却也让他心惊。
  初临仓惶退了两步,慌恐的眼里眨落一串泪花。
  武桑见此越发对他没好气,“慌什么,我又没那打男人的癖好,还不跟上!若不是要叫我家姑娘候着你?”
  这话飘进他耳里只一转,他就连忙追上某道修长的身影,却是将武桑抛在身后,连武桑的嘟喃都没听见。
  他,没被嫌弃。
  那一刻的认知,令日后的他每每想起依旧心花怒放,对上某个女人困惑的目光时,笑得异乎甜蜜,每当这时,他总会大着胆子凑上前,踮起脚尖搂着她的脖子,轻吻那清冷的眉眼,道:“我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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