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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上部) 上-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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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那映天的大火,不由闭上了眼睛——完了,我的书! 

  随即,只觉胸口一阵堵闷,“哇”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斑斑红迹溅在洁白蟒袍上,竟似朵朵红梅开放! 

  “国师——” 

  “殊儿——” 

  “小猪儿——” 

  …… 

  20伴谁笑语梦西窗 

  雪终究是化了,只剩下那些湿渍的痕迹,还能告诉人们知道,这个世界,曾经下过一场雪! 

  而我的那些诗文,恐怕连这些湿渍都不曾留下吧?就那么,随着一场火,纷飞灭迹了!随之纷飞灭迹的,还有自己好不容易激起的雄心和勇气。 

  或许,我杜今,真的只配作一名百无一用的书生,只配去过那结草为芦的离世生活! 

  想于此,不觉疲惫至极,斜靠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再动! 

  “少爷,把这药喝了吧!”明儿端了药在一边哀求。 

  我无心看他,只轻声问了:“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烟波殿?” 

  明儿摇摇头,回曰:“皇上说,让您静养,等病好了再商议出宫的事情!”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等醒来时,已经在这养心殿里了。一个大男人住在嫔妃云集的后宫里,总觉得不甚方便,但东方禹执意如此,我无力亦无心反对。 

  而二哥终是被留在了烟波殿,也不知他为我这不争气的弟弟,会急成什么样呢。一定得记得和明儿说了,让他抽时间出宫,与那老实二哥报个平安信。 

  想来,他一定在为诗文被烧的事而自责不已吧,其实,这是谁都始料不及的,连那么多御林军都没派上用场,更何况他一个人! 

  “国师呀,今天觉得如何?”显然刚刚下了早朝,东方禹连衣服都没换,带着一股清凉气息,匆匆挑帘走了进来。 

  我欠身欲起,被他伸手拦住。“御医说,最近一段时间国师太过操劳,再加上之前大病未彻底治愈,这身体已经再不堪重负。所以御医建议朕,一定要国师静养,不然很难回复到从前了。” 

  我点头称是。 

  他用有力的大手,握我的手腕,摇头道:“是朕不好,只关注诗文之事,而忽略了国师的身体,看这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可惜,白忙一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我低低说着,眼圈不由红了。 

  “没有,没有”,东方禹一边说,一边拍了我的肩哄道,“朕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我抬头看他,而那泪不受控制的自己流了下来。 

  他笑着掏了手帕替我擦泪,“呵呵……年纪不大,记忆不好,你忘了么,你不是把第一套诗词总集和书法都送给周尚书了么?” 

  我欣喜若狂,一把抓了他的手道:“对了,对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呵!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看了看我抓住他手的手,微笑着向身后问道:“今天,国师可吃了药?” 

  明儿赶紧拱身回答:“禀皇上, 国师说这药太苦,怎么都不肯吃。” 

  “拿过来吧,朕亲自喂,看你吃是不吃!”接过明儿从厨房重新端来的药,他放于嘴边轻轻抿了一下,点头,“嗯,刚刚好,来,国师,喝了它!” 

  我拧了鼻子,拧了眉,哀求地看着他。他无动于衷,只是笑嘻嘻地端着那碗。 

  我无奈,接过来,憋了一口气全部喝了进了肚子——好苦!这中药,真是……真是不适合人类饮用! 

  一块蜜饯被塞进了嘴里,我睁眼一看,是那东方禹,颇觉不自在,低头道谢! 

  “呵呵,以后随哥哥和允乾他们叫你殊儿可好?”东方禹笑了问。 

  我点头!不由咧嘴轻笑——赛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诗文之事,终于有了着落,只要再翻印就好!这下,可以安心了!不过—— 

  “皇上,可查着这纵火之人?”我收敛了那笑问,见东方禹摇头,便着急道:“他可纵火,亦可偷窃,若是让这诗文流于其它两国,那可是……” 

  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唉! 

  东方禹笑了,拍拍我的手安慰,“放心吧,殊儿,朕早想到了!已派人把了各个出城关口,不让任何人带那怕一张纸片出去,所以殊儿不必担心!” 

  怪不得能当皇帝呢,心思之周密,真的是我们这些凡类所不能及的。我点头又笑! 

  心情好了,这精神也便好得快了! 

  这天感觉身体大好,看书看得眼睛发酸,便让明儿备了兰鸣,坐于屋前树下,轻弹起来—— 

  “天淡云深,风帘弄影,薄寒庭院。 凭窗送目,未抵水遥山远。 忆平常、谁家才子,偕言醉了人心眼。 恰茶香弥漫,轻歌缓奏,玉弦低颤。 堪叹。流光转。屈指一春过,水天难挽。 纸素倾心,又恐笔虚墨散。 但长留、冰雪襟怀,天涯为伴询冷暖。 赋此词、微意些些,莫笑情清浅。 

  ” 

  允乾,你现在还好吗?自那夜元宵节后,竟不再见过你,可是,生我的气了? 

  早就听闻,洛国梅花公子,潇洒风流,文才非凡,深智睿远,笑且倾城!招得女子相思,男子相慕,可谓风华一时! 

  是了,如你这般神仙人物,自是不愿与我这样愚笨之人为伍。而你竟能伴我左右将近一年,日日虚寒问暖,为了什么?可是为那诗文么? 

  否则,为何这诗词初成之时,正是举杯相贺之期,却再不见你?只余那脉脉轻笑,时时于我梦中徘徊,惹我夜夜孤灯照无眠? 

  可你,又着实不象那鄙薄之人,终竟是,为何?为何? 

  曲罢,不由轻叹,忽然一件白色长毛裘锦忽然被轻轻搭在了身上,回头一看,东方禹笑吟吟的临风而立! 

  “皇上!”我站起身来,拱身施礼。 

  他斜眸望我,曰:“怎么说来着,私下里,就叫锦月的!” 

  我点头称是。 

  “今日,不高兴么?老远就听你这兰鸣婉转如泣,再看你眉黛颦颦的样子,生生让人跟着难过!”他抚了那琴,铮的一声响。 

  我欲言又止,他挑眉,“有什么事,是不能与我说的,殊儿?” 

  我忙低头,平整着衣角问:“这几日,怎么,怎么不见清阳哥哥和、和允乾过来?” 

  那东方禹闪了闪眸子,笑了,“这火烧藏书阁之事,推算看来,东陵嫌疑最大,因此,我派允乾出使陵国,以探虚实。而哥哥么?” 

  他摸着棱角分明的下额,“非要与允乾一起去,堂堂王爷怎么能随便出使它国呢,于是,我派他协助刑部,查这纵火案去了,但愿,但愿”他看我一眼笑了,“但愿,别帮倒忙就好!” 

  我想着东方清阳那如花蝴蝶般飞来飞去的样子,不由也跟着笑了,“清阳哥哥,应该还能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东方禹扶了我往屋里走,边走边说:“身子还未大好,不好在临风的地方呆久了!知道么?” 

  我点头称是。 

  进了屋子,他看着案上的纸墨,笑道:“近日一直在临摹殊儿的梅花小篆,现在写了给你看看可好?” 

  说罢,也不等我回答,便用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娴熟地拿了笔,缓缓的于洁白的纸上写了起来。 

  那字一笔笔从他修长的手指下涌出,仔细看了,发现虽是小篆,出自他手,竟是锐利霸道之气犹在,那一笔一划,风骨挺然、清刚醇雅,皆显帝王风范!不由抬眸望了他的脸,黑亮的垂直长发,斜飞入鬓的剑眉,细长锐利的眼睛,儒雅温文且华贵刚毅,两者兼而有之,竟不显突兀,反到浑然天成,更有一股超然不俗之气。 

  这样杰出的男人,应该适合作帝王吧?这样威慑力十足的男人,难怪,欲雄霸天下呢! 

  我心中慨叹着凝过神来!竟、竟发现那帝王正用如苍鹰般迅猛闪入的眸子直直望我!闪亮得光芒,直射心身深处! 

  我一愣,自知失态,忙用袖子堵了嘴,低头假装咳嗽…… 

  “殊儿……看我这字如何?”他嘴角带了笑,从容且自信地问我。 

  忙回曰:“骨干清楚,不枝不蔓,回转悠长,且不失刚毅之气!只有如皇上这般不凡之人,才能写出如此不凡之字吧。” 

  他哈哈大笑,扔了笔,接过陶九递过的毛巾,边仔细擦手边说:“殊儿呀,什么时候也学会朝堂上那些大臣的那一套了,明显奉承,呵呵……不好!不好!” 

  我窘,讪讪无语…… 

  21殷勤私语落月潭 

  这一养,竟是一个月! 

  柳条都有些泛青的迹象了,可允乾和清阳皆未回来。 

  东方禹到是日日都来,无论多忙,那怕一会儿,他都会来坐坐,聊聊诗,写写字,然后才走。 

  这一日,东方禹一天没有来! 

  望了那天上的月圆,不觉摇头轻叹——可是,正因诗文情结太重,所以才只会注意这月光光么? 

  再看了这大殿,除明儿在一旁打盹外,只有那灯,随风飘摇,摇得墙壁上,一个瘦瘦的影子亦随之不定! 

  唉,好一个安静的晚上,仿佛,这世间只余下一个孤单寂寞的我! 

  提起笔来,往纸素上写道: 

  “淡月斜塘,窗前危坐,偶飞雁影惊鸣。似野藤青蔓,思绪横生。 

  幕色随风撕扯,难扯却,寂寞狰狞。断桥下,浮萍可是,恁个飘零? 

  三更,渐侵冷意,依灯整衣罗,不见娉婷。记得君曾戏:玉面香樱。 

  只叹如今凭任,花逝去,梦断兰亭。伤心处,听更几声,片刻安宁!” 

  唉,允乾,你若再不回来,我便忘了你,一定! 

  “这首《凤凰台上忆吹萧》么,若瑶琴抱月,清雅而沁人心田,只是韵味太过悲伤了些!” 

  一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吓得我手一抖,墨落在纸上污了一大块! 

  回头看了,又是那一袭蓝衫的东方禹! 

  他每次出场,都这么悄然无息么?怎么走路竟似猫儿似的,那么轻呢,好在我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岂非全让他看了去! 

  不由白他一眼! 

  他望着那纸欠意笑道:“是朕不对,可惜这字了!” 

  我摇摇头,团了那张纸扔掉,曰:“这等萎靡之作,还是不让皇上看好!” 

  东方禹好奇了,“为何?” 

  我回,“虽说为词者,不应失赤子之心,想云既云,可我身为国师,竟写这深宫妇人般幽怨之作,便过于扭捏矫情了!” 

  他笑,拍拍我的手道:“国师也是人,国师也应有七情六欲,朕,不笑你就是!”然后一招手,明儿拿了披风出来与我披上。 

  我挑眉看他们,“这是作何?” 

  “带你去一个美丽地方!”东方禹神秘的一笑,拉了我便走。 

  “啊?现在可是半夜时分呀?”边走边问他。 

  “这美景么,在月下看,才另有一番滋味的!”那人一抄手,竟把我抱上了车,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给我。 

  我是孩子么?不懂男男受受不亲么,怎能说抱就抱?而且,我肥硕硕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来抱?我心里不太愿意了!低了头不看在身旁坐定的那枚皇上! 

  而他也不语,只是握了我手,闭目养神起来! 

  我试着往回拉了几次,都没拉动——好象、好象这手的归属权在我哟?怎么这人、这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我轻叹,也学他,闭上了眼睛! 

  那马车好象走了好久,除了马车轱辘和护卫的马蹄声外,再听不到其它声音了!摇哟摇得,我竟快睡着了! 

  约摸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东方禹轻轻推我,“殊儿,殊儿,到了!” 

  他帮我系紧了披风,道:“夜深露重,会有些冷,实在顶不住了,你就说话!” 

  我迷迷糊糊的点头。 

  想自己下车,但终是没逃得了他那双大手,又被抱了下来。 

  外面的风,还是有些硬的,激零零打了个寒战,随即便清醒许多!抬眼望去,那应该是一条崎岖蜿蜒的小径,虽有月亮,但看不到尽头,白芒芒的一片,只知道伸向不知明的远方。 

  小径两旁依稀可见的,竟是株株梅花,月亮的清晖,自缝隙间泄下,投了暗色的清瘦剪影,但依然挡不住那绝色的风彩和暗香轻渡…… 

  我不禁喜上眉稍——原来,竟然还有如此好去处,以前怎么没听允乾提过呢? 

  “这就高兴了么?美景还在后面呢?”那人微带清寒的热气吹在耳边痒痒的,我吓意识的一躲,急急往前走去。 

  几名护卫和明儿,在不远处若隐若现的跟随。 

  走了约有100多米,只一个角度,风景竟又不同了——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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