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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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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阻碍了它们的正常工作,使我不能看见任何东西。我还得了健忘症,也就是说我完全忘记了受伤以前发生的事情。大脑皮层受伤的临床表现类似于一个癫痫病人发病时的反常行为。尽管我还没有那样发作过,但是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有了反常的迹象。”   
  她的微笑真让人舒服,卡普维奇出神地想,她没有一点盲人死气沉沉的性格。她的眼睛清澈,灵敏,在彩色的镜片后面看起来是那么正常。她的面部表情完美的配合着她的动作,她喜欢边说话边做手势。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在殡仪馆意外地握住过一个死去的小女孩的手,然后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些从未经历过却栩栩如生的画面。几年之后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我从死者眼里“看见”了一起凶案发生的过程。警察涉入该案调查,调查结果跟我描述的完全一样。这之后,许多人便开始向我寻求帮助。从科学上讲,我进入死者的瞬间记忆。”   
  “噢?” 托尼诺说着,往嘴里塞了块饼干。   
  雪丽接着说,“大脑的前部皮层储存着瞬间记忆的信息。每次你在区别杂货店里食品盒上的商标时,你会从你的记忆储备库里提取一些信息,把它们暂时放入瞬间记忆,以供你在做决定时参考。瞬间记忆仅仅只保留你在此刻正在考虑的东西,大约也就相当于十八秒的样子。因此,打个比方,如果你在区分食品盒标签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作,在你设法求救之前,可能会有短暂的一瞬间记忆了你和别人一块儿跑步或做曲膝运动时你所看到的一切。你甚至可能会回想你的一个亲密的朋友或者是你的家庭医生。如果你不是心脏病发作而是突然中枪,那你记忆的焦点将集中在开枪者的脸部。那如果你在十八秒的记忆时间里又回忆了其他的东西,比如你爱人的脸,你就会把之前的记忆抹掉一部分。”         
 
第7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7)         
  她吸了口饮料,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   
  “那么,” 托尼诺说,“也就是说,人的大脑跟计算机里的随机存储器一样。”   
  雪丽点点头。“本质上讲,差不多。”   
  “那么在您的身体接触到死者的时候,确切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感觉上,我完成了一次电路对接的过程。”她晃了下手指。“我感觉一股电流涌入体内,那种感觉就像你真的是在被充电一样。我们身体里从指尖到脚趾有数百万个神经末梢。碰触到什么东西时,神经末梢会立即把信号传递给神经元。神经元再把信号传递给大脑并负责对传递的信号进行解释。然后你的大脑会告诉你所碰到的东西是热的或是冷的,钝的或是锋利的,等等。我们触摸到的每一样东西,就像我平时读的盲文,是被我们大脑中各个不同的功能器官在很短的时间里实时感应并作出解释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当我皮肤里的神经末梢触碰到死人身体里的神经末梢时,我身体里感受刺激的系统,也就是我的中枢神经系统,会连接上死者的中枢神经系统的电路。我也就通过死者的神经中枢连接到了他们的大脑。”   
  坐在另一张桌子的一个女人转过来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托尼诺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另一个人的记忆里是个什么样子的,摩尔小姐?”   
  她耸耸肩,把头偏向一边:“就像一段家庭录像一样,不过每个人的记忆都非常的不一样。有一次,我什么都没看见,除了一本书上的几页文字。那个人的最后十八秒完全沉浸在一本小说里了。大多时候,当人们陷入过分紧张中时,他们的脑子里会没有预兆的从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尽管你自己能准确的知道什么是当前真实发生的,什么只是回忆的内容。不过有的时候,发生过的人或事在记忆里可能会很清晰,就像这个事就正好在你眼前发生一样。不太好处理的是去解释这些不同点,去分析事实真相与死者大脑里保存的历史记忆。”   
  她把手掌向下放到桌子上:“这个影像是在不断变换的,一秒钟是这儿,两秒钟在那儿,直到这十八秒耗尽。十八秒总体上算起来还是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她搓了一下手,接着说,“试想在最后的十八秒,你会想到些什么,然后再想象把它放到电影里的样子。毫无疑问你会在想我刚刚在讲的话,我的脸可能会在你的记忆里,但是你脑子里肯定还会有些别的什么?”她笑了笑,说,“你也许正在想刚刚经过的一个漂亮的机场服务员,她的脸或身体的某个部位会留在你的记忆里。”   
  托尼诺也跟着笑了起来。   
  “假如你的思维分散到了明天和牙医的约会,你可能会在脑海里想象那个牙医的椅子或是他的脸。或者你的脑海里可能浮现你昨天晚上的约会,等等。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是所有我看到的影像就绝对是当时正在发生的事儿。您能想象离开故事背景去解释这些影像吗?假设说你的后背中了枪。我能从你的影像里看见我刚刚提到过的机场服务员,但去查出她是谁对案子也不一定会有帮助,我也不可能知道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开枪的凶手,除非我确实看到她开枪杀了你。当然这都是些简单的例子。当死亡降临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最后的几秒钟时间里还有许多未知的相关影像。临死之前,常常也会不去想现场的事情,而是开始回想老朋友,家人,错失的爱情,等等。它们全都都会涌入脑海里,有时候是一些别人永远都不知道的事情。”   
  “您一直提到影像。您无法读取到一个人的思想,而只是能够看到画面吗?”托尼诺追问。   
  她点点头,笑了:“您是不是在说反话,您是想说,一个瞎子能够看得见影像?开玩笑了吧?”   
  托尼诺边笑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他前后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清醒一下头脑。“不,倒不是那样,”他说,“确切的说是太难以置信了。”   
  雪丽摘下她的眼镜,用一根手指在镜片上压了一下,然后把它举到他们眼前。“在两百年前,谁又会相信根据一个人在眼镜上留下的指纹,能够被鉴别出这个人的身份呢?谁又相信五十年前我们掉在食油里的黑白照片被发现后,还依然能提取出当年遗留在上面的指纹?”         
  
第8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8)         
  她把眼镜放下,合拢了双手:“如果可以设计出更智能一点的电脑的话,我敢说我们都不需要它十分之一的能力,只要给出正确的条件,就能接入别人的身体里读取到他大脑里的信息了。那对电脑来说将是个非常简单的任务,破案就轻而易举了。”   
  “您是说您的大脑就像脑电图扫描仪一样的工作方式,只不过您看到的是影像画面,而不是电波?”   
  “我也不晓得是否有那么复杂,但是事实上来讲是这样的。”她点点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发生的,具体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她用手敲着桌子说:“我相信当我们的身体已经死去的时候,我们的大脑里还能印记着我们所经历过的一切。在我们的大脑中印记着这些影像,打个比方,我们把电脑硬盘中过量的数据清除到回收站里,但数据信息仍然会留存在硬盘上,这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按照这样的解释,我能够看到人死前的几秒钟记忆也根本不足为怪了。”   
  “那么为什么你每次跟别人握手的时候就不会看到这样的影像呢?我是指活着的人。”托尼诺还是有些不太理解的追问道。   
  “想想看,”她边说边摇晃着她的手。“如果一个有生命力的神经系统受到了外界的刺激,那它会条件反射地马上被迫作出抵制。它主要的功能是本能地自我防卫,而且它是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中完成这个过程的。换句话说,机体的本能不会允许它这么做。”她摆开一根手指,说,“但是关闭电源,入侵的入口就打开了。”   
  “会不会产生副效应?我的意思是说,这种记忆最后是怎么消亡的?”托尼诺追问。   
  雪丽把手指圈成一个圆圈。她笑了一下,两条腿在桌子下面换来换去。   
  又一个她不喜欢被问到的问题,卡普维奇心想。   
  “副效应?”她重复一句。   
  雪丽把胳膊肘架在桌子上,合拢双手,似乎在沉思这个问题。   
  它们怎么消失的?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问题。当你被活埋的时候,你究竟怎样忘记泥土投入到墓穴里的声音的?你又怎能忘记口中被插入的塑料管子的味道,飞机急速地坠落,或是正对着你的枪口喷出得火光?你能够永远忘掉犯下的一个以生命为代价的错误吗?   
  “说实话,没有什么副效应。”她说。   
  即使是现在她还在挑战着医生的诊断,“雪丽,你身上有一种恐惧感在侵扰着你,我说的没错吧?”那个医生一直都不喜欢她现在做的事情,认为做这样的事对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很不好的,也没有人会理解她做这样的事。曾经有人告诉她,她所做的工作是在和自然法则背道而驰,她虽然是眼睛瞎了,但是那并不意味着她就不会再摊上更糟糕的事。   
  她知道医生所指的是什么,嘴角肌肉时不时的神经性痉挛,可怕的噩梦还有那些妄想。这些恐怕都是前兆。   
  “受到严重刺激后精神压力紊乱可能会导致各种形式的精神性疾病,雪丽。你必须慎重对待这些后遗症。”   
  一直以来,人们都在试图应对各种精神疾病。警察,急救人员,军人……他们都在脑子里留下过很恐怖的记忆片断。因此,她所通过受害人眼睛里看到的画面与事实的真相并不完全是一致的。这其实只是一段记忆而已,不能武断的将记忆中的画面与死亡的真相划等号。   
  她也有过放弃做这种工作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让她顿时觉得很恐慌。当她还是个孩子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梦想着成为一个重要人物,一个既不同凡响又令人人都仰慕的女人,成为课本中的女医生或者女警官,或者是女宇航员。她想去上大学以学到更多的新知识,她想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有意义的方式对社会有所贡献。   
  然而梦想毕竟是梦想。她只是现实世界中一个贫困的孤儿。她还不仅仅是一个孤儿,而且是一个没有任何过去记忆的盲人孤儿。这一切突然降临到她的身上,其他的童伴们来来去去的玩,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她这样一个没有经历的女孩儿。她也明白,失去了只有父母才能慷慨给予得经济上的帮助,她很难实现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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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9)         
  非常讽刺的是,只有到了今天,当雪丽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之后,她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钱去上大学。而此时一些有名气的大学全都殷勤的向她敞开大门,医生和科学家们也都聚集起来一起研究和培养她,还想通过她的配合来帮她治疗。   
  不,绝不能放弃。她完全靠自己的努力已经走了这么远。她心中装满了梦想,决不能有回头的想法,她不希望生活在一片黑暗里或是在恐惧中渡过一生。她会正视生活,哪怕是用自己的心生健康作筹码。   
  托尼诺不断的点头,似乎被他脸上专注的表情所带动。   
  “会不会做梦?”卡普维奇问道。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她笑着把脸朝向别处。“我们每个人都会做梦的,爱德华。你会梦到你工作中所看到的一切,我也会梦到我所看到的一切。还有我们的受害人,他们也会做梦的。多诺万医生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回想那个混凝土水槽,一定是因为他在最后的三十年里每天都会用很多的时间想到它。还有羊。我知道你说过这个农场养得是牛,爱德华,但是我在我的脚下看到得就是羊。”   
  “是羊?”托尼诺惊讶地重复她的话说道。   
  她喝完杯中的饮料。“没错。我想,会不会是这样?养牛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这个水槽,而修建这个水槽的目的又是为了遮掩一座坟墓呢?根据估计,他应该花费了相当多的物力在那个地方建的那个饮水槽。”   
  “可是为什么要搞这么麻烦?”托尼诺问。“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埋到林子边上去?”   
  卡普维奇把一只手搭到托尼诺的胳膊上,觉得在照着别人的话说,让他有些不自然,“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会露面,而且他想他们应该只会去查那些被挖动过的地面。”   
  “完全正确,”雪丽说。“水槽看上去自然而然,因为水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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