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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还是那种老习惯，根本就不再回头查看战果，他知道小鬼子机场完了，没有查看的必要，直接带着编队扑向了日军德县外围阵地。这家伙，在红军和八路军里时间呆长了，也知道我军弹药基本依靠缴获，特别是航空弹药，全部来源于缴获，不能随便浪费，必须扔到小鬼子头上才算数。
等德县机场的油料库和弹药库的爆炸平息，附近的部队才赶到现场。
眼前的惨状把小鬼子吓呆了。偌大的野战机场上，不要说完整的飞机了，想找个完整的尸体都很困难。
带队增援的鬼子指挥官不死心，摘下白手套，和士兵们一起清扫，想找出一个活人，哪怕是重伤员都行，好让他说一下八路军飞机轰炸的情况，便于写报告。结果，没有找到一个活人，到是找到了许多被烧焦了的尸骨。一具具摆放到停机坪上，看上去就象卖炭翁显摆自己的碳质量好，把木炭一根根摆在地上叫卖一样。
这个惊魂未定的指挥官回到驻地后，直接给妻子写了封信。信是这样写的：“亲爱的叶子：今天我所在的德县的一个前线机场遭到了八路军飞机的偷袭。他们用的是缴获自皇军的飞机和炸弹，把机场的二十架皇军战机全部摧毁了，还摧毁了机场油料库、弹药库。机场上的航空兵、地勤人员和警卫部队全体玉碎，他们大部分都死于油料库爆炸和弹药库爆炸，死的很惨很惨。其中有的人被汽油烧成了一根根黑棍，有点象支那冬天取暖用的黑色的木炭条。对，就是黑炭条。
亲爱的叶子，和你分别时，我充满信心，决心为天皇陛下、为大东亚圣战而战。但是现在我有点担心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把华北的八路军彻底消灭的那一天。死，我不怕。我怕死后也象今天机场上那些玉碎的士兵一样，变成一根乌黑、冰冷的黑炭条。那样的话，就是你和孩子前来祭拜，也认不出我来。说不定还会祭拜错。
亲爱的叶子，请你赶紧去找你哥哥，请他帮忙找人把我调回本土去。你不知道，华北这地方夏天热的要死，冬天冷的要死，还要提防八路军随时可能发起的偷袭。我在这里度日如年，晚上睡觉都会被吓醒。千万记住，不能让别人看到这封信，那样我会很惨的。”
德县机场的事情杉杉元并不知道详情，此刻他只是从木下敏的电话中知道了德县前线机场也遭遇了八路军战机偷袭。还在电话上劈头盖脸地臭骂木下敏，让他剖腹自尽呢
大战之际，临敌斩将，那是绝对的兵家大忌。
绰号“步兵炮”的山下奉文，虽然年轻，擅长进攻和偷袭，但心思缜密，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让木下敏剖腹自尽的话，非但于事无补，而且还会自乱阵脚。
与杉杉元、寺内寿一这些老牌军阀相比，山下奉文这样的日军中坚将领更有进取心，更厌恶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们要是搁在平时，只要杉杉元敢说一声让木下敏剖腹自尽，山下奉文就会马上带着宪兵赶到航空集团司令部去，逼着木下敏马上剖腹，一会儿都不会等的。
山下奉文向杉杉元敬礼后，说道：“司令官阁下，木下敏中将早就该死，在他手里损失了多少架飞机？玉碎了多少优秀的飞行员？他简直就是大日本帝国陆军航空兵的耻辱问题是现在不能让他死。请司令官阁下三思”
杉杉元也是急怒攻心，才说出了要木下敏剖腹自尽的话。山下奉文这一说，就提醒了他，这个时候让木下敏剖腹自尽，等于是暂时间放弃了空中掩护，杉杉元再傻蛋也傻蛋不到这种地步，何况他根本不傻蛋呢？
杉杉元又拿起了电话，要通了木下敏的电话，命令他再向联合舰队和各飞行团、机场通知一遍，八路军航空队还在山东，必须提防他们偷袭。同时，杉杉元命令木下敏，迅速出动机群，掩护地面部队进攻，寻歼八路军航空兵。
本来，杉杉元还想命令木下敏对山东实施疯狂报复，不放过任何一座城市和村镇。但是，他现在不能这样做，原因么自然是航空弹药太宝贵了，不能随便浪费了。
杉杉元这也是没办法，刘一民打的可不光是伏击战、歼灭战，他打的还是经济战。不说别的，光是袭占天津和青岛这两次，就让小日本吃尽了苦头。一个是华北方面军储备的补给物资全部变成了八路军的，日军不得不从国内和东北给华北方面军紧急补充。这样一来，日本国内军工企业是火了，工厂连轴转都完成不了军部的紧急订单，国民经济各行业都向军工企业倾斜，导致本来就畸形的日本经济更加畸形，捎带着把物价也带动了起来。加上刘一民袭占天津、青岛时，对日资银行进行了大扫除，八路军这边开办了总股本一亿元的渤海银行，日本那里可倒霉了日本最大的银行正金银行要不是政府紧急注资就破产了，连带着日本政府不得不多发钞票，导致日元贬值，物价飞涨，通货膨胀。现在的日军可不是开战之初的日军了，他们已经开始穷了。
当然，日本毕竟是一个近代化的经济强国，要想让他们达到刘一民说的穷得连裤衩都穿不上，八路军还得好好奋斗才行。
杉杉元不知道，木下敏根本就没想着剖腹自尽，他现在已经成了老狐狸了，知道杉杉元不会犯临阵斩将这种低级错误的，等杉杉元火气下去了就好办了。他甚至想，是不是得出点血，给杉杉元和山下奉文送点金条，顺便再送几个女通信兵。这两样东西只要一送到，相信杉杉元司令官马上就会成为自己的靠山的。
其实，山下奉文也是误解了木下敏。他已经非常尽力了，不但做了周密部署，加强了机场安全防卫，而且在北平、天津、石家庄都设置了陷阱，搞了伪装，就等着八路军战机前去跳陷阱。包括徐州机场，木下敏就下了大工夫，构建了隐蔽的机库。如果是平时八路军战机去轰炸，除了能炸回一些机场设施，是不可能再有更大战果的。但现在不是平时，他的战机必须出动，掩护地面部队行动，轰炸八路军阵地。因此，他下令各机场战斗机必须天明前升空，担任机场警戒任务。只不过八路军航空队的战术比他更先进，摸准了他的脉搏，打在了他最虚弱的时候，让他没有还手之力。还好，徐州两个机场和德县前线机场飞机不多，木下敏的主力都隐蔽的北平、天津、石家庄、保定、太原这些大机场，他还有的是机会。
接到杉杉元的命令后，木下敏严令各战斗机飞行队按照作战计划起飞，为地面部队提供掩护，寻歼八路军航空队；轰炸机飞行队随时待命，一旦发现八路军阻击，立即起飞，炸平八路军阻击阵地，掩护地面部队快速进攻。
木下敏这次下了狠心，命令都是杀气腾腾的：“发现一切敢于抵抗的八路军部队，摧毁八路军的所有阵地，击毁所有八路军的飞机”
杉杉元刚刚给木下敏下达完命令，就接到了东线重兵集团指挥官、第六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的报告，称装甲旅团搜索队在下王埠遭遇八路军伏击，被八路军击毁三辆坦克、四辆装甲车、五辆汽车、五辆摩托车，一个骑兵中队几乎全部玉碎。增援部队赶到后，八路军起爆了早已埋好的炸药，损失十分惨重，具体数字还没有报上来。现在，装甲旅团在联合舰队航空兵掩护下，正向八路军二线阻击阵地上王埠发动进攻。
刚刚放下稻叶四郎的电报，就又接到了南线第十二军司令官饭田贞固中将的报告，说是南线部队出发阵地遭到八路军飞机轰炸，配合第三十五师团作战的满洲国防军一个旅损失惨重，几乎失去建制。
北线指挥官、第一师团师团长岗部直三郎也发来了电报，气急败坏地报告说继德县前线机场遇袭后，八路军战机分两批轰炸了德县外围出发阵地，前线部队损失很大。岗部直三郎询问杉杉元，会不会是作战计划泄露，让刘一民闻到了风声，他才如此疯狂地派飞机冒死轰炸。
杉杉元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嘴里叽里呱啦。山下奉文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司令官阁下说的是刘一民大大的厉害，料敌先机，先发制人，大大的厉害
到了这个时候，山下奉文心里雪亮，皇军的作战意图刘一民一定已经洞悉，这仗不好打了。
杉杉元缓过劲后，又到地图跟前审视了半天，才对山下奉文说道：“刘一民又是飞机偷袭，又是阻击，说明什么为难呢？山下君，谈谈你的看法。”
山下奉文试探着说道：“司令官阁下，会不会是刘一民已经掌握了皇军的作战计划，提前实施打击呢？”
杉杉元摇摇头：“刘一民不可能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但是两军对峙这么久，敌我态势清清楚楚，刘一民一定防着皇军大举进攻。我们只是没想到他会冒险出动飞机偷袭。山下君，会不会是刘一民远在鲁西、冀南，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济南，才冒险出动飞机呢？另外，在下王埠之战中，刘一民的阻击部队竟然有机会战车、装甲车的能力。这说明什么呢？难道刘一民的主力真的象喜多诚一说的那样，在济南与青岛之间设伏，等着伏击东线集团么？值得研究，值得研究。”
山下奉文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司令官阁下，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那就是刘一民从蛛丝马迹中判断皇军即将大举进攻，但是他不知道我们在东线增加了三个精锐师团和一个装甲旅团，谋划在鲁中设伏，攻击从青岛出发的第五师团。要知道刘一民参战后的第一仗，打的就是第五师团主力二十一旅团，刘一民部队强大的炮火也是消灭第五师团炮兵联队后奠定基础的。按照原来的兵力部署，我判断刘一民一定有这个打算。这样一来，刘一民发布新闻通电和派飞机轰炸都能解释清楚了，他是要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防守冀中方面来，然后悄悄地集中主力打皇军第五师团。只要第五师团出了问题，我们再去攻击济南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这个设想符合刘一民的作战特点。”喜多诚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听到了山下奉文的话，就忍不住插话了。“要不，司令官阁下征求一下岗部直三郎中将的意见，他在华北时间长，对刘一民的作战特点很了解。”
杉杉元“唔”了一声，又爬到地图跟前仔细端详开了。
看了半天，杉杉元才回身对喜多诚一和山下奉文说道：“鲁中的潍县一带是个好战场，第八师团、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第一第三十三师团都是在这一带玉碎的。刘一民部队对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很可能已经预设了战场。之所以会在这里布设战场，主要原因我猜想是为了能快速回援济南方向。另外还有一点，刘一民除了不知道近卫师团、第六师团、第十六师团、装甲旅团船运青岛的消息外，他还不知道我们随时可以得到关东军的持续增援。因此，他想冒险，以为第五师团会在联合舰队舰载机掩护下孤军向西攻击，才布下奇阵，以虚假新闻恫吓我们，企图让我们把北线主力用于防守，又出动飞机轰炸徐州机场、德县机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削弱皇军南线部队、北线部队攻击力量，迟滞皇军攻击速度，为他伏击第五师团赢得时间。真是好算计，了不起两位，你们说，刘一民现在知道了青岛方向布设一个师团、而是四个精锐师团，他会怎么做？”
山下奉文说：“刘一民会迅速撤退打伏击的主力回守济南。要知道济南是山东省会，影响大，没有蒋介石同意，恐怕刘一民不敢随便撤离。”
喜多诚一和山下奉文正好意见相左：“我认为刘一民不会改变决心，他会调整部署，想法让东线集团分兵，制造战机，继续寻歼一个师团。如果东线集团损失一个师团的话，那么攻势就会停顿，能够缓解大军压境的危局。”
杉杉元喜怒不惊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这么说，大家都认为刘一民主力不在济南了？”
两个人同时点头。
第六四0章两道矛盾的命令
泰西之战从打响第一枪的那一刻起，就成了中日双方关注的焦点这几天，日军大打宣传战，制造了许多似是而非的假新闻，通过电台每天二十四小时播出。不但东北、华北的日伪电台播出，连华中的粱鸿志也加入子鼓噪，上海、南京、武汉、杭州、安庆的日伪电台也开足马力，二十四小时播出。就是广州的日伪电台也不安分了，跟着华北、华中的日伪军的声音走，大肆攻击八路军。
逃到河内的汪精卫，自从刘一民发表谈话、国民党中常会宣布开除他的党籍、撤销一切职务、发布通缉令后，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军统特工随时来取他的性命，不停地命令高宗武、梅思平尽快与日军联系，让日本人派军舰或飞机接他去香港，尽快与日本人展开谈判，脱离这种提心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