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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就身处他的掌心里，连一丝抵抗都难以做到。
“难道真的要……劣化……”艾鲁米达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如果完全解放体内的妖气，那么他也可以暂时获得深渊的力量，但是到那时候，就算再多的生命之水也没法让他恢复人形了。
李炼此时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个一直吃素的人突然明白了肉食的鲜美，像是一个禁欲已久的人突然破除戒律。
“为什么……要抑制？”
这种贯通四肢百骸的磅礴力量，只要完全掌控这种力量，那么实力的增长应该在十倍以上。
配合上布满全身的血图腾，可以将妖气完全转化成“风之理”的攻击，那种几乎可以搅动大气圈的可怕力量。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此时的李炼而言已经并不困难。
冴子被李炼的“一捏”激起的狂风直接吹飞，一个白茫茫的“风球”里，包裹着泥土、树木、黑衣人、内部战士，像是一块橡皮泥，将这些事物粘合在一起，然后往中心不断的挤压，风球也越来越小。
“炼，你似乎……”
冴子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她不理解怎么会这样，按照之前的那近百次实验，根本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此时该做的事情她还是明白的。
“等我。”
她脸色坚毅，双剑挥舞将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斩断，然后一脚将树干踢向空中的李炼。
冴子飞身跃到树干上，一剑砍下一段木桩，双腿连踢借力往上飞跃，如此反复，连续砍下七段木桩，经过七次借力她才跃到近两百米的高空。
她，张开双臂，不顾这个可以将她摔死的高度，长发在烈风中飞舞，就那么一跃而起，扑入李炼的怀里。
“炼，冷静下来。”冴子双臂圈着李炼的脖子，整个人树袋熊般抱在他身上，双唇一送，轻轻一吻。
李炼的双眼猛地一瞪，单臂搂住冴子，周身的血色图腾快速消退。他骇出一身冷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像刚才那样疯狂。
为了融合的安全性，这两年里他们一边逃避追杀，一边做了不少实验，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结论就是，觉醒的快慢和个人的意志力强弱有很大关系，这一点李炼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而且，刚刚融合完毕，李炼觉得自己最多只会获得亚深渊级别的妖气，就像冴子一样。但是却奇迹般的直接拥有了深渊级的妖气，简直像是免费大赠送一样。
这赠送，却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妖魔的本能冲动李炼确实可以抑制，但是这种冲动却激发了一直隐藏在李炼体内的另一个定时炸弹。
“精神压制”和“心灵爆发”，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精神系极端天赋。
同时拥有这两个天赋，李炼却没有人格分裂，这简直已经是奇迹了。
随着他精神觉醒度的提高，天赋的力量也越来越强，而两者间的矛盾也越来越不可调和。
一者，要求精神的“静”，一者，要求精神的“动”。
在天赋的效力不强时还能勉强共存，此时却借着妖魔本能的冲击，把这种矛盾完全引发出来了。
这是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定时炸弹，随着力量的提高，越来越危险。稍有不慎，轻则人格分裂，重则魂飞魄散。
这时，随着一声巨大的震响，失去控制的风球轰然爆裂。束缚其中的一干人等被狠狠摔到地上。
而李炼只觉得又是一阵妖气的暴走，脸上表情忽而平静忽而喜怒无常，血色图腾又开始在脸上蔓延。
“放心，有我在”
两人落地，冴子仗剑挡在李炼身前，露出一抹英姿飒爽的轻笑，面对着十几名幸存下来的黑衣人，浑然不惧。
虽然经过了融合，但是她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因为有充足的生命之水，她不用像战士一样被妖气侵蚀得改变发色瞳色，也不用留下丑陋的疤痕，实际上这两者都是为了节约生命之水而进行的偷工减料罢了，组织只会在战士身上使用最低剂量的生命之水，以维持她们不会立即被妖魔细胞吞噬。
艾鲁米达怒吼一声，将心中的恐惧尽数抛却，奋不顾身的扑向冴子，双臂双腿都已经高度异化，速度极快。
第一百零五章，死亡山谷
第一百零五章，死亡山谷
艾鲁米达停止了回忆，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隐隐从心底升起。
他们最后虽然重伤了两人，但是自己付出的代价更大，这还是李炼没能发挥实力所致。
艾鲁米达不敢想象如果让那两人恢复实力将会是怎样可怕的后果，所以，他不敢浪费任何一秒的时间。
——
阿尔方斯常年风雪不断，皮埃特北部数十里处，两行足迹由浅到深，旧的已经被雪花覆盖，新的却还很清晰。
李炼和冴子快速在雪地上奔跑，虽然比起普通人快得多，但是相对于两人从前的速度，这根本如同散步。
“……他们追上来了。”冴子轻声说道。
她的妖气感知能力较强，可以大概感知到艾鲁米达一行人。
“必须甩开他们，或是干掉他们。”李炼脸色铁青，暴*的妖气犹如黑夜里的明火，怎么压制都难以平息。
他若是此时动手，那么难免会失去对妖气的控制，到时候觉醒都是轻的，变成精神错乱的疯子倒是更有可能。
而冴子也受伤颇重，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是妖气只有平时的三成，任何一个亚深渊都难以应付。
“已经通知战鬼了，他现在的实力应该大有长进。”冴子轻声说道。
为了互相联系，简单的通信器材还是必备的，只是这里没有卫星通信，所以距离的限制很严重，而没有限制的超科技由太过昂贵了。此时到了北地，才恢复了和战鬼的联络。
“恐怕会把伊士力给引来。”李炼皱眉说道。
如果伊士力知晓自己拥有融合的资料，而且自己还是重伤之身，那么必然会落得被他控制的下场，恐怕不比被组织杀死好多少。
“我们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冴子黯然说道。
伊士力的隐患只是“可能”，而身后的追兵却是实实在在的，以两人现在的速度，恐怕不久就会被追上。
又走了半天，厚重的积雪大大降低了两人的速度，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前方，是一片错落的雪山，并不高，却很险峻。脚下的道路已经不可辨认，鲜少有人深入这里。
继续向前，走了十几分钟，两人却入了一个山谷，三面环山，竟是个死胡同。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被当地人称作“死亡山谷”，地形险峻容易使人迷路，又有各种猛兽出没，据说只要进去就没法活着出来。
“我们，不走了。”李炼一边说着，一边拂开积雪，席地而坐。
此时再回头只会浪费时间，追兵已经不远，倒不如抓紧时间休息，尝试压制住体内的妖气，也许还有一战之力。
冴子也不废话，从包裹里取出一些干粮，两人随便吃了些，都开始抓紧时间休息。
落到这种境地，李炼自问在决策方面并没有什么错误，为了稳妥，他已经做了近百次融合实验。他怎么也没想到妖魔融合会诱导出自己本身天赋上的矛盾，使得自己差点在战斗中暴走觉醒，又为了压制妖气而不敢出手。
他不再多想，眼中闪过一缕冷芒。
刀剑在手，要杀，便让他们来吧。
——
天色，暗了。
一头狼，在雪地上缓步前行。
他的毛色纯白，与地上的积雪无异，就算是最精明的猎手也没法在远处分辨。
他的步伐很轻、很静，一双绿油油的眸子死盯着远处的猎物。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进食，对食物的渴求快要将其淹没，但是，他依旧犹豫着，犹豫是否该出手。
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被他那灵敏的鼻子捕捉，或者说不是气味，而是一种直觉，狼的直觉告诉他，那两个看似毫无防备的人类，拥有远超所有猎物的危险性。
狼性坚忍，他懂得克制和自律，徘徊了数分钟，他最后选择离去。
一行足迹，延伸到山谷口，狼忽的停住，全身白毛竖起。
那是庞大的、混乱的，比那两人更加可怕的气息。狼吓得掉头就跑，他才不会觉得羞耻，因为活着就是一切。不懂这点的人已经死光了，他却依旧活着。
——
艾鲁米达终于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他们自己走入了死亡山谷，看来连神明也抛弃了他们。”
明明做着最渎神的事情，但是他依旧将神明两字挂在嘴边。
“准备战斗，今天一定要把一切结束”他大喊了一声，周围的黑衣人们整齐的应和。
与他们相距两百米处，李炼缓缓睁开了双眼。
背水一战，不胜则亡
他脚底一踩，缓缓升空。
一缕旋风将其笼罩其中，他脸色平静，俯视着地上的追杀者们。
艾鲁米达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犹如芒刺在背，这种感觉唯有在两星期前的战斗中出现过。
难道说，他已经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妖气了？
艾鲁米达心脏狂跳，如果他已经掌握了深渊的力量，那么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快攻击杀了他”他大声命令道。
在他们攻击之前，李炼却先一步开始了。
明明是被追杀的一方，明明身上的妖气还在不停冲击着自己的意志，李炼却浑然不惧，先声夺人的率先发动迅雷般的突袭。
与虚空中横刀立马，右手虚握刀柄，双目冰冷如同刀刃。
然后，拔刀，斩杀
由上而下，连续不断的无限拔刀术，白森森的气芒倾泻而下，犹如狂风暴雨。
那气芒撞到地上，就立即变成环形向四周扩散，往往可以轻易斩断敌人的双腿。就像是雨滴落在水平面上，激起无数夺命的涟漪。
“拼了”
艾鲁米达纵身而起，半空中躯体快速变化，长出五米长的骨刺尾巴，双臂化作螳螂般的巨大镰刀，刃长达到了三米左右。
他半空中全力施展，竟然将十米之内的所有气芒一一斩碎，其他黑衣人就躲在他底下，不再减员。
李炼猛然撤刀，脸色变幻不定，翻腾的妖气简直像是一群野兽，在体内四处冲撞。
“艾鲁米达，这里”
冴子飞身迎上，双剑挥舞瞬间幻起一片银色剑芒，将艾鲁米达笼罩其中。
“不自量力”
艾鲁米达刀臂急速挥舞，瞬间将冴子压制，无数火花在两人中间的虚空里碰撞出来，但是到底碰撞了都少次，却没有人可以看清。
第一百零五章，歼灭
第一百零五章，歼灭
以前，艾鲁米达的速度是冴子根本无法招架的，生死轮回的借力之道也难以施展。
但是现在，两人的力量却处于同一个层次，虽然冴子状态不佳，但是艾鲁米达同样伤的不轻。
素心轮回剑，作为近身白刃战的王者，此时才真正显露出其威力。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碰撞，但是数秒过后，艾鲁米达就觉得冴子的剑速越来越快，而自己的双臂却仿佛被胶水黏住了，剑速越来越慢。
原本响彻百米的碰撞声变得越来越低，明明艾鲁米达已经用尽全力，但是两人双剑相交，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地上的雪，开始颤动，缓缓的，从地上剥离出来，重新飘到空中。
一大片雪花，围着激战中的两人，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纷纷扬扬的飘散着，在半空中颤动飞舞。
冴子神色空灵，淡淡的紫色气劲凝聚在剑上，剑势极柔，却也极刚。
前刃借力，后刃瞬息刺出，同时将浪费的气劲重新凝聚，融入下一次出剑。
像是滚雪球一样，不断的削减敌人的力量来壮大自己，只要敌人的力量不是远超自己，冴子就可以在白刃战中占据绝对优势。
艾鲁米达有苦难言，他的双臂已经疲惫，他想要抽身而退，却被冴子剑上的黏劲纠缠着，打不过，逃不掉，停不下，只要停止双臂，瞬息之间就会被切成碎块。
而冴子的神色越来越显得空灵，在这背水一战中，她终于彻底将体内强大的妖气、内气、精气彻底融于手中之剑，化作无数刚柔并济的夺命剑光。
三分钟过后，艾鲁米达怒吼一声，妖气一震，双臂护体，全力后退。
那一瞬间，三十二道剑光毫无阻隔的切入他的躯体，艾鲁米达尚在半空，就已经全身喷溅出血柱，若不是他妖气确实很强，此刻倒飞出去的就应该是一堆尸块了。
冴子却还不满足，原地一旋，矮身出剑。
那一瞬间，一切犹如静止了，被冴子的力量牵引的雪花颓然落地，周身三米之内的一切动能似乎都被她吸收了，彻底融入这最后一剑中。
只见一道刺目的银色剑芒，纵横二十余米，于一瞬间切中身处半空的艾鲁米达，犹如切开一块蛋糕，惊鸿一现后，一切归于沉寂。
冴子脸颊绯红，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只觉得这一剑已经彻底超越了从前的自我。
这种感觉充满了喜悦，也充满了某种快感，至少对冴子而言是的……
——
另一边，李炼面对残存的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