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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山河-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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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劲发于外?不对,你修为还不到金丹境界,怎会这虚空传劲——”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李昱的瞳孔猛张:“这是隔山打牛!天下第二散修顾云航的成名秘术!传说中可劲传千里,隔山杀人,你是从哪学来的这门秘术?”

庄无道懒得搭理,信步行道了那聂仙铃的身前。后者也已张开了眼,那双宛如宝石般的眸子里,却既无死里逃生的欣喜,也无突遭大难后的惊悸惶然。

与庄无道对视着,眼神空洞,平静的可怕。

“我记得当初收下你时,曾经说过,若你聂仙铃有一日成了我的累赘,我定然会袖手旁观,这句话你可还记得?”

“铃儿记得!”聂仙铃的面色,依然平静无波,抬起头道:“老爷你说,若有一日,我成了你的累赘拖累,你绝不会为我费什么心思。而你若有什么危难,第一个牺牲的,便是我聂仙铃——”

“原来你还记得?”

庄无道语音悠悠,带着几分冷意:“今日你需记清楚了,我来此处,却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防患未然,免因你聂仙铃之事,最后牵累于我。若有可能,我定会坐视不理,绝不会顾你死活。”

“铃儿明白!”

说话时,聂仙铃却忽的嫣然一笑,眼神明媚。自家主人虽是这么说,然而实情真是如此么?

就在庄无道皱眉之时,聂仙铃又忽然郑重其事的屈膝深深一礼:“老爷你请等我片刻!”

说完之后,便拿起了东离寒那把银质长刀,转头向那凉亭走去。身姿轻盈,宛如是湖中走出的凌波仙子一般,走到了一位侍女打扮,已面无人色的女修身前。

“聂音,自我有记忆以来,待你都有如亲姐一般,自问从未有对不起你处。又为何负我?”

漠无感情的看了此女一眼,聂仙铃却根本未等到聂音回答,就已蓦然挥刀一斩,手起刀落,直接就将此女的头颅斩下。

血液飙洒,溅了聂仙铃的全身,将她一身白裙,都全数染红。聂仙铃全不理会,再次回过了头时,语音再次恢复了平静:“仙铃记住了,绝不敢忘,也再不会有下次!”

庄无道眸光微闪,而后也是郑重其事的微微颔首:“再莫要让我失望。”

李昱则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的血衣女孩。方才那一刹那,他竟感觉这少女身上,竟有着一股令他都感觉心惊胆骇的气势。

庄小湖也同样楞了一楞,总觉得此时的聂仙铃,与她印象的聂仙铃那个少女已经有了些不同。

之前的聂仙铃,外柔而内刚弱,看似弱不禁风,却有这男子也不曾有的坚韧与毅力。

而此时的庄小湖,却又能从聂仙铃的眼中,看到了无情与狠辣。

庄无道却不以为意,转而向庄小湖交代道:“你带她去寻个地方躲藏,绝不可被人寻到。除非接到我的信符,才可返回。再若是十日之后,仍无消息。那就带她远走高飞,不用再回来。”

庄小湖担忧的看了庄无道一眼,便屈膝应是。而那李昱闻言则是一声嗤笑:“觅地躲藏?原来庄师兄你自己,也没信心?若我离尘宗要寻什么人,还没有寻不到的,远走高飞又有何用?”

庄无道笑了笑,仍旧懒得理会。他这些安排,只是为防意外而已。按宗门记载,数千年前那位祖师,是用了三日时间,才闯过的第三条道业天途。

而他庄无道这次的准备,更为充分,已经是筑基境之前,最强的状态。总不可能最后的成绩,比那位前辈祖师还有差些——

这三日之内,那明翠峰魏枫等人,奈何不得他,却可朝聂仙铃与庄小湖二女下手。

无论是聂仙铃隐瞒的真实身份,还是她这次引发的同门之争,魏枫都有足够的理由问罪。

此时唯有他能闯过那第三条道业天途,方能为他这灵奴,提供庇佑。

“道业天途——”

记得当初在越城,他便是想走这条路,拜入离尘门下。却阴差阳错,连番的变局之下,居然顺利通过了馆试与道试大比,成为节法门下。

原本以为这‘道业天途’,已经与己无缘。却不曾意想,自己在入门两年之后,受时势所迫,不得不再一次,试图去闯这曾经尸骨累累的登仙之门。

“如此说来,剑主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云儿的声音,在庄无道的心念内想起道:“真要去闯那条问道之路?”

“自然,我其实也好奇备至,期待已久。想要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当初知晓古月明,安然通过第二条道业天途时。他心里就不知怎么,竟有了几分跃跃欲试之意。

“是么?那么剑主,就务需小心了!”

“小心?云儿莫非是知道些什么?”

庄无道挑了挑眉,他知道这剑灵,对于离尘宗颇为熟悉。自然,这是指七劫之前。

“不知。然而大宗派试炼弟子的手段,都有其出彩之处。在七劫之前,离尘宗就已很是不弱。积累已足,如今又在诸界开枝散叶。哪怕是一处小小别院,开启试炼弟子的道途,也必定不同凡俗。剑主要小心的,是那道业天途,对你道心的拷问——”

庄无道皱了皱眉,就已恢复了平静。他知剑灵之意,是指自己的执念。却依然运起了磁遁之法,往那离尘本山的方向,飞遁而去。

第二九三章颖才榜出

离尘本山,事闻钟一阵阵长鸣不休,浩大的音浪,震荡南屏诸山。

主殿之内,百余位金丹修士分列左右端坐。中央上首,是离尘掌教夜君权,而四位元神真人,则是各自高据于云台之上。

节法真人皱着眉,手中握着一张纸鹤。沉吟了片刻之后,节法就将那丝隐约的忧容压下,付诸一笑。手里的纸鹤,也同时震成了飞灰。

而此刻在掌教尊位之上,夜君权已经长身站起。

“到底发生了何事?事闻钟因何而鸣?”

音带真元,传彻大殿,整个离尘本山,都能闻其声响。

而此时殿门之外,一位身穿白衣的筑基境修士,匆匆遁空而至,飞入至了大殿之内。

“禀知掌教与诸位真人!”

那人躬身拜倒在地,语声凝然:“我执法殿得讯,一个时辰之前,离尘宗节法真人坐下第七徒,真传弟子庄无道,不知因何缘故,强闯海涛阁林海集分号。将海涛阁上下人等,全数屠戮斩杀殆尽。又有明翠峰弟子盖千城,虞安君,东离寒三人,与庄无道冲突之后,被庄无道出手打伤。盖千城二人修为被废,东离寒当场身死。我执法堂已遣人捉拿,事闻钟鸣,是告知全宗上下,注意擒此凶徒。”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大殿之内,就有十余人霍然起身,都是明翠峰一脉金丹长老,多眼透暴怒,面透愤然之色。

而即便是宣灵山一脉,都是面面相觑,眼含愕然不解。

夜君权更是眼神诧异,有些狐疑的问道:“海涛阁上下人等,都全数屠戮斩杀殆尽,包括海涛阁八位筑基,还有那丰御在内?盖千城三人,一死二伤,皆是庄无道一人所为?”

“是!”

那执法殿白衣修士,语气也同样犹疑,不敢确定:“至少林海集内,我执法殿弟子传来的消息,是这般说法。宣灵山庄无道,以一人之力,将海涛阁上下人等尽数诛杀。”

夜君权第一个念头,是感觉此人在说笑话,然而随后他的面色,也渐渐转为凝重。

“那庄无道,据我所知,如今还只是练气境——”

“确实!然而当时在场,有一千七百位修士亲眼所见。庄无道以练气境修为,力出九百象,只一击便重创海涛阁丰御!”

整个正殿之后,顿时都一阵骚动,哗然声响连连。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内只闻一阵阵诧异的惊呼。

“怎么可能?”

“我莫非听错?”

“那庄无道,才练气境界九重楼而已,难道是另有人助拳?”

“以练气境界,力出九百象,斩杀八位筑基么?”

云灵月一言不发,神情凝重,凤雪则微一挑眉,居然是小声暗赞“果然不愧是我节法门下,我凤雪的七师弟”。司空宏则冷笑不已,眼里略有诧然,似乎那位执法堂筑基境执事所禀之事,既在他意料之中,也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肃静!”

一声轻喝,压制住了整个殿堂。左侧方位,行出了一人,先是目视了节法真人,以及对面宣灵山一众金丹长老一眼,而后朝着夜君权一礼。

“残杀同门,乃宗门四大不可赦罪之一。今日节法真人之徒当众行凶,残伤我明翠峰三位金丹门下弟子,罪证确凿。还请掌教真人主持公道,将此凶徒惩之以法,给我明翠峰一个交代!有请掌教降下诏令追杀,我离尘上下,见之则诛!”

司空宏皱了皱眉,凤雪则是不自禁的,手按了按剑。云灵月却是冷声开口:“魏枫,林海集之事还未有定论,谁是谁非,执法殿都未厘清。为何急不可耐?”

“然而我明翠峰三位金丹门人有二人重伤,一人身死,却是事实。”

魏枫回过头,目光灼灼逼人:“此乃千余修士,亲眼所见!”

“或者是事出有因,无道总不会无缘无故,却将海涛阁一门屠戮。”

云灵月淡淡的一笑,并不为魏枫的言辞气势所动,言语不软不硬,却有如钢钉也似:“且稍安勿燥,待执法殿定罪之后再说惩戒如何?”

“事情已清楚明白,我恐待执法殿定罪之后,便为时已晚!”

魏枫负手身后,眼神阴翳:“你宣灵山存心庇护,大可护此子逃之夭夭,逃脱责罚。此事也并非是无有先例!”

“魏师弟这句话,却有些过了!未有实证,怎么无端猜测指责?”

这次开口说话的,却非是宣灵山一脉金丹,而是翠云山的永真。

“那庄无道入门才不过三年,能以一己之力,屠戮海涛阁分号,斩杀八位筑基。我离尘后辈弟子中,当以此子为首!乃我宗后起之秀,放诸天一诸国,亦无有能与其比肩者!是宗门未来之支柱,怎可草率处置?”

“然而我明翠峰死伤三人,亦是万中无一之选,前途无量!”

魏枫一声冷哼,词锋更显锐利:“那盖千城,虞安君,岂非都是可问鼎金丹元神之——”

“住口!”

云台之上,宏法真人突然出言,喝止住了魏枫的言语。而后面向对面,与他对立而坐的节法真人。

“节法师兄,不知你是如何看的?”

节法真人,却是镇静从容,转而问那位白衣筑基:“你叫滕飞?执法殿七十二位筑基执事之一?”

“是!”那滕飞不敢不答,神情恭敬:“弟子出身绝尘峰,两年前入执法殿任执事之位。”

节法真人却对此人的出身,并不感兴趣:“绝尘峰李昱可在林海集?”

“李昱师弟确在佐近。”

滕飞看了身左侧,几位绝尘峰金丹一眼,犹豫片刻还是一字一句的答着。“李昱师弟有言,明翠峰盖千城等人,与海涛阁丰御联手,欲联手栽赃陷害庄无道师弟。最后却为无道师弟预先察觉,大怒之下动手,使三人二伤一死。”

节法真人眉间微微一动,又再次询问:“你还需告知我,他们四人中,是何人最先动手?”

“师兄!”

宏发真人的声音平和,却是带着万古不化的寒意。

节法则仿佛未闻,眼透精芒:“不愿答么?”

那滕飞无奈,筹措着言辞道:“据我所知,是庄无道师弟首先暴起杀人,屠戮海涛阁上下人等,几十个呼吸间,就已斩杀海涛阁三位筑基。盖千城师弟三人不愿坐视,才出面阻挠。”

“换而言之,我那徒儿,并未主动对同门出手可对?”

滕飞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能感应到无数视线,正往自己身上投注过来。或阴冷,或逼迫,或威胁,或安慰。

滕飞却只能尽量紧绷着面上的肌肉,沉声道:“正是!然而以当时情形,庄无道若要手下留情,亦轻而易举。”

“只是猜测而已,混战之中,失手误伤再所难免。说什么手下留情?莫要太高看了他。”

节法真人微微摇头,似笑非笑的回视宏法:“我已问完,不知师弟你,可还有何有问的?”

“无需!师兄言辞,依然是这般无懈可击。”

宏法在云台上站起了身,眸光尖锐:“不过即便是盖千城三人心怀不轨,意图叵测。也轮不到庄无道来处置,自有执法殿问罪。此举是否有违宗门之规?若人人都能擅杀同门,这离尘宗上下,岂非与那魔宗邪派无异?如此穷凶极恶之辈,怎可不加以惩戒?”

“确实!”

节法真人微微颔首,宏法此言,他无法抵赖:“我也觉无道他戾气太重,需要略做处罚,以儆效尤。”

“除此之外,还有海涛阁!”

宏法真人并不肯就此罢休,步步紧逼:“海涛阁虽非我离尘盟友,然而也一向与我离尘相善。近年声势,也渐浩大。值此我离尘四面临敌,烽火四起之时,更不再竖强敌。这次庄无道此子无故屠戮海涛阁分号上下人等,是为我宗遭灾惹难。我宗是否要给海涛阁一个交代,以息海涛阁主之怒——”

“怎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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