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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殇(全)+番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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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武林里、江湖中、历史上,可歌可泣的事件,往往都是人用热血写成。

鞭。
飞鞭!
好一记凌厉决绝的飞鞭!!
这一鞭挟风雷万钧之势,横扫过处,殊不知要叫多少英雄色变、生死暗换。
但它却遇上了一只手。
手掌轻抬间已执住鞭梢。
一切忽然静止,只剩下一个寻常的黄昏,隐约淡漠了肃杀之气。
断鸿声里斜阳陌。

距平州城五里的官道上,手的主人一手控鞭,一手挽缰、持剑,如笔直的标枪般谨然而立。
倦意里掩不住的落拓,轻愁中化不开的寂寞。
白衣如雪,剑寒凝霜。
未入夜,天际无星斗,但却有星光亮在他的眸子里。
他的人和他那身衣服一样,虽经千万里风尘、多少载流连而仍不染半点污垢、些须纤尘。
都说伤心比伤身更伤重,绝望比失望更无望。
这个人就曾经伤心过,也曾经绝望过,但重情重义却又被伤情绝义的他,此刻反而站立得更坚、更悍、更傲岸。
他曾是年少轻狂、意气飞扬的小雷门大总管,曾是叱咤风云、威震敌胆的连云寨义军领袖,也曾是任人追杀、历经艰劫的朝廷钦犯——
但他一直相信,只要人未死,只要志未消,只要能活下去,就一定还要轰轰烈烈、快快活活、坚坚定定的活下去!
也正因为他的这种信念,不久的将来,他才能重以“九现神龙”这个响当当的名号,掌握京师武林中最强大的力量,入主金风细雨楼,成为身主沉浮的一方之主!
——像他这样的人世上能有几个?
一个也没有。
这样的人,就只有他,戚少商。

握鞭的汉子当然认出了戚少商。
于是他立即采取了行动。
他的行动就是立刻回鞭、拱手、抱拳、低头,更兼且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不,不是,不是跳下来的,他是有点愕然有点突兀地摔落下来的,甫一着地,便单膝跪倒下去。
这汉子一身华衣锦服,神情庄穆,如此一跌一跪委实有些滑稽可笑,但他却不敢不如此,也不能不如此——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自身后无声无息射出,暗中把他掀落在地的一道指劲属于谁,又是如何的不可违逆。
寻常一次出巡便有“八大刀王”护法,“铁树开花、指掌双绝”掀帘,契丹、蒙古、女真三位高手执辔的主人,他违逆不起!他也不过是其中一个执辔的而已。
数丈之外,豪华的马车上锦帘略为掀了一掀,伸出一只白皙秀气的手,轻轻一摆,马车前的一众手下均毕恭毕敬地迅速退至两侧,垂手侍立。
马车里有笑声传了出来,轻轻的,清清的:“奴才们僭越了,望戚大捕头宽怀见谅。”
这话虽是含笑而说,却说得那么柔和那么真诚那么谦卑,似能把千般万般的怨怒都化为无形;又自带着一股温良尊贵之气,翩翩王者之风,想必说话的人若不是位少年王侯,也该是位贵介公子吧。
这位王侯公子戚少商偏巧认识,不但认识,简直还算得上了解。
故此他也轻微颔首,言道:“小侯爷言重了。却不知如此边塞苦寒之地,小侯爷亲自劳顿跋涉千里,所为何事?”
马车中人隔帘而笑,答道:“戚兄又何必明知故问?你我所来,只怕为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吧。”
戚少商沉默。
他很聪明,也一向知道方应看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否则往往就变成了傻话、废话、空话、假话。
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说,他等着方应看说。
方应看果然接着往下说:“我已见过他了。我还与他下了一盘棋。”
戚少商眉心一跳,轰然抬首,却听那边了然笑道:“戚兄定是很想知道我与他胜负如何吧。”
方应看故意顿了一顿,方继续道:“其实输赢并无妨,最重要的是能棋逢对手、意气相当、共襄盛举——不知戚兄以为如何?”
戚少商闻言略一蹙眉,复又展平,淡淡道:“戚某并不擅弈,只略识观棋。小侯爷韬光养晦,步步为营,翻手为云覆手雨,端的一手好棋。只是遑论再好的弈术,若是敌我不分、背道而驰、一意孤行,恐怕难免满盘皆落索。”
马车里静了一静,传出声音道:“多谢戚兄提醒,应看必不敢忘。请了。”
话音一落,马车两侧屏息而立的众人,瞬间各归其位。马车开动,仍是三人执辔,两人守在帘前,其他人分布前后左右,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风一般掠过了戚少商的身侧,绝尘而去。

风翻飞,吹起了戚少商的衣襟,令他心里忽起了一种寂凉的寒意。
一场千里追杀,令江湖上所有人都认定九现神龙是打不倒、压不垮的,他也曾经自负的认为自己可以承担所有的伤痛和磨难,给身边的人以绝对的安全。
可其实他不是。
他也会虚弱,也会害怕,也会想过要妥协要退缩,他只是从不表露,并形成了习惯而已。
比如这一刻,他其实就并不那么自信和肯定,甚至有一点点的不安。
并为这一分不安而掠起了三分的寂寞。
晚风清凉,残阳如血。这一个黯然的黄昏已将尽,感到了寂寞的“九现神龙”戚少商仰望苍穹,发出了一声暗暗的叹息。

暮色四合。
夜薄,霜微。
草木萧瑟的后园里没有掌灯,只有月色。
清冷月华一泄如水,洒落在正襟危坐的男子身上,寂然无声,似怕惊扰了这一场梦一般的思,思一样的梦。
顾惜朝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飘渺神情,凝视着棋盘,一动不动。仿佛自鸿蒙初始、开天辟地之时就已坐在这里。
不沾片尘的青衫上沾着几瓣落花,他的人带七分寂寥三分慵懒,慵懒得甚至不愿伸手去拂下那几片残瓣,只是坐在那儿,默默地沉思。
这沉思被一盏烛光打断。
温柔的烛火在顾惜朝手中温柔的亮起。
照过他清煞的脸,照过四周暗淡的树影,也照过一个慢慢向他“走”来的人。
走有什么可奇怪的,有谁不会走路?
但这个人走的与一般人很不同。
他穿越树荫,凌空提纵,从天而降般“走”了过来。身形潇洒至极,直若白鹤展翼,一步步“走”入了这片烛光。
烛光微微一颤,亮在踏月色而来的戚少商的眼睛里,让他在看到掌烛人的一瞬间,眸色中忽浮起一个千种流云的梦——
他便向着那个深梦里的人,走去。

“方才下过雨么?”
顾惜朝的目光并没有离开过面前的棋局,等到戚少商站定,轻轻抖落轻裘斗篷上的细密水珠,才淡淡问了一句。
“恩?”戚少商一怔,迟疑了一下,一掀衣裾坐在了他对面。
入夜前有过一场微雨,此刻早已停了,倒是秋寒深处,草木枝桠均有粒粒白露微凝。顾惜朝要么就是在全心看棋,要么就是在专心等他,压根没抬过头去注意外间晴雨霜寒。
戚少商希望原因是第二种。
他……定是知道自己要来吧,是不是等了很久……霜寒露重,他居然还是这样衣衫单薄地独坐于此,这人,竟一点不知道怜惜体恤自己的身子么……
怀着百转千回的思绪,戚少商苦笑,垂下了眼帘。余光扫处,瞧见了那袭青衫上散落的几片梅花残瓣,心下一动,忍不住凑向前去,温柔地替他拈开肩头的一片。
唉——他忽又起了一阵小小的纠结:对这个自己本该憎极恨极的人,为何自己却总是忍不住的怜惜,忍不住的顾念?
顾惜朝微微震颤了一下,恰好一阵风过,这一个瑟缩便像是因着夜风而起了。
烛光在他骤抬的双眸深处闪烁着,让他的容颜添上了几分难得的灵俏,戚少商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惟有喟叹:
这个男子,当真是孤寒如江雪,凄清如月影,只一凝眸,便动心。
动的是戚少商的心。
戚少商已不能静。
他心动。
情动。
这咫尺一眼,黯然销魂,已深深深入了他心底,撩动了最深深深深的那一抹情怀。
他为这一眼而魂荡,而失神。

顾惜朝的眼眸却在刹那间恢复了空茫。
他侧首看向枝头的梅花。
戚少商亦顺着他的目光扭过头看去,手指蓦的一松,落花便从掌中倾落。
暗香浮动,疏影横斜。
戚少商不由看得痴了一痴,慨然道:“当真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都说落花有情,不知这满树芳菲又可曾料知终将零落成泥的归境呢。人生苦短,恰似流星飞坠,天际征鸿,雨打落花,翩翩然似匆匆过客,或如风行水上,到头来又能留下什么痕迹。”
顾惜朝似有所动,接道:“花期虽短,但这花即便落了,也还曾尽得一生妖娆,花且如此,又何况人!若能有片刻的灿烂繁盛,便是拼尽一切又如何!”
他的声音很低,却暗藏机锋峻烈,字字凌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令人心悸。
伴着这乍起的心悸,戚少商转过头,目光里倏然划过重重情绪:愕然、讶异、沉吟、忧虑。
“你……”他启唇,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请。”顾惜朝指了指案上的茶盏。
均窑的骨瓷细盏,水点桃花的釉画,端的精致动人。
戚少商长眉轻舒,自然而然地端起案上唯一的一个茶盏,也不多问,就着顾惜朝喝剩的半杯冷茶喝了一大口。
这淡淡清茶,虽不是那烟霞烈火的一口,却远比世间无数美酒佳酿更醉人心。
至少此刻是醉透了九现神龙戚少商的心。
让他腾地红了脸,热了血。
血热,情炽。
顾惜朝捉住了他脸上那丝异样的深红,有些惊奇又有些促狭地“咦”了一声。
戚少商一惊,这才回过神来,讪笑道:“这酒……”
顾惜朝忍不住失笑:“这是茶。”
戚少商神情一木,脸烧得更烫,口中只支吾道:“是,是,我知道,是我恍惚了。”
他这句话其实有更深一层的意思:我本是知道的,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见了你,对着你,我才会这般无措,这般恍惚。
不知道顾惜朝有没有留意到这意思,他只是轻勾唇角,摇头道:“久别多日,千杯不醉的戚大捕头何时开始醉茶了?”
戚少商笑笑,却未多说什么。
他未曾告诉他,天下间除了炮打灯,再无任何酒能醉得了他。

顾惜朝却笑着摇头:“错了。”
戚少商不明白:“什么错了?”
“你的表情。”顾惜朝认真地答。
“啊?”戚少商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你现在这表情,”顾惜朝狡黠一笑:“应该对着息大娘,或是白牡丹,而不是我。”
戚少商顿时语塞。
一仰脖,他赶紧饮尽了那杯茶,四下游离的目光逡巡着落到了棋盘上。
只看了一眼,他便止不住欣喜地低呼了起来:“你赢了他?”
话音未落,对面拢在青色宽袖里的手便已伸了出来,眨眼间拂乱了这盘残局。
戚少商也不阻他,只宽慰道:“此局中藏兵百万,棋峙已成,然而他为绝顶你为峰,实是胜负已分。”
顾惜朝不以为意地淡然道:“天下棋峙,会遭兵灾。将遇良才也好,左右骁勇也罢,如何棋高一筹也只不过换一盘残局。举棋不定的尴尬固然不胜其耦,然而天下事不可全以棋论,博弈之下,和与不和,战与不战皆已成定局。”
“照你这样说,这输赢倒全无意义了?”
“我只是落子无悔而已。”顾惜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道:“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所谓雄心和野心,只是胜负之别。这酣战淋漓、遒马纵横的乐趣只有下棋的人方能知晓,观棋者做何评论又与我何干?”

戚少商闻言不由深深抽了一口气。
离开京城之前,诸葛小花曾对他说过,狄飞惊、方应看、顾惜朝,若此三人联手,已足可使天为之塌。
此际,正值金宋盟约共同灭辽。宋室积弱,金人勇猛,一路势如破竹,将辽主逼入绝境。平州后据天堑河口之重地,前扼出入中原之咽喉,乃为军家要塞,虽为宋军把守,然金人以追赶辽部残余之名,欲图借机将此地据为己有。
京师之中,宋帝昏庸,蔡京党人见辽人大势已去,转而勾结金人,有桥集团与六分半堂大张羽翼、伺机以待。此次方应看亲自前来平州,所图何事,意欲何为,已是其心昭昭无需多言了。
若平州落入金人之手,则南朝安危即势成悬卵。
戚少商如此想着,口中便也这样说了出来:“当日诸葛先生不惜以性命做保,举荐你以带罪之身驻守边防,为国效力,一展抱负,如今局势动荡,那些乱臣贼子唯恐天下不乱,弃我大宋千万黎民生死于不顾,你休要为他们所蛊惑才是。”
顾惜朝一听之下似有些恼怒,冷哼一声道:“戚捕头休要忘了,在下本来就是乱臣贼子,这蛊惑二字从何说起?”
戚少商一怔,似乎有点无奈:“我知道你是放不下的。你身怀不世之才,又怎甘平庸一生,你一心要昂扬天下,又怎会隐遁荒野?”
“不错!我是不甘!我要昂扬独步天下,所以才忍辱藏于污泥;我志在叱咤风云,故此才苦候时机。我就是要登峰造极,扬万世业,宁鸣而生,不默而死!”
——顾惜朝顿了一顿,拈起一颗棋子,然后,他傲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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