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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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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利之实,诡辞以阿俗,侨行以干誉。损人之善而袭以为己长,讦人之私 
而窃以为己直。忿以相胜而犹谓之徇义。险以相倾而犹谓之疾恶,妒贤嫉能 
而犹自以为公是非,恣情纵欲而犹自以为同好恶。相陵相贼,自其一家骨肉 
之亲,已不能无尔我胜负之意,彼此藩篱之形,而况于天下之大,民物之众, 
又何能一体而视之?则无怪于纷纷籍籍而祸乱相寻于无穷矣。 
     仆诚赖天之灵,偶有见于良知之学,以为必由此而后天下可得而治。是 
以每念斯民之陷溺,则为之戚然痛心,忘其身之不肖,而思以此救之,亦不 
自知其量者。天下之人见其若是,遂相与非笑而诋斥之,以为是病狂丧心之 
人耳。呜呼,是奚足恤哉?否方疾痛之切体,而暇计人之非笑呼?人固有见 
其父子兄弟之坠溺于深渊者,呼号匍匐,裸跣颠顿,扳悬崖壁而下拯之。土 
之见者,方相与揖让谈笑于其旁,以为是弃其礼貌衣冠而呼号颠顿若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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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狂丧心者也。故夫揖让谈笑于溺人之旁而不知救,此惟行路之人,无亲戚 
骨肉之情者能之。然已谓之无恻隐之心,非人矣。若夫在父子兄弟之爱者, 
则固未有不痛心疾首,狂奔尽气,匍匐而拯之,彼将陷溺于祸而不顾,而况 
于病狂丧心之讥乎?而又况于蕲人信与不信乎!呜呼!今之人虽谓仆为病狂 
丧心之人,亦无不可矣。天下之人,皆吾之心也。天下之人犹有病狂者矣, 
吾安得而非病狂乎?犹有心者矣,吾安得而非丧心乎? 
     昔者孔子之在当时,有议其为陷者,有讥其为佞者,有毁其未贤,诋其 
为不知礼,而侮之以为东家丘者,有嫉且诅之者,有恶而欲杀之者,晨门、 
荷蒉之徒,皆当时之贤士,且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欤。?”“鄙哉!硁 
硁乎!莫己知也,斯已而已矣。”虽子路在升堂之列,尚不能无疑于其所见, 
不悦于其所欲往,而且以之为迂,则当时之不信夫子者,岂特十之二三而已 
乎?然而夫子汲汲遑遑,若求亡子于道路,而不暇于暖席者,宁以蕲人之知 
我、信我而已哉?盖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仁,疾痛迫切,虽欲已之而自有所不 
容已,故其曰言:“吾非斯人之徒与谁与?”“欲洁其身而乱大伦。”“果 
哉,未之难矣!”呜呼!此非诚以天地万物者为一体者,孰能以知夫子之心 
乎?若其“遁世无闷”,“乐天知命”者,则固“无人而自得”,“道并行 
而不相悖”也。 
     仆之不肖,何敢以夫子之道为己任。顾其心亦已稍知疾痛之在身,是以 
彷徨四顾,将求其有助于我者,相与讲去其病耳。今诚得豪杰同志之士,扶 
持匡翼,共明良知之学于天下,使天下之人皆知自致其良知,以相安相养, 
去共自私自利之蔽,一洗谗护胜忿之习,以济于大同。则仆之狂病固将脱然 
以愈,而终免于丧心之患矣。岂不快哉!嗟乎!今诚欲求豪杰同志之士于天 
下,非如吾文蔚者,而谁望之乎?如吾文蔚之才与志,诚足以援天下之溺者, 
今又既知其具之在我,而无假于外示主矣,循是而充,若决河注海,孰得而 
御哉?文蔚所谓一人信之不为少,其又能逊以委之何人乎? 
     会稽素处山水之区。深林长谷,信步皆是,寒暑晦明,无时不宜,安居 
饱食,尘嚣无扰,良朋四集,道义日新,优哉游哉!天地之间宁复有乐于是 
者?孔子云:“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仆与二三同志方将请事斯 
语,奚暇外慕?独其切肤之痛,乃有未能恝然者,辄复云云尔。咳疾暑毒, 
书札绝懒,盛使远来,迟留经月,临歧执笔,又不觉累纸,盖于相知之深, 
虽已缕缕至此,殊觉有所未能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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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致其良知 

    此信为阳明先生与聂文蔚的第二封论学书信。此书于嘉靖七年 (1528 
年)十月写于广西,为王阳明的绝笔书信。 
    得书,见近来所学之骤进,喜尉不可言。谛视数过,其间虽亦有一二未 
莹彻处,却是致良知之功尚纯熟,到纯熟时自无此矣。譬之驱车,既已由于 
康庄大道之中,或时横斜迂曲者,乃马性未调,衔勒不齐之故,然已只在康 
庄大道中,决不赚人旁踩曲径矣。近时海内同志,到此地位者曾未多见,喜 
慰不可言,斯道之幸也!贱躯旧有咳嗽畏热之病,近人炎方,辄复大作。主 
上圣明洞察,责付甚重,不敢遽辞。地方军务冗沓,皆舆疾从事。今却幸已 
平定,已具本乞回养病,得在林下稍就清凉,或可瘳耳。人还,伏枕草草, 
不尽倾企。外惟竣一简幸达致之。 
    来书所询,草草奉复一二。近岁来山中讲学者,往往多说勿忘勿助工夫 
甚难。问之,则云才著意便是助,才不著意便是忘,所以甚难。区区因问之 
云“忘是忘个甚么?助是助个甚么?”其人默然无对,始请问。区区因与说, 
我此间讲学,却只说个“必有事焉”,不说勿忘勿助。’必有事焉”者只是 
时时去“集义”。若时时去用“必有事”的工夫。而或有时间断,此便是忘 
了,即须“勿忘”。时时去用“必有事”的工夫,而或有时欲速求效,此便 
是助了,即须“勿助”。其工夫全在“必有事焉”上用;“勿忘勿助”,只 
就其间提撕警觉而已。若是工夫原不间断,即不须更说勿忘;原不欲速求效, 
即不须更说勿助。此其工夫何等明白简易!何等洒脱自在!今却不去“必有 
事”上用工,而乃悬空守著一个“勿忘勿助”,此正如烧锅煮饭,锅内不曾 
渍水下米,而乃专去添柴放火,不知毕竟煮出个甚么物来!吾恐火候未及调 
停,而锅已先破裂矣。近日,一种专在勿忘勿助上用工者,其病正是如此。 
终日悬空去做个勿忘,又悬空去做个勿助,湣疁‘荡荡,全无实落下手处,究 
竟工夫,只做得个沉空守寂,学成一个痴呆汉。才遇些子事来,即便牵滞纷 
扰,不复能经纶宰制。此皆有志之士,而乃使之劳苦缠缚,提搁一生,皆由 
学术误人之故,甚可悯矣。 
     夫“必有事焉”只是“集义”,集义只是致良知。说集义则一时未见头 
脑,说致良知即当下便有实地步可用功。故区区专说致其良知。随时就事上 
致其良知,便是格物。著实去致良知,便是诚意,著实致其良知,而无一毫 
意必固我,便是正心。著实致良知,则自无忘之病。无一毫意必固我,则自 
无助之病。故说格、致、诚、正,则不必更说个忘助。孟子说忘助,亦就告 
子得病处立方。告子强制其心,是助的病痛,故孟子专说助长之害。告子助 
长,亦是他以义为外,不知就自心上“集义”,在“必有事焉”上用功,是 
以如此。若时时刻刻就自心上“集义”,则良知之体洞然明白,自然是是非 
非纤毫莫遁,又焉“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之弊乎? 
孟子“集义”、“养气”之说,固大有功于后学,然亦是因病立方,说得大 
段,不若《大学》格、致、诚、正之功,尤极精一简易,为彻上彻下,万世 
无弊者也。 
    圣贤论学,多是随时就事,虽言若人殊,而要其工夫头脑,若合府节。 
缘天地之间,原只有此性,只有此理,只有此良知,只有此一件事耳。故凡 
就古人论学处说工夫,更不必搀和兼搭而说,自然无不吻合贯通者。才须搀 
和兼搭而说,即是自己工夫未明彻也。近时有谓集义之功,必须兼搭个致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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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而后备者,则是集义之功尚未了彻也。集义之功尚未了彻,适足以为致良 
知之累而已矣。谓致良知之功,必须兼搭一个勿忘勿助而后明者,则是致良 
知之功尚未了彻也。致良知之功尚未了彻也,适足为勿忘、勿助之累而已矣。 
若此者,皆是就文上解释牵附,以求混融凑泊,而不曾就自己实工夫上体验, 
是以论之愈精,而去之愈远。文蔚之论,其于大本达道既已沛然无疑,至于 
致知、穷理及忘助等说,时亦有搀和兼搭处,却是区区所谓康庄大道之中, 
或时横斜迂曲者,到得工夫熟后,自将释然矣。 
     文蔚谓致知之说,求之事亲、从兄之间,便觉有所持循者,此段最见近 
来真切笃实之功。但以此自为不妨,自有得力处。以此遂为定说教人,却未 
免又有因药发病之患,亦不可不一讲也。盖良知只是一个天理。自然明觉发 
见处,只是一个真诚恻怛,便是他本体。故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事亲便是 
孝,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从兄便是弟,致此良知之真诚恻怛以事君使是忠, 
只是一个良知,一个真诚恻怛。若是从兄的良知不能致其真诚恻怛,即是事 
亲的良知不能致其真诚恻怛矣;事君的良知不能致其真诚恻怛,即是从兄的 
良知不能致其真诚恻怛矣。故致得事君的良知,便是致却从兄的良知。致得 
从兄的良知,便是致却事亲的良知。不是事君的良知不能致,却须又从事亲 
的良知上去护充将来。如此,又是脱却本原,著在枝节上求了。良知只是一 
个,随他发见流行处,当下具足,更无去来,不须假借。然其发见流行处, 
却自有轻重厚薄,毫发不容增减者,所谓天然自有之中也。虽则轻重厚薄, 
毫发不容增减,而原又只是一个。虽则只是一个,而其间轻重厚薄,又毫发 
不容增减。若可得增减,若须假借,即已非其真诚恻怛之本体矣。此良知之 
妙用所以无方体,无穷尽,“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下莫能破”者也。 
     孟氏“尧舜之道,孝弟而已”者,是就人之良知发见得真切笃厚、不容 
蔽昧处提省人,使人于事君、处友、仁民、爱物、与凡动静语默间。皆只是 
致他那一念事亲从兄真诚恻怛的良知,即自然无不是道。盖天下之事,虽千 
变万化,至于不可穷诘。而但惟致此事亲从兄一念真诚恻怛之良知以应之, 
则更无有遗缺渗漏者,正谓其只有此一个良知故也是。事亲从兄一念良知之 
外,更无有良知可致得者。故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此所以为“惟 
精惟一”之学,放之四海而皆准,施诸后世而无朝夕者也。文蔚云:“欲于 
事亲从兄之间,而求所谓良知之学。”就自己用功得力处如此说,亦无不可。 
若曰致其良知之真诚恻怛以求尽夫事亲从兄之道焉,亦无不可也。明道云: 
 “行仁自孝弟始。孝弟是仁之一事,谓之行仁之本则可,谓是仁之本则不可。” 
其说是矣。 
      “臆”、“逆”、“先觉”之说,文蔚谓“诚则旁行曲防,皆良知之用”。 
甚善甚善!间有搀搭处,则前已言之矣。惟浚之言,亦未为不是。在文蔚须 
有取于惟浚之言而后尽,在惟浚又须有取于文蔚之言而后明。不然,则亦未 
免各有倚著之病也。舜察迩言而询刍荛,非是以迩言当察,刍荛当询,而后 
如此。乃良知之发见流行,光明圆莹,更无挂碍遮隔处,此所以谓之大知。 
才有执著意必,其知便小矣。讲学中自有去取分辨,然就心地上着实用工夫, 
却须如此方是。 
      “尽心”三节,区区曾有生知、学知、困知之说。颇已明白,无可疑者。 
盖尽心、知性、知天者,不必说存心、养性,事天,不必说“夭寿不二、修 
身以俟”。而存心、养性与“修身以俟”之功已在其中矣。存心、养性、事 
天者,虽未到得尽心、知天的地位,然已是在那里做个求到尽心、知天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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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更不必说“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功已在其中矣。譬之行路,尽心、 
知天者,如年力壮健之人,既能奔走往来于数千里之间者也。存心、事天者, 
如童稚之年,使之学习步趋于庭除之间者也。“夭寿不二、修身以俟”者, 
如襁褓之孩,方使之扶墙傍壁,而渐学起立移步者也。既已能奔走往来于千 
里之间者,则不必更使之于庭除之间而学步趋,而步趋于庭除之间,自无弗 
能矣。既已能步趋于庭除之间,则不必更使之扶墙傍壁而学起立移步,而起 
立移步自无弗能矣。然学起立移步,便是学步趋庭除之始,学步趋庭除,便 
是学奔走往来于数千里之基,固非有二事,但其工夫之难易则相去悬绝矣。 
心也,性也,天也,一也。故及其知之成功则一。然而三者人品力量,自有 
阶级,不可躐等而能也。细观文蔚之论,其意以恐尽心、知天者,废却存心、 
修身之功,而反为尽心、知天之病。是盖为圣人忧工夫之或间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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