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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重来 康师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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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庄子已是连成了片,俨然成为一个天子脚下的世外桃园。
  
  端午节才过,就传来了佟妃得病的消息,招素儿前往看视,几年未见了,佟妃已是三十八岁了,保养再好,眼角也有了细纹,看到素儿坐到床边,眼里有些湿意:“素儿,好久不见了,府里可好?”
  
  “额娘,府里好着呢,姐姐也好,太医说您只要安心养着就没事了,万事都别挂心。您有什么想要的,素儿给您弄去,宫里虽说是应有尽有的,可是真的用了,恐怕有人说三道四。”
  
  “额娘的病没事儿,是老毛病了,只是托着病也好见你一面。其实每天额娘都练着瑜伽,身子好多了,这几年都没发呢。素儿长大了,更懂事了,只是你的婚事让额娘操心。你都十七了,按说早该嫁了。早些年听说你遇上了一个叫祈广德的,皇上跟我说这人是家道殷实的晋商,倒是一向老实本份的商户,只是因为是汉人,你又挑着一个家的担子,若是可以招赘,皇上也不反对。可这两年又说是没什么来往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额娘,素儿平日里也不见谁,八旗里的那些子弟都已是烂到根里了,嫁他们还不如不嫁呢,现如今素儿也没什么想法。祈广德的事儿就别再提了,素儿跟他只怕是有缘无份,他二十四岁了,家里恐怕早给他定了亲,也可能已是娶过门了。素儿的婚事再说吧,即便是不嫁,往后在叔伯家里过继一个孩子来,也就不冷清了。”
  
  “女孩子家终究还是要嫁的,总要有个归宿才稳当,秋荷和春芽你都按排了,轮到你自己怎么就拖着呢?”
  
  “素儿有家有业的,不嫁也没关系,终究是一辈子的事,宁缺勿滥。”
  
  “额娘也不劝你,只要你觉得好便成,女子最怕嫁错郎,你有着家业还好一点,若是没有,只怕更苦。额娘还有一件事儿也不放心你,你的性子硬,有时对皇上也恐怕说话太冲,皇上心里还是疼你的,不然也不会去查那个祈广德了,就是怕你嫁错了。可你对着皇上说话还是得有些技巧,说得顺耳了才听得进去,事儿也办成了不是?”
  
  “额娘是指禁矿的事儿?其实素儿也不明白,皇上为何把朝廷的事儿跟素儿说,每次素儿一照实说皇上又气得什么似的。说到银子,这些年也挣了不少,可素儿想的是大家伙儿的都能过好了才好,要是天下百姓都过得好了,更显得皇上英明不是?皇上既不喜欢素儿的想法,素儿也不喜欢干政呢,朝廷的事儿干素儿一个小丫头什么事儿?”素儿在佟妃面前总是放松的,想什么说什么,佟妃也总是放纵着素儿,就象放纵着年轻时的自己一样。
  
  “你还不喜欢干政?朕看你是干政上了瘾!”康熙又一次不让人通传便进了内室。
  
  “都别多礼了,看着素儿就来气!爱妃身子可好点了?见了素儿想是快好了吧?”
  
  “皇上,妾身已是好多了,劳皇上挂心了!”
  
  “那就好,多歇着,后宫的事儿皇额娘暂管着,你别着急慢慢养着。”
  
  “是!”
  
  “素儿跟朕出来!”怎么跟佟妃说个私房话也被他偷听到了,又惹着他了?
  
  到得外间老康在榻上盘了腿坐下,示意素儿自己找个座儿坐。许是这么些年老康老是跟素儿说一通话,又生一通气,素儿总是没大碍,早习惯了老康的这些做法,便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等老康发话。
  
  “你的话虽有些道理,但是这矿禁不能解,各地常有刁民闹事儿,要是为着开矿聚在一起,恐怕地方更不太平。”
  
  “皇上,您都说了女子不能干政,素儿以后都不想知道这些事儿了。”

  “朕看你是使性子也使上瘾了,朕说的是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你什么时候成了朕的后宫了?还是你想着嫁给朕?”
  
  “皇上这玩笑开得大发了,每回皇上都生素儿的气,再跑来后宫好常常气着皇上不成?”
  
  “你是说话越来越没规矩,朕何时跟谁开过玩笑了?”康熙脸上看不出喜怒。
  
  “反正素儿以后都不想知道这些事儿让皇上生气了。”
  
  “这世上也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了,朕想听听你的说法是因为你的看法比较奇特也不无道理,你也不是朝臣,不用欺瞒朕,朕从你这里可以听到点来自宫外的实话。”
  
  “素儿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缺心眼儿呢。”
  
  “你确实缺心眼儿。说说吧,你可不止一次说到官员贪墨之事了,有什么建议?”
  
  “皇上,先说好了,素儿说错了可别拿东西砸,再砸素儿就当是赏,谢恩领了。”
  
  “朕答应了,别磨时间。”
  
  “素儿觉得官员贪的无非就是银子,所谓的没什么别没银子,有什么别有病,自然是看牢银子也就看牢了官员。要看牢银子先得有人专门查帐的,地方上设专人查了帐,皇上再找信得过的去抽查,怕上下一气就带些候补的官员,撤一个补一个。还有就是地方的官员权利大太没个牵制,只要把上级官员侍候好了,就能为所欲为了。皇上离着远,他们倒是成了王了,总得想个法儿看着点吧?”
  
  “嗯,你回去吧,朕得想想。”
  
  回去的路上素儿拿不定主意是回府还是回庄子,皇上对自己的诏见已为众阿哥所侧目,若是回了府,老四、老八、老九、十三少不得会来府上打探,索额图一死等于是太子少了个有力的臂膀,皇上对太子的不满已越来越明显,诸阿哥已是成了年,一个个都象被注射了兴奋剂一样,老四还隐蔽些,毕竟和太子是在一个宫室里长大的,不能太过火,还有着表哥的身份,另外三个已是不象话。老康肯放心跟自己说这些话,定是在府中有个什么人在监视自己,自已的嘴倒是管得住,只怕那些阿哥的行迹落在老康眼里,还是去庄子上吧。
  
  马车路过市集素儿忍不住盯着一个个招牌看,待看到祁家商号洞开的大门及门里书案后面的身影,素儿心里一阵发虚,忙放下帘子。行过一程,听得有人在帘外叫着自己,撩帘子看时,祁广德骑着马一头的汗:“素儿,真不愿意见我吗?那你为何又撩帘来看?几年来我一直未曾忘记你。今天既然又见了,说明缘份未尽,做不成夫妻还做不成朋友吗?”
  
  “一起去庄子上吧,我不想在外耽搁。”这是唯一一个曾动过心的男人,素儿不愿意从此成为陌路。
  
  到庄子里分宾主坐下,素儿取出那块玉佩递过去,“一直想着还你的。”
  
  祁广德盯住素儿看着,并不接那玉佩:“我说过了,是给你的念想,我希望你能常想到我。”
  
  “这不公平,你要我常想着你,对我很不公平。”
  
  “这个庄子很出名,我知道这庄子的主子是位格格,你是个格格,是佟佳氏·素儿,对不对?我心心念念想着的是一位格格,可笑吗?这对我又公平了吗?第一次见你时,你身边的那个少年很贵气,那个妇人是位福晋,对不对?最后见你那次,我看到有太监在车旁一起走,你是要进宫去对不对?那天我以为你进了宫就不会再回来了,你那么美,可你一定受不了宫中的拘束。我放下所有的事,在那里等了你一下午,盼着有奇迹出现,奇迹出现了,你没进后宫,而是到了我的门前,可你说你累了,甚至不肯让我再看见你,这对我公平吗?几年来我常想起你,象傻子一样对着门口张望,这对我公平吗?”
  
  “我是个格格,你是个商人,这对我们两个都不公平,谁想着谁都不是个好结局。我没有父母,婚嫁得要佟贵妃的首肯,就算她同意了,你的父母呢?他们会接受我吗?他们只怕恨旗人还差不多,哪会愿意跟旗人沾上边?想着你又能怎么样?”
  
  “我从没想要高攀你,只想能常见到你,心里已是满足了。”
  
  “那你总这样,对你的妻子公平吗?自己的丈夫想着别的女人,她又情何以堪?”
  
  “我没娶亲,家里为我订过亲,被我退了,商号以信立,因此受父母责罚,现在少东家是我弟弟,我只是商号的北京铺面的掌柜。”
  
  “你是想说这是为了我吗?我担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在我忘记你之前,绝不会去娶别的女人,我们晋商家素有门规,不娶二房不纳妾室,因此,绝不会轻易娶一个女人回家。”
  
  “好了,不提这个,对于身份问题,我们谁都没办法,人一辈子不可能只为着情而生。”
  
  “办法总会有的,我们大家都想想,都好好想想,想好之前我们就做朋友,只求你能常常让我见着。”
  
  “好。”素儿不能无视他的企盼,因为不能无视自己的感动。
  
                  三十二
  祁广德走时并没有具体说今后如何见面,甚至也没有问,两人其实都在想:真的还可以见面吗?真的有将来吗?求着能常见面,只是一种安慰,好象今后都可以在一起,永世都不会分开似的,可心里总是有一丝近乎绝望的自怜。祁广德进了庄子,看到了广袤的原野,还有忙碌的人们,听到了学堂的读书声……素儿离不开这里,离不开这个由自己一手建起来的梦幻国度。
  
  他走了,素儿心里静不下来,真想叫他回来,盼他能和自己合力做更多的事,可是入赘在这时代是多么令人难堪和屈辱,他怎么可能答应,他父母怎么可能答应?
  
  “格格,该用晚膳了。”
  
  “月儿,今儿我没胃口,撤了吧。”
  
  “这可不行,王妈会撕了我的皮的。您多少用些吧,格格,今儿准备的都是您最喜欢的。”
  
  “说了撤下去,没听见?”
  
  “格格,不是奴婢要管着主子您,眼门前总得先过好了才能想着将来不是?您教着大家都识字懂理,不是有一句话叫船到桥头自会直吗?未雨绸缪固然是好的,为着还没发生的事情伤心怕是不值。”
  
  素儿心里亮了许多,斜瞟了月儿一眼:“今后这规矩是得改改了,以后我跟谁说着话,你得让大家都退出一里地去,听完了还来教训主子,真是把你惯坏了。”
  
  月儿笑着答:“不是听的,只是看着格格心里不舒坦才猜的。奴婢这就传下话去,方圆一里不住人家。”
  
  “去,别在这儿贫嘴,盛碗鲫鱼豆腐羹来。”
  
  在庄上没清静几天,素儿又被老康叫了去,心里有些两难,既希望康熙能革除弊政把国治好了,尽量免掉一百多年的屈辱史,又觉得有帝王终究是难改好,自己的努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到了南书房,素儿就定了心,杯水车薪也是努力过了,能做多少是多少,既然感情不顺,总得做点别的事,不然这大清也算白来了,就算自己是变态老姑娘吧,按真实年龄已经三十五了。
  
  “素儿,你上次的想法有没有更详细点的?”
  
  “有是有,只是其中有些关节,估计是难解决。”
  
  “不管能不能解决,都写出来吧,朕看过就知道是否可行了。”
  
  “写下来就赖不掉了,皇上砍了素儿连冤都没地方叫去。”
  
  “还不快写?那边桌上有笔墨。朕还有一大堆折子要批。”
  
  坐到案前拿着毛笔,素儿两眼无神,几年来一次都没用过毛笔,估计只会写蚯蚓文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始落笔,还滴了几滴墨在纸上。老康远远看见把一个批好的折子往地下一扔:“字都不会写了?那你还怎么办事?”
  
  “皇上,素儿用惯了鹅毛笔了,要不就用鹅毛笔写?”
  
  “朕年岁大了,字小看不清。李德全,拿鹅毛笔和眼镜来。”
  
  这下顺了,刷刷地写了一大堆,无非是财务制度,审计制度,其实心里面是清楚的,这东西实行起来怕是难于登天。下边的那些官员有很多是各阿哥府里的奴才,或者是旗下的门人,盘根错节的,相互之间谁也不敢轻易揭对方的底,所谓的打狗看主人,能真查出什么来才怪,可要真查出来,太子就完蛋,然后查的人也一起完蛋。可素儿不管,写出来便是,扯皮的事儿自己只当不知。
  
  “写完了?就坐这儿,拿本帖子练字去!以后每日午膳后就到这儿来临一个时辰的帖子,佟贵妃管不住你,朕还管不住你?”
  
  “皇上,您日理万机,就不用监督素儿练字了,这种小事交给下边的人便成!再说了,每日来临帖子,素儿就该改名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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