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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5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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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异常常是行文的由头,于是便有以下几篇温暖的文章。
  唐诗的花与果
  刘醒龙
  一个人怎么会在心灵中如此迷恋一件乡村之物?
  这种感觉的来源并非是人在乡村时,相反,心生天问的那一刻,恰恰是在身披时尚外装,趴在现代轮子上的广州城际。那天,独自在天河机场候机时,有极短的一刻,被我用来等待面前那杯滚烫的咖啡稍变凉一些,几天来的劳碌趁机化为倦意,当我从仿佛失去知觉的时间片段中惊醒,隔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所看到的仍旧是挂在对面小商店最显眼处那串鲜艳的荔枝。正是这一刻里,我想到了那个人,并且以近乎无事生非的心态,用各种角度,从深邃中思索,往广阔处寻觅。
  那个人叫石达开。这一次到南方来,从增城当地人那里得知,习惯上将这位太平天国的著名将领说成是广西贵县人,其实他是在当地土生土长,只是后来家庭变故,才于十二岁时过继给别人。十二岁的男孩,已经是半个男人了,走得再远,也还记得自己的历史之根。传说中的石达开,在掌控南部中国的那一阵,悄然派一位心腹携了大量金银财宝藏于故乡。兵匪之乱了结后,石姓家族没有被斩草除根,只是改了姓氏,当地官府甚至还容许他们修建了至今仍然显得宏大奇特的祖祠武威堂,大约是这些钱财在暗中发挥作用。身为叱咤风云的清代名将,对于故乡,石达开想到和做到的,恰恰是乡村中平常所见的人生境界。
  岁月不留人,英雄豪杰也难例外。增城后来再次有了声名,则是别的缘故。因为有了高速交通工具,这座叫增城的小城,借着每年不过出产一两百颗名为挂绿的名贵荔枝之美誉忽然声名远播。那天,在小城的中心,穿过高高的栅栏,深深的壕沟,站到宠物一样圈养起来的几株树下,灵性中的惆怅如同近在咫尺的绿阴,一阵阵浓烈起来。
  不管我们自身能否意识到,乡村都是人人不可缺少的故乡与故土。在如此范畴之中,乡村的任何一种出产,无不包含人对自己身世的追忆与感怀。正如每个人心里,总有一些这辈子不可能找到的替代品,而自认为是世上最珍贵的小小物什。乡村的日子过得太平常了,只要有一点点特异,就会被情感所轻易放大。乡村物产千差万别,本是为了因应人性的善变,有人喜欢醇甘,也有人专宠微酸,一树荔枝的贵贱便是这样得来的。因为成了贡品,只能是往日帝王、斯时大户所专享,非要用黄金白银包裹的指尖摆着姿态来剥食。那些在风雨飘摇中成熟起来的粗粝模样就成了只能藏于心尖的珍爱之物,当地人甚至连看一眼都不容易,长此以往当然会导致心境失衡。
  从残存下来的历史碎片中猜测,十二岁之前的石达开,断然不会有机会亲口尝到那树挂绿的甜头,如能一试滋味,后来的事情也许会截然不同。乡村少年总会是纯粹的,吃到辣的会嘬着嘴发出嗞嗞声。吃到甜的会抿着嘴弄出喷啧响,率性的乡村,没有爆发什么动静时,连大人都会不时地来点小猫小狗一样的淘气样,何况他们的孩子。石达开甚至根本就不喜欢荔枝,在这荔枝盛产之地,如果他尝过所谓挂绿。只要有机会,便极有可能用其掉换一只来自遥远北方的红苹果。事情的关键正是他缺少亲身体验。绝色绝美的荔枝,或许根本就是地方官吏与前朝帝王合谋之下的一种极度夸张。小小的石达开想不到这一层,而以为那棵只能在梦想中摇曳的荔枝树,那些只能在天堂里飘香的挂绿果,真的就是益寿延年长寿不老之品。
  是种子总会发芽。难道就因为位尊权重,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掠走乡村的心中上品?后来的石达开,一定因为这样想得多了,才拼死相搏,以求得到那些梦幻事物。后来的石达开,得势之时还记得这片乡村,难道没有对少年时望尘莫及的荔枝挂绿的回想?
  现在的据说是用石达开捎回来的财宝修建的宗祠的屋檐上,至今还能见到“当官容易读书难”的诗句。当年不清楚的事情,留待如今更只有猜度了。正是由于如此之难,更可以让人认为石达开当然吟诵过杜甫的名句。那些开在唐诗里的乡村之花,一旦与历史狂放地结合,所得到的果实,就不是只为妃子一笑的一骑红尘,而是一心想着取当朝而代之的金戈铁马万千大军。
  没有记忆,过去就死了,不得再生。没有记忆,历史就是一派胡言,毫厘不值。没有石达开了,没有挂绿,荔枝总不至于不是荔枝了吧?将唐诗当作花来盛开,最终还得还以唐诗滋味。这样的荔枝才是最好的。
  云游去
  戴 来
  在千里之外飘雪的北方想念增城是件温暖的事情。众多景致,以及增城朋友们的笑容,时隔一个月,依然留在我的想念中。
  去增城之前,对它了解不多,只知道那儿四季如春,盛产荔枝。后来听说何仙姑也是增城人,顿感亲切。我儿时喜欢画画,那个手持一朵荷花、飘逸俊雅的女子曾是我一度刻苦临摹的对象。
  八仙的故事在民间流传已久,为老百姓所喜闻乐见。而其中的何仙姑是唯一有考证出处的仙人。小时候听民间神话,特别羡慕神仙们,他们用超能力扶贫济危,除暴安良,奖善惩恶,施药治病,济世度人。他们腾云驾雾,天上人间的,想去哪儿去哪儿,并且美其名曰:云游四方。
  传说何仙姑本名何秀姑,自小聪明伶俐,十四岁时幸遇云游到此的吕洞宾。吃了后者的云母片后,秀姑从此能知人间祸福,并常去罗浮山里访仙。后父母为她找了个姓冯的婆家,秀姑不肯嫁人,投家门前的水井自尽。投井时只穿着一只鞋,还有一只鞋留在井台上,但死不见尸。不久,她的尸体从福建莆田的江河里漂出来,原来那井与河是相通的,在当时传为奇案,遂有秀姑已经“登仙”的传说。
  有意思的是,仙姑还在代宗大历年间(766-779)现形于故乡小楼,有人看见她在西园寺一棵荔枝树下乘凉,把绿绸腰带挂在树上。如今此地称“挂绿园”,而这棵荔枝所结的果实均有一条绿色彩带,即增城著名的“挂绿荔枝”。
  何仙姑的家庙在增城小楼镇,是一座砖台梁式结构的建筑,始建于明朝,重建于清咸丰八年,规模不大,也就二百多平方米,但全庙碌灰筒瓦,飞檐拍板遍布花鸟、戏曲人物工艺,制作十分精巧。当然,这会儿何仙姑不在家,她云游去了。
  进何仙姑家庙大门,见一副对联:“千年履迹遗丹井,百代衣冠拜古祠。”往里进,大门的右侧有一口八角形“天花井”,也就是秀姑当年自尽的那口井,上题:仙泉涓涓,饮者方年。据说,周围方圆几里的井水都略有成味,可唯独这口古井水质清纯,爽口甘甜,终年不竭,因此,家庙一带的居民都称它为“仙姑井”,井水则为“仙水” 令人称奇的是,家庙的瓦脊之上,居然生着一棵桃树,有一米多高,扎根于瓦面屋脊问的寸土之上,是天生天养的“麻姑仙桃”。
  离家庙三百米的地方有一根一千多年的盘龙古藤。藤身最大围径一点七米,长数十米,像一条卧龙般缠绕,但多年都未能分辨出其藤根部所在,藤冠覆盖面积五百平方米,常年翠绿。传说何仙姑成仙后返回家乡,在家庙旁的树林里乘凉。师傅吕洞宾听闻,欣然赴会。匆忙间用神仙拐杖叉住了何仙姑的绿丝带,何仙姑羞羞然掩面飞往天庭。吕洞宾撒手掉拐杖,驾起祥云向何仙姑道歉。于是何仙姑的绿丝带化作盘龙藤,吕洞宾的神仙拐杖也日久生精,变为几棵支撑古藤的大树。
  增城好玩的有故事的地方还有许多,像报德祠,仓祖圣庙,像石达开祖祠。此刻,窗外飘雪,想起增城,倍感温暖。
  路过增城
  雷平阳
  我的朋友、酒中仙朱零,常往增城跑,这个从来不吃水果的先生,为什么会爱上水果之乡,我百思不得其解。二OO七年冬天,商震电话,说某日某日,人民文学杂志社组织作家采风团赴增城,去否?
  与李敬泽、商震、刘醒龙、戴来、潞潞、徐则臣诸君一道,我得以在增城停顿了一下。“停顿”这词是偷来的,知道它的魅力,始于早些年阅读山东诗人孙磊的诗篇《驱车南下》,这里节录几句:
  驱车南下,车子坏在
  半途,它比我更懂得停顿
  一年中,我多次渴望南方,
  “时间是寂静的”,桂花树正在风中。
  我一度无比地迷恋这首诗歌,迷恋里面的“停顿”。基于此,在阅读塞壬的散文《声嚣》的时候,与她一同历经太多的声嚣之后,她在末尾的一句:“我这才把身体放松,尽量舒展开,这片刻的安逸,我可以像一朵花一样,偷偷地开放一会儿……”令我眼眶里全是泪水。塞壬就在增城旁边的东莞,相信这会儿,每个人都听得见她的心跳声。
  飞机掐灭了我们写作《徐霞客游记》的冲动;高速公路把《蜀道难》划归于神话与传说;工厂的生产流水线和暴涨的欲望指数又反过来把我们逼上了永无归期的不归路。日新月异、天翻地覆、快、经济指标、大通道、世界一体化、新、拆……每时每刻,我们都被类似的甚至比这些更具雷电性质的词条所包围,所谓生活现场,其实就是一个永不停息的大涡轮。我转,我转,我转转转;我快,我快,我快快快。由不得你不信,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你静心一想,你肯定会发现,你一定是一把握在不知是谁手中的快刀,不停地被挥舞着,砍瓜切菜,吹毛立断,血雨腥风。
  顺手翻了一下地图册,广东一页,增城伫于广州、东莞、深圳,以及香港所组成的经济大动脉的北侧,在龙飞凤舞的高速公路网的外面,像条漏网之鱼。这一发现,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而事实也证明,增城一千六百一十五平方公里的土地津南的区域,也就是与广州和东莞毗邻之处,毫无例外地搭乘上了高速奔驰的列车,出产本田汽车和五羊摩托等“快速”系列的产品,而它的北面,则留给了江河、荔枝、菜心和安静。一点也用不着奇怪,当我从广州或东莞出发,在增城的北部漫游,我往往会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知道该感谢谁,在中国经济最富活力的地方,当我一眼就看见蓝天、白云、青山、田野、村廓,而且保持了一种古代的美,我这看惯了厂房、烟囱、倦怠之睑的眼睛,我这被一次次加速压迫够了的心灵,瞬息之间,突然地就柔软下来、轻松下来、静下来。不是冰冷坚硬与体温和柔软的对比关系,而是一种陡峭而又自然而然的过渡,像上帝暗藏于地下的一束阳光。按照世俗的说法,增城或许是我们不经意地为广州、东莞等地留下的一块净土,一个喘气的地方。用孙磊和塞壬的话说,是用来“停顿”和“偷偷开放”的所在。
  在增城的几天,我亦写了一首诗,名叫《路过增城》:
  每一颗荔枝的心上
  都有一座糖厂。每一条江水
  或路上,都留存着陈旧的阳光
  尘土一点也不心急,植物
  遵守着节令,按自己的节奏生长
  鸟是自己想叫,茶是自己想香
  住在碉楼里的老人,是他
  一心一意地老去,从来也不奢求
  重返热血激荡的少年时光
  客家或者畲族,抱着自己的根
  在炊烟的天梯上,上去
  是为了乘凉;下来,因为田野
  已经一片金黄。他们都知道
  自己的耳朵里,涌入了太多的
  来自不远处的喧响,可他们
  已经习惯了自己血液的低声吟唱
  ……我从这儿路过,多想
  停一会儿,又怕我捎来的
  骨骼的磨擦声,击碎了
  一棵棵蔬菜的梦乡。增城宾馆
  的四楼,一瓶酒,想把自己
  洗一洗,惊恐而又忧伤
  高速运转的肺腑啊长满了翅膀
  增城石达开
  潞 潞
  从广州白云机场到增城市的路上,和该市文联主席巫国明先生闲聊,他说起太平天国将领石达开的故居在增城。太平天国是在广西金田起事的,我印象中石达开是广西人,怎么倒成了广东增城人呢?下车伊始先有了一份悬念。
  最早知道石达开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看一部红军强渡大渡河的电影,里面有一句台词,大意是“红军决不做第二个石达开”。我所在的军队子弟学校有一个学生,据说他爸就是强渡大渡河十七勇士之一,是否请这位英雄父亲来学校作过报告,记不清了。后来知道了太平天国和石达开这段历史,才明白红军之所以不做石达开,是因为石达开曾经在那里全军覆没。随着年龄增长,太平天国的故事听得多了,一些是正史,一些是野史,作为翼王的石达开当然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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