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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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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从林锐手里拿过木头枪,颤抖着声音:“你就用这个训练?”   
  “是,首长。”林锐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哭出声。   
  “我给你们的枪呢?!”   
  老爷子怒火中烧,转头对何志军怒吼。   
  何志军敬礼:“报告首长!他是犯了错误,临时从战斗连队到猪圈反省的。”   
  “什么错误?”   
  耿辉想想,还是说了:“逃兵。”   
  老爷子看林锐:“是真的吗?”   
  “是,首长。”林锐哭着说,“不怪大队长和政委,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当逃兵,自己跑回家了。”   
  “认识到错误了吗?”老爷子声音很柔和。   
  “是,首长!”林锐说,“我想当兵,我不该当逃兵。”   
  “认识到了就好。”老爷子说,“进去看看。”   
  林锐急忙跑在前面,指引大家通过陷阱区。   
  走进猪圈的院子,老爷子看见了林锐用来练习散手的自己做的木头人和沙袋,还有墙上的千层纸,纸上还有干涸的血渍。院子的角落都是林锐劈碎的砖块和木棍。   
  进了宿舍,看见林锐的床头墙上贴的全是英语单词。床头的简易书架上是高考复习资料和军事书籍,随便抽出一本,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打开来居然还有读书笔记,写的密密麻麻。   
  “这是你看的?”老爷子问。   
  “是,首长。”林锐说。   
  老爷子就看何志军和耿辉:“你们自己说,这个兵怎么处理?”   
  “明天,就回战斗连队。”何志军说。   
  老爷子点点头:“都出去。”   
  将校们在猪圈院子站成两排。老爷子走出来,拉着林锐。   
  “我说几句话。”   
  将校们立正。   
  “稍息。”老爷子说,“逃兵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我们的士兵都还年轻,他们从家里来都是来吃苦的。因为他是逃兵,所以我不表扬他,但是——因为他的这种反省精神,我尊敬他。我常常在担心很多,也包括在现在这样的商品经济条件下我们的战士能否心甘情愿在军营奉献青春,能否为了军人的荣誉军队的战斗力来自愿磨砺自己。现在,我找到了答案。我们的军队,由于有了这样的战士,不会战败!”   
  林锐站在那里看见人群后面孤零零站在门口的老薛,他想说什么没说出来。老薛眼巴巴地看着,对林锐笑笑。   
  将校们走了,热闹过去,院子里面只剩下林锐和老薛。   
  “老薛?”   
  林锐走到木然的老薛跟前。   
  老薛木然地笑了。   
  突然又蹲在地上哭起来:   
  “十八年啊!十八年——我养猪十八年,从来没有一个首长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啊——我也是个兵啊!我也是兵……”   
  林锐抱住老薛的肩膀:   
  “老薛!你是个兵,你是最棒的兵,你是我最好的班长……”   
  林锐抱住憨厚如同大树的老薛嚎啕大哭。   
  老薛跟个孩子一样,哭声让满猪圈的猪们都很奇怪。   
  军号刺破天幕,黑夜划开一道鱼肚白的口子,朝霞就从这里洒下来。   
  林锐戴好大檐帽,站在老薛面前。   
  老薛也很正式地穿着几乎从不穿的常服,崭新的常服在箱子底压出来褶皱。他系着风纪扣,胡子也很认真刮过,下巴泛青。   
  背着背包的林锐庄严敬礼:   
  “中国人民解放军A军区特种侦察大队农场三班集合完毕,应到一人,实到一人!请班长讲评!”   
  老薛庄严还礼:   
  “讲评——稍息!——林锐!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班战士了!你将踏上新的革命岗位,望你不骄不躁,发扬在我班养成的优良作风,在新的革命集体创造出新的辉煌!”   
  林锐和老薛一起鼓掌。   
  猪们哼哼着围在栏边看热闹。   
  “下面,请班长喊操!”林锐高喊。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注意摆臂!立定!林锐,你要注意摆臂动作!一下到位,不要再下去找,明白没有?!”   
  “明白!”林锐吼道。   
  猪圈院子不大,所以林锐走几步就到头了。   
  “向后转!正步——走!”   
  林锐踢正步。   
  “立定!向左转——跑步——”   
  林锐抱拳在胸。   
  “走!”老薛高喊。   
  林锐冲着门口跑。   
  跑到门口,老薛还没喊停。   
  林锐回过头,脚步慢了。   
  “跑啊!”老薛高喊,“没让你停,跑!”   
  林锐咬牙,跑了出去。   
  跑了好远,林锐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在风中流淌下来。   
  他立正,转身。   
  远处,老薛站在猪圈门口眼巴巴看着他。   
  林锐抽泣着,高喊:“老薛!我会回来看你的!”   
  老薛挥挥手,林锐不走。   
  林锐哭着喊:“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特种兵!”   
  老薛哭了,全身都在颤抖着。   
  林锐举起右手:“敬礼——”   
  老薛还礼。   
  林锐高喊:“礼毕!”   
  两人手都放下。   
  林锐给自己喊口令:“向后转——跑步——走!”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标准。   
  他知道,他的班长在看着他。   
  所以,他要全都做得非常标准。   
  林锐高声唱起了歌儿: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消灭了蒋匪军!   
  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嘿嘿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   
  敌人敢胆侵犯,坚决把他消灭净……”   
  林锐一直唱着,唱的声音很大。   
  他知道,老薛一定能听见。   
  无论他跑多远,老薛也一定能听见。   
  方子君的泣不成声一直困扰着张雷,他不明白为什么方子君在他的面前总是这么忽而柔情,忽而伤感,忽而又不能自拔。他喜欢这个比自己大的女孩,这种喜欢带有挑战的味道。张雷不是没谈过恋爱的那种傻大兵,相反在他入校以前他的感情生活还很丰富,他和军部女子跳伞队的那朵“第一伞花”之间的感情虽然因为“伞花”退伍而逐渐淡化,但是远远比不上他后来和通信连的副指导员之间的纠葛动人。只是因为父亲的干涉,加上那个女干部不得不嫁给了她老家的娃娃亲,所以才没有结果。从小他就喜欢挑战,挑战一切极限,这可能是伞兵家族的遗传,反应到他的感情生活里面,就是喜欢挑战比自己大的女孩。   
  他几次想和刘晓飞交流,又怕他沉不住气去问何小雨,最后反馈到方子君耳朵里面弄巧成拙,也怕别人认为自己自作多情——毕竟,这不过是一种感觉。所以,还是压在心底了。   
  周末的时候,他和刘晓飞进城了。到了市区,就各自分手了。刘晓飞去了军医大学,他则去了军区总医院。到了妇科一问,才知道方子君今天不值班。值班护士很关心地看他,不知道他是那个脾气怪异的方大夫什么人,他则只是笑笑。打听清楚了方子君的宿舍,他就径直去了。   
  走进宿舍楼,就听见吉他声。张雷这种货色当然是在部队少不了弹吉他的,听着就知道弹的还不错。接着是两个女孩唱歌,是那部电视剧《凯旋在子夜》的插曲《月亮之歌》。   
  “当我躺在妈妈怀里的时候,常对着月亮甜甜的笑,她是我的好朋友,不管心里有多烦恼,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飘啊飘,只要月光照在我身上,心儿像白云静静的飘啊飘……”   
  张雷就愣了一下,这个电视剧他自己也很熟悉,当然也很喜欢。   
  他顺着歌声走过去,门虚掩着。   
  果然没猜错,里面是方子君,还有另外一个女兵。年龄比方子君小,没穿军装上衣,看来是她的同事。   
  张雷站在门口,听着歌声。   
  和很多年轻军人一样,他痛悔自己没有赶上那场刚刚结束的战争。当哥哥牺牲的时候,他还在读高中。他悲痛欲绝,但是妈妈寻死觅活也不让他参军上前线为哥哥报仇。高中毕业后,在父亲的默许下他投笔从戎,却已经无缘那场逐渐逝去的战争。那场战争留下无数的故事,张雷的家庭故事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对关于那场战争的一切都很敏感,包括文艺作品。   
  《月亮之歌》也是这样。   
  看着方子君洁白如玉的侧面,他突然读懂了掩藏在这个女孩内心深处的很多东西。不仅仅是年龄比他大的原因,经历过战争的人总是和别人有差异的。   
  唱完了,方子君对那个女兵说:“第二段你合音不太好,要注意感情的铺垫是慢慢进入的。你体会一下,我们再来一次。”   
  张雷轻轻敲门。   
  “进来!”方子君喊。   
  张雷推开门。   
  方子君看见居然是他,惊讶地站起来。   
  吉他一下子落在地上。   
  张雷忙笑:“是我,不是特工队!”   
  那个女孩站起来:“哟!方大夫,是来找你的吧?那我先回去了,你要再练找我。”   
  女孩走了,屋子里面就剩下方子君和张雷。   
  “你来干什么?”方子君问。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张雷问。   
  是啊,方子君也一愣——你为什么就不能来呢?   
  张雷去捡吉他,几乎在一瞬间,方子君错开一步,挡在写字台前。   
  张雷一愣,接着又笑:“怎么了,我帮你捡东西。”   
  “没,没事。”方子君掩饰道,藏在身后的右手摸到了桌子上的相框,立即就扣住了。   
  张雷笑着把吉他捡起来,调好弦:   
  “其实,你可以换个和弦。”   
  他接着自己弹起来:“这样就好多了,当然技巧也要难一点。”   
  他弹着弹着,突然觉得这个吉他有几分熟悉,低头一看,吉他箱上有一个飞鹰的手绘图。他一激灵,站起来,将吉他举到面前看。飞鹰下面,是一行古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争战几人还。”   
  下面是签名:   
  “子君战友留念  张云。”   
  张雷抚摸着吉他,手在颤抖。这是哥哥刚刚参军的时候,妈妈送给他的!家属院距离军部侦察大队很近,他从小就跑习惯的,哥哥参军以后他更是经常跑。这把吉他哥哥弹,哥哥的战友弹,他也弹。他不可能不熟悉,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哥哥的味道……   
  再抬起眼睛,已经满脸泪水。   
  “你……和我哥哥很熟?”   
  方子君的脸白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告诉我。”   
  张雷的泪水从未这样流过,自从哥哥牺牲以后,他以为他的眼泪已经干了。   
  方子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他的……亲弟弟!”   
  张雷一字一句地说。   
  方子君深呼吸,眼泪却流下来。   
  “告诉我,我哥哥的事情……“张雷看着方子君的眼睛。   
  方子君却躲开了。   
  张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告诉我!”   
  方子君看着他,眼中的泪水渐渐停止了。   
  “你放开我,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张雷如同触电一般一下子松开手。   
  方子君反手拿出相框:“你自己看。”   
  张雷一把抢过来,上面是前线的密林前,穿着迷彩服的哥哥和方子君的合影。   
  “你和你哥哥……真的很像。”方子君哽咽着说,“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不是他!”   
  张雷看着照片,看着吉他,看着方子君:“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方子君反而坦然起来,“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是飞鹰的女人。”   
  “这不是真的!”   
  张雷痛苦地喊。   
  “这是真的!”   
  方子君哗啦抽开抽屉,拿出那个盒子,打开来把东西哗啦倒在桌子上。   
  张雷就都看见了:   
  两个伞徽,一等功勋章,飞鹰臂章,哥哥的信,哥哥的口琴……   
  “这是真的。”方子君平静下来,“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不——”张雷退后一步,“我哥哥写信从未提起过你!”   
  “那是因为战争还没结束!”方子君说,“我是他的女人,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我爱他,我只爱他一个人!”   
  张雷慢慢退后,吉他和相框都落在地上:   
  “这不是真的——”   
  张雷高喊一声,夺门而出。   
  方子君站在屋里面没动,听着脚步声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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