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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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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强作镇静的点点头,徒然将头撞向龚炎庆的头,两人身高相仿,龚炎庆毫无防备的被撞了个趔趄,向后蹬蹬蹬倒退,原主趁机向竹林外跑去,龚炎庆晃了晃撞晕的脑袋,待醒了醒神,随即追了出去。

春晓也要追上前去看,忽地余光里扫见草丛里落了一个香囊,丁香色织如意纹缎面,下面缀了络子,五彩线配玛瑙珠子,正是她当日来对岸寻证据时捡到的过的那个。

后来查证,也说是五爷的东西,却万万没想到,五爷是这样遗落的香囊……。

转天原主就病了,在病榻上,她生无可恋的望着床顶,似乎已经丢弃了这具‘肮脏’的皮囊,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春晓知道原主接下来的命运,接下来便是与周氏在小池子边的落水事件了。周氏小产,其实周氏早知道孩子胎死腹中,却认为下毒给她的是原主,所以要报复。

当时周氏说有人提醒她是原主下毒在补汤里,春晓激周氏说真相,周氏只露了一个‘春’字便不肯说全。

如今春晓却想,这个‘春’字会不会是春草?以前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春草身上,可许多事似乎都有春草的影子,却不知她与原主是何怨仇,才会一面装好人一面设计陷害。

春晓叹气,目光移到窗口,外面天高云淡,秋天的脚步无声无息的来了。

这一日天气出奇的热,秋老虎打头晌就开始施威,热的人半点不想出房门,绿珠、红云也都怏怏的打着扇子,坐在门口说闲话。原主有孕的时候来两人虽唠唠叨叨却还朝前来侍候,现在原主就是个摆设,看都不看一眼。

原主就坐在窗口发呆,此时她的心理压力该是极压抑的,一腔热恋付诸东流,孩子也没了,可怕的是还被龚炎庆惦记上,她将来的路在哪,从她迷茫与惶惶的眼瞳尽数窥见绝望。

正晌午的时候,原主忽地起身,将做好的荷包、香囊、络子与扇套统拿出来,用个手帕包好揣进袖子里,站起身走到门口,“我去小园子乘凉。”

红云当即就说:“这么热的天去哪门子的小园子,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绿珠拦住红云,假模假样的笑道:“姑娘要去散散也好,总在屋子里心思也不明亮,这样,让小杏陪您去。”

原主摇摇头,“不用。”

绿珠却朝外头去喊小杏,却见小杏在给周氏端冰粥,先给周姨奶奶说了原主要去小园子,就要伸手接冰粥,养娘伸手拦住,道:“奶奶嘴里正不是味,幸好还能吃的下这丫头调的冰粥,你去忙你的,让她留一会儿。”

绿珠一点儿没犹豫,依旧笑模样的道:“姨奶奶的身子可是天大的事,她能侍候姨奶奶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与养娘奉承过后,又与小杏道:“你侍候好了就去小园子寻姑娘,姑娘身子弱,身边不能没人。”说罢扭身回屋了。

周氏这冰粥喝的也噎挺慌,都说春晓肚子里的孩子是因着她才憋气没的,她怎么好还霸占人家的丫头?把勺子往托盘里一丢就要讥讽几句,就见养娘伸手让她莫开口,又亲自侍候她把冰粥喝了,这才打发了小杏,随后附耳在周氏耳朵里说了一番话。

春晓却没看见这里头的情景,只跟着原主去了,就见她到了亭子里,将包着的荷包、香囊这些小零碎倒在台阶边的草丛里,随即掏出火折子,一把火引燃,头顶骄阳似火,她这里烧的双颊通红,清秀苍白的脸上倒多了几分娇态。

一把火将这些东西烧了个干净,也不做遮掩,失魂落魄的进了凉亭里头,瞅着那一池凋谢的荷花发怔。

春晓就跟在她后头,看着她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

原主走到池子边去,弯腰去够一只残了的荷花,这时小杏小跑着来,喊道:“姑娘……”

原主头不曾回,还是用力伸长了手臂去摸那荷花。

小杏跑到近前,喘着气道:“姑娘要那荷花么?我来吧。”说着探脚探身的去够,半个鞋面都浸了污泥才把那荷花摸到,忽地就感觉后背摸上一只手。

春晓见到这一幕也愣住了。

小杏僵住了身子,抖着嗓子道:“姑娘别动,我,我会跌水里去的。”

原主专注的看着按在小杏背上的手,只要稍一使力……;“一命还一命,何况你害的是两条。”

小杏的身子发抖,那浸了半只鞋的脚更是抖的厉害,弓着的身子一动不敢动,哭腔道:“不,我也不是自愿的,是红绫姨奶奶拿钱给我,又给了我药,春草姐姐说你原本也不想要那个孩子……。”

☆、第378章 出乎意料

“呦,主仆俩还挺有情致的,大热的天摸花儿玩呢。”身后呼啦啦脚步声,周氏脚步很快,带着几个丫头挨近,脚下不停,嘴上已经在讥讽了撄。

小杏虽不曾回头,只听见周氏的声音便先松了一口气,果然按在后背的手慢慢拿开了去。小杏咬着下唇,收回手,小心翼翼的缩回身子,稳了一阵才站起身,抬头飞快的看了眼原主,但见原主立在原处给周氏施礼,忙站到她身后也给周氏请安。

周氏扶着绿柳的手,一点点挪下岸来,也站到了水池边上,与原主对面而立。

春晓看到这一幕总感觉有些眼熟,就听小杏道:“奶奶,奴婢舅舅今儿要来看奴婢,奴婢想去见舅舅。”

小杏年纪小,又惯常是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周氏当即摆手,“去吧,天伦之乐,我若拦着便太不尽人情了。”

两个人谁也没问原主,一个请示,一个准许,随后小杏就走了偿。

原主身边再没‘自己人’,周氏仰着下巴,面上的笑尽收了去,露出恨意满满的冷厉目光来,一把抓住原主的手腕,冷笑道:“我也不把话兜圈子,你心眼窄,把孩子掉了,却恶毒的要来害我的儿子,你这毒妇早该去死,不过我不会这么便宜你的,我儿子绝不能白死。”说罢不等原主面上有何反应,先脚下一滑,就往水里栽。

原主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拉住她,周氏投水也是心惊胆战的,被拉住时心砰砰跳的厉害,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可一旦看清拉住她的是原主,便是眼底戾光一闪,使劲把原主往下拉。

原主身子孱弱,本就不禁这样撕扯,当即‘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春晓飘在上头看的傻眼,不是说周氏落水孩子没了么?从没人说起是原主落水了。

原主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后头似没了力气,渐渐向下沉,岸上周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的看着水面,几个丫头里,绿曼脚步有些迟疑的向前迈了一步,想了想又退回原处。

待原主沉的看不见头和呼救的手,周氏仍僵持不动,绿柳胆小,瞅了绿曼一眼,小声道:“奶奶,就这么让她死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周氏冷气森森的盯了眼绿柳,忽地目光一错,见着池子那边有人似察觉这边有人落水,正提步往这边跑。周氏吓一跳,猛地转身就想叫丫头救人,结果脚下一滑,毫无防备的一条腿滑到水里,她整个人来了个大劈腿,半个身子都在水里,幸好一只手被绿柳拽住,不然人也要在水里喝上几口。

周氏被拉上去,随即捂住肚子,脸上血色全无,咬着牙道:“孩子,孩子……”

这可把丫头们吓个半死,忙七手八脚的将人架着周氏回去,绿曼瞅了眼渐渐跑过来的人,也跟着周氏走了。

春晓看着早就平静的水面,她不知道原主在里头如何了,想想也知道,她若不死,自己又如何在她身上重生的呢?

周氏真的怨错了,后来被龚炎则掐死,是不是也是她的报应呢。

春晓就听脚步声渐渐近了,知道有人朝这边跑过来,她回头去看,却忽地眼前景物快速掠起,她被一股吸力吸入水中,到了水里,她看见原主祥和舒展的身子,慢慢的,摇曳的,向水底沉下去。

春晓背后如有人推动,她的魂魄与原主的身子完好的结合到一处,鼻腔里冲进来一股气流,呛的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就见清亮的水上头明晃晃的挂着当空的日头,一个高大的人影投下来,遮住光线,随即水被破开,眼前水波动荡,视线变的浑浊,隐隐见那个人奋力游过来。

她也想游过去,却发现这具身体已经精疲力竭,觉得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晕厥过去,那个人越来越近,她想看清他的脸,可当那个人摸到她的手,就要拉她过去时,春晓猛地被重物击中,一股大力将她的魂魄撞飞出体外。

她眼睁睁的看见,男人一个转身将原主的身体抱在怀里就往水面游,而原主的眼睛睁的很大,动荡的水里,她目光如电的刺过来,刺的春晓心如擂鼓,又虚又惊,为什么原主又活了?难道不是这个时候死去,然后自己进入并拥有她的身体么?

一切还没弄明白,春晓就觉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春晓醒过来就见龚炎则手里拿着一块洁白的毛巾,似才从热水中拧出来,托在手上还冒着腾腾热气,顺着他的手臂看过去,他现下穿着家常的月白缎子长衫,腰上松松垮快的系着六股绞银丝腰绳,在衣摆上垂着绵密的穗子,一条腿屈着放在炕边,另一条腿踩在朱红的脚踏上,身子往外偏,正扭头与人说话:“去端婉参汤来。”

春晓目光往上,就见他喉结上下一动,低沉浑厚的声音震颤而出。他硬朗的下巴上覆了一层青色胡茬,皮肤还如银盘一样耀目,也依旧是挺俊的鼻子,嘴唇绷直,红如朱砂。

这人如今看上起沉稳妥帖,是个一板一眼的人物,可谁能想到他在风月场中是那般调笑玩闹的。

“姑娘醒了!”正听三爷吩咐的登云才一抬头就见春晓睁着一双明眸专注的看着三爷,那眼神如火一样炽热,却又带着莫名的感慨和唏嘘。

龚炎则立时转过头来,那张肃着的脸刹那间拨云见日,雪融春暖,绷直的嘴角也舒展开来,惊喜道:“哪里不舒服?醒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渴了?”忙吩咐登云,“先端温茶来。”

春晓倚着龚炎则的手臂慢慢坐起来,除了头还有些晕,没有别的不适,很快登云端了茶来,笑着道:“这时放了甜枣的红茶,三爷特意嘱咐的,只等着姑娘醒来用。”

春晓嗫喏了下唇瓣,不曾说什么,只低着眉眼要把茶接过去,龚炎则拿开她的手,道:“爷喂你。”

登云一见春晓的脸红了,便低下头悄悄退了出去。

春晓就着龚炎则的手吃了半盏茶,然后清了清嗓子,唤了声“三爷……”。

如今她坐起身来,再看龚炎则,一下看出他清瘦了不少,在梦里那样风流不羁的光影里,他是面颊丰盈的,面白唇红,眼角都带着抹不去的艳色,如今面颊露出棱角,眉骨微蹙,剑眉长目彰显着一股凌人的气势。

春晓微诧,虽五官没变,三爷却与梦里不一样,随即又坦然,也只有这样霸道的三爷才叫她踏实不是?

但听她唤这声三爷,龚炎则才真真松了一口长气,嘴角挽起笑,眸光也湛然了许多,道:“没事就好,这一回真要多谢那个叫玄素的道士,回头爷亏不了他。”说罢把春晓搂到怀里,紧紧抱了一阵,又稀罕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似不知怎么好了。

春晓被按在他胸口,一下一下听着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慢慢松懈了神经,伸手抱住他的腰,点点头,“三爷,你瘦了。”就听龚炎则鼻腔里哼了一声,虽然很轻,却叫她听的清楚,忽地想起他腰上还有伤,忙松开手臂。

龚炎则却一下按住她,下巴压在她头顶,闷声道:“爷怕不知道疼。”若是没痛感,会不会是自己只在梦里抱着春晓?那样醒来,心比腰上的伤口更疼。

“我睡了多久了?后来怎么回事?徐道长到底道高一丈吧?”春晓想起自己躺在八卦阵中,这会儿醒来却是在屋里。

这会儿正是下午,龚炎则原本是打算给春晓擦擦汗,喂一口参汤便出去办事,此时福泉兴许正在外头候着呢,但春晓醒了,又在怀里偎着,他哪舍得走?便拍着春晓的手臂道:“睡了三天不到,你这肚子空的难受吧?”扭头扬声道:“登云,预备饭来。”

等外头应了一声,龚炎则转回头来,道:“早前徐道长说的千难万难,你这七魄归一有多难,后头寻来个小道士,是在上清观挂单的,爷见他不过是用了一道符录,晃了晃铜铃便妥了。”

而后看了眼春晓眼帘下的胎记,大拇指上去摸了一把,皱眉道:“这玩意估计还得些日子才能消了。”

春晓也伸手摸了摸,“是那块胎记?”她咬了咬唇角,低声问:“三爷还记得赵姨娘么?那个弹了一手好琵琶的。”

☆、第379章 说话带刺

“怎么提她?”龚炎则愣了下。

春晓想着在梦里,这位龚三爷最擅长的就是与女人顾左右而言其他,从不正正经经回答,话语权永远掌握在他手里,那些女人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说的话最讨巧最讨好,却不知其实都是三爷想让她们说什么她们就说什么。

这会儿就想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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