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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名流的情人们-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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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本来就是两个天地。    
    是巧遇还是安排?    
    事到如今我已记不起。    
    树上小鸟歌唱,    
    风吹樱花香,樱花香    
    河边春色好风光,    
    漫步在小河旁。    
    一段传奇的恋爱,    
    不断在生长。    
    情绵绵罗曼史,    
    听其自然勇往直前。    
    不顾一切恋爱至上。    
    这一首歌词的前半部,如同韩菁清已预感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有一场不同凡响的恋情,而后半部简直就是为她后来的惊世恋情立志抗俗的誓言。    
    韩菁清原居于香港。由于人长得美丽端庄,很快就被电影导演看中,请她上银幕做演员。她出演的第一部片子是《樱花处处开》,此后一发而不可收拾,片约滚滚而来。她自编、自演、自唱、自己制片的《我的爱人就是你》使她获得了“金马奖”的“优秀演员奖”。    
    这部片子在台湾举行首映式时,韩菁清亲赴台湾,不想惹出一桩“桃色新闻”。    
    由朋友介绍,她到台北拜访了一位节目主持人,请他帮忙宣传影片。这位主持人很热心,果然在他主持的节目中以很高的评价推荐《我的爱人就是你》。为表感谢,她请主持人到她寓所小坐。两人说了五分钟的话,只见一个咖啡女郎匆匆而入又匆匆而去。两天后,咖啡女郎告到“妇女会”,说影星韩菁清抢了她的“爱人”,而且说她是当场“捉奸”的。    
    一些传媒迅速将此事炒开,一时间沸沸扬扬,难辨真假。韩菁清平白受冤,心中不甘,遂起诉到法院,结果讨回了公道。    
    以后,因为她的皮肤对油彩过敏,她不得不退出电影。这时她已三十岁了。同时她个人的婚恋也屡屡失败:先是与相恋八年的泰国银行总裁分手,紧接着又与一位菲籍华裔男士终结恋情。    
    梁实秋与韩菁清的结识应归功于一本书,一本梁实秋主编的《远东英汉大辞典》。    
    一天,韩菁清的义父谢仁钊要写一封英文信,借她刚买的《远东英汉大辞典》查几个英文名词。谢仁钊在餐桌上边吃饭边翻辞典,韩菁清钟爱她的辞典,便说:“谢伯伯,吃完饭再看吧,饭桌上有油,会弄脏辞典的。这是我用一千多元买来的书!”“一本辞典有什么了不起的!”谢仁钊不以为然,“远东图书公司的老板,当年还是我送他出去留洋的呢。这种辞典,我去‘远东’要多少本他就会给多少本。明天,我带你去远东,叫老板送你一本新的!”


第三部分现代著名学者 梁实秋(2)

    第二天,谢仁钊果不食言,带韩菁清去了“远东”。老板当即奉送一本崭新的《远东英汉大辞典》,并且对谢仁钊说,主编梁实秋住在华美大厦,要不要去见见他?谢仁钊一口应允,于是带韩菁清去见梁实秋。    
    在华美大厦,谢仁钊与梁实秋聊了几句,便邀他一起去统一饭店喝咖啡,本来是来会友散心的梁实秋立即同意,三人坐车来到饭店。    
    在饭店谢仁钊巧遇熟人美国教授大卫,便邀来同坐。大卫也是研究政治的,与谢仁钊有共同话题,两人交谈热烈,把梁实秋冷在一边。梁实秋只好和韩菁清唠了起来。    
    梁实秋说:“哦,你就是韩菁清小姐,我听过你唱的歌呢。不过,我第一次在电视节目中看到你的名字,就觉得很别扭!”    
    “别扭?是吗?”韩菁清笑了。    
    梁实秋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你想想,菁念jing,这‘菁清’多拗口!要么叫菁菁,要么叫清清,才顺口。这名字是谁取的?”    
    “韩菁清是我的艺名,是我自己取的。我的本名叫韩德荣。”    
    “像是男孩子的名字,这个名字也不好!”    
    “小的时候在上海,喜欢唱歌。登台唱歌,用韩德荣这个名字不行,我就从《诗经·唐风·杖杜》一句‘其叶菁菁’里的‘菁’,取了‘菁菁’两个字作艺名。不过我很快发现,在歌星中用‘菁菁’作艺名的人有好几个,我就改成了‘菁清’……”    
    “你不简单哪,小小年纪的时候,就知道《诗经》,知道‘其叶菁菁’。”    
    “哪里,哪里,我懂点古文是因为小时候父亲请了个秀才彭寿民,教我古文——比梁教授差得远哩!”    
    “你念过哪些古文?”梁实秋问。    
    韩菁清笑了笑。背诵了一段《孟子》。    
    两人越谈越熟,越谈话越多。吃完饭,已近七点,于是道别离去。这一天,是1974年11月27日。这一个下午是梁实秋来台湾后,惟一一个没有被忧伤所扰的下午,这个和他年龄相差悬殊的女子,给了他那么多快乐,一番轻轻松松的谈话,就让他的生活获得了新的生机,以至于他内心竟对她产生了一丝留恋。    
    梁实秋多年养成的习惯是早睡早起,可这一晚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心口总涌动着一股热浪,轻轻抽打着他以为早已迟钝的爱情神经。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如此美丽灿烂,而又如此多才,她就好像一个带神秘色彩的故事,引起了他阅读的愿望。“明眸盼兮,巧笑倩兮”。她的举手投足间的美好神态不断地在他眼前晃动。他知道这种辗转反侧情形意味着什么,可心里又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放开自己的脚步前行,还是趁早知难而退…    
    此后的每天下午2点,当韩菁清从睡梦中醒来拉开窗帘时,都会发现梁实秋在楼下徘徊的身影。自从相识,梁实秋每天都与韩菁清在一起,形影不离,或者谈文学艺术、道国事家常,或者一起吃饭、散步……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两人已熟悉到仿佛多年的知己,感情的潮水在两人心中一寸寸涨起。    
    梁实秋率先出击,向韩菁清表白自己心意。韩菁清毕竟是女人,还有些犹豫和矜持,她对梁实秋说:“我愿为你做红娘!”面对梁实秋的真诚和执著,韩菁清的内心既激动又纷乱。自从经历了多年的情感挫折之后,韩菁清一直把自己内心的情感冻结着,把它留存在心底,要等到一个最值得爱的人来到身边时,再真心付出。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过爱情的风风雨雨的她,为爱一度伤透了心,因此,爱情之于她,是个甜蜜且又痛苦的字眼。她已过了满脑子幻想的年龄,世事的经验使她清醒而又冷静地面对一切。然而,爱情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谁又能不憧憬、冀望呢?但她的理智既慌乱又惶惑,这真是属于她情感的春天吗?那个迎着她健步而来的华发长者,会和她缔造一段真挚的爱情吗?她忧思百转,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有胆气,迎接一段“传奇的恋爱”。毕竟两个人有着那么大的年龄差距。一生所从事的事业又不相同,明摆的差距已有这么大,而那些需要由生活一点一点来验证的差距还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凭心而论,她对梁实秋颇有好感,是可信赖之人。这样的人是值得爱的,是可托付终身的。然而,她又不能不考虑很多,诸如年龄的差异、生活习惯的不同,脾气秉性等等,爱情不是儿戏,需要三思而行。    
    横亘在她面前的最大心理障碍,是梁实秋已七十一岁了。她觉得爱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古今中外男女相差二十岁或者三十岁的美满婚姻很多,问题在于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是无懈可击的,超越了范围,也许就失去了它的合理性。如果梁实秋五十岁或者六十岁,她也许不会犹豫,毕竟已到了古稀之年,戴着助听器才能听到声音,又患了严重的糖尿病……    
    感情与理智矛盾着,斗争着,让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她像一个岔路口的旅人,犹豫,徘徊,踯躅不前。    
    韩菁清作为影歌界久负盛名的公众人物,又是一个单身女人,多年来是报刊注目的焦点。她的身上被媒体加上了太多的不属于她的东西,这些她自己可以等闲视之,可一生高洁的梁实秋却未必能忍受,她不想让他在这些事上受到伤害,因此希望他尽早了解她的生活,知难而退。1974年12月1日,她经过一番苦思,给梁实秋写了第一封信。与她相比,梁实秋一往无前,攻势甚猛。自相识的第六天开始,梁实秋每天一信,当面递到她手上。尽管他们每天都见面,但梁实秋认为,有许多话写比说更重要,用笔比用口更适合表达某种意义和感情。


第三部分现代著名学者 梁实秋(3)

    但她想错了,梁实秋一生都在高扬“健康”、“真实”的人性,因为他常能穿越生活的表象,看到人性的深处。他眼中的韩菁清是一个性情率真的女子,这份真性情就让他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花边新闻,他根本不屑一顾。    
    更让韩菁清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一封信自此竟引出了梁实秋的二十几万字的情书,梁实秋给韩菁清的第一封信,可以说是用最平实的话,写出了他的爱情誓言:    
    从11月27日到今天还不到一星期,谁能相信?我认为这是奇迹,天实为之!我们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希望我们能互相扶持。    
    这一封言词朴实真挚的信,几乎立刻摧垮了韩菁清本来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当梁实秋再一次站到她面前时,她也不再掩饰自己,而是用同样的一腔热情来对待他。这一场恋爱让她整个人都被幸福淹没了,梁实秋的宠爱让她变得像小女孩一样开心快乐。    
    教授与影星之恋宛如一江春水,绕过山石,欢快地流泻而下。那一段日子,梁实秋一下子年轻了许多,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丧妻带来的忧愁一扫而光。    
    由于两人的生活习惯不同,韩菁清多年来养成的晚睡晚起的习惯一时很难改变,梁实秋每天的幸福时光就是在下午2点到晚饭过后这段时间,这样每天早晨到中午的这段时间,梁实秋都是在相思中度过。他把这相思之情倾诉在纸上,到下午2点时,就像小学生交作业一样,认认真真地交到韩菁清手里。    
    此时的梁实秋已经认定韩菁清是自己余生中携手前行的伴侣。他诚恳地向韩菁清表露了想和她结婚共筑爱巢的愿望,可韩菁清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在她眼里,七十多岁的梁实秋虽然还很有魁力,但年龄毕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她无法预知上天将赐给她多长时间来享受这段情缘,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无论多长,梁实秋都必将先她而去,只要与梁实秋成婚,那就意味着,她将有很长的一段路,仍需要一个人去走,她在不可知的某一天,又要成为一个失去爱人的伤心人,到那时候,情何以堪?人何以堪?    
    有人曾经说过,爱情就是无数个甜蜜又辛酸的日子。梁实秋和韩菁清的日子就是夹杂着甜蜜与辛酸的,如果不去想将来,两人在一起就非常甜蜜。时间一天天过去,梁实秋返美的日期迫近了。来台湾时,他已买好了1月7日的返程机票,因为关于妻子死于非命的索赔诉讼需要他亲自处理。    
    梁实秋感到了别离的痛苦:    
    “我还有二十几天的停留,好像是已快到‘读秒’的阶段。我已经开始感到恐慌,你呢?你昨晚对我说,你想不到飞机场送我,我没做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去,或不去,对我而言,都是一种苦恋的感受……”    
    “亲亲,我的心已经乱了,离愁已开始威胁我,上天不仁,残酷乃尔!”    
    韩菁清的内心何尝不如此,她不到机场送行,就是怕忍受不了别离的那最伤痛的一瞬。    
    梁实秋终于乘机而去。当飞机从台北的地面飞向空中时,梁实秋回味着两人的情感,赋诗一首:    
    行前早已数归期,    
    肠断阳关未有诗,    
    总是人间多遗恨!    
    相逢不在少年时。    
    他们若真是相逢在少年时,梁实秋将很难说会是现在的梁实秋。少年时的梁实秋是追随浪漫主义的,就理智与感情而言,他更愿意听从感情的指令。在清华学校读书时,他有着和郭沫若、郁达夫等人相似的热情,高呼“我真是妇女的崇拜者啊!宇宙间的美哪一件不是本在妇女的身上呢?”而在“五四”运动爆发后,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轰轰烈烈地追逐浪漫的时尚,但诗礼传家的家庭给了他一副“稳健”的头脑。第一个恋人程季淑的“大家闺秀”式的古典风情进一步影响他的行为,及至后来离乡去国,有机会聆听新人文主义大师白璧德的教诲,终于使他的“浪漫心肠”折服于“古典头脑”,以后退渐成就了他在文坛上“一代宿儒”的地位。    
    如果说,梁实秋七十岁以前的人生,是由理智打造的人生,那么在七十岁以后,他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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