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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思已经冲出了冰煞心焰的攻击圈，飞身在数千丈外，嘴角一片冷笑，不断的往后退去。
突然他的笑容就怔住了，因为四周的环境不断消退，化成白茫茫一片。
天空上缓缓升起一轮烈日，俯照大地。
那烈日显得诡异十分，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瞳仁，睁开眼来。
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眸之下！
“竹外窥莺，树外窥水，峰外窥云，难道我有意无意。”
“鸟来窥人，月来窥酒，雪来窥书，却看他有情无情。”
一道飘渺之音在天地间回荡，天思的身躯在那眸光凝视下开始变得僵硬，元力逐渐消散。
他抬起头来，双眸也是通红如血，凝望着那轮烈日，道：“神技天缺？”
李云霄心中一动，“天缺”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暗暗记下。
天思两个僵硬的手臂一动，在身前结印，双瞳如火燃烧，火焰中有金色符印闪烁。
“天烛！”
两字从薄唇中轻吐而出，一道巨大的金光浮现，如日如轮，飞舞长空，瞬间将整个天地斩成两半。
幻术空间刹那破碎，那天际的瞳仁上爆出一团血光，直接合眼闭上，世界变得朦朦。
李云霄只觉得双眸中一阵刺痛，好似如火燃烧，流下一行血泪！
但双目始终睁着，任由那痛处在眼里燃烧，任由鲜血淌下。
天思一招得手，战戈锐光飞舞而出，化出万千身影，从四面八方斩去。
“剑化九龙，身化万千！”
正是慕容竹的名招绝技，仿若有数道金龙在无数身影中穿梭，贯彻天地！
李云霄单手掐出剑诀，万剑图在周身浮现，无数剑符飞起，化剑如雨，往四周斩去。
天空上一片疾风骤雨，浮光掠影，完全看不清两人。
在这混乱的力量纵横下，无数战戈金影在李云霄身前数十丈处凝聚，化出天思的影子，持戈斩了过来。
“砰！”
李云霄扬剑当在身前，炙热的金光迸射四散，两人好像置身在烈阳之中。
“好强的肉身，距离大成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啧啧，真让人垂涎呢！”
天思内眼中一片诡异的勾玉符号，盯着李云霄全身浮现的三色光芒，赞叹不已。
“既然垂涎，那我便赐予你死在这肉身下的荣誉！”
剑殇斩红上的魔力再增强几分，将那金光一圈圈荡开。
恐怖的力量不断激荡出去，冲击着两人的身躯，天思的周身仿佛有一片灰蒙的裂缝，吞噬着余波震荡，不能伤他分毫。
李云霄眉头皱了起来，额上的太古天目张开，猛地一道青光激射而出，竟是一条手指粗细的紫色雷龙！
“嗞！灭世神雷？！！”
天思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大变，不敢有丝毫怠慢，瞳孔一凝，立即有一抹血光闪过，直接将那紫雷映入自己瞳中，囚禁其内！
李云霄脸色大变，对方的瞳术空间神通还远在自己之上。
他法相金身，身后四臂飞速掐诀，带起一片雷芒，在空中结印。
其中一只手臂猛地举起天锤砸下，“轰隆”一声，无数雷霆爆开，像是青色的烟花，灿烂绚丽。
天思瞳孔中囚禁的紫龙也随之炸裂！
“砰！”
一抹鲜血从他右眼迸射而出，同时带来一声惨叫。
天思的身影猛然飞退，一手捂着右眼，满是鲜血流淌下来，另外一只手持着战戈，做出防御的状态。
李云霄乘势而上，手中的剑罡一剑快似一剑，斩的天思疲于防御，战戈飞舞，不断在空中后退。
整个古武帝国都笼罩在那恐怖的力量下，强大的威压让满城之人都是异常压抑，只觉得天空上一片炫目，连眼睛都睁不开，还以为是什么天体异象。
不过盏茶功夫，李云霄一共斩出数千剑，尽数被战戈挡了下来，化作无边光芒四散。
而天思右眼的伤却是在不断的愈合，他久战不下，心中微急。
突然他身后化出一道身影，直接冲了上去，同样是一剑斩出。
那剑霸道凌厉，带出一片龙域之力，镇压四方！
“不落尘！”
天思瞳孔微缩，战戈一挥，立即分出一道影子，将那天地无法剑拦下。
“砰！”
真龙之力浩瀚无垠，压迫的他不断在空中飞退。
李云霄也伺机冲上，三招剑诀如江河行地，不断飞斩而上。
两人联手下，天思更是疲于应付，再无战胜的可能。
李云霄的想法很简单，死咬着天思打，不计一切代价，总有让他精疲力竭，油尽灯枯的时候。
但他内心还是隐约有些担忧，至始至终都只有天思一人，那祖灵归墟却是不见踪影，还有宁可月更无迹可寻，不知所踪。
而且天思虽落下风，不断被罡气击伤，招招危险，但却并没有慌乱，眼里除了之前右眼炸伤的愤怒外，再没任何情绪。
这种不正常的淡定也让他焦躁不安。
第1788章再进一步
车尤也发现了这点，喝道：“小李子，这厮死到临头还在装逼，出绝招送他归西！”
李云霄手中剑势一沉，直接瞬移至天思身后，眼里一片寒意，道：“去死吧！”
“青莲剑歌！”
一共七朵白色莲花逐一在剑上盛开，发出炙热的恐怖光芒，将天思的气势完全压制下去。
车尤也是双剑共舞，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一左一右，牵引着无穷气势，与龙域叠加在一起，隐约中化作一剑，要斩天裂地！
天思终于变色了，眼里闪过一抹惊骇，那额头的蓝光一下亮到极致，整个人处在一种淡蓝的光芒下，战戈锐光也不断提升光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思突然神色一动，嘴角扬起一丝笑来。
那额头的蓝色光芒与战戈之光一下稳住，并没有再往上提升，似乎将力量收敛了起来。
就在他背后，一抹红晕扩散，好似红月初升，那猩红色的光辉洒下，照的漫天如血。
一轮巨大的红月浮现在天思身后，仿若神通异象。
“祖灵归墟！”
李云霄心中惊骇一声，突然身躯猛颤，更加骇然的看着那归墟之上，一道淡黄色的身影。
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瞳孔在眼中不断放大，露出惊骇和呆滞之色。
车尤也是手中剑势一缓，惊道：“宁可月？！”
那归墟血影上，亭亭玉立的身影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烟纱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她单手一抓，岁月如歌浮现在掌心，上面闪烁出红芒，与那月瞳一般诡异，横扫过长空。
一抹血色如残阳，将车尤的剑势荡开。
在宁可月的眉心处，浮现出一个眼眸的图案，赤红如血。
血眸缓缓睁开，仿佛一望之下，万物凋零，天地归墟！
李云霄剑上的七朵莲花也渐渐暗淡下来，化作无数花瓣飞舞而起，漫天都是。
无论是李云霄还是车尤，但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压制之力，更是不敢看那眼睛。
天思嘴角上扬，战戈锐光收入体内，轻笑道：“怎么，很意外吗？”
李云霄怔怔道：“可月你……”
宁可月眉心处的归墟之眼缓缓合上，这才开口道：“李云霄，你们走吧。”
“走？”
李云霄瞳孔一缩，爆射出寒意来，怒道：“你叫我走？你是不是犯浑了，这人可不是慕容竹，而是杀死慕容竹，杀死姜楚然的凶手天思啊！”
宁可月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
李云霄的脸孔沉了下来，寒声道：“既然你知道，就应该与我一道将此人击杀！”
宁可月道：“我之前与你一般想法，但现在已经不那么想了。”
李云霄凝声道：“为什么？！”
宁可月抬起眼帘来望着他，那如水的明眸中渐渐泛起涟漪，好似血海翻腾。
两只眸子也不断的呈现出多彩变化，最终凝成两个血色般的瞳仁，就好似红月城上空的月亮。
“因为人是会变的。”
“嗞！”
李云霄连抽冷气，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骇然道：“你、你被月瞳附体了？！”
“哈哈哈！”
天思狂笑起来，道：“她不是被月瞳附体，这世上只剩下一只月瞳，那就是你的眼！宁可月是与祖灵归墟大人合二为一了啊！哈哈哈！”
李云霄和车尤都没有笑，而是面色无比凝重。
宁可月显然是被归墟影响了心智。
“合二为一吗？”
宁可月淡淡地说道：“但我至始至终都是宁可月，也许受到了影响吧，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不重要？！”
李云霄冷笑道：“那此刻在你眼中，什么才是重要的？”
宁可月道：“重要的便是让月瞳一族传承下去。”
车尤冷哼道：“果然是被归墟控制住了。”
宁可月道：“随你怎么说吧，归墟大人的确在我体内，我自然有为它完成心愿的责任。”
李云霄知道多说无益，宁可月虽然受到归墟的影响，但大体还算正常，让他也放心不少，道：“你所谓的月瞳一族传承下去是为何意？刚才天思说这世上只剩下我眼中唯一的一只了，莫不是你们要抢过去？”
宁可月道：“自然不是，但我们需要他的力量，或者说需要你的力量。”
李云霄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这次杀天思是无望了。宁可月身上的透露出来的那种诡异气息，力量之强绝不会在天思之下。
“你们想要我怎么做，直接说吧。”他干脆的问道。
宁可月道：“虽然你的肉身开启了七门，但修为还在武道巅峰，等你的境界踏入超凡入圣时我会再来找你的。”
李云霄瞳孔一缩，道：“你的意思，是要走了？”
宁可月的容颜在如血月华下，显得清冷和无情，淡淡说道：“我理解你的内心，但即便是你二人联手也不可能战胜我们的。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一试你的力量而已，只要你的实力再往前走一步，我们的把握就会更大。”
“嘿嘿，想杀我报仇吗？那就将无边怒火转化为力量吧，哈哈哈！”天思狂笑起来，轻蔑道：“即便只是我一人，你们两个也留不下我。”
他玩味的双手负于身后，嘴角带着嘲讽神色看着两人，似乎刚才那一战中并未施展出全力。
“再进一步吗？”
李云霄寒着脸，道：“再进一步的话，我救你出来的把握也就更大了。好，待我踏入超凡入圣时，你再来找我。”
他双手握拳，身上的魔纹和金光不断闪动，亦如心情无法平静。
宁可月轻轻点头，道：“我很期待呢。”
那漫天的红月之影渐渐收入其体内，她抬起明眸望了李云霄一眼，便与天思一道转身而去。
两人在长空上越走越远，很快消失在李云霄眼前。
那些恐怖的力量在天空上不断散去，慢慢恢复一片朗朗晴空，只剩下李云霄和车尤的影子，显得孤单而寂寥。
“你觉得那归墟的力量如何？”
良久后，李云霄突然问道：“若是让聆牧笛大人也帮忙的话，我们有几分把握可以留下他二人？”
车尤沉吟一阵，道：“被归墟附体后的宁可月非常强，至少还在天思之上，多半已踏入登峰造极了。即便让大家一起出手，也是不可能留得下她的，甚至天思也留不住。”
李云霄忧虑道：“杀天思难，救可月更难。”
车尤道：“我观宁可月的模样，似乎并非归墟附体，她本身的灵智未失，只是被影响心性，改了性子而已。也许，她并不想被你所谓的‘救’。”
李云霄眉头微皱，道：“是吗？我会给她一个选择的。”
说完，他脸上露出倦色，张开臂膀，身躯往前倒去，任由重力牵引着自己坠向无边大地。
车尤也是眉头紧锁，轻叹一声便追了过去。
古武帝国上空的激斗早已震惊朝野，除了普通人以为是天地异象外，那些实力强大的武者都知道是有高手在激战。
但无一人敢上前查探，神识远在几人决斗的数千丈外就被力量吞噬一空，完全不知其内情况。
“如此骇然的异象，是刚才那人制造出来的吗？”
九皇子百无尘惊恐的望着长空。
他们一群人刚才酒楼出来不久，便感受到了天地震荡，被那恐怖的气息压制的不敢动弹。
就连两名六星武帝强者都不能看见空中景象，只有一阵阵的恐怖波动传下，令人不寒而栗。
一人惊道：“刚才那人出去后不久就发现如此恐怖的激斗，而且他的实力为九星巅峰，看来多半就是了。”
另一人担忧道：“此人认识如云驸马，也不知是福是祸，若他是驸马大人的仇家的话……”
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知道君如云和他们可是一条阵线上的，如果有个这般恐怖的仇家，那他们也跟着危险了。
百无尘也是额头上冒着冷汗，想到刚才手下之人居然得罪了如此恐怖的存在，自己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了。
又一人道：“不管如何，先去驸马府一问究竟才是。”
百无尘忙道：“正是，速速去驸马府！”
他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若是君如云与此人是仇家的话，那自己第一个就和君如云划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