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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刀-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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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庆阳率众抢路而逃,峡道内忽涌出一股强风,阻住去路,大喝道:“回去!”
  玄武宫门下均是身负绝学之辈,袁庆阳冷笑一声,横掌迎出,迅突取出一支长可尺二铁筒,蹬蹬蹬,发出一片弹形暗器。
  峡道内传出一声闷哼,袁庆阳奉众抢人。
  东方黎明长身跃起,只见龚九熙面肤长衫洞穿点点青紫溃孔,愎腔阳溢血流,阮祥铭仰面横尸,剑孔内泪泪冒出泉涌鲜血,目瞪口张,虽死尚留有余愤,不禁喟然叹息一声。
  此刻,峡道内传出一片暍叱闷噑,兵双破风之声,东方黎明闻声疾扑入峡道中,目光一望,不禁骇然变色。
  原来双方人手都是武功上乘,出手辣毒狠绝,瞬眼之间,围袭玄武宫的东方黎明同党伤亡垒垒,玄武宫亦仅只剩下袁庆阳三人,形如疯虎,硬接硬砍,欲冲出一条出路。
  东方黎明纵身一跃,凌空弹出两缕指风。
  一双玄武宫高手只觉后脑如中利剑,狂噑出声应指倒地,袁庆阳别面四顾,扬手打出三楼赤红虫形暗器。
  东方黎明指力击死两人后,迅疾又是曲指一弹,一缕暗劲射向袁庆阳眉心要穴,却见三线虫形暗器飞袭而来,不由冷笑道:“区区暗器也伤得了老夫?”
  口虽这么说法,却知玄武宫门下所网罗者无一不是奇才异能之上,丝毫不敢大意,左腕倏翻伸出抓向袭来亦红虫形暗器。
  那知飞来暗器,却是活物,竟从东方黎明手掌前滑飞而过,搭在东方黎明胸肩上。
  他身有玄功护体,丝毫不畏暗器伤及,却瞥明那是三只赤红如火百足奇毒娱蚣,不禁大骇。
  袁庆阳眉心洞穿二孔,喷出一股血箭,惨噑倒地。就在此际,不远突处随风传来“咚咚”筝音。
  东方黎明头不得噬体毒蚣,穿空飞起,翻下百尺高崖,疾遁而杳。
  对峰危崖崖上宛如鹰隼纷纷飞落下朱龙翔朱凤绮兄妹、无情师太、狄康、老化子余风云等群雄。
  朱凤绮跺一跺足,懊悔不绝道:“一步之差,又被东方老贼逃去。”回面向狄康嗔道:“如非方才你阻止我出手,岂能让老贼安然无恙离开。”
  康狄微笑道:“老贼三条毒娱蚣噬体,也够他受的,怎说是安然无恙?”
  朱凤绮冷哼一声道:“看来你似对方黎明异常同情。”
  狄康摇首微笑道:“并非在下同情于他,一来留下东方黎明性命,在武林中可发生制衡作用,至少玄武宫有所顾忌,不敢肆无忌惮放手施为,再则我等也未必可制他死命,第二东方黎明迩来处境连遭拂逆,妻孥失踪,家毁人亡,武林间风风雨雨,均指他名侠实邪罪大恶极,却迄末飞水落石出,我等何能遽然致他死命,万一与事实截然相反,东方黎明仍有侠誉在外,致武林公愤,对我等一致声讨,那时我等何以自处?”
  立论公正,无情师太暗暗由衷钦服。
  朱凤绮格格娇笑道:“你那来的一片大道理,我说不过你啦?”
  蓦地——
  一条谷径中纷纷奔出天智星蒲奎,南荒双煞等七八人,最后是一身着豹皮短裙少女,似飞燕投怀般抱住狄康矫声道:“我想死你啦!”
  此女正是潘杏娃,久居苗疆,纯真自然,狄康不禁玉面通红,道:“姑娘,令祖未来么?”
  潘杏挂倏地松开双臂,摇旨答道:“重九期前必然赶到,我与余艳李焕章先行赶来,听候差遣。”
  狄康笑道:“这不敢当。”
  李焕章抢步上前行礼,手递一函道:“家主人有信敬候少侠,南僵底定,妖氛靖除,只因尚有余事未了,期前必然赶至。”
  狄康含笑接过书信藏入坏中,道:“蒲老英雄必带来重要消息,我等回转大寨坐叙商议。”命人清理尸体后与众赶回大寨。
  落座已毕,狄康道:“蒲老英雄尾随那青衫人可探出玄武宫确址。”
  蒲奎闻言长叹一声道:“如无狄少侠拖展诡计,恐天下永无人知玄武宫真正之处……”
  余风云道:“在何处?”
  蒲奎答道:“大内皇宫外,五贝子藩邸。”
  群雄相头错愕,无情师太道:“玄武宫主莫非是就是五贝子?”
  蒲奎摇首道:“蒲某最初也是这般想法,碰巧五贝子邸内修搭天棚,蒲奎扮作工人混迹入内,才得约莫探明乃五贝子亲妹福宁郡主。”
  群雄均大感意外,余风云略一沉吟,道:“蒲兄可曾瞧见那福宁郡主么?”
  蒲奎点点头道:“年约三旬左右,却长得很美,俭朴无华,脂粉不施,表面瞧不出地是武林人物,其实精华内蕴,内邸出入之人来去匆勿,闪烁诡异,但不知首恼系郡主。”
  “是五贝子么?”
  “正是!”蒲奎点点头道:“玄武宫谅在燕京近处发号施令,无疑为巩固清廷一种秘密组织,若不及早歼除,恐武林志士终至连根诛减,所以蒲某在燕京内外布下甚多耳目,嘱其将所见闻均详载于册内,以备日后稽考。”说着由怀中取出一本小小册笈,接道:“那青衫人所径之处,均皆详载于内,少侠留下谅大有用处。”
  狄康谢了一声,接过略一层阂,笑道:“蒲老英雄睿智无双,预知在下定须入京。”说着徐徐长叹一声,道:“玄武宫若一日不灭,武林就一日不得安枕,如今迹象已明,各大门派掌门人均为玄武宫阴谋所制,换易其主,在下之见,暂不揭露真象以稳住玄武宫主,采双管齐下之策…”
  无情师太道:“何谓双管齐下之策?”
  狄康道:“利用乾坤圣手东方黎明武林中庞大潜势!”
  余风云诧道:“欲与东方黎明携手联臂么?”
  狄康微笑摇首道:“在下决无如此之愚,舆他携手联臂,无异与虎谋皮,东方黎明目前已呈动辄得咎,顾此失彼之境,目前他苦于无法找出家小下落,又急于觅得金精铁母及那本武功秘笈,他歼戳玄武官高手,虽志在重振威望,却意在取信于达摩三剑诸葛前辈……”说着朗笑一声,接道:“东方黎明虽罹百足毒蜈噬体之祸,却无法致他死命,但在最短时日内必不致来此侵扰…”
  天智星蒲奎道:“这倒未必!”
  狄康道:“依常情而论,东方黎明必卷土重来,但他目前有太多事情须要办理,皆须当务之急,无法兼顾,又疑心忒重,放心不下让同道代庖,是以他在这种首鼠两端的忧惧心情之下,只得亲自出手,如在下所料不差,他此刻必去北邙却夺那册武功秘藤,我等再放出风声玄武宫藏在京畿附近,东方黎明家小郎囚在近处,东方黎明必率众赶去,那时在下补施诡计,引起玄武官东方黎明残杀,我等才可乘机探明玄武宫隐秘。”
  群雄闻言不禁心底折服,老化子向蒲奎望了一眼道:“蒲兄有无查出欧阳哲及程姑娘下落?”
  蒲奎摇首苦笑道:“时间伧促紧迫,尚未探明程姑娘下落。”
  山寨中盛宴摆下,群雄聚论商议如何行事,各人身负职司。
  翌晨,曙光蒙蒙,群雄分批登程上路。
  第三十章 抽丝剥繭觅真相
  玄武官隐在京畿附近,风声已然逐渐散开,此一稍息震惊了江湖,中原数省官道上健骑奔驰不绝,骑上人均是身背兵刃的武林高手,去程由南往北行色勿匆。
  那日,丽日晴空,万里无云,远山近林微有秋意,枫叶薄薄染上一丝淡朱,绚丽恰目。
  潼关,风陵对岸渡口聚集了甚多候渡行人,渡船已缓缓驶抵对岸,看来街有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只得耐心等候。
  忽地三匹健马风驰电掣奔至,骑上人疾跃下鞍,均为劲装捷服, 一是黄净脸膛,颧骨高耸,浓眉虎睛,颉下一部稀髭,年在四旬开外,背上搭着一柄金背阔刃钢刀,目光炯炯慑人。
  另外一人蟹脸绽青,鱼目爆睛, 一脸凶狠之色,除背搭一剑外,腰间鼓突,无疑内藏暗器。
  尚有一白皙脸膛,吊客眉,鼻耸孤峯,约莫三旬开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一望而知是个狠辣英悍脚色。
  这三人一至渡口,人群立时闪向两侧,似是畏惧异常。
  却有一中年背刀文士模样之人与一付学究模样老者负手并肩目凝对岸谈论景物。
  只听得背刀中年文士笑道:“在下虽是江湖走卒,四海飘萍,却是首次来到潼关,风闻潼关八景不恶,故要瞻仰一番。”
  那老者答道:“阁下此来还是访友抑或路经。”
  中年文士朗笑道:“在下亦非访友,更非路经,只因幼年读书不成,自知功名无分,乃弃书学剑,此次系受宝盛银号酱园礼聘,充任西席护院。”
  那老者哦了一声道:“老汉失敬了!”
  突闻身後一声暴暍道:“闪开!”
  中年文士倏地回面望去,只见蟹睑漠子牵马走来,欲跨上桥板。
  那老者面色一变,慌不迭地奔了开去。
  中年文士冷冷一笑道:“渡船未回,尊驽急什么,须知尊驾後来,礼该最後登船,难道一点规矩都不懂么?”
  蟹脸漠子闻之大怒,喋喋怪笑道:“你这是找死。”一掌平胸推出,潜风如浪,凌厉万钧。
  中年文士身法奇快,竟擦着马身一闪而过,回掌一按马臀。
  马匹怎禁得起中年文士神力,乍然一惊,竟窜往河面,哗啦两声亘响,那蟹脸漠子为马惊挤迫,人马先後坠向河中。
  黄河水急,只见马匹冒了两冒,竟然没顶,蟹脸漠子水性不高,被湍急水流冲下十数丈,几经挣扎,才爬上岸来,浑身湿透极为狼狈。
  其余二人又惊又怒,却眼力颇高,察觉那中年文士并非易与之辈,却未瞧见中年文士动手相搏,极似同党怒极出手,只因板滑留足不住,座骑骤为所惊,将其带落水中,两人互望了一眼,身形电欺, 一左一右,迫跨在中年文士之侧。
  那白皙脸膛漠子大暍道:“阁下与我潼关三煞为敌,无异自找死路,赶紧叩首讨饶,还可留你一条性命。”
  中年文士冷冷一笑道:“你我萍水相逢,无怨无仇,只怪你那同伴仗势欺人,失足堕水,怎怨得在下,如两位无事生非,定要把这笔账记到在下身上,在下无不接着!”
  那白皙脸膛汉子面色一变,右臂向肩後一撤,迅快无比掣出一支判官笔,振腕疾挽,幻出漫空笔影,挟着破空劲风袭向中年文士要害重穴。
  看来,这漠子笔招有极深的火候, 一招一式,无不辛辣狠毒,笔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中年文士只仗着奇幻的身法,闪掠飞跃,宛如穿花蝴蝶,游闪在漫空笔影中,俟一路笔法已罄,将变未变之际,突放声长笑,五指迅疾无伦飞出, 一把扣在判官笔上,左掌左腿同出。
  足尖猛踹在气海重穴,掌心紧按着胸坎上,只听那汉子狂噑一声,七窍鲜血喷冒倒下。
  中年文士似是无事人般,冷冷一笑道:形同盗匪,穷凶极恶,为生民请命,只好诛戮以除—绥患了。”
  那浓眉虎睛大汉惊得面如土色,道:“阁下行事狠绝,须知杀人偿命,请留下姓名,咱们青山不改,终有相见之期!”
  中年文士冷笑道:“在下不必留下姓名“尊驽如需找回过节,请於今晚三更时分……”手指
  对峯高耸雄伟潼关,接道:“在关外官道上相见,任凭尊驾约请朋友助拳。”
  那浓眉虎睛大汉面色大变,狞笑道:“好,咱们不见不散。 ”反身顺着河岸窜去,与浑身湿诱同党踉呛离去。
  候渡行人均对中年文士目露敬畏之色,此时渡船已摇了回来,缓缓抵岸,中年文士昂然首先
  踏入舱中,负手迎风,凝望远处,似有所思。
  其他诸人鱼贯登舟,舟子竹竿一点,船身悠悠离了河岸,驶向浊水黄浪中。
  那乡村学究模样老叟紧挨着中年文士之侧,低声道:“老弟,错不了么?”
  中年文士答道:“蒲老英雄追踪青衫人,那青衫人一夜一日赶至潼关东大街,在祝仁豪家中投宿,祝仁豪潼关一霸,结纳官绅,鱼肉百姓,潼关三煞在祝府充任护院,今晚祝仁豪必亲身率众赴会,在下正好连根株灭,以翦除玄武宫羽党。 ”
  两人均以蚁语传声暗谈,同舟之人均无法听出两人之言,半个时辰过去,中年文士首先上岸,疾速如风。转瞬已无踪影。
  三更时分,冷月当空,风寒四溢,潼关官道上阴森荒凉,阗无人影, 一阵阵风砂卷空弥漫,浑蒙一片,更平添了几分凄凉。
  只听一个阴冷语声道:“时过三更,怎么此人还未来,定是胆怯心虚…”
  蓦然一颗石子叭哒坠落在官道上,响音清脆四播!官道两侧林木中疾逾飘风掠下十数人。
  清冷月华映射下,映着一年四旬,黑须曳腹的玄衣长衫中年儒生,貌像并无奇处,身长六尺, 一双眼神却冰冷如电。
  後随一红衣高大番僧,手持精钢禅杖,背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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